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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锻仙-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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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半。”

    十三郎没有废话;说道:“猫女刚走;得到的答复和你一样。”

    黑袍忍不住掉头;望着尚未走远的林如海;转回身呆呆看着十三郎;表情精彩到无法形容。

    十三郎说道:“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不怕林大人听见。”

    黑袍无奈点头;心想总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十三郎说道:“你可以理解为;林如海开窍了。”

    黑袍大惊;张口就要说话;但被十三郎截在前面;严肃警告说:“你去的话;他还是他。”

    他还是他;意思是林如海还是那个林如海;黑袍当然知道林如海是什么德行;马上闭了嘴。

    十三郎说道:“要不;你再试试?”

    黑袍连连摇头;一副话都懒得讲的摸样。

    十三郎笑笑以示赞赏;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林大人的经纪人。”

    “嗯?”

    “不懂吧;知道你不懂;经纪人的意思就是全权代表;代表林家处理这件事。”

    十三郎解释着;重复说道:“一半。”

    黑袍目光疑惑。或许还有些讥讽;但不像猫女那样浓重。

    因面对的是个黑瘦丑老头;十三郎不兴趣再玩一次瞪眼游戏;淡淡说道:“回去吧;不行就换人。”

    黑袍掉头便走;什么都没带。什么都没说哦;说了一个“嗯”字。

    十三郎没有理会黑袍;目光转向林如海消失的方向;眉间再次露出思索。

    “下毒会是谁呢?”

    蛉花是一种奇怪的花;蛉花之毒是一种奇怪的毒;实质上看;它甚至不能称为毒药。因其不致命;对身体的伤害也不大。

    当然;若一直任其这样下去;迟早还是会生出祸患;且无法根治;无可挽回。

    它的作用是催化;催化的不仅仅是药力。还有心性。举个简单的例子;它能让喜欢的更喜欢;仇恨的更仇恨;信任的更信任;厌恶的更加厌恶。蛉花效果缓慢;施展麻烦;最最重要的是;它产自灵域。

    修真世界无奇不有;花花草草都蕴含着难以理解的奥妙;假如没经过道院苦修;假如不是身边有一位钻心求索的药师。十三郎绝无可能认识这种几乎没什么用处的药草。

    铜锤不仅是个单纯孩子;还是个执拗的孩子;自从发现道院藏有这种难以寻觅的毒药后;他便开始配置成丹药给自己服食;坚持不懈。

    他的用意很简单;不让自己有机会分心。要一辈子钻研丹道;不惜吞毒。

    痴迷于一道的人十三郎见多了;但像铜锤这样当初谷溪听闻此事后大加赞赏;看着十三郎的目光满是暧昧;以至于十三郎时常担心;老家伙会不会给自己下毒;让他专心学禁。

    想起道院;十三郎微微有些失神;心里想老师现在到底怎么样;四方鏖战发展到哪一步?还有当初那一剑究竟是何意?为什么那般亢烈激奋;为何那般不甘心?

    会不会是某种征兆

    用力摇摇头;十三郎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有人给林如海下毒;时间已不短;所以不会是黑袍老者本人。那么;下毒的人究竟与黑袍有无关联?又或者是第三方?

    能得到蛉花;想必和灵域有些关联;此处已可算魔域腹地;距离灵域超千万里;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最最重要的问题;下毒的人是谁?

    要查也不难;将能接近林如海的人通通抓起来;以十三郎的狠毒手段;定可逼出真凶。但他不愿意那样做;一来必定牵连无辜;且会造成恐慌;让林如海无所适从。

    林家世代谨慎;身边人无一不是千挑万选;拿几名贴身丫鬟来说;自三四岁便抱入府内养育;几可算半个女儿。十三郎已认真查看过;所有人都没有被魅惑的迹象;这样还被人下毒;只能说那些谋夺血鼎的修士被逼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林如海真的很不容易。

    一个凡人啊!

    还有一点;由目前情形看;林如海中毒并不是坏事;对十三郎的处境反而有利。

    本就复杂的局势;如今连灵域都牵扯进来;十三郎着实有些头大;走钢丝很好玩很有意思;但若超出能力所及;与送死没什么区别。

    “了不起的凡人;了不起的凡心。”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十三郎双眉深锁又缓缓展开;变得高兴起来。

    “苦心谋划造成这种结局;下毒者不知作何感想。”

    欢呼声恰与此时想起;仿佛整个车队被欢愉气息感染;人人纵情个个喜悦;真情流露。

    五狼山到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 人为家思狂() 
五狼山又名五狼涧;五狼谷;五狼坡

    五座山峰形入啸月狼头;共同围绕出一片山谷;峰顶白帘挂壁;热气升腾终年不绝;山泉汇聚成溪成潭再成河流;蜿蜒走入下方的苍翠与清幽;奏响一路欢歌。

    河如绸带环山;河上一座石桥;宽敞整洁;铺着一层薄薄的雪。

    刚刚落下的雪;干净;透彻;晶莹;正如此时看到这一幕的人。

    谁都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得到;五狼山居然这么美

    歌声起;豪放的曲调**的歌喉;一声声一阵阵;渐成燎原势。野民不通教化;歌舞就是其文明;家居未定展不开腰肢;何妨高歌一曲;庆幸自己走对了路;跟对了人;也以最直接的方式传达喜庆。

