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刃-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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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开眼睛,就是刺眼的光,那种在黑暗里最渴求的光明。瞳孔渐渐适应,才看清自己躺在床上。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那是苏槐?
他睁眼的一刻,苏槐也正在看着他。四目相视,苏槐的眼神里面满是关心,喜悦,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云扬有些尴尬,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看着苏槐满心欢喜的脸,憋了半天才微弱的说了句:“有吃的嘛,我饿了”
苏槐掩嘴而笑,帮云扬靠在床头,掖好被角。又叫来了仆役,吩咐他们准备些稀粥,自己则紧紧地拉着云扬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很快,稀饭就送了过来。苏槐倚在床头,就像之前云扬喂她那般喂着云扬。美目中满是柔情。云扬只觉得脸上发烫,生怕自己被她看出来。
这时,闻讯赶来的黄承带着秦同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黄承大声笑道:“哈哈哈哈,云兄弟,你可算是舍得醒过来!我们可是一直等着盼着呢!”
苏槐放下了手中的碗,站起身来。黄承走进房间后就快步走向床榻,坐在床侧笑道:“我就说云兄弟吉人天相!这不,醒过来了!”
旁边的秦同也是一脸笑容:“是啊,云小兄弟,大人一直和我们说你福大命大,果然如此啊,哈哈哈哈。”
云扬也露出一丝微笑,表示开心。但是黄承转而又有些抱歉的说道:“云兄弟,此番你中箭受伤实在是我黄承的过错,我实在是无颜再见你啊。”
云扬拉着黄承的袖子,虚弱的说道:“大,大人,莫要这般内疚。大人是好官,我也是亲眼见到的。我死了不要紧,但是您这样的好官要是有了差池,那是百姓的灾祸啊。再者说我身负救命大恩,这次也算是恩情得报,我心中再无牵挂了。”
听着云扬真诚的话语,黄承内心释然,又和云扬聊起了很多事情。这时,仆役从门外进来报告:“大人,姜大人现在跪在门外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黄承听闻,大吃一惊,赶紧走出去看看。只见姜山直挺挺的跪在石阶下。黄承看见了上去就问道:“姜山!你这是搞什么名堂。还嫌不够丢人么,快起来。”
只是这一次姜山没有听从黄承的命令,他摇了摇头,倔强道:“大人,我还欠云兄弟一条命,现在来还他,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无论黄承怎么勒令,怎么骂,怎么说。姜山的膝盖就像是长在地上了一样,分毫不动。正在黄承准备吩咐侍卫将姜山搬回去之时,苏槐搀着云扬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黄承看见了赶紧跑过去扶住云扬,关怀道:“云兄弟,你刚刚醒过来怎么能下地!快回去躺着罢。”
云扬摇摇头:“不,大人,我没事。姜大哥心里有结,我不说开他会难过一辈子。”然后转向姜山,说道:“姜大哥,我不怪你。刺客来无影去无踪,谁都防不住。再者说我是自愿的,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再有就是你根本不欠我的命。我还记得和你们相遇的那晚,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和槐儿早就死了。就算是两相抵消了吧。”
姜山被云扬真挚的话语打动,他朝着云扬三叩首,然后起身道:“云兄弟,我老姜拿你当做我的兄弟!从今天开始,任何人想要伤你一根毫毛,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跨过!”然后拔出刀,在手上拉开一道血口,举掌立誓。
云扬忙让苏槐去扶,但是苏槐现在扶着他,走不开。无奈之下只好朝着秦同看看。秦同会意,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姜山。姜山站起身来,朝云扬,黄承一抱拳。转身就大步离开。
黄承回想起姜山刚才说的话,脑子活动起来:兄弟,嘿嘿。云兄弟你也是我的好兄弟啊,既然这样,那不如
第三十一章义结金兰黄承归去()
黄承看着云扬,心里面若有所思。
等送走了姜山,黄承便和苏槐把云扬重又扶回屋子里面,让他在床上躺好。云扬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体正是最薄弱的时候。而清早的风又最是寒凉,要是此时感染了风寒。便是扁鹊华佗重生,怕也是徒叹奈何啊。
一切收拾停当后,黄承看着已经躺好了的云扬。开口道:“云兄弟,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黄某有一个提议,希望云兄弟不要介意啊。”
云扬笑道:“大人哪里话,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云扬洗耳恭听。”
黄承点点头,笑着说道:“哈哈哈哈,那既然如此,本官就说了。刚刚我看姜山和云兄弟一片惺惺相惜之情,大为感动。于是动了个心思。你我义结金兰,做个结义兄弟如何?”
