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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怎么又怂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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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离渊做这样的举动,却让人觉得他只是在办一件事。

    “你的手不能用这么的的力气,会受伤,我治不好。”

    的确只是办一件事,他在检查书丹纤白的手心有没有因为拍打空气门而发红,有没有疼。

    书丹深深的吸了口氧气,比空气门更可恶的是这位冥王大人,他才是比棉花更棉花的存在,积攒的怒气无法发。泄。

    离渊低头的模样清贵出尘,他垂着眼仔细的检查书丹的手心,长长的睫毛将下眼睑盖出阴影,遮盖了冰冷的浅蓝色眼眸,给人一种格外温柔的错觉。

    “没有几届祭品,你是唯一的,我最美丽的礼物,独一无二。”

    他的睫毛动了动,外头有暖白色的鬼灯摇摇晃晃路过,微暖的光映照在他脸色,如玉一般的冷白脸色被光照得仿佛微微柔软下来,呈现出温柔的眷念。

    “只属于我。”

冥王的新娘(5)() 
近些日子冥王大人身边来了名小侍从;那侍从一身浅蓝素衣;面容以符遮掩;浑身总是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没有鬼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鬼知道她是什么;她终日待在冥王身侧;什么正事也不干,还喜欢啃冥王的供品,想去哪儿冥王都带她去;像个需要冥王照顾的小鬼,有鬼吏甚至怀疑此鬼乃是冥王所生。

    毕竟冥王大人万年来皆是一张冰山脸,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事什么人上过心;那双冷若冰霜的桃花眼世间万物皆是映照不进;曾有仙口言离渊乃是天上地下最无情的神。

    他的无情并非刻意,而是一种天生的冷漠;这样的冷漠与无情甚至可比拟天道法则;按照最标准的规则执行所有的动作;与预定分毫不差;如一具最精密的冰冷机器。

    便是那位无所不在的佛也不能如此;须弥山里天龙八部;此八种非人怪物相传是佛的缺陷所化,乃是无上的佛将所有的缺陷剥离本身,才生出至真的善与慈悲。

    十八层地狱里有地藏王菩萨曾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但是恶与善往往相对;菩萨也看不透世间的黑白,也被心魔所阻,神佛鬼怪皆有心魔。

    离渊不属于任何一种。

    有人说他是下一任天道。

    也有人传言他的心被人挖出,从此无欲无求,无情无业。

    但即便是神明没有心都不能长存,他若是没有心,怎么当了万年冥王?

    大约他生来便是心无杂念罢。

    可这位心无杂念的冥王如今身边跟了一个人,虽然冥王大人依旧是那张万年冰山脸,可那些个恪尽职守的鬼吏们总觉得大人身上的气质仿佛没那么冷了。

    那位侍从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要以符遮面?

    在地狱里都要贴符的鬼怪,那可是力量强大到不可遏制的大恶鬼!

    而且还要冥王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可若是恶鬼,凭冥王的秉性,必然碰见一只杀一只,绝无封印贴符的可能,而且冥王对待那只以符贴面的小鬼,时常是“宠溺”之态。

    这宠溺并非能从他神情可见,但她要什么就给什么,这样的行为就是宠溺与纵容。

    若非爱人或是至亲骨血,必然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更何况他还是那位无情无欲的冥王。

    只是有一点,冥王不喜欢她与其他鬼怪说话。

    那侍从乐意与人交谈,但每每交谈,冥王就在她身后冷冷盯着,像是护住私有物一般不容人染指分毫,冰蓝色的桃花眼冷得渗人。

    也有鬼怪口言,此乃冥王祭品,那日阴年阴月阴日,有大红棺木往忘川阳河飘流而下,冥王生辰接礼,凡人以此为供。

    但忘川乃是孟婆管辖,地府无人敢惹此鬼女,此言便无人求证了。

    地府有新来的大胆判官,名为妖千,此判官上任不久,不懂冥王秉性。妖千曾在东岳大帝身边任职,因地府官职调动,刚好缺个判官,东岳大帝身边人手充足,便调妖千过来任判官。

    妖千此时上任不过三日,他见冥王事事照顾那位小侍从,便胆大问道:“大人,此人可是大人爱人?”

    周围鬼吏皆倒吸了口寒气,这等话实在太过突兀太过尊卑不分,事关冥王隐私,如此好奇打听,实乃不敬!

