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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百年匪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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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达摩波罗”和“布袋和尚”。但也有说是欢喜佛(即正在性交的佛)的。因为中国民间对性的压抑太大,人们就只好从佛教里过过意淫的瘾。
关于十八罗汉的故事,还有另一版本。说是从前有一户人家,兄弟十八个,家境贫寒,难以为继。娘就说:“你们兄弟都出外谋生吧。一年后回来,看看你们都学会了什么做人的道理和生活的本事。”于是,兄弟们外出游走一年。所到之处,都是穷人多富人少,富人不知稼穑却吃香喝辣,穷人受苦受累依然忍饥挨冻。他们回来对娘说:“天下不公平,富人太富,穷人太穷!”娘问他们想怎么办?他们齐声道:“世上什么行业都有了,就缺一个杀富济贫的行业!”娘稍一犹豫说:“可你们一杀人,人家不就认出是我的儿子了吗?”
弟兄几个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们带上面具不就是了。”于是,这十八个弟兄自制面具带上,开始了杀富济贫的行当。后来在各种传说中,他们十八兄弟也慢慢地成了十八罗汉的第二个版本了。
一切准备完毕。我爷爷就要面对着关公关二爷的塑像跪下来,他的腚后则是他的全部手下们,这些人不跪,全站着,像是监督他的发誓。被监督的人接着开始信誓旦旦:“今天,众弟兄推选我为大掌柜的,我不胜荣幸,也深感这副挑子太重。正如山规里讲的,一片忠心方可入庙,无几分义气何必焚香?今后我决心与众弟兄风雨同舟,共闯世界。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我要做了对不起大伙的事,让众弟兄剐了我,炸了我……”如此等等,如同一篇小学课文。
我爷爷说,他虽然突然升了官,但却没有多么的高兴,也没有多大的不高兴,毕竟,这支杆子的日子还好过,众杆子也都诚心诚意地拥戴他。
这一切完毕,接下来是设宴庆祝。
喝酒的时候,那四对着老梁台(土匪中管账的,如军队中的后勤部长)喊:“老梁台,我要咱沂蒙山地瓜烧,那玩意儿过瘾……”
我爷爷说,那四那才叫喝酒,二斤地瓜烧下肚,面不改色心不跳,还直嚷嚷地瓜烧不如东北的高粱烧和苞米酒带劲。
我爷爷不能喝,喝一点脸就红,更讨厌的是第二天胸口、手腕处还要起红疙瘩,痒得难受(这一点,我随了他,也不能喝)。不能喝的还有我那个后来去了台湾的二叔。那四就不让我爷爷喝,说你愿喝就喝,不喝拉倒,算我的。
就着酒劲,那四给我爷爷讲了不少真心话:“三弟……不,大哥……呀,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干吗?除了你胜任外,我还是个旗人呀!你想过没有。”
这倒是爷爷没想到过的:“民国都快十年了,早不讲这个了。”实际也是,别说是青州的旗人,就是北京城的清人遗族也早已和汉人混为一体了。
那四却不这么看,他一口吞下一口肥羊肉:“说不是这么讲,那得看什么事,日常里吃喝拉撒,过年过节,风俗习惯是没大事,但碰到关键事,还是不行,你想想,咱这山上除了我以外,全是汉人,真要是由我来当大掌柜的,大伙到时候……”
爷爷沉吟一下,说:“也许你是对的!”
“我是旗人,不能不这么想。”那四想了想又说,“再说,我对于能不能带好你们汉人心里没有底,按文明话讲叫没有把握。因为你们心不齐,喜欢兄弟阋墙窝里斗。”可别说,那四的高论以后还真得到了验证……
那四喝完了二斤地瓜烧,只是脖子变粗了点:“反正是呀,我不愿同汉人共事,不过,你除外,这是真心话……因为你们汉人不但喜欢窝里斗,还不诚实,喜欢说谎,吹牛作假。在这些方面,你们远不如回回、蒙古人和藏人。我宁可同这些人打交道,同这些人打交道,不用那么累,不用多使心眼子。”
也就是这次深谈,我爷爷才知道了那四为什么上山当土匪的故事。原来,自青州旗兵被遣散之后,从他父亲那辈上在青州南关的闹市区开了家小酒馆,聊以为生。到了第三年,不曾想大祸临头,那年春上,他们家从寿光一张姓人家那里进了一批白酒,不料这酒是假酒,喝瞎了四个人的眼。这些人告到县府,县府派人抓走了他的父亲,并判定他父亲全额赔偿,要把酒馆作价卖掉,他父亲不服,一再声明自己只是卖,并没有造,不该“负全罪”。但不知县府是觉着自己管不着寿光,还是嫌太远“警费”不够,不愿去抓,还是觉着他们家是旗人,有意欺负他们,这案子就硬硬地判了。当天,酒馆被卖掉了。他父亲又气又急。趁着狱卒不注意,凭着平时学会的武功,杀死了狱卒越狱成功。这下祸就闯大了。县府立即派兵四处搜查,并扬言要抓他们家的全部男人。可怜他的父亲、36岁的哥哥及16岁的弟弟都被抓进了大牢。而他趁机逃脱了。眼看着无处可逃,他才上了老鹰崮。不久,他的父亲因杀了狱卒而被砍头示众。他的哥哥及弟弟也被逼流落他乡不知所踪。
