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为官-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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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还严重。
所以无论赵曙的内心怎么想，是喜欢眼下的制度，还是不喜欢，他都必须遵照自己的叔叔，也即当今皇帝陛下的命令去行事，他自己的意见没有任何重要的，所以即便眼下他如此礼贤下士，这或许真的可以证明赵曙是一个好人，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必须要让他走上集中权利的道路，两者之间天生矛盾，这跟道德无关，只是立场问题而已。
不过还好，天真的领导者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的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知道在这种时候，人品并不能决定一个人对于自己到底有好还是有坏，更为关键的是立场，秦王背后代表的是皇帝，而他们背后代表的是朝廷之中的清流，是支持新大陆制度创新的那一派，两者天生不容，这些人还是占大多数的，所以在寒暄之中，大部分也只是说上几句之后便让开了，并没有表示过多的亲近，只有少数几人认不清形势，还以为是张青北夸大其词，为了权利而哄骗他们，此时跟赵曙走的很近，众人看在眼里不由一叹，如今争端一起，最先被解决的往往就是这些墙头草，无论他们是心思单纯还是幼稚，这些人的官途是走不长了，未来赵曙必然会拿他们开刀，到那个时候，他们又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的，无非是被干掉或者是被自己的市民赶下台罢了。
毛戡鉴在一旁为赵曙和其余的亲王引荐新大陆的官员，不过新大陆的官员并没有多少，除了几位财务官，行政官，法官之外，就是一些武官，总计不超过一百人，众人见上一面之后，便前往总督府休息，而毛戡鉴则是主持起了接风宴，等到赵曙等人洗干净，换上一身新衣服之后，众人便在总督府大殿之中，开始接风宴。
这一顿饭可以说吃的是各怀鬼胎，首先在位置上，众人便僵持了一番，赵曙自己没有多说什么，但其他的亲王却在赵曙的授意下，提出七位亲王应该做到上首，而毛戡鉴则应高做到下首去，他们是皇族，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而毛戡鉴虽然居功至伟，却必须要做到下首才行。
这一番话自然是让总督府很是不满，尤其是对于那些市长和镇长们来说，就更是如此，刚才还攀附关系的几个人此时也是脸色一红，明显是生气了，毛戡鉴在新大陆的威望是很高的，无论他贪不贪财，但新大陆能够有如今的繁盛，毛戡鉴功不可没，且毛戡鉴人虽然贪了一点，但对于百姓却从不鱼肉，采取放养的政策，这可比朝廷的官员要好得多了，那些人鱼肉百姓，恨不得敲骨吸髓，毛戡鉴虽然爱财，但大抵是从印第安人和矿产下手，对于老百姓的钱并不感兴趣，所以这让毛戡鉴在老百姓心中有着崇高的威望。
如今这些王爷一来便要毛戡鉴做到下首去，自然引起了他们的不满，在他们看来，毛戡鉴是整个新大陆的代表，如今这些王爷们不把毛戡鉴放在眼里，未来难道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么，众人心中不由都是一紧，这些人已经习惯了新大陆的相对平等，此时突然感觉到等级差距，一个个都是心理很不舒服。
在新大陆，等级问题当然也有，毕竟新大陆也是有官员的，但因为徐清的改革，如今的百姓见到官员并不需要下跪，只需要弯腰行礼就行了，至于平日里相处，更是没有什么规矩的，大家彼此之间虽然有等级，可这等级大抵还是因为金钱来做区分的，有钱的身份地位便比较高，没钱的便比较低，至于当地真正的官员，则都是百姓选出来的，他们的地位虽然有些高，但也不至于用旁光看人，但眼下这些人可就是真正的皇子皇孙了。
地位可不是官员可以比的，根据大宋律法规定，普通老百姓见到他们其实是要下跪的，作为皇族，也有着十分繁琐的一套礼仪制度，只不过是因为王爷们为了亲民这才免了而已，而如今把这套架子拿出来，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变扭了起来。
虽然新大陆的制度才建立了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但老百姓们早已经习惯了这个相对平等的世界，在他们看来，毛戡鉴绝对有资格跟这群人坐在一起吃饭，但现在就因为血统的原因，毛戡鉴这位新大陆人民眼中的英雄，竟然只能坐在下首，这让很多人都无法忍受，诸人脸上都是愤愤之色，毛戡鉴自己也很尴尬。
他这个人，做土皇帝做惯了，平日里在新大陆又有谁敢甩他脸色，即便是徐清，跟他写信时虽然经常会有命令性的口气，但总体而言也是很有礼貌的言辞，哪有有过这样的轻视，他毛戡鉴本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人眼下这样尴尬的局面，也确实让他有些着恼了，但面对这些皇族，他确实有些无法招架。
