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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囍上眉梢-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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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看到喜梅语气这么温和,纤云反倒更怕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刚还说不管我说什么都听呢,现在就不听我的命令了?”喜梅挑了挑眉,拿出了她刚才的话。  
“奴婢不,”纤云抬起眼来,看了一眼喜梅的脸色,不敢再说什么,唯唯诺诺的坐到了她旁边的椅子上,“奴婢遵命”。  
“看看,这样子不是好多了嘛。”喜梅点了点头,然后却问了一句无关的话,“认识这么久了,我倒是一直没有问过你们姐妹俩的家世。看样子你们也不像是顾府的人,我爹是从哪里弄来你们两个的?”  
“这个,”纤云想了想,也不是不能回答,所以就应了,“奴婢和妹妹都是罪官的女儿,按律当判流徙或者没入官妓,是顾爷救了我们俩,又让人叫我么本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对顾家不亲。对于她们来说,救命恩人是顾凤璋,所以效忠的人也只可能是顾凤璋这边的。  
“我明白了。”喜梅点了点头,然后笑笑安抚着纤云,“你不用担心,我也没想谋谁的命。我很胆小,比任何人都怕死人的。”  
看着纤云那个样子,喜梅保证道,“你放心,我让你做的事,绝对是不见血的。”  
“那姑娘想要奴婢做什么?”纤云心里头安慰了一些,但仍然有些疑惑的问。她杀过人,并不怕见血,她只是担心局面会变混乱而已。  
“这件事情,你得保证不能告诉任何人,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喜梅在告诉她之前,却要她发誓保守秘密。  
“姑娘放心,奴婢发誓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若是告诉了第三个人,我就牙根儿通通坏掉,肠穿肚烂。”纤云见到喜梅让她保证,便发起了誓。  
“好了,我知道了。”喜梅对于赌咒并不怎么信服,但纤云要赌咒她也不会阻止,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很崇拜神灵鬼怪的,她也就姑且听之了,反正就算她泄露出去,她也有其他的法子应对。  
等着纤云发完誓言之后,喜梅才继续往下说,“我要你做这个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毫不夸张的说,是关系到我跟母亲,以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生死存亡的关系。”  
“啊,是关系到夫人和小主人,那发生什么事了?”纤云听到这个果然吓的大惊失色。  
“有人要害死我娘。”喜梅努了努嘴,让她看看桌子下放着的那个篮子,纤云蹲下去拿出来看了一看,发现里面躺着一只死兔子。  
“这是……”纤云呆住了。  
“这是证据,这只兔子就是吃了给我娘吃的东西才死掉的,但是这个证据没办法用。”顾喜梅云淡风轻的喝着茶,缓缓说道,“因为凶手就是奶奶。”  
“老夫人?”纤云的手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平静了,“那小姐要奴婢怎么做。”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虽然母亲那边有大夫盯着,可谁也不能不保证哪次不会出现岔子,所以这事情不能再发生了。”喜梅淡淡的说道,然后望了纤云一眼,慢慢的说,“所以我这次要你做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只兔子放到奶奶的床头。”  
听到这个问题,纤云松了口气。老太太的房里自然也是有人守着的,她虽然不畏惧,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所以心中始终还很忐忑。但是若只是往房里送一个东西,那就容易多了。天底下能拦住她的人不多,顾府现在还没有一个呢。  
只是,这种温吞的做法有用吗?不过是一只兔子而已,对着事情有什么帮助。  
“这只是杀鸡儆猴而已。我是想通过这种方法告诉她,我们已经识破了她的轨迹,而且如果想对她做什么话的易如反掌,所以她如果不想出意外的话,最好以后都收起那些小动作。”喜梅看着纤云的表情,耐心的解释给她了一下。  
这个方法还是喜梅从红线女的故事里得出的灵感。相传红线女是唐朝节度使薛嵩的义女,因为薛嵩的辖区和田承畴的接近,却又富庶过田承嗣,田承嗣便起了觊觎之心,大兵压境意图侵占潞州。薛嵩心忧再起站端,于是整日里长吁短叹,红线女看到,便打算替父分忧。她乘夜色越墙深入护兵把持极严的魏城节度使府中,从田承嗣的卧榻旁取得他枕边放置官印的锦盒。田承嗣拿到薛嵩送来的官印后心中大惊,从此不敢再犯。
