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魔法学院-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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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茁壮。”她的声音空灵轻巧，又隐着饱经世事的沉静，“无论你今后要做什么，你将使自己的根须和枝条坚硬起来，而现在，并非是你吐露新叶与繁花之时。”
她的话让夏克也随着沉静下来。夏克惊讶地察觉，他的内心忽然如被清泉流过，不再烦躁而又充满报复的欲念。
“无名，平凡，超然。”
莎木赫蕊庄严肃穆地祷告一样念出这一句话。
莫名地，又像是必然地，夏克回想起在光与日议会的神居丛林内，医术神德鲁伊西玻尔为他讲解过德鲁伊七教的箴言。
只有迪安克特医术神教派的箴言，她没有透露。
迪安克特的教派箴言，只有在劝诫他人之时才会郑重说出。
夏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迪安克特的箴言？”
她赞许地轻轻点头。
第234章 芬尼亚团长的妹妹（）
“宋人有句古话：大方无隅。”
——卡文伦迪卡文伦迪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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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平凡，超然。
迪安克特的教派箴言。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将这句话交给你。”莎木赫蕊按着层褶白袍的下摆起身，“至于你和教派之间的关系，由你来决定。”
“吱呀——”一声，木门之外探进一个粗壮的身影，麦克库尔与女德鲁伊的目光相撞，顿时愕然不已，舌头甚至有些打结：“你怎么在这里？”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莎木赫蕊微笑，稍稍屈膝，“哥哥。”
夏克瞪着两人，难怪芬尼亚骑士团与迪安克特教派交好，总团长的妹妹是教派高层，这关系想不近都难。
“麦克库尔大叔，总团长事务繁忙，你离开南部驻地没关系吗？”
“又不在前线，没有那么多刻不容缓的事情。”麦克库尔大咧咧坐下，“栋恩加急发了几只传讯卜鸟，我在驻地洞穴看得晕头晕脑，先是借兵对付叛教德鲁伊，又是杀出几只高阶魔兽，最后还要和魔兽一起进入某个彼世，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一提此事，夏克又发气恼。他闷着声将近期在云杉发生的情况讲给这位芬尼亚骑士团总团长。
得知这个小地方养了四十多年的狮鹫，这里的13只已经是第二代时，麦克库尔便忍不住叫嚷起来。
“我把整个凯里郡的野兽都给你赶到云杉镇，如果能填满这些狮鹫的肚子，我把总团长的位置让给你。”
他的妹妹莎木赫蕊轻轻白了一眼自家兄长：“不要打岔，听夏克说完。”
“彼世。”夏克直言，“十有八…九是巨马之岛，狮鹫们在彼世中猎取食物，同时掩人耳目，这才隐蔽了四十多年。”
麦克库尔从灌木丛般的胡子中揪起几根：“说得通，说得通。”
再当听到帕特被绑走，德鲁伊放言以此威胁学院秘队退出绿岛时，麦克库尔眉头紧锁在一起。
夏克再将他的原计划道来：与云杉镇驯养狮鹫的人和解，不会追究他们瞒报魔兽的罪责，换取他们的帮助；恰巧有一支维京小队倒霉至极地一头撞进了云杉，夏克便借用栋恩的幻术将众人变成海盗，骗取叛教德鲁伊的信任，拖延狮鹫下次进入彼世巨马之岛捕食的时间，等到芬尼亚援兵到达，再伺机攻取巨马之岛的入口。
一切有条不紊地按计划进行着，唯一的变数就是芬尼亚的援兵居然是一个极端仇恨叛教者的大德鲁伊赫卡，不仅当场杀掉了四个高阶，断绝了夏克诈取巨马之岛入口的机会，还一并迁怒于夏克，出狠手将他击伤。
麦克库尔苦恼地冲他妹妹说：“无论在哪里都免不了有激进分子。赫卡女士在我们的驻地做客时，主动要求去云杉解决这件事，我念在迪安克特以医术与仁心闻名，她又是你的副手，才答应让她前来。早知如此，我该派几位剑师跟从她。”
“副手？那个赫卡可是迪安克特纵整个教派的副主祭司，仅仅次于圣德鲁伊之下的强者。。。”夏克起初没有察觉什么奇怪之处，直到麦克库尔说出那句话，他才惊道，“莎木赫蕊女士，你是？”
麦克库尔一咂嘴，搂住女德鲁伊：“她可比我这个哥哥名声响亮，绿岛现有的唯一一位圣者巅峰，迪安克特的教首。”