    因东岳大帝性格随和,妖千在他身边任职了近千年,也养成这随意的性格,又不了解冥王是个甚人,便口快问了出来。

    冥王对那名侍从,实在太过迁就了,看相处不似骨血,只有爱人这解释。

    而妖千年纪也不大,又是个神五代,从来有长辈给他撑腰,有什么说什么,又是个好奇性子,如此便问了出来。

    离渊眼睑动了一分,眉头微微皱起,却并不像恼怒,反而陷入了沉思。

    妖千不过随便问问,答不答是离渊的事,他见冥王大人良久沉默,不像要答,以为冥王不喜,正要告退,突然就听见冥王出声了。

    “世间相爱之人,孤见过无数,每日皆有阴魂或哭或嗔,或疯癫或痴狂,皆是为世间一个‘情’字。生死相随者无数,阴阳永隔者,今生来世成仇者也是许多。今生今世痴怨癫狂,来世前尘尽忘,此不过万物生灵自然之理罢了,孤见得太多,孤与他们无一丝相同。”

    鬼吏皆是惊了一跳,他们也从未见过冥王说这么多话,即使是判案断事,冥王从来是惜字如金,威严凛然,如今新来的判官还是问他私事,他却答了如此之多。

    妖千没想那么多,以为冥王也是个好说话的,听了他答话,妖千便笑道:“大人,我听您唤那侍从唤作书丹,唤个名儿语调与寻常他人有别,仿佛十分亲昵,又事事迁就她,要什么给什么,什么好东西都往她手里送。人间若是有男子心悦美貌姑娘,也是这般,或是对待心爱的妻子皆是如此,我父母便是这般相处,如此,妖千才这般问大人。”

    “大人可是每每见到她,心中尽是喜爱,仿佛什么好都给不够,想与她长相守?”

    “长相守”离渊下意识的将手按住自己的左胸心口的位置,他脸色又白了一分,他手指微颤,“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

    妖千愣了一下,见冥王脸色有异,以为自己问错了,惹了人不高兴,他尴尬笑道:“是下官猜错了,下官也是个没伴的,如此猜测不过是按照所见所闻,望大人莫要见怪。”

    “若不是相爱之人,大约是别的吧。”

    “不!”离渊眼眸突然睁大,他指尖掐在手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翻滚,但那记忆如同上了锁一般,白茫茫一片,努力的想要想起什么,却如针刺一般的疼。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你没有猜错,可是没有猜错什么呢?

    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情绪也没有,与人间情爱无一丝相同,更与那些或深情或痴狂的阴灵相左。

    妖千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虚空中有狂乱的罡气飞舞,离渊仍然毫无察觉的喃喃自语,鬼吏们被强大的神明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压压得瑟瑟发抖,皮骨仿佛要被碾碎一般!甚至有道行低的小鬼已经七孔流血!

    “大人!”连妖千被狂风与威压压得直不起腰,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忌讳,竟是惹得冥王大人狂躁至此,衙里的物件已经东倒西歪粉碎无数,小鬼们在这么下去得死一大片!

    “大人息怒!”妖千扯着嗓子喊,那冥王仿佛听不见一般,整个地府已然有混乱之势!

    甚至那些排队的阴灵也受到了影响,一个个惊呼躲进角落瑟瑟发抖。

    左岸的孟婆眉头微皱,像是感知到什么不好的预兆。

    而地府里的妖千此时也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正在此时,他眼球突然一动,用力一嗅,接着大喊出声:“大人!此地有活人气息!”

    若是活人来了地府,阳世的热血气息被鬼怪们嗅到,必然要勾起贪欲与执念。恐怕恶鬼皆要暴起!而且此时此刻冥王大人还如此不正常!若是无人管辖,单凭其余鬼吏恐怕难以镇压啊!

    谁知他话音还未落,突然那风暴就平息了下来。只见冥王大人一头白发凌乱披散在身后,已然提步往那气息处飞去!

    妖千怕此时不正常的冥王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若是遇见那活人,而冥王此时暴躁不已,或许稍微一个不慎就能捏死凡人。

    凡人是何等脆弱。

    神明可怒可引发灾祸,但唯有不可无故直接诛杀活人,此乃大罪。

    妖千担心不已,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花草全是七零八落,甚至忘川河里也是一片绯红,全部是被狂乱的罡气削落的、从两岸掉落的曼珠沙华,鬼怪们也死了无数。

    他继续前行,于一片蓝色樁冥前停下,而后愣在原地。

    他终于看清了那位跟在冥王身边的侍从的面目,狂暴的风吹开了她贴面符咒,活人的香甜气味散发出来,混着她绝美的面容,如同令人沉沦的迷。药。

    可令恶鬼癫狂。

    周围是如海一般的大片樁冥,她躲在花丛里,黑色的长发被风吹散开来,柔软的铺在她纤瘦的肩头、铺开在摇曳的樁冥花瓣上,皮肤白皙如瓷,五官如神精心雕琢般完美无瑕,眼尾微微湿润,脸色有些苍白,她看起来脆弱也而稚嫩,如一只被惊吓到了的幼鹿,牵动人心,惹人怜爱。

