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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依然女生呀呀嘿-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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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从两制

    国朝官称,谓大学士至待制为“侍从”。谓翰林学士、中书舍人为“两制”,言其掌行内、外制也。舍人官未至者,则云“知制诰”,故称美之为三字。谓尚书侍郎为“六部长贰”,谓散骑常侍、给事谏议为“大两省”。其名称如此。今尽以在京职事官自尚书至权侍郎及学士、待制均为“侍从”。盖相承不深考耳。予家藏王(氵公)春秋通义一书,至和元年。邓州缴进,二年有旨送两制看详,于是具奏者十二人皆列名衔:学士七人,曰学士承旨、礼部侍郎杨察,翰林学士、中书舍人赵概、杨伟,刑部郎中胡宿,吏部郎中欧阳修,起居舍人吕溱,礼部郎中王洙;知制诰五人,曰起居舍人王圭,右司谏贾黯,兵部员外郎韩绛,起居舍人吴奎,右正言刘敞。而他官弗预,此可见也。翰林本以六员为额,刘沆作相,典领温成后丧事,以王洙同其越礼建明,于是员外用之,尝为一时言者所论,正此时云。

    片言解祸

    自古将相大臣,遭罹谮毁,触君之怒,堕身于危棘将死之域,而以一人片言,转祸为福,盖投机中的,使闻之者晓然易寤,然非遭值明主,不能也。萧何为民请上林苑中空地,高祖大怒,以为多受贾人财物,下何廷尉,械系之。王卫尉曰:“陛下距楚数岁,陈豨、黥布反,时相国守关中,不以此时为利,乃利贾人之金乎?”上不怿,即日赦出何。绛侯周勃免相就国,人上书告勃欲反,廷尉逮捕勃治之。薄太后谓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于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邪?”帝即赦勃。此二者,可谓至危不容救,而于立谈间见效如此。萧望之受遗辅政,为许、史、恭、显所嫉,奏望之与周堪、刘更生朋党,请“召致廷尉”,元帝不省为下狱也,可其奏。已而悟其非,令出视事。史高言:“上新即位,未以德化闻于天下,而先验师傅,既下九卿大夫狱,宜因决免。”于是免为庶人。高祖、文帝之明而受言,元帝之昏而遂非,于是可见。

    忠言嘉谟

    扬子法言:“或问忠言嘉谟,曰言合稷、契谓之忠,谟合皋陶谓之嘉。”如子云之说,则言之与谟,忠之与嘉,分而为二,传注者皆未尝为之辞,然则稷、契不能嘉谟,皋陶不能忠言乎?三圣贤遗语可传于后世者,唯虞书存,五篇之中,皋陶矢谟多矣,稷与契初无一话一言可考,不知子云何以立此论乎?不若魏郑公但云“良臣稷、契、皋陶”,乃为通论。

    免直学士院

    庆元元年正月一日,郑湜以起居郎直学士院。二月二十三日,赵汝愚罢相,制乃湜所草,议者指为褒词太过。二十五日,有旨免兼直院,或以为故事所无。按熙宁初,王益柔以知制诰兼直学士院,尝奏中书熟状加董毡阶官之误,宰相怒其不申堂,用他事罢其兼直,已而迁龙图阁直学士。湜亦以罢直求去,不许,越三月而迁权刑部侍郎,甚相类也。

    大贤之后

    杜诗云:“大贤之后竟陵迟,荡荡古今同一体。”乃赠狄梁公曾孙者,至云“飘泊岷汉,干谒王侯”,则其衰微可知矣。近见余干寓客李氏子云,本朝三李相,文正公昉、文靖公沆、文定公迪皆一时名宰,子孙亦相继达宦。然数世之后益为萧条,又经南渡之厄,今三裔并居余干,无一人在仕版。文定濮州之族,今有居越者,虽曰不显,犹簪缨仅传,而文正、文靖无闻,可为太息!