喜梅的方法基本上也和红线女一样,既让老太太知道她的计谋已经被识破,又让她不敢再下毒,然后求得一时的平安。至于有其他,那就丢给顾凤璋回来处理吧。  
纤云听到喜梅的这个指挥,倒是非常认同。不用暴力手段就可以达到目的,这是最好不过了。于是当夜她就跟其他人换了班,每日晚上去喜梅房间里值夜,然后等到大家睡着,再潜入顾老夫人的卧室内,把当日的死兔子放到她的枕边。  
喜梅这样做了五六日,袁思齐便来报告说那边果然已经停药了。喜梅闻此心中大定,不过却也告诉他不可放松懈怠,这大阎王算是应付了过去,底下小鬼们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的确是风平浪静,因为那边说是顾老太太生病了,意识有些不清楚,连带的将阮冰也整日焊在那里,侍奉汤药未曾远离,根本腾不出手来害她们。喜梅先前听说顾老太太病重,便也去请了一次安,只是看着她的状态果然很糟糕,所以也就不再去了,只是整日里守着母亲悠闲度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春到夏,意娘的预产期越来越近,顾凤璋还没回来,喜梅却越来越紧张。她像是得了强迫症一样隔三差五就把已经背熟的准备事项再罗列一遍,接生婆子和奶妈也全部到位,没事**还会测试下周围丫鬟们的临场反应,为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做了十足的准备。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顾家还没有来得及迎接一个小生命的出世,就先走了一个人。  
顾老太太竟然死了。  
喜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意娘的小院儿里测丫鬟们的临场反应,万一开始阵痛应该怎么怎么样,万一羊水破了该去找谁找谁,连袁思齐这个大夫都陪着在临场压阵顺便检查疏漏,所以当报信的来通知喜梅说老太太过世了时,她脸上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这个,应该跟我们没有关系吧?喜梅在心里暗自忖度着,看着纤云投向自己紧张的目光,给了她一个不要紧张的眼神,这才换了衣服随人去了大厅。

第四十九章 余波  
 
很多天之后,当喜梅知道顾老太太的真实死因是,不由得哭笑啼非,这可是典型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原来,当喜梅天天让纤云去送死兔子那几天,老太太睡醒后看到枕边的兔子,大惊失色,叫的那叫个惨烈,一巴掌就将那个兔子打落在了墙角。当时她的动劲儿实在是太大了,纤云在旁边看效果觉得恐怖,便趁人所有人进来第一个奔向床上的老太太时偷偷将那死兔子给收了,没有让第二个人看到。  
于是这样,一连几天顾老太太的房间里都会出现这样个状况,老太太早上被死兔子吓醒,丫鬟们奔进房里却连一根儿兔子毛都没有见到,几次三番之后,便都偷偷在底下流传说,老太太糊涂了,半夜总是被噩梦惊醒,怕兔子以及跟兔子相近的一切其它白色皮毛,这症状在喜梅没有扔兔子之后仍然没有改善,还愈加严重。  
为了治顾老太太这惊悸,顾家请了不少大夫来瞧,但都找不出病根儿,老太太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除了精神开始恍惚,茶不思饭不想之外还有了其他诸如胡言乱语的状况。年纪大的人身子骨本来就不好,经不起这么熬,过了不久之后竟然一命呜呼了。  
喜梅开始还奇怪为何一只兔子就能让老太太起如此大的反应,但是从下面的闲言碎语中知道了原来容夫人,就是二少爷的生母,皇上塞给上届老侯爷,那个公主出身的夫人的死因后,才恍然大悟。当初那个公主的死状跟袁思齐说的极为相像,都是月事不调造成的血崩,整个人就这样香消玉损了。当时容夫人死的时候,她最爱的一只小兔子竟然也跟她一起死了。其他人不知道是为何,都念叨的主仆情深,但喜梅暗自猜测,应该是那位夫人也将自己吃的东西一并喂了宠物,所以才导致一起身亡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药的药性,但是老太太是下药的人,所以这动物身上是啥反应,她一清二楚,只要看一眼就会明了。在旁人眼中这不过是只平常的死兔子,但是顾老太太一眼就看得出这是因什么而死的兔子。她当初害过别人,心中自然心虚,这会儿兔子每天出现,又没有其他人看到,她便想当然的会认为这兔子是替容夫人来索命了。年纪大的人本来就疑心病重,何况她这原本就做了亏心事的人,日日煎熬之下,居然就真的身亡了。  
喜梅想通前因后果,不由得暗叹命运之奇,竟然在这里得到了报应。她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和推测告诉了纤云,纤云也果然大大的松了口气,“不是我们的关系就好,害人性命这事儿太折阳寿,奴婢真的担心损了姑娘的运气。”  
喜梅听到这个倒是无所谓,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才不信,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还不是人自己的人心在作祟。若顾老太太的心再狠一些,一直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那也就不会因为惊恐而亡了。  
