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刃-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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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师傅？”云扬想起了那个传授他入门刀法的男人。
“那是要去看看！只是伯父有命，我现在不太方便出门啊”
“没事！侯爷准你去的，要不咱哥俩也不敢提这事啊。”姜山一拍胸脯道。
“行！我这就走！小槐，快去叫上八两，咱今儿能出去耍子了！”云扬嗷的一嗓子叫出了声，可见这些天他可是憋坏了。
元春大比的擂台设在外城的一大片空地上，兵马司的兵早把这一带围了起来。空地里早就搭好了五十一个披红挂绿的擂台。最当中的乃是一个及其巨大的擂台，那是专为最后的比试而预备着的。其余的五十个擂台都是一般大小，群星抱月般的环着最中央的擂台。每个擂台下都有一个身着青袍的小官作为裁判官。他们的身边都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有关参赛人员的名册。任何参赛人员在上场之前都是要经过裁判官点验身份，并且参赛人员必须在名册上签字，要是不识字的，按个手印也是可以的。
参赛人员们按照各自划分的组别在本方的营区里静静地等待着传唤。参加大比的人早在初十就到了燕都完成了报名。并不是说每一个报名的人都有资格站在擂台上参加大比的，每年大比的名额只有一千个，所以这些人在初十到到十五的任务就是进行一场通过率为十比一的淘汰。
第八十四章都爱凑热闹（）
云扬带着八两苏槐，由王天金和姜山在前开道，兴冲冲的出了黄府。
黄安目送着云扬离去，然后跑到了黄承身旁禀告。
黄焘闻言捋了捋胡子，笑道：“这段时日倒也苦了扬儿了，今天就让孩子们好好玩一天吧。”
正月十五乃是元宵佳节，民间素来有放花灯吃元宵的习惯。除此之外，每年官府都会在城里举办花灯会，到时候烟花璀璨，灯火通明的，那可真是热闹非凡！
“咱燕都啊，正月十五最热闹的就是花灯会了。到了晚上人那叫一个海！要是不留神，放个屁的功夫人就散了！”王天金站在云扬身旁大声的介绍着。
云扬不住的点头，但听没听进去就没人知道了。他的一双眼珠子正盯着两侧的旗杆上，旗杆高两丈有余，每隔五六丈便立着一杆，旗杆与旗杆之间拴着细细的绳子，这都是专门用来挂灯笼的。放眼望去，旗杆一个接着一个根本看不到头。
“这得要立多少个杆子啊”云扬感叹道。
姜山在他身后嘿嘿笑道：“也没多少，从这到外城门是二十里，五丈立一个的话也就是六七百个杆子，两边就是一千三四百。”
“乖乖！真不得了。”云扬听得直咂舌。
“旗杆子算啥！每年花灯会都得用上上万个灯笼呢那家伙亮起来就跟白昼似的”
云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花灯会。他出生在青州的召邑，那是一个贫穷的下等县，城里的百姓日子过得都不容易。百姓穷，官府就收不上税，钱袋子里也就没钱，没钱还怎么谈什么花灯会？
云扬一边感叹，一边迎着人流往前挤去。
走了一刻钟，云扬走到了一座官署前，这个衙门可是不得了，门口的官比路上的百姓都多！不过这些官员多是些穿着青袍的八九品小官，偶尔能在人堆里见着个七品的，六品往上的就几乎看不见了。守在衙门口的士兵面对着这些小官，眼神中多少有些不屑。
云扬连忙拉着姜山问道：“我说这是什么地方啊，这场面可是不小啊！”
姜山探了探脑袋，一指官府的牌匾：“这不是吏部嘛！”
云扬定睛一瞧，还真是！
“那门口这么些官是怎么回事？”
姜山一拍云扬的肩膀：“我说老弟啊，这就是有所不知了。每年的正月十五除了办花灯会，还是吏部补缺进位的日子，你看见的这些人都是上赶着补缺的。”
“可这人也真是太多了些吧？”
姜山一摆手：“这没办法，燕都啥都缺，就是不缺官儿。每三年一次科举，多少读书人削减了脑袋往燕都挤。但挤也没用啊，燕都再大也就那几个官位，但凡是要紧的位子哪一个不是争的头破血流的，哪里又轮得到他们这种屁官的份上？但是今年不同，我听宫里的弟兄说啊，今年的黑火案子让陛下里子面子都丢净了，陛下发了狠拿下了好些位子，这才给了这帮人点盼头。”
云扬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这么回事啊，真不愧是燕都！
迎着人海挤来挤去，好容易是来到了擂台。今天可真是个糟心日子，半个燕都城的人忙着赶花灯会，剩下那半城人恨不能全在这边。老百姓是最爱凑热闹的，尤其是好汉之间搏斗这种难得的戏码，更别提今儿足有一千个好汉在擂台上比试，不去帮帮场子叫两声好都对不起自己个儿！