自此,我爷爷和那四成了好朋友。直到那四与我二奶奶偷情的事被发现。
第一部分
第7章
“十不抢”与我的大奶奶(1)
我爷爷当上大掌柜后,更加抓紧了对这支杆子的改造。我爷爷说,他当时就想照着水浒里描写的英雄好汉那样,让这些人身上少些匪气,多些侠气。于是,他很快制定出了“十不抢”。
一、喜车、丧车不抢。喜车不抢是觉着老百姓娶个媳妇不容易,不能冲了人家的喜气,那样要背一世的骂名;丧车不抢主要是图个吉利,抢丧车是不是就意味着抢死呀,土匪们还是很忌讳的。
二、邮差不抢。俗话说:“穷教书、苦邮差”,邮差是跑腿的(民国初年的邮差全是两条腿走),没有多少钱。而且邮差都为政府管,也为政府送公文,抢了就会惊动官府。不值。
三、摆渡的不抢。这一条很有远见。因土匪到处流窜难免会遇到河河沟沟,会常常求助于船老大。
四、悬壶济世的郎中不抢。因为挂彩流血是土匪的常事。山上缺医少药,郎中比金元宝还宝贵。
五、耍钱、赌博的不抢。据说,土匪与耍钱赌博的是一家人,所以不抢。
六、挑八股绳的不抢。挑八股绳的多为四种人,一是挑着家什到处锔锅的;二是挑着剃头挑子剃头的;三是挑着货担卖针头线脑的;四是卖瓜果梨枣的。不抢这些人是认为这些人谋生不容易,也没几个钱(不值得一抢)。不抢他们还可以从他们嘴里掏点消息什么的。
七、大车店不抢。沂蒙山的冬天特别冷,天寒地冻,土匪们外出活动难免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八、僧侣、道人不抢。抢他们要触犯天怒。
九、年老的鳏夫、寡妇、孤儿寡母不抢。因这些人太可怜,也穷,没什么抢头。
十、外国人不抢,避免引起外交纠纷,惹怒上边的官府。就像民国十四年(1925年)在临城截了洋鬼子火车的孙美瑶、孙美珠二兄弟,就是两个大傻瓜,到最后惹恼了黎元洪,还不是被砍了头?除了这十不抢外,还有“三严禁”。
一、严禁采花盗柳,即严禁强奸妇女。但可以逛窑子,可以有相好的。
二、严禁出卖江湖,即被捕后宁死不可出卖同伙。出卖者活埋处死(临刑前还要用大针把嘴缝上,以示到了阴间也不能乱开口)。
三、严禁“吃水”,即不允许私藏抢劫来的任何财物。抢来的东西要先一律上缴,而后论功行赏。
。。。。。。
就在这个时期,我的大奶奶——我爷爷的第一位女人上山了。她也就是我的亲奶奶。但为了叙述上的方便,在前半部分,我还是称呼她的名字为好。她可不是像传统小说里所描写的什么压寨夫人之类,而是充满了浪漫和传奇。
她的名字很普通。叫春妮,这在如今的沂蒙山区也是常见的女人名。她是因为被误抓而上山的。一枪准带着七八个弟兄原是抓一个小财主的小老婆的。结果阴差阳错绑了在他们家帮着做针线活的春妮,到了山上,松开了麻袋口才知绑错了。
为了这事,从不失手的一枪准自己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并罚自己一天不吃饭。
春妮是家小户人家的女儿,她家有十二亩山地,一头耕牛,二头猪,三只羊,外加一群鸡。实在没什么油水。而且这春妮已经许了婆家,婆家虽然开了家磨房,但也阔不到哪里去。
按规矩,肉票被绑的当天,“贴墙根”(探子,也负责给肉票的家里送信)就把信和赎金数告诉了肉票的家里。知趣的人家就忙着准备赎人。
杆子们绑了年轻妇女,尤其是未结婚的大闺女,被称为“花票”。一般情况下,“花票”被绑的当天,家人或婆家就应在天黑前将人赎回。
家人或婆家不予当晚赎回的,有很多原因,大多是因为穷。一时来不及,但一旦过了夜,也就不想再赎了。尤其是婆家的人,觉得这一过夜,闺女肯定也就让土匪糟蹋了。婆家不赎,娘家也就无心再赎了。因为赎回来也难以嫁人。有的闺女会很快自寻短见。要么就嫁到很远的地方,找个半老头凑合着过完一辈子。
实际上“花票”一旦过夜,最终被土匪糟蹋的为多数。因为土匪毕竟是土匪。这些女人被糟蹋后,有的放在山上做饭(晚上陪土匪睡觉,土匪则轮流享受),有的干脆被卖到妓院里。
不知为什么,可怜的春妮雪上加霜,娘家和婆家都没来赎人(以后两家还上了劲)。第二天一大早,一枪准就带着几个土匪来到了“秧子房”。他一闯进门就要脱裤子:“奶奶的,真倒霉,因为你俺都受了罚。俺非……”
春妮早已吓成了一摊泥:“求求各位大哥,俺还是个黄花闺……闺女。”
“不是黄花闺女俺还不尝鲜呢……”
“大哥,你们再宽限两天吧,求您了大哥……”
就在这危急时刻,我爷爷进了屋:“把人放下……”
“大掌柜的……”众土匪一见,立刻收了手。
一枪准一脸的苦相:“大掌柜的,我忒倒霉了。我得从这妮子身上……”
“不行。”我爷爷面色严肃地说,“我想……咱是不是也改改规矩,从现在起对于没赎的花票,不能糟蹋。”
“为么……”
“不为什么,这样太不地道。咱绑花票是为了要赎钱,是为了弟兄们的生计,而不是为了糟蹋女人。那样的话,咱去抢妓院不行吗?”