从本身上来说，他只是一个总督而已，是一个外姓人，且如今总督的头衔也被撸了，自己如今只不过是个州牧而已，官衔不过正三品，兼理的远洋舰队司令要稍微大一点是，从二品的官衔，但也不过是从二品而已，而这里的王爷们，最低的也是郡王，是从一品官衔，在这个角度上，他确实无法跟他们并驾齐驱，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而他们是皇亲贵胄，两者之间的地位天差地别根本无法比较，除非是像徐清这样的人物，或者是政事堂的宰相们前来，不然根本无法镇压他们。
而那些王爷们看到毛戡鉴窘迫的脸色，心中别提多痛快了，在京城的时候，别说是二品大员了，便是那些六七品的科道言官都敢在他们的面前大放厥词，谁要是敢说什么，这些人便一道奏折把他们告到皇帝那里去，若是皇帝不同意，徐清也不会绕过他们，面对徐清，这些王爷们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抵抗心思，谁让徐清太过强势了呢，在他的面前，皇帝尚且抬不起头来，更何况他们这些废物王爷，有一次一位宗室因为在花街留宿时被一位正直的御史看见了，那御史便上前说了两句，让这位宗室不要宗室留恋与妓女之中，要多为国家做事，成为人民的榜样，而不是国家的蛀虫。
谁想到只是说了这几句话，那宗室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本身就脾气大，竟然让下人把那御史抓了起来，扒光衣服掉在了妓院门口，整整半天的时间，最后那御史被自己的同僚放了下来，回到家写了篇奏折递上去之后，便不堪羞辱而在家中自杀了，这事儿立刻在整个京城发酵，整个文官集团都被这位宗室给点燃了，在他们看来，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那御史明明只是劝诫而已，竟然遭到如此的羞辱，文臣们开始发动大规模的弹劾，徐清自然也在其中出力，最后那位宗室被剥夺所有宗室特权，沦为平民，然后发配西夏国驻守边疆去了，听说两年不到的时间便已经病故，这件事情在整个宗室之中都是知道的，从此对于文官，也大多都是绕道走，没人敢招惹，却没想到，来了新大陆，竟然可以指使起这些官员来，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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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双方的第一轮斗法便在不愉快中结束了，王爷们除了赵曙之外，在准备一番之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西大陆，向着自己的属地前进，在这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件趣事，那些王爷们担心路上遇到盗匪或者是印第安人的袭击，所以要向赵曙借兵，而刚开始赵曙并不愿意借兵，在他看来，这些兵借出去又哪里有要回来的那一天，这些人都是王爷，到时候以好处贿赂，这些士兵能不能回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如今赵曙手中的陆军总共有三万人，在整个新大陆无疑是最强的一股势力，但若是拆分开来之后，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还能有多少，就要打一个很大的问号了。
要知道毛戡鉴的水军也有两万人，原本赵曙手中的军队要比毛戡鉴多一半，局势还容易掌握，现在这些王爷们要借军队，若是势力一分，到时候面对毛戡鉴时，恐怕是力有未逮了，但面对这些王爷们，赵曙也不能太过于强横的拒绝，毕竟这些人未来也必须要因为助力才行，再说这一路上盗匪确实不少，印第安人的踪影也经常出现在各大城市的周围，没有保护，确实不太妥当，所以尽管赵曙不愿意分兵，但也只能分出一部分的军队来护送这些王爷们前往自己的属地。
临走之前，赵曙千叮咛万嘱咐，希望他们在赶到驻地之后，便把军队还回来，这些王爷们自然是满口答应，可看着大部队离开新世界城，赵曙的心却一下子沉到了海底，他宁愿相信毛戡鉴的话，也不敢相信这些人的话，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的正确性无疑是正确的，历史上无数次的事实告诉了人们这一道理的正确性，如今这些人拿到了军队又怎么肯还呢？
一万名军人跟随六名王爷前往了各自的属地，他们的路途还十分的遥远，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铁路和公路还没有铺设，人们只能依靠马车来作为动力前行，速度自然是非常慢的，若是北美洲的尚且还好，若是南美洲的，那可真是长途跋涉了，他们其中还有一部分甚至要登船运送，不然光是靠走路，说不定一年的时间也到不了目的地也说不定，中间还有无数的沼泽丛林，原始森林和大江大河，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这些总督，就都又毛戡鉴护送了，这也省却了赵曙的一部分军队，不然要是再拨出一部分来，整个新世界城的军队，也就不剩下多少了。
解决了这些王爷们的去处，新世界城倒是短时间内安静下来了，当然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一个沸腾的锅子里，同时放上水和油，当火候到了的时候，他就不可能安宁，赵曙在到来的一个月期间，确实没有惹出什么麻烦，只是每天往军营里钻，查看军队的情况，然后就是把整个西大陆的资料全部调到了自己的总督府内，每天验看，这都让张青北和毛戡鉴等人很是警惕。