夏克着实吃惊，盯住这位温文秀美的妇人，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光与日议会的树心之宴祭司卡格瑞，处处装腔作势、一口一个规矩规矩；迪安克特的副主祭司赫卡更是不用提，根本懒得听夏克的辩驳。由于接触过这种德鲁伊高层，夏克一直认为七教的教首会个个眼高于顶，视人如芥。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如长姐一般的女性竟是迪安克特的统治者，更是绿岛上最强大的神语者。
圣者巅峰，众人对此还有一个称谓：半神。
夏克见过的第一位半神，就是他自家校长巨熊安普罗修斯，那位可是活过了一千多年的人物，在上两次444年的对魔神战争中亲手封印过不止一位魔神。
而今又是一位站在世界顶端的至高强者，毫无架子与芥蒂地坐在自己面前，饶是夏克自忖见识过那么多大德鲁伊，却还是生出一丝局促。
莎木赫蕊把兄长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扳开：“不是小时候了，你在外面注意一点。”
夏克苦笑问道：“圣德鲁伊大人，您赐下一句迪安克特的箴言，是希望我接下来做什么呢？”
莎木赫蕊仍是平和地说：“不是赐与，而是敬赠。我希望你茁壮，也希望你在茁壮之前坚实自己的根与枝。”
半神的教导，夏克不得不打起十足的精神接受。
他略微一想，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现在并非是我吐露繁花与新叶之时’，我需要稳扎稳打，做符合自己能力的事，量力而行？”
莎木赫蕊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夏克。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夏克审视起过往的作为。他确实完成了某些中阶神语者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壮举。比如在巨石阵竞技场中击败高阶德鲁伊让利，虽然是借助消耗魔神馈赠的探知能力，好巧不巧找到了他身上的鹫妖之骨，但在外人看来，穷图末路的中阶魔战士反击用出了神语窃权砂风的高阶巅峰，简直是奇迹降临。再比如以“对被我击败的德鲁伊坦露真言”的盖什圣咒，劝说七教提前参战，改变了绿岛上的整个战局。
了解这些事情的众人都以“强者”之名称颂夏克，可现在有一位真正的强者，半神，劝导自己脚踏实地。
夏克最后犹豫道：“请容许我再思考一下。”
麦克库尔团长见夏克陷入苦恼，突然间出声问道：“夏克，绿岛的五王行省都禁止凡人接触神语以及与魔力相关的事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夏克摇头。
他一直对此不解。他的家乡主位面最特殊，没有神灵与神语。但诸位面都有自己的神系与充沛的魔力。
虽然绿岛位面的达努神族战败后沉入了海底彼世，但是绿岛上仍然存在为数可观的灵精、亡灵和古老神迹，伊达便是接触了不止一种灵精，最后在触碰一种特殊的榛树果实后获得了第92位神语。凡人们也有机会进入一些彼世，那对被恶灵精噗卡传送入白塔岛的肖恩与阿克塞尔父子就是明证。
在绿岛上，凡人是有机会成为神语者的。但五王纷纷发布禁止令，不允许世人获取魔力，甚至阻断了他们的传承记忆，让大部分凡人们以为这个位面是不存在魔法、魔兽与神语的。
“为什么？”
第235章 指尖泉，第187位神语（）
“第187位神语，指尖泉。治疗之体，生命恢复力大幅加成。被其触碰过的液体将拥有治愈效果。”
迪卢木多被无皮魔猪重伤，倒在格兰妮公主的怀里。他请求芬恩麦克库尔团长手捧一些溪水喂他喝下，因为芬恩身具德鲁伊的魔力，他接触过的水将拥有不可思议的治愈效果。
但老年的芬恩仍介怀于迪卢木多与格兰妮私奔之事，他两次取水，手指露开缝隙，让溪水在路上就流淌殆尽。
——神语与传说生物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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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夏克将自己摆在至高国王的位置上，他是不会做出这种全岛禁令的决定的。
因为维京海盗联合康诺特王国意图侵吞整个绿岛，夏克在闲余时又用蛛爪水晶查看了一些关于维京海盗、他们所在的冰蚀位面的资料。
冰蚀位面又称斯堪的纳维亚位面，有三层九界空间之分。大部分人类居住在最中间“中庭”世界的丹麦、挪威等五个国度。与他们同处一个位面的还有精灵、矮人、侏儒、霜巨人以及各类源于北欧神话的魔兽。
归于帝国统治、信奉教会的人类占据一定数额，剩余的便是仍保持阿萨神族信仰的维京部落。仅仅是维京人，就有三位圣者统领，其中的神鹿达因之王还达到了半神层次。而居住于艾尔芙海姆的精灵、深处瓦特阿尔海姆的侏儒、散步于火之国与雾之国的矮人，均有半神存在。
