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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百年匪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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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季风算是同乡,他很快得知了季风的大名,遂命人持亲笔信邀请季风来济南工作。季风欣然前往,开始了他人生的一个新阶段。
至于他解放后如何,以及怎样戏剧性地被打成了“右派”(因为一个字),以至又回到了沂蒙县劳动改造,并得到我爷爷的暗中照料,以后我还会详细告之。
总之,若不是1937年的七七事变,中日两国兵戎相见,沂蒙的发展是非常可观的。就这一点而言,他又特别痛恨日本人。可以这么说,日本的入侵既改变了中国的命运,也改变了他以及同时代的很多人的命运(季风遭贬,王达礼殉国,关庆民则死于党内的“肃托”)……
第二部分
第16章
我的父亲及我的叔叔
到了该说说我父亲和我叔叔的时候了。
这两位岁数仅差一岁多,性格迥异,命运也大不相同的兄弟,是我爷爷一生的牵挂。他们一个在“文革”中生死不明,一个在台湾做了高官。
我的父亲生于民国十三年(即1924年)阴历三月(具体日子我爷爷记不清了,反正是桃花乍开、杏花落败的时候)。我的叔叔生于民国十四年(即1925年)阴历五月(具体日子我爷爷也记不清了,反正是刚刚过了端午)。兄弟俩就差了十四个月。
当时我爷爷还挺害怕,哟,生得这么密,这不成了生猪崽了吗?不料想这担心竟成了多余。无论是我奶奶,还是我后来的那位三奶奶,都没有让我爷爷的担心变成现实。尽管我的三奶奶为我爷爷生下了一个长得非常俊秀的女儿,可惜的是,我的这位小姑死于日军扫荡,死的时候才4岁,不然的话,我也会有一位姑姑了。
我父亲“文革”中被斗,生死不明,令我爷爷惆怅无限。而我叔叔呢?家里人一直认为他早死了。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他从台湾军界退休后,才给我爷爷寄来了他的几张照片和一张全家福,从相片上依稀可见我爷爷的模样,有一张是他身着少将戎装,在桃园机场视察国民党空军部队的照片,这张照片大些,更能辨出我爷爷的模样。
山上的杆子们及附近的老百姓都尊称我父亲为“大少爷”,尊称我叔叔为“二少爷”。他们的大号王世荫和王续荫却无人叫起。
。。。。。。
人们公认的是“大少爷调皮”,“二少爷老实”。
我爷爷说,我父亲从小就调皮,不安分。小时吃奶的时候,不知道换气,只知道一口气地吃,憋极了就哇哇大哭,我爷爷不明就里,就熊我奶奶。当时山上没有别的女人,更没有懂得侍弄小孩的女人,所以也是干着急。一到了阴雨天,我父亲还烦躁不安呢,不愿在屋里呆着,偏要我奶奶举着雨伞抱着,站在屋门口,听雨打雨伞的声音才不哭。而我叔叔就不,只要吃饱了,就不哭不闹光睡觉,睡醒了也不闹,只知道看着屋顶傻笑,除非是尿了床才知道哼叽两声。我爷爷说我叔叔最省心,我奶奶可以放心地干点家务活,只要屋里放只猫就行,放只猫是为了防老鼠。有一回,猫被我父亲抱出去玩了,几只老鼠就围着我叔叔吱吱地乱转。亏了我奶奶正好回屋拿东西,才赶走了老鼠,不然,我叔叔的耳朵和鼻子未必就是完整的。如果只有半个鼻子或半个耳朵,他就不可能在抗战后期参加国民党山东游击总队的沂蒙保安团(团长就是王达礼),更不可能在多少年后升任国军少将。
在我父亲五六岁的时候,我奶奶已经看不住他了。他一有空便满山的乱跑。后边还要跟着我叔叔——他的“小护兵”,高兴的时候兴许还封他个“副寨主”的称号。“寨主”当然是他的。兄弟俩满山地跑,我奶奶就颠着双小脚在后边追,边追边喊,但这都没有用。
为了管束这对小冤家,我爷爷特让杆子里的“字匠”(即文书一类的人物)“半车书”来当他兄弟俩的启蒙老师。“半车书”是这位老字匠的外号。当年50多岁,原是位清末的举人,自称“学富五车”,人很正经,正经得有点酸腐。故杆子里的众弟兄便开他的玩笑,称他为“半车书”。那四车半呢?让他老爹吃喝嫖赌糟蹋光了。他是在穷困潦倒之际上的山,我爷爷看他挺可怜,便收他做了“字匠”。杆子里的“字匠”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他负责队伍里全部的文书工作,如造花名册、籍贯表,起草公告、帖子与官军的联络文书、奖罚文书等等。尤其对那些大字不识半个的文盲匪首来讲,“字匠”往往是半个军师。
我父亲及我叔叔倒还聪明,尤其是我父亲,脑瓜最好使,教他的字与文章,很快就能记、背。什么三字经、百家姓统统不在话下。我叔叔往往要慢半拍,但在我父亲的提示、帮助下,也能很快跟上。
我父亲有时提些问题,总搞得半车书答不上来。他问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为什么是姓赵的在前边,而不是别的姓在前边?”