卷 第十三() 
钟鼎铭识

    三代钟鼎彝器存于今者,其间款识,唯“眉寿万年”,“子子孙孙永宝用”之语,差可辨认,余皆茫昧不可读,谈者以为古文质朴固如此,予窃有疑焉。商、周文章,见于诗、书,三盘五诰,虽诘曲聱牙,尚可精求其义,他皆坦然明白,如与人言。自武王丹书诸铭外,其见于经传者,如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谗鼎之铭曰:“昧旦丕显,后世犹怠。”正考父鼎铭曰:“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上西下木)氏量铭曰:“时文思索,允臻其极。嘉量既成,以观四国。永启厥后,兹器维则。”祭射侯辞曰:“惟若宁侯,毋或若女不宁侯,不属于王所,故抗而射女。”卫礼至铭曰:“余掖杀国子,莫余敢止。”孔悝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太庙。公曰叔舅,乃祖庄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启右献公,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兴旧嗜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扬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彝鼎。”扶风美阳鼎铭曰:“王命尸臣,官此栒邑,赐尔旗鸾,黼黻雕戈。尸臣拜手稽首曰:敢对扬天子丕显休命。”此诸铭未尝不粲然,何为传于今者,艰(涩去氵)无绪乃尔。汉去周未远,武、宣以来,郡国每获一鼎,至于荐告宗庙,群臣上寿。窦宪出征。南单于遗以古鼎,容五斗,其铭曰:“仲山甫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保用。”宪乃上之,盖以其难得故也。今世去汉千年,而器宝之出不可胜计,又为不可晓已。武帝获汾阴脽上鼎,无款识,而备礼迎享,宣帝获美阳鼎。下群臣议,张敞乃以有款识之故绌之,又何也?

    牺尊象尊

    周礼司尊彝:“裸用鸡彝、鸟彝。其朝献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汉儒注曰:“鸡彝、鸟彝,谓刻而画之为鸡、凤凰之形。献读为牺,牺尊饰以翡翠,象尊以象凤凰。或曰:以象骨饰尊。又云:献音娑。有婆娑之义。”惟王肃云:“牺、象二尊,并全牛、象之形,而凿背为尊。”陆德明释周礼献尊之献,音素何反。而于左氏传“牺象不出门”,释牺为许宜反,又素何反。予按今世所存故物。宣和博古图所写,牺尊纯为牛形,象尊纯为象形。而尊在背,正合王肃之说。然则牺字只当读如本音,郑司农诸人所云,殊与古制不类。则知目所未睹而臆为之说者,何止此哉!又今所用爵。除太常礼器之外,郡县至以木刻一雀。别置杯于背以承酒,不复有两柱、三足、只耳、侈口之状,向在福州见之,尤为可笑也。