    而那位冷若冰霜的冥王,方才还暴戾不已,此时此刻他扒开樁冥,修长冷白的手指微微触碰到少女的脸颊,声音轻如呢喃:“吓到了吧,是我不好。”

    他声音那样轻,听起来温柔得如同要醉了人。明明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但是这个错觉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差点被风刃割到,符也掉了,还好躲了起来,冥界好危险。”少女这样说。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离渊喃喃地重复,他的手甚至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他的身体一瞬间如同受到刺激般麻木的冷,甚至手脚发软。

    这是害怕。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颤抖,为何浑身发冷,为何身体不受控制。

    这就像习惯的本能,身体记住了此前一切浓烈的情绪,心口却空荡荡的,感情全部被剥离。

    “好难受”他这样说着,但他不知道这难受从何而来,如同这不受控制的身体。

    就像生病了,可神明不同于凡人,他们生不了病。

    如邪魔入体。

    他眼皮微微垂下,冰蓝色的眼眸掩盖于长长的睫毛里,如同暗影里美丽的琥珀,映出了书丹的身影。

    修长的双手触碰着、轻抚着书丹的眼尾,他突然低下了头颅,俯身下去,将她轻轻拥进怀里。

    柔软而冰凉的黑发轻碰在他耳畔,贴在他脸颊,温度从怀中美丽的少女的皮肤传递过来。

    温暖极了。

冥王的新娘(6)() 
离渊的白发微凉;书丹双手抓住他玄色的帝袍;尖尖的下巴蹭着他柔软的白发;离渊的拥抱十分的轻;他的双手与胸膛只是轻轻挨着人;不过分用力;也不紧;但是不容挣脱。

    帝袍依旧很冷,书丹依旧感知不到他的心跳,寒气逼人的冷香充斥着鼻腔;书丹下意识放轻呼吸,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显出一丝依恋。

    就好像在这个人的怀抱里;被拥抱过无数次一样;没有任何排斥,没有任何不适;就像理应如此。

    但他是没有感情的;心跳温度都感知不到;他甚至连神情也不变一分;除了说难受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

    只是难受。

    离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去了哪里?”

    书丹抓住他袖袍的手又用力了些;她推了推;离渊感知到了她的动作,便顺从她放开了怀抱,他的眼睛看着她。

    书丹将额前的一抹碎发撩在耳后;纤白的手指摸住自己一缕黑发绞了绞;小声的说:“没有去哪里,就在这里。”

    这些日子离渊果真将书丹带在身旁,用符咒贴住她面容,封住活人的气息,她想去哪里,都带她去。

    但离渊话少,书丹去哪里,在哪里玩耍,他都远远的看着,若是有危险才伸手将她捞过来,只如一木桩般的护卫,还冷冰冰的,十分无趣。

    冥王做护卫,天上地下也是只此一人。

    离渊寻常公务繁忙,每次都是冗长而沉闷的审判,离渊怕书丹无聊,也允她四处游走,但不能太远,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

    任何危险掐灭在萌芽里。

    但冥王伸手能够住的距离实在很宽,他伸手的片刻都得以方圆百里,书丹身上贴的符咒乃是离渊以鬼帝之血书写,可挡灾可瞬间让他感知。

    不过此次符咒被掀开,是因为离渊自己的力量相碰,符咒被掀开的一瞬间,他其实已经感知到了,如同瞬间清醒一般,他立刻就赶到此地。

    身上所有的力量瞬间全部收起,没有什么比眼前的少女更重要了。

    身体这样告诉他。

    书丹抬眼瞧瞧他,从表面上依旧是看不出他所想,不知他是喜是怒,也不知他信不信。

    书丹的确没有走远,她就在这里。

    每日离渊忙于公务,书丹都来这里,她在冥界交了一个朋友。

    她的朋友是一头温柔的怪物。

    身体巨大,容貌丑陋,但是十分温柔。

    就好像她想要什么他都知道。

    离渊的供品只有馒头可入口,但在怪物那里,可以吃到许许多多的东西。

    他就像能填补离渊所不足的所有空缺。

    离渊说冥界的火十分危险,但怪物会用火,冥王只有冷冰冰的馒头,但怪物会做点心。

    他做的点心实在太好吃了,与她的口味契合得无与伦比。

    他有人间的五谷与糖料,他有许许多多的东西,书丹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有的是向孟婆拿的,也许他可以去人间,但他说不了话,书丹问不了。

    即使问了,他也不答。每次书丹问他能不能带她回人间时,他都变得沉默不语,不是装傻玩花,就是埋头做点心。

    他用大量的五谷花果与巨大的工具做出细致的点心,用指尖揉成小小一块,小心翼翼捏出精巧的花纹。

    这简直不可思议,书丹记得初见他时,他摘取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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