半车书支吾半天,只好作如下回答:“先人所传,不得而知……”
我父亲便接着说:“我想给他改过来,改成王钱孙李,周吴郑赵;或是别的什么,反正王字姓要打头。你没听说王字乃大王、国王、寨主之类的意思吗?”
“我也要这么改,我哥是正王,我是副王。”我叔叔也跟着帮腔。
“不得胡来,休得无礼。”半车书扬扬手中的戒尺,那是我爷爷亲自授予他的,可随时用予惩戒,并且要真打。
也只有在这时,我父亲兄弟俩才会安分一会。
但过不了半天,我父亲又会提些刁钻的问题:“李白是个大朝巴(老家方言,即傻子的意思),干吗用铁棒磨针,铁棒那么粗,什么时候才磨好,用个洋钉不就是了。”
半车书作耐心解释:“此乃一种比喻,喻人做事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就会成功的。”
我父亲并不认可:“用洋钉磨成针就够累人的,这比喻也就行了。用铁棒比喻还不把人比死?”
过了些日子,半车书找到了我爷爷,恭恭敬敬地说:“大掌柜的,老朽这般学识怕是教不了两位少爷了。如今,城里新学正盛,何不妨将他们送至山下。也好多纳济新潮,开阔眼界呀。”
我爷爷便说:“我何尝不想让他俩早日下山?只是你嫂子老是不舍得嘛,不过,先生既然讲了,就容我再思量一番。”
。。。。。。
不久,我父亲又闯了一次祸,终于促使我爷爷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这次祸是一枪打出来的。
这天,趁着半车书不注意,小兄弟俩又跑了出来。哥哥说,咱去抓山鸡。弟弟说,还有山鸡蛋。于是,小兄弟俩一阵小跑,便无了踪影。但他翻来找去,也没遇上什么山鸡,却碰上了巡哨的一枪准和他的几个弟兄。
老实说,这些杆子们都挺喜欢这小兄弟俩,一枪准上来就使了个下马威。
“好呀,二位少爷,又是逃学堂了吧。”
当哥哥的说:“才不是哩,我俩……”
当弟弟的说:“我们是要抓山鸡的。”
“抓到没有呀……”几个杆子一齐逗他们。
哥哥挠挠头皮说:“嘿嘿,没抓到。”
弟弟跟上一句:“可我们上次抓到了,是只小山鸡……”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群鸡。正在一只大公鸡的带领下咕咕觅食。当哥哥的一下有了主意,他摸了摸一枪准的枪托。
“大叔,都说你是一枪准,可俺没见过,你要真有本事,就给我一枪打它一只……”
“我要是打准怎么办?”多少日子没打枪,一枪准手也痒痒。
哥哥说:“你要是打准了,我让俺娘给你炖了下酒。”
弟弟不乐意了:“那我怎么办?”
哥哥有点嫌他没出息:“两个鸡爪子都给你。”
在大伙的哄笑声中,一枪准一枪打翻了一只鸡。说来也巧,是只正在下蛋的母鸡。当天后晌,鸡的主人,崮下村的一位老太婆就找上山来了。一枪准听说了,直冒冷汗,就等着脱裤子了。脱裤子干啥?挨军棍呗!因为“山规”有规定:不抓不杀母畜(母猪、母羊、母狗、母牛、母马、母驴,当然也含母鸡),违背者,至少20军棍。
我爷爷当众把人集合起来审案子,小兄弟俩吓得直哆嗦,我爷爷索性让人把我奶奶锁进了号子房。
我爷爷怒气未消:“一枪准,你也是个老杆子了,可知打死母鸡该当何罪?”
一枪准嘟囔了一句:“是大少爷让打的。”
我爷爷更火了:“他让你吃屎,你吃吗?”