    再书博古图

    予昔年因得汉匜,读博古图,尝载其序述可笑者数事于随笔,近复尽观之,其谬妄不可殚举。当政和、宣和间,蔡京为政,禁士大夫不得读史,而春秋三传,真束高阁,故其所引用,绝为乖盾。今一切记之于下,以示好事君子与我同志者。商之癸鼎,只一“癸”字,释之曰:“汤之父主癸也。”父癸尊之说亦然。至父癸匜,则又以为齐癸公之子。乙鼎铭有“乙毛”两字,释之曰:“商有天乙、祖乙、小乙、武乙,太丁之子乙,今铭‘乙’,则太丁之子也。”父己鼎曰:“父己者,雍己也。继雍己者乃其弟太戊,岂非继其后者乃为之子邪?”至父己尊,则直云“雍己之子太戊为其父作”。予按以十干为名,商人无贵贱皆同,而必以为君,所谓“癸”即父癸,“己”即雍己,是六七百年中更无一人同之者矣。商公非鼎铭只一字曰“非”,释之曰:“据史记有非子者,为周孝王主马,其去商远甚。惟公刘五世孙曰公非,考其时当为公非也。”夫以一“非”字,而必强推古人以证之,可谓无理。周益鼎曰:“春秋文公六年有梁氏益,昭公六年有文公益,未知孰是?”予按左传文八年所纪,乃梁益耳,而杞文公名益姑。周丝驹父鼎曰:“左传有驹伯,为郤克军佐,驹其姓也。此曰驹父,其同驹伯为姓邪?”予按左传,驹伯者郤锜也,锜乃克之子。是时郤氏三卿,锜曰驹伯,犨曰苦成叔,至曰温季,皆其食采邑名耳,岂得以为姓哉?叔液鼎曰:“考诸前代,叔液之名不见于经传,惟周八士有叔夜,岂其族欤?”夫伯仲叔季,为兄弟之称,古人皆然,而必指为叔夜之族,是以“叔”为氏也。周州卣曰:“‘州’出于来国,后以‘州’为氏。在晋则大夫州绰,在卫则大夫州吁,其为氏则一耳。”予按来国之名无所著见,而州吁乃卫公子,正不读春秋,岂不知卫诗国风乎?遂以为氏,尤可哂也。周高克尊曰:“高克者,不见于他传,惟周末卫文公时,有高克将兵,疑克者乃斯人,盖卫物也。”予按元铭文但云“伯克”,初无“高”字,高克郑清人之诗,儿童能诵之,乃以为卫文公时,又言周末,此书局学士,盖不曾读毛诗也。周毁敦曰:“铭云伯和父,和者卫武公也。武公平戎有功,故周平王命之为公。”予按一时列国,虽子男之微,未有不称公者,安得平王独命卫武之事?周慧季鬲曰:“慧与惠通,春秋有惠伯、惠叔,虢姜敦有惠仲,而此鬲名之为惠季,岂非惠为氏,而伯仲叔季者乃其序邪?”予按惠伯、惠叔,正与庄伯、戴伯、平仲、敬仲、武叔、穆叔、成季相类,皆上为谥而下为字,乌得以为氏哉?齐侯镈钟铭云:“咸有九州,处禹之都。”释之曰:“齐之封域,有临淄、东莱、北海、高密、胶东、泰山、乐安、济南、平原,盖九州也。”予按铭语正谓禹九州耳,今所指言郡名,周世未有。岂得便以为州乎?宋公(音巠)钟铭曰:“宋公成之(音巠)钟。”释之曰:“宋自微子有国二十世,而有共公固成,又一世而有平公成,又七世而有剔公成,未知孰是?”予按宋共公名,史记以为瑕,春秋以为固,初无曰“固成”者。且父既名“成”,而其子复名之可乎?剔成君为弟偃所逐,亦非名“成”也。周云雷磬曰:“春秋鲁饥。臧文仲以玉磬告籴于齐。”按经所书,但云“臧孙辰告籴于齐”,左传亦无玉磬之说。汉定陶鼎曰:“汉初有天下。以定陶之地封彭越为梁王,越既叛命,乃以封高祖之子恢,是为定陶共王。”予按恢正封梁王,后徙赵。所谓定陶共王者。元帝之子、哀帝之父名康者也。

    碌碌七字

    今人用碌碌字,本出老子云:“不欲碌碌如玉,落落如石。”孙勉唐韵引此句及王弼别本以为琭琭,然又为录录、娽娽、鹿鹿、陆陆、禄禄凡七字。史记:“毛遂云:‘公等录录,因人成事。’”唐韵以为娽娽。汉书萧何赞云:“录录未有奇节。”颜师古注:“录录犹鹿鹿,言在凡庶之中也。”马援传:“今更共陆陆。”庄子渔父篇:“禄禄而受变于俗。”后生或不尽知。

    占测天星

    国朝星官历翁之伎。殊愧汉、唐,故其占测荒茫,几于可笑。偶读四朝史天文志云:“元祐八年十月戊申。星出东壁西,慢流至羽林军没。主擢用文士,贤臣在位。”“绍圣元年二月丙午,星出壁东,慢流入浊没。主天下文章士登用。贤臣在位。”“元符元年六月癸巳,星出室。至壁东没。主文士入国,贤臣用。”“二年二月癸卯,星出灵台,北行至轩辕没。主贤臣在位,天子有子孙之喜。”按是时宣仁上仙,国是丕变,一时正人以次窜斥,章子厚在相位,蔡卞辅之,所谓四星之占,岂不可笑也!子孙之说,盖阴谄刘后云。