他们最希望的就是赵曙在来到新世界城之后，便沉迷在这座城市的富贵中，不可自拔，眼下见赵曙真的有治理的打算，自然心情都不会有多好，而他跟军队的亲近，也让毛戡鉴很是警惕，毕竟若是他单单亲近文臣，那毛戡鉴或许只会有点紧张而已，而他亲近武官，这是什么意思，在毛戡鉴的眼中，这无疑代表了赵曙动武的可能性大增，不然他为什么要见武官和军队靠的那么近呢？
一想到动武的可能性增大，毛戡鉴心头的害怕就更加深重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开战的，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毛戡鉴自己的心里都没有想明白，到时候到底是退让好，还是坚持到底好，在毛戡鉴的心目中，无论是徐清还是赵昕，都是可以轻易捏死他的存在，若是选择反抗，便彻底得罪死了赵昕，若是选择退让，则会得罪徐清，这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办，赵曙如今这么做，是会得罪徐清，但他好歹是皇室，徐清要想弄掉他，还是有一些忌惮的。
他毛戡鉴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虽然如今掌握海军，但在朝廷之中无权无势，想要拔除他，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更何况他在新大陆的所作所为，朝廷早已经在暗中收集了不少的证据，光是贪污渎职罪，就够毛戡鉴蹲大牢的了，这也是他害怕的地方，他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出生，不像赵曙，起码出生于宗室，有皇帝的保护，他的背后虽然站着徐清，可两人之间非亲非故的，徐清真的会下死力保护自己么？
毛戡鉴觉得未必，自己在新大陆确实给徐清提供了很多的助力，但自己却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张青北显然就是一个很好的替代品，张青北说自己在朝廷中名声不显，这一点毛戡鉴相信，但在徐清面前，张青北这个名字，是一定被徐清记录下来的，赵曙却不一样，作为皇室成员，整个皇室之中，像赵曙这样的青年才俊也没有几个，想要找到一个替代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随着皇帝的权利逐渐缩小到军权之后，皇帝更是把宗室之中仅有的一些青年才俊，全部充斥到了军队之中，这就有点像后世的君主制国家那样，无论是日本还是英国，又或者是德国，都喜欢让贵族参军是一个道理，宋朝也是如此，所以大部分的精英都在军队之中担任中上层军官，哪里又能紧急调出一个人来帮助赵昕管理新大陆呢？
而毛戡鉴则不同，徐清想要找到一个代替他的人实在是太容易了，毕竟作为州牧，并没有血统上的要求，不像总督，必须由皇室宗室成员来担任，而以毛戡鉴的智慧，满朝诸公，又有谁不能代替他的呢？所以徐清会不会真的愿意保下自己，毛戡鉴心里是一点谱也没有，这也是他担忧的源泉。
他不是贵族，甚至连士大夫都算不上，以前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现在则最多算是一个暴发户而已，政治上没有势力，人脉上没有积累，完全只是因为徐清的支持这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以后还会支持自己么，如果是放在以前，毛戡鉴或许会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那就是一定会支持自己的。
但是如今性命攸关，毛戡鉴的心里自然也是有些疑神疑鬼了起来，不过即便他想再多，能够做的选择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跟着徐清一条道走到黑，除了这一条没有任何的办法，谁叫上奏表哪一出已经让整个天下都把他当做了徐清的人，此时想要跳槽，那只会落得一个两边嫌弃的后果，到时候死的更惨，所以尽管患得患失，毛戡鉴能做的也只能是坚定的站在徐清这一边了。
而赵曙在众人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开始有了动作，首先第一点便是召见了整个西大陆所有的知府、县令，让他们汇报自己的工作，这一招瞬间把整个西大陆的神经都给提了起来，这些旧官僚在整个西大陆一向都是隐形人一般的存在，现在却被赵曙召见了，在这个时候召见，意味着什么，便是没有什么政治敏感度的人，都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张青北也丝毫不犹豫。
立刻就宣布，整个西大陆将会联合所有的政府修建跨西大陆铁路和跨西大陆公路，供全体人民共同使用，原本这个计划，张青北是打算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再公布的，毕竟现在也只有一个意向而已，而修建一条铁路和公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