黄承的一番话令在场的人无不震惊。你想想,这二人之间的差距何其之大!黄承,年纪轻轻,未满三十便做到了尚书省的左丞。又是东宫太子朝夕相处的同学,博阳侯的世子。在燕都的权贵里面,怕是除皇族王孙之外最顶级的贵族了吧。慢不说他在仕途上前途无量,就是将来丢官罢职。也好歹是个侯爵。照样是权势滔天的人物。
而你看看云扬,祖上三代都是山野乡民,没有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父亲云光,终其一生也只是个游走乡村的郎中。云扬的母亲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户人家。
这二人差距如此之大,在这么个等级森严的时代想要义结金兰,是何其的让人震撼呐!在场的仆役只不过是羡慕云扬的好福气。也只有秦同才真正了解云扬是何等的幸运。
结交了黄承就是找到了燕都黄家做靠山。其次就是和东宫牵上了线。东宫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一旦当今陛下不测,太子便是新君。你说说这好处大不大?这教秦同着实是好生羡慕啊。
但羡慕归羡慕,秦同对云扬是起不了一丝嫉妒之心的。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也能感受到云扬的重情重义和心地淳朴,不是那种趋炎附势,刻意攀爬之人。再者说,他也完全当的起黄承的兄弟。这是他用命换回来的!而又有多少人能够为了权势而把自己的生命弃之不顾呢?
面对黄承的的提议,云扬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情绪激动,呼吸都有些紊乱了。苏槐赶紧拿手轻轻扶着云扬的胸口,白了黄承一眼。黄承只是尴尬的笑笑。
待到云扬呼吸平复后才说道:“大人厚爱了,云扬不过是一介小民,怎敢僭越,与大人结拜兄弟啊。”然后一脸惶恐的模样。
黄承一脸失落的神情:“云兄弟,你我相交,只是因为你我的身份吗?老实说,我黄承的朋友不多,但我是真的拿你当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我二人因为身份的关系而疏远了。在你面前,我只是黄承,不是什么钦差。这里没有官与民,只有你和我啊云兄弟!”
黄承情绪激动,紧紧地拉着云扬的手。云阳看着眼前感情诚挚的黄承,终于点点头:“大人说的对,你我相交是情义相和,不是名爵之交。是云扬俗套了。既是大人厚爱,那云扬敢不从命?”
黄承听到这里才开怀大笑道:“云兄弟真是爽快之人那既然如此,秦同,你去准备些祭品,黄纸。我要和云兄弟义结金兰!”
“下官这就去办。”
不一会,秦同就将东西置办好了。出于云扬身体的考虑,摆放祭品的大案就直接抬进了西厢房。黄纸在火盆中燃起。云扬不理苏槐的劝阻,硬是从床上爬起来,和黄承一同行礼。
黄承洗净双手,手捧祷词念道:“盖闻室满琴书,乐知心之交集;床联风雨,常把臂以言欢。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某等编开砚北,烛剪窗西,或笔下纵横,或理窥堂奥。青年握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我黄承,云扬义结金兰,在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谨序。”
语毕朝着天地敬拜,起身后满饮滴着生鸡血的酒。云扬在苏槐的扶持下,也是艰难的完成了拜礼。但是这酒,苏槐是无论如何都不然云扬喝。
黄承上来解围道:“倒是我思虑不周了,云兄弟刚刚苏醒,不能饮酒。如此你便以茶代酒吧。等到你身体康复,你我再开怀痛饮不迟!”说完,倒了杯茶水给云扬。
云扬感激的笑笑,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礼节结束,那么黄承和云扬就是天地共证的结义兄弟了。黄承看待云扬又是别的一番感情了。黄承说道:“兄弟,我比你痴长几岁,就厚颜叫你声贤弟吧。”
云扬也是面露微笑:“那小弟见过大哥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贤弟先安心静养,你我兄弟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黄承心情愉悦,然后向云扬告别,离开了西厢房。
路上,黄承看着不吭声的秦同,问道:“怎么了这是?”
秦同淡淡道:“大人今日还真是石破天惊啊。”
黄承笑了:“道周这是在责备我举止轻浮了?”
“非也,大人乃是性情中人,情之所致,无可责难。只是要是传到老大人那里的话,怕是。。。”
“你说的是这个啊,你放心好了。老爷子他不是那么死板的人。”
秦同听完苦笑。又接着说道:“如今倒真是有一件事。我听说大人收到了王大人的信?”