你别说,这几句话可真够憋人的。大半天没人说出话来,这时。一个年龄大点的土匪小声嘟哝了一句:“不是过了赎期了吗?”
“花票的赎期只在当天,本身就不合理,也不公平。”我爷爷一字一句地说道:“为什么男票可以三天、五天、七天,而花票只在当天,甚至不能过夜,这不是逼人太甚吗?”
那四说话了:“大掌柜说得有理,也叫有远见,这样吧,花票也限三天吧。”
我爷爷说:“至少三天……”
“要是三天还不赎呢?”
我爷爷说:“再说。”
。。。。。。
第一部分
第7章
“十不抢”与我的大奶奶(2)
就这样,从春妮开始,绑花票的规矩就改成了三天的赎期。赎期改了,得赶快通知肉票家里继续凑钱呀。那四就让送信的人专门骑马下山(我爷爷说,土匪两件宝,钢枪、快马。那时的马也稀罕。好马更稀罕。他们这支七八十人的杆子队伍,才有五匹好马。日本人入侵以后,他们曾从日军的手里偷过一匹好马)。
第三天上,春妮娘家的人真的上山来了,缴了赎金,把春妮领走了。来的人是春妮的一位老舅。临走前,我爷爷对他的那位老舅讲:“老哥,我可给你说清楚,你外甥女在这山上三天,可是没受半点欺负。”
那位老舅翻了翻白眼,似乎有点将信将疑。
春妮倒急了:“是这样的,舅舅,大掌柜人可好了……”
老舅乜斜了春妮一眼,朝她呸了一口。
我爷爷不愿意了,把手一拦:“怎么的?不相信?连你外甥女的话也不相信?那好,人你别赎了。你自己下山去吧。”
春妮的老舅急眼了,急忙给我爷爷跪下了:“别,别……大掌柜的,算我不懂事,我这儿给你赔不是了……”
就这样,春妮事件和平解决。在春妮家所送的赎金里有一头大肥猪。管账的老梁台,当场让人把猪杀了(土匪里边的能人多得是,可以说各行各业的都有),弟兄们大吃大喝了一顿。
不料,故事还没完。
第三天上,放哨的弟兄说,山下远远的有个大闺女骑驴上山来了。大闺女大白天的往山上来,怕是吃了药了。一群土匪呼地一下围上去看热闹。
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奶奶——现在,同样为了叙述的方便,我开始称“我奶奶”。因为她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奶奶,即我爷爷的第一个女人。
我奶奶来到众土匪面前,正颜正色地道:“俺要见大掌柜的。”
土匪们不敢怠慢,急忙引她去见我爷爷。我爷爷听说被放回的花票自己又回来了,也感到十分奇怪。那四还开了句玩笑:“这可真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
我奶奶一见到我爷爷,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大掌柜,俺看你心眼好,你就……就收留俺吧!”
我爷爷急忙扶起她:“咋的了,咋的了,这是咋的了,妹子,别急,慢慢说。”说着,又差人给她倒了碗山泉水。我奶奶一口气喝完:“俺……回家后,家里都不信俺的,说……说在山上三四天,还能有个囫囵身子?那些土匪……”
我爷爷一听,又气又急:“那你没跟他们说清吗?”
“说了,越说人家越不信……”
那四应了一句:“这叫越描越黑。”
我奶奶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家里人,还……准备把俺嫁给李家崖子的一位50多岁的瞎子……”
一枪准立刻顶上句:“那还不如去死。”
我奶奶一昂头:“俺去死了,可……可上吊绳断了……”
“哈哈哈……”众人一片大笑。
我奶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俺……俺想,这怕是阎王爷不收俺。这不,俺就跑出来了。俺寻思着,跑也没处跑,还不如上山来。俺觉着你们人不错……”说着,满眼羞涩地看了我爷爷一眼(按小说家的描写,应是深情的一瞥)。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爷爷说,他当时丝毫没有意识到马上就要当新郎了。他当时的初步打算是,留她在山上做饭。
我奶奶喁喁了片刻说:“俺想嫁给大掌柜的!”
“哇……”
“好哇……”众土匪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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