    粗犷的歌声连成一片;鹰飞雪傲松涛连绵;看着听着思着想着;矜持庄雅的夫人不禁热泪盈眶;世代书香的林大人感慨万千;就连沉迷书道的少爷小姐也都清醒过来;鼻端嗅着苍松特有的冷香;把胸怀尽情绽放。

    十三郎也觉得惊异;之前倒是问过五狼山的环境;奈何天狼战士们一脸神秘;均以‘看了就知道’作为托辞。虽从其眼内看到过骄傲;十三郎仍无法想象

    如此美丽且如要塞般险固的地方居然住着一群贼该说点什么好。

    说不好那便唱;歌声阵阵;其间突传来一股萧音;呜呜似清风拂过山林;与沙沙声完美交融在一处。顽强地钻入每个人的耳鼓。

    十三郎也矜持;少有这般狂放的时候。他不是不想放下;只是被重压所缚而不能放下;此时;万人高歌照亮了天空;也打开了闷怀已久的心胸。这一刻。十三郎什么事都不想;也不愿意去想;唯纵情于声乐间。

    人生苦短;每个人都有过这种感慨;少数人体会过另一种情怀;人生亦有乐长时。一想到自己还有大把时间去追寻类似眼前的美好;谁能不欢喜。怎可不放浪;焉能不彻底!

    萧音自柔婉起调;山泉青松尽皆缠绵;无数鸟儿因歌声惊动;闻萧音复归淡定;试以欢鸣相衬。人声渐渐安静。马车人群雪狼沉寂;侧耳倾听着萧音中的眷恋思旧意;神情默默。

    那是能让人想起家的声音。

    曲至中游;调子慢慢变得高亢起来;柔肠参入铮铮铁骨;金戈之声渐成主流;叮咚不再如铃而似鼓;山石嶙峋不似雕而如锤。苍松寒冽彦峭峻;肃杀之意昂扬奋起。

    呼啸声自山内起;千百群狼按捺不住胸中煞意;齐齐举头向天;一如那五座望月寒峰。狂风阵涌;大地颤动;五百狂狼一只不拉;齐齐冲过涧桥。

    天空一声霹雳惊雷;仿佛愤怒于那道昂扬欲冲云霄之调;欲以天怒将其镇压;恰在此时。萧音唱出最后一个音节;于缭绕中收尾。

    似避退;更像是展露胸襟。

    “拜见大人!”

    钟大海依足礼数;见官后恭敬说道:“主上吹得真好。”

    “是啊;真好。”小少爷迷迷瞪瞪不能自拔。说道:“有名字吗?”

    夫人沉下脸;呵斥:“胡闹;对老师怎可如此无礼!”

    十三郎笑了笑;说道:“天路。”

    “好名字!”依莲的赞叹脱口而出;俏脸顿红;赶紧扭过头去。

    “好气魄;好名字。”林如海频频点头。

    大灰摇头摆尾;神情骄傲而又不屑;心里想说得头头是道;你来试试。

    “真他娘好听。”

    谷内空阔;草意青青;漫天寒冬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人们走在松软的土地上;目光贪婪地四处流动;怎么都看不够。

    歌声已经停歇;惊呼却一声接一声响起;不时有孩童跑出去追逐活物;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笑容;显得不太真实。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这么多车马;那些安居或经历同样迁徙而来的小兽有些惊慌;待发现这些人并非为了他们的血肉与皮毛才逐渐安定下来;纷纷以骄傲的目光向人群示意;偶临憨呆可爱处;便迎来一阵又一阵欢呼。

    “这里真好;咱们不走了吗?”小少爷问道。

    身为官家公子爷;他不能和那些孩子一样撒野;但不妨碍其领略同龄人的快乐与瞬间滋生出来的眷恋;小少爷不禁要着眼未来;心里想乱舞城那个破地方;不去也罢。

    “这个要问你爹。”

    十三郎调侃着;吓得小少爷一缩脖子;他知道;老师说什么都不会被怪罪;万一自己走了口不用走口;跟着遛都是罪过。

    周围欢笑起来;亲卫们知晓先生用意;仗着功高纷纷起哄;虽不敢太过;但也着实过了一把戏弄主子的瘾。等级森严又如何;家道严厉又怎样;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候;矜持如小姐都不禁目泛流彩;何况那些不知轻重的莽汉。

    林大人极为凑趣;内里如何虽不晓得;脸上一直挂着微笑;闻言沉吟道:“本官粗略估计;这里足可安置数万人。”

    钟大海理所当然接过话头;指点前方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拐过这道弯;里面地方更大;若说安置;三五十万不在话下;只不过这里毕竟是山野;所出亦有限;久居的话;需要叫人翻山往外;才不致很快把内里掏空。”