顾老太太过世之后,家中很是忙乱了一阵子。要论最开心的人,莫过于顾仲毓和他的几个兄弟。他们是最盼望这个老太婆死的人,这个招人恨的嫡母死了,而顾凤璋这个哥哥又不在家,那可就真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而最失落的人莫过于阮冰了,平白无故失了一个依仗不说,竟然连日常坐卧都“沦为”跟其它妯娌平起平坐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忍受的。但遗憾的是此时再也没有人为她撑腰,她本人又着实能力有限,那几个往日被婆婆压着,人家受够了她的气,这会儿翻身做主,没有一个把她放在眼里,吵了几架之后,她不但没有恢复自己的权益,而起气的连治丧的权利都丧失了,凡是葬礼一切环节都由顾仲毓处理,连招待女宾都变成了顾仲毓的夫人应酬,完全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不过整个过程中,喜梅和母亲的待遇倒还好。意娘怀孕本来就不常出去走动,这会儿正是避开她们争斗的天然好借口,不管谁争谁抢都不关她们事。喜梅对这种生活很满意,坐看风起云涌。但意娘则未免不甘心,这些个人从大房这里抢走一分,就意味这会着她儿子将来便少分得一分,故而她那个急啊,喜梅怎么劝都劝不住。  
喜梅见她一心想要搀和,也就无奈的只能让她见了几面二房的那些人。顾仲毓夫妇虽然在府中占了上风,可未必就不怕顾凤璋回家之后的清算报复,毕竟他们这会儿欺负阮冰也算是欺负的狠了。所以知道意娘对此有意见,见了几次面后又觉得意娘这个嫂子比阮冰看的顺眼许多,便大方的将从阮冰手里夺走的一部分财产转给了意娘,美其名曰说因为兄长不在家,嫂子和侄女过的清贫,略微资助一点给她们补贴家用。
顾仲毓夫妇之所以如此大方,打的无非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主意。他们得罪狠了阮冰,又知道阮冰跟意娘势同水火,自然就愿意给意娘搞好关系,这样就算顾凤璋回来,一来意娘能为他们遮掩一二,二来他们也可以摆出我并非恶意侵占你们这房的财产,而是实在看不下去大嫂欺负小嫂子,为她们母女主持公道了。反正明面上阮冰手下的一部分财产也是真的转到了意娘手中,至于期间有多少是被他们公正到他们的腰包里了,那就很难说。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却小算了意娘的胃口。本来觉得一个乡下的妇人肯定没见过世面,手缝里露的一点就够她千恩万谢的了,可没想到意娘的胃口却不小,竟然巧舌如簧的拐走了一半多,让那俩夫妇吃了个暗亏。不过就这样,待他们走后意娘却仍然是不满足,在屋里头骂道,“这俩小气的杀才,竟然敢把老娘当枪使,等我男人回来,我定要他们好看。”  
她并非不懂,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乡下小妇人的算计劲儿,是这些豪门里的少爷小姐无法理解的。  
“行了,你已经拿的够多的了,至于其它,还是等爹回来再说吧。”对于母亲的贪得无厌,喜梅也深感头疼,但是只能以安抚为主,毕竟是孕妇,一切只能任着她的性子来。  
意娘自己拿了店铺田庄,兴奋的连夜查账,被喜梅吼了几次,终于把连夜改成了连续白天。不过等着她盘完账之后,再次大骂这一家子的败家子儿,竟然让人给坑了这么多,若是换她经手,必然会翻上几番。  
喜梅对此头疼很多,连带的连脾气也变得不好了。意娘心里头总还是有些怕这个女儿的,于是接下来一段日子就安分了不少,见着喜梅不悦也陪着笑脸,“我这不是为你们着想么,我多抢点,将来你弟弟也多点,嗯,你的嫁妆也丰厚点,不至于让国公府的人看不下去啊。要知道这女儿家的嫁妆最是重要,显示了你在父母中的地位,若是少了……”  
行了行了,看到她又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扯,喜梅一个头两个大,只能落荒而逃了。说到镇国公府的婚事,莫家老太君竟然还没有死心,在吊唁时又跟顾仲毓提了起来。上次是被老太太借着孩子年纪还太小将事情拖了下来,这会儿这个阻碍没有了,正是商量的大好时机。反正顾老太太只是奶奶而已,她的丧礼喜梅只用守三个月孝就够了,若是两家谈得拢,那就先过文聘,将这事儿给订了下来,成亲的话拖上一两年也倒无妨。  
说实话,莫老太君提着这个建议正是时候,顾仲毓正在想办法清除大房的势力,莫说顾喜梅了,就是顾菀顾玉,他也恨不得找个借口嫁出去才好,这样就算是顾凤璋回来也是木已成舟反不了悔了。而至于这个几个,就算嫁的再好又怎么样。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总不能仗着婆家的势力帮母亲夺权吧。  
顾仲毓不反对,意娘更是举双手双脚的赞同,这婚事差点就这么定了,当喜梅知道风声时,差点吓的魂飞魄散,当即心生一计。顾老太太出殡时,她哭的那叫个惊天动地,将所有宾客都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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