云扬心里暗暗庆幸，多亏了自己今儿带上了王天金和姜山这俩水牛似的壮汉，今天这情景全靠他俩在前面顶着。自己和八两在人堆里挤挤没关系，最多是出些臭汗。可苏槐只是个鲜花般娇弱的女子啊，这要被挤一下子还不得送了一抹香魂啊！
云扬到了擂台外场，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那阵势真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这可怎么办呢？
别急，办法总是有的。只有没法子的人才想着在人海里扎猛子，同样是来看大比的，人家有权有势的就舒服的多。看见擂台周围的茶楼酒楼没有？那都是好去处，寻个临窗的位子一座，一边饮茶，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比，那感觉别提多舒坦了。但是好归好，就是有一样。贵！而且是死贵！
这些地方三年上下就只有两回能卖出个高价来，一回是恩科，全国的举子乌央乌央的的往燕都挤；另一回就是这大比，全国的高手急赤白脸的往燕都涌。没法子，有需求就有市场啊。这不，你看今年有好几家的青楼眼红这些茶楼酒馆的生意，大白天的开张往外卖位子。你别说这生意倒也还不错，有钱的老爷们白天看着好汉们在擂台上演全武行，夜里就搂着小娘子在牙床上斗法，总之两边都不耽误就是了。
姜山懒得和那些老百姓挤来挤去的，直接掏了银子在茶楼上买了个桌子。一行人在楼上落座，使劲的捶了捶发酸的躯干。
姜山订的位子有些偏，那是因为一个酒楼总归只有一边是向着擂台的，另一边也不是说看不见，就是效果没那么好罢了。所以向着擂台的最中间的那个位子乃是那一层里最尊贵的位子，那可不是说光有钱就能定下来的，你得有钱又有势
一杯清茶入口，几块点心下腹，云扬的心是定下来了。
最中央的擂台上搭着一个遮阳的棚子，棚子下面坐着几个大官。最中间的那个事兵部的右侍郎胡青云，那是个正经八百的丛三品；左边那个一身戎装的是御林军的副总管姬仇；陪坐右席的那是个老面孔，飞鹰卫的副使宗平。此次的元春大比由他们三个共同主理。
胡青云仰头看了看天色：“两位，巳时到了，是不是该开场了？”
两位佐官没有意见，吩咐表示同意。胡青云点了点头，捧出一道圣旨，周围的所有人立时跪了下来。
“太祖有训，文以治国，武以安邦。我大燕以武建国，此乃立国之根本，后世子孙有违者当天殛之！朕不敢忘，常追思太祖之功业，故拔擢天下之猛士以充实军伍，掖为宫城。今命有司督监赛事，唯愿无失公正，为国选才。”
“吾皇万岁！”一众臣民高呼万岁后才慢慢起身。
胡青云朗声道：“成德三十七年元春大比开始！”
鼓声大作，金锣迭响。
云扬伸长了脖子往外探看，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一声惊呼。
“这，这不是云兄弟么！”
第八十五章原谅（）
云扬闻声满腹的狐疑，心说我在燕都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从哪里又冒出个兄弟来？满腹狐疑的扭头一看，我勒个去！这不是那谁吗！那个叫什么来着？
“你是那个赵，赵”云扬努力的在脑海中检索着这个人的姓名。
“赵玉。”赵玉看着有些腼腆，立在那边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双手。
“对对对，赵玉！”云扬总算是想起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乃是早先曾帮着庞庆抓人的赵国公之子赵玉。
王天金一扭头，发现来人却是赵玉。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天金撸起了袖子就要给他一顿老拳。他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宫里的侍卫乃是皇宫的脸面，谁敢乱来？
赵玉见王天金手上动作，连忙摇手道：“别！这位大哥先别急着动手，我，我这没什么恶意啊。”
云扬也不想再搞出什么事端来，抬手拦住了王天金。
“赵公子，你我之间素无交集，今日到访不知道有何见教？”
赵玉见云扬摆着一张臭脸，有些为难的干笑道：“额见教倒也谈不上，这不是赶上了嘛，我，我想着大家也不是生人，人海茫茫的遇着也算是缘分不是？特来给小老弟打个招呼。”
赵玉的姿态放的极低，有意无意的跟云扬套近乎。
云扬也不傻，多少听出了赵玉话里委曲求全的意思。想他早先捉拿自己的时候是何等嚣张跋扈，怎么一个月不到就转了性子？自己可得提防些！
想通了关节，云扬慢慢举起手里的茶杯；“原来如此。那好，现在面也见了，赵公子不送了。”
赵玉内心恼恨，心说本少爷都这样了你小子还不领情？要搁在平时老子锤不死你丫的！