    政和宫室

    自汉以来,宫室土木之盛,如汉武之甘泉、建章,陈后主之临春、结绮,隋炀帝之洛阳、江都,唐明皇之华清、连昌,已载史策。国朝祥符中,奸臣导谀,为玉清昭应、会灵、祥源诸宫,议者固以崇侈劳费为戒,然未有若政和蔡京所为也。京既固位,窃国政,招大珰童贯、杨戬、贾详、蓝从熙、何欣五人,分任其事。于是始作延福宫,有穆清、成平、会宁、睿谟、凝和、昆玉、群玉七殿,东边有蕙馥、报琼、蟠桃、春锦、叠琼、芬芳、丽玉、寒香、拂云、偃盖、翠葆、铅英、云锦、兰薰、摘金十五阁,西边有繁英、雪香、披芳、铅华、琼华、文绮、绛萼、秾华、绿绮、瑶碧、清音、秋香、丛玉、扶玉、绛云,亦十五阁。又叠石为山,建明春阁,其高十一丈,宴春阁广十二丈。凿圆池为海,横四百尺,纵二百六十七尺。鹤庄、鹿砦、孔翠诸栅,蹄尾以数千计。五人者各自为制度,不相沿袭,争以华靡相夸胜,故名“延福五位”。其后复营万岁山、艮岳山,周十余里,最高一峰九十尺,亭堂楼馆不可殚记。徽宗初亦喜之,已而悟其过,有厌恶语,由是力役稍息。靖康遭变,诏取山禽水鸟十余万投诸汴渠,拆屋为薪,翦石为炮,伐竹为笓篱,大鹿数千头,悉杀之以啖卫士。

    僧官试卿

    唐代宗以胡僧不空为鸿胪卿、开府仪同三司,予已论之矣。自其后习以为常,至本朝尚尔。元丰三年,详定官制所言,译经僧官,有授试光禄鸿胪卿、少卿者,请自今试卿者,改赐三藏**师,试少卿者,赐三藏法师。诏试卿改赐六字法师,少卿四字,并冠以译经三藏。久之复罢。

    大观算学

    大观中,置算学如庠序之制,三年三月,诏以文宣王为先师,兖、邹、荆三国公配飨,十哲从祀,而列自昔著名算数之人,绘像于两廊,加赐五等之爵。于是中书舍人张邦昌定其名,风后、大桡、隶首、容成、箕子、商高、常仆、鬼臾区、巫咸九人封公,史苏、卜徒父、卜偃、梓慎、卜楚丘、史赵、史墨、裨灶、荣方、甘德、石申、鲜于妄人、耿寿昌、夏侯胜、京房、翼奉、李寻、张衡、周兴、单飏、樊英、郭璞、何承天、宋景业、萧吉、临孝恭、张曾元、王朴二十八人封伯,邓平、刘洪、管辂、赵达、祖冲之、殷绍、信都芳、许遵、耿询、刘焯、刘炫、傅仁均、王孝通、瞿昙罗、李淳风、王希明、李鼎祚、边冈、郎顗、襄楷二十人封子,司马季主、洛下闳、严君平、刘徽、姜岌、张立建、夏侯阳、甄鸾、卢太翼九人封男。考其所条具,固有于传记无闻者,而高下等差。殊为乖谬。如司马季主、严君平止于男爵,鲜于妄人、洛下闳同定太初历,而妄人封伯,下闳封男,尤可笑也。十一月又改以黄帝为先师云。

    十八鼎

    夏禹铸九鼎,唯见于左传王孙满对楚子,及灵王欲求鼎之言,其后史记乃有鼎震及沦入于泗水之说。且以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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