从冰蚀位面乘船入海，在海的尽头有一座大传送门，连通着绿岛位面。有如此强悍而不友好的邻居，总要想方设法提升本位面的整体实力才符合常理，然而现实正好与之相反，五王禁止更多神语者的出现。
麦克库尔团长：“农夫有农夫的担忧，国王有国王的考虑。如果绿岛是个神灵庇佑的位面，五王是乐于看到神语者充斥全境的。但可惜达努神族已经无力眷顾这片土地，凡人如果都知晓了神语的存在。。。”
麦克库尔一顿，接着道：“假如你是一个本分的商人，你的邻居家养出了个小偷儿子，他在某一天触犯法律后遁入了森林，再次出现时则是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将治安司的人杀光，又把你的货物和财富抢走。那时你还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公正的秩序吗？”
夏克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国王们并非不渴求神语者，只是他们希望神语者是可控的？”
“与其让人们沉浸在对魔力的渺茫幻想中，又不至于被某些难得一见的幸运儿打乱秩序，不如一刀切。”麦克库尔说出这句话时，浑身气势陡然拔升，第一次让夏克直观感受到他作为芬尼亚总团长的身份，“如果神语者不能对秩序起到积极的维护作用，那么凡人们就不需要神语者搅乱他们的生活，德鲁伊也不例外。”
其他的位面由于神灵显迹，魔力充沛，神语者与凡人的生活早已连为一体密不可分。但绿岛位面是特殊的，凡人们不需要神语者和魔兽的打扰，他们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意识到你的计划有什么偏差与错讹没有？”麦克库尔沉声询问。
夏克皱眉：“我听从你的教导，‘用他们想要的，换自己所需的’，大致是这句。。。”
“你真的给了他们想要的吗？”麦克库尔的手指“噔”地一敲桌子，“允许镇民们保留狮鹫，说得轻巧，上下嘴皮一碰就许下了一个承诺，你没有提供一个详实的利益。到头来是镇民们自己面对芒斯特王的怒火和至高国王的追责。”
夏克不禁一愣，他确实没想这么多，无意间好像触犯了五王的忌讳。
“连德鲁伊都要隐世不出，每年限制进入凡人视界中的人数。你可倒好，十三只高阶魔兽。。。没有任何国王或都柏林侯爵的允许，谁敢扬言破坏绿岛位面共同的守则？”
莎木赫蕊抚了抚麦克库尔的后背：“语气轻一些，又不是在向芬尼亚骑士训话。”
麦克库尔接着抛出一句，令夏克彻底坐不住了。
“我有个手下，他的耳力足以笼罩整个莱恩湖畔。那帮镇民正在商议，他们似乎想破罐破碎，用狮鹫攻击迪安克特的德鲁伊们，然后投奔叛教者。”
夏克头上冒出冷汗：“狮鹫是进入巨马之岛的关键，我要借用他们去营救帕特！他们在找死，必须阻止他们！”
“他们没有活路了，如果你想用狮鹫，或许要先给他们一条活路。”
麦克库尔一阵摸索，将三瓶药剂放到桌上：“我找赫卡要了这些药剂，她对小辈出手，我总要为你讨个说法。这是巨魔之血药剂，半瓶的量就能治好你的伤势，剩下的算作赔礼道歉。”
巨魔之血是有名的恢复药剂，恰巧，夏克手中的巨魔再生药剂就是它的最终进阶版本。
夏克不想接受那个赫卡的施舍，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是为赫卡大德鲁伊阁下省些物资吧。”
莎木赫蕊轻轻微笑，端起夏克的茶杯递给他：“还在赌气。那就让我代表迪安克特赔罪吧。”
递过来一杯普通的温水，夏克不明所以，但还是喝下。
水经由喉咙流入身体的一刹那，受伤的手臂便焕发新生，血肉模糊的伤口化为完整的皮肤，整个手臂瞬间完好如初。
“这。。。”夏克明明记得那就是一杯再普通不过的温水。
“这是种神语，指尖泉，我的妹妹遗传了源于先祖芬恩团长的神语能力。”
麦克库尔拉起女德鲁伊，向门外走去：“如果营救帕特时需要援兵，尽管开口，这次我会派芬尼亚的好手们协助你。但别让我再听到什么无视绿岛普世守则的馊点子。”
绿岛的普世守则，便是凡人的世界不能与神语、魔力相关的事物有过多交集。
“康诺特王借调了维京海盗。”夏克不服气地喊，“兴师动众的战争中，神语、魔兽、法术，必然会在绿岛全境无节制地出现在凡人的视野中。还会有几个平民听不到神语、魔力的传言？”
“所以康诺特王要被四王讨伐诛杀了。”麦克库尔的声音从关掉的门外传入屋内，“至于凡人。。。伯爵们辛苦些控制一下言论，不出五十年，他们的下一代会遗忘掉的。”
夏克闻言轻叹一口气，他知道麦克库尔团长说的是实话。十年前绿岛与不列颠打了场调动了大量神语者的卫戍战争，云杉男爵就是战死在这场战事中。可至今没有几个平民嚷嚷那些战功累累、不同凡响的“神眷之人”。
消息闭塞，加上伯爵们的有意控制，隐藏一段过往简直再容易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