可惜，平时可以，但今儿是绝对不行的。
其实赵玉身上是带着政治任务的，上一回庞庆着抓了云扬他们，直接就引来了黄家的怒火。你看黄家还没怎么着呢，庞庆就被关在家里禁足了。庞文广何等的人物，不照样降阶了么？那件事情要是细追究的话，自己其实也不干净。虽说黄家现在还没追究到自己身上，但这不意味着黄家忘了这茬啊！要是黄家那天来了兴致，暗地里报复一下子，那可真是哭都没地哭去！赵国公府家业不小，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没少干。只要黄焘跟手下的御史通个气，根本不愁没有攻击他的理由啊！
黄焘那边是不用想了，黄承又是出了名的冰块脸，这件事想要善了就只能找到云扬。赵国公好歹是个国公，要他向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实在是不太现实，于是乎赔礼道歉的使命便落在了赵玉的身上。
赵玉硬挺着尴尬的气氛，极力地挤出一张笑脸：“在下见云兄弟一表人才，真是从心底里仰慕，不知可否又荣幸认下你这个朋友？”
云扬眉头一皱，心说谁要和你这个五毒俱全的人交朋友？但场面上还是说的极为客气的：“交朋友就不必了吧。在下出身布衣，不敢高攀您这般的世家公子。就是一万年，你也只是你，我也只是我。”
赵玉的面色一变，云扬的话虽说的极客气，但里面抗拒的意味却是毋庸置疑的的。莫非这小子真的放不过自己，想着日后再来清算？
一想到这里，赵玉膝盖一软当场就跪在了云扬的面前哀求道：“云公子，您就高抬贵手吧！上回那事它，它不是要有意要得罪您的啊！都怪那庞庆骗我，我实在是冤枉啊。云公子，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云扬被眼前的阵势吓一跳，连忙伸手去扶：“赵公子这是何故啊？上次的事情我本没有放在心上，又何来的怪罪原谅之说呢？有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的便过去了吧。”
赵玉听云扬无意怪罪，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连连点头：“是是，云公子真是个宽宏大量之人。多谢，多谢！”
云扬点了点头：“好了，赵公子可还有什么事情么？”
赵玉看了看云扬的桌子：“我看云兄弟的位置并不怎么好，不如到我那边坐坐？我那里包了十几个桌子，看得清楚的很。”
云扬虽然不想和赵玉计较，但心里却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交集。
“赵公子美意，我们就不过去了。”说完便看向了窗外，一言不发。
赵玉见云扬的态度坚决，讪讪的笑道：“也好，那我就不打搅公子的雅兴了。”
大比第一场，一千进五百。五百对交手的参赛者被均匀的分配到五十个擂台上。
交手双方在擂台上站定，只要裁判一声令下便急着拼命。交手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出了擂台就算输。此外，能让对手在擂台上主动求饶的也算赢。
金锣一响，参赛双方都动了起来。或许各个擂台之间的实力水平有差距，但搏斗的程度却是一般的激烈。你一拳轰出来我便一掌打回去，一错身两人都挨了好几下。
云扬在擂台上极力的寻找着胡子的身影，按照王天金的说法，胡子是会参见这年的大比的。
台上刀光剑影的打成一片，你来我往的根本看不清人影。云扬找了好久都没看到胡宪青的身影。
“小扬子，你看那边！”王天金猛地一嚎。
云扬循着王天金的手指方向看去，嗬！站在三十三号擂台上的可不就是胡宪青么？
胡宪青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站在擂台一角，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把刀。和他对位的乃是个及其高大的汉子，两臂圆圆的鼓起，似有千斤的力量。
那汉子看着眼前瘦弱的胡宪青，极为不屑的打了个响鼻：“我说小子，认输吧。我这拳头挨一下可不舒服。”
胡宪青仍旧是面无表情看着那汉子：“请赐教。”
那汉子心说自己好言相劝你怎么就说不听了。
“那可是你自找的！”说着，那汉子朝胡宪青跑了起来，举起一对砂锅般大小的铁拳便往胡宪青的头上扫过。
胡宪青依旧没有动，甚至连手里的刀都没拔出来。就当铁拳快要扫到他的面门是，他脚下动作，身子鬼魅的往后一撤，那铁拳堪堪擦过他的面门。
大汉一击不中，又不信邪的挥出了第二拳，依旧被胡宪青闪了过去。紧接着三拳，四拳
大汉胸中郁闷，怒吼道：“你就只会躲么”说着铁拳挥得更加猛烈。
胡宪青依旧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