走在前面的黄承听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不错,王庸是给我来信了。他要我赶紧回青州,又不写明究竟是什么事。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秦同在一旁说道:“大人,不管有没有大事,大人都应该尽早回去了。”
“哦?此话怎说。”
秦同慢慢分析道:“且先说说要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大人久在固阳盘桓。弃青州赈济大局不顾,要是被诚王党羽拿捏,怕是棘手的很。再有就是,若是真的发生了大事,大人代表天子。要是未能及时处理,照样是一份大罪过啊。所以无论如何,大人都该立即动身了!”
黄承不说话,静静地想着秦同说的话。最终拿定主意:“道周说的有道理,若是拖延不回,才真的是死局啊。本官马上动身回青州。道周你去安排下,将肖家一干人犯都暂时转移羁押。嗯,可惜贤弟重伤未愈,就把姜山先留下吧。让他带着十个侍卫守护贤弟和人犯。等到贤弟伤愈,就带他来青州好了。”
黄承一番吩咐道,秦同尽皆记下了,然后忙不迭的离去准备这些事了。
午时,黄承坐着先前的车驾,带着三十几个侍卫,从固阳的南门离去。固阳一众官民前来相送。人群中的杨旦看着黄承的车驾渐渐离去,得意的捋了捋胡子,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驿馆内,云扬听到黄承离开的消息后。有些莫名的感伤,旁边的苏槐劝解道:“大哥,你和黄大哥不过是暂时离别,等到你大伤痊愈,你就可以去找黄大哥了啊。这不是还有槐儿陪着你呢嘛?”
云扬点点头,心里释然。看着苏槐,欣慰地笑笑。还好有你。
第三十二章浮生偷闲初闻变故()
黄承走了,那些侍卫也走了许多。驿馆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起来。这个驿馆本来就是备作钦差行辕的。现在云扬他们继续住在这里倒也没有人置喙。
而云扬呢,每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享受着苏槐对他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从端茶送饭到洗脸洗脚。自己也就是上个厕所能稍微自由些。其他时候无不处于苏槐的“监视”中。
不过,虽然对感情有些木讷,但云扬还是能感觉出苏槐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和以前一样的漂亮,温婉。但现在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到底是多了点什么,云扬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
除了苏槐,姜山和其他留守的侍卫也经常来找云扬聊天说话。他们眼界广,见识多。脑子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个故事。有市井流传的野闻杂记,也有稀奇古怪的的神鬼传说。
当然了,粗犷的侍卫大哥们还会时不时的冒出来几个荤段子。比如八大胡同的哪个姐儿最俏,燕云楼的哪个花魁娘子的价最高。听得云扬这个未经情爱的初哥儿面红耳赤。当然了,侍卫大哥们也不是随便开黄腔的嘛。必须得是苏姑娘不在的时候才能说说这些少儿不宜的小故事。不然要是让苏姑娘知道了,可是一阵骂!连黄大人都招架不住的苏姑娘,你我小小侍卫就甭招惹了,洗洗睡吧。
但要说最正经,最靠谱的,还得说咱们老姜。姜山没侍卫们那么多花花肠子。关于这个情爱方面也就没有这么多的经验。他和云扬整个一对二五眼。
姜山没事就给他讲自己早年间习武,闯荡江湖的故事。姜山家里头原是镖师世家,威名赫赫的镇泰镖局就是他家的产业。镇泰镖局在平洲乃是响当当的字号。姜家以武传家,家传的泰山刀诀乃是名震江湖的刀法,向来是嫡系传承。
姜山十岁习武,在他老爹,也就是江湖人称“金刀天王”的姜臣松,姜老爷子手底下开始学习家传刀法。可谓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起先从竹刀开练,练完再练木刀,在接下来是铁刀,钢刀,最后是家传的金刀。等这些练到金刀后,又再从钢刀练回竹刀。如此乃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
等到姜山刀法小成后便开始走镖,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地方的特色刀法。路上也碰到不少贼寇,姜山就通过和贼寇的搏杀来磨砺自己的刀法。渐渐地他的刀法变得圆转如意,自在随心。
有一年,匈奴南下,边关战事吃紧,紧急征召青壮参军御敌。姜山参军入伍,凭借一身刀法,在战场上斩杀敌人无数。获得北地都督狄平的欣赏,举荐他到禁军当差。而后又不断拔擢,最后到了御林军里面做了个统领。
听着姜山的故事,云扬多多少少有些热血涌动。是啊,云扬再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怎么能不受触动?当即流露出对于武艺和军旅生涯的向往。
姜山拍拍胸脯,表示云扬要是有兴趣,自己一定倾囊相授。云扬当场便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