    十三郎有些诧异地看了钟大海一眼;暗想这货不简单啊;居然懂得保护环境。

    万人的队伍;连带牲畜便是数万张嘴;人吃马嚼;可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事。五狼谷虽美;但若真的涌进来大量人口;不用说;过不了几年便会成为秃山荒岭;再无眼前这份瑰丽玄奇。

    “不妨事;不妨事。”

    发觉林如海犹豫;旁边一名野民部落长老插上话;感慨说道:“大人放心;我等久居苦寒地;焉能不知道家园珍贵的道理。谷外山川连绵;有的是可以狩猎维持生计的地方;至于翻山越岭;不是老朽自夸;便是我这把老骨头;单日也能打歌来回。”

    五狼山不算高大;但也称得山险峻峭傲;除了外面那座桥外;山间便仅有小路连接;不少地方还有断层。老头一把年纪敢这样讲;足以证明野民的强悍处。

    另一名长老更直接;断然说道:“不错;若有那种连翻山都不能的族人;干脆让他滚出去;不配住在这里。”

    老者又说道:“稍后老朽便向孩儿们下令;断不容他们动谷内一草一木;妄取生灵性命者;以命偿之。”

    另外几名老者纷纷点头;神情均流露出同样的意思。望着他们理所当然的摸样;十三郎身体微寒;忍不住心内感慨;对这些视人命如儿戏一样的野民来说;一个族人的命竟然可以比牲畜更轻贱;着实无法理解。

    反过来讲;老者的话是为了维持家园稳定;也就是为了让大多数族人拥有一个更加牢靠的家园。比较起来;孰轻孰重;还真是不太容易说清楚。

    “几位长老有这样的心就好;但也不用过于严苛。诸位先将部落安顿下来;待本官了解清楚后;着人理个细致方略;供大家参详。”

    应付这种场面;林如海游刃有余;一番温言暗含警训;林大人避免把话说死;一切留待杂事办妥后慢慢想。他考虑的不是眼前这万余人;而是有没有可能真的将城主府建在这里;干脆当做城外城。

    要这样做;五狼谷难免还要增加很多人口;加上常备军力;粗略估计二十万只怕还不够。乱舞城若已平定也就罢了;如眼下这样;只怕进城购物都担着风险;焉能草率决定。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五狼谷这般灵秀之地;要说养不活三五十万人;那只能怪自己没本事。前提是有个稳定的环境;还需要雄厚武力做保障;否则的话;终将沦落为之前那样;一切靠抢。

    与长老们分说安居纲要;林大人自有他一套章法;十三郎对这些不关心也轮不到操心;遂叫来钟大海;带着林家姐弟与两名新任亲卫统领一道踏步登山;直取五狼山主峰。

    他有他的分工;首先当然是姐弟俩的修行;其次便是五狼防务;责无旁贷。

    沿途风情不必细表;林家姐弟虽然孱弱;身边跟着的可都是登坡踏石如平地的高人;不多时;一行人踩着寒雪与冰粒登顶;极目远眺。

    说来也怪;众人上山时风雪犹骤;登顶后却迎来片刻停歇;仿佛老天被某人的**所感;特意放开刹那视野一般。

    百里外;炊烟飘渺若云;房屋层叠如浪;乱舞城就像一个身披轻纱的美人;身姿绵延数百里;肆意展露着自己的柔婉与酸楚。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十三郎仿佛听到那隐藏在雪地下的声声嘶喊;看透那煌煌下的阴冷;还有寂寞。

    乱舞不寂寞;寂寞的是人心。

    “九分天下;合一才是正统。”

    寒风中;书生正色道出今日第一戒;说道:“记住;这里是根;那里是你们的家。”

    “嗯?”小少爷被风吹得张不开眼;哪里知道老师讲什么。

    “唔?!”依莲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明亮。

第六百三十六章 乱舞城的早晨() 
“又是无聊的一天。”

    晴天时日照三杆的时候,吴忠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穿戴,一步三摇慢悠悠去往城主府当班。

    皂衣令牌铁刀,行头与其它城池毫无二致,吴忠身材高大健硕,穿戴整齐着实威武不凡。当初若不是这身打扮惹人喜欢,凭他并不出众的实力,恐怕还到不了这个位置。

    离开冷清的家,街口快收摊的铺子上胡乱喝几口剩汤;吴忠与相熟的老板唠叨几声,顺口夸赞老板娘屁股比往常更大更圆,换来两副谄媚的笑脸与几声敢怒不敢言的恭维,心情非但没能好起来,反倒更加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吴忠觉得今天要出事,或许不像刚才想的那么无聊。

    抬头看看天空,东方竟有了一丝微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云层里挣扎,想要露出脸。

    “阴不阴晴不晴,到底要闹哪样!”吴忠咒骂着,悻悻低头赶路。

    转过街角时,吴忠发现一具尸体,血肉模糊还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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