不料一枪准一下提高了嗓门:“吃!让吃就吃。”
一句话,把大伙都逗笑了。旁边的老太太得知是小孩子闯的祸,就连连说情。我爷爷这才决定:20军棍一分为二,一枪准15棍,我那可怜的父亲5棍;赔老大娘银元两块(那时候两块银元就可买一亩地),死鸡当然也让人家拿走了。我叔叔则为了最终没能吃上鸡爪子而哭泣了半天。
耿直的一枪准凭着一枪一只鸡的功夫,在几年后的穆陵关遭遇战中,一枪干掉了日军的小队长横二。可惜的是他死于1952年3月的“镇反”(我爷爷的保信迟到了半天——是何原因,后边会谈)。
小兄弟俩也因这次闯祸,被彻底放到了山下——正是这次进城,使他们走进了一个全新的生活,接触到了新文化、新知识,为他们日后各自选择的道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而且,小兄弟俩的下山还成就了我爷爷与我三奶奶的美好姻缘……
第二部分
第17章
大象和猴子怎能说话(1)
爱济教会学校:大象和猴子怎能说话
小兄弟俩上的新学正是我爷爷的母校——沂蒙县爱济学校,是一所六年制的小学校。这时,这所小学已完全实行了新式教学。说到这儿我必须介绍一下当地的教会情况,何况我的三奶奶也与教会有关。
在沂蒙传教的是英国传教士詹姆斯,年约50来岁。当地老百姓喜欢称他“詹大善人”,也有称他“大鼻子善人”的。对此,詹姆斯总是和蔼地笑笑,发人深思的是,他的父亲老詹姆斯也是个传教士,是1860年后第一批进入山东境内传教的英国传教士。他的主要传教点在青州和周村,他倾全家之财力,兴办了潍坊地区的第一家西式诊所,挽救了不少中国穷苦人的生命,不幸的是,他却在义和团运动中被乱刀劈死,而他的儿子小詹姆斯目睹了这凶残的一幕。当时,詹姆斯才13岁,1907年当他已经20岁时,他毅然踏上了他父亲曾经播散过仁义博爱的土地,继续他父亲未竟的事业。
同他的父亲老詹姆斯不同的是,他来到沂蒙后,不是办医院,而是在盖起沂蒙天主教堂的同时,在教堂旁边建起了一座能同时容纳100人的小学校——爱济小学(现沂蒙县实验中学)。因为在小詹姆斯看来,拯救中国人精神上的愚昧,远比医治中国人肉体的疾病更重要。
当时,沂蒙的天主教堂及爱济小学成了方圆百里的两大景观。
教堂为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教堂正面的两侧是高高耸立的尖塔,塔顶的十字架庄严肃穆;教堂的正门宽敞而高大,刻有拉丁文MATERDEI的字样,意即天主圣母,两侧的门上刻有耶稣的记号IHS。正门的上方是所有的教堂都有的圆型玫瑰窗,镶嵌着许多块彩色的玻璃。教堂内宽敞,可容纳二三百人做祷告,教堂的穹顶显得十分高阔无比,给人一种置身于天堂的感觉。教堂的两侧,则是描写圣经故事的美丽壁画。教堂的壁翕里藏有一鸽型铜像,代表圣神,圣神铜像的旁边有太阳、月亮及星辰的绘画,象征着圣母童贞怀孕时一瞬间的灵光。在教堂的最顶端原有一座专门从英国订做的铜钟。铜钟会按原有的钟谱按时奏响,声音洪亮悦耳,声震数里远。我爷爷的好朋友、乡绅关润林还专为这钟写了一首诗:“响震三更梦,声传四野秋。”为当地人所叫绝。
沂蒙的老百姓纯朴善良,为了感谢大鼻子善人的善举,执意要在教堂的两侧蹲上两座石刻的狮子。左边写有“镇宅吉利”,右边写有“圣光普照”。而那位大鼻子传教士也真的能同“中国革命的实际相结合”,居然乐呵呵地接受了。
该教堂共遭受过三次大的破坏,第一次是1937年12月8日,日军飞机轰炸,炸碎了玫瑰窗上的所有的彩色玻璃。第二次是1958年大炼钢铁,为了炼铁,人们将正门及左右旁门及部分铁窗全部拆下投进了小高炉,结果炼出了一团废铁渣,同时遭难的还有那座铜钟。第三次大破坏,则是“文革”十年浩劫。教堂被青岛来的红卫兵放了一把火,一气烧了两天半,最后只剩下了个空架子。好在1986年,省有关部门批准重修教堂,但已完全没了原有的韵味。
沂蒙大教堂从1907年11月动工兴建,历时两年多完成。与此同时动工完成的就是这所爱济教会学校。
在最初的日子里,大鼻子善人为募集建学资金,不惜身体力行到处传教“化缘”。每逢附近乡下有集,他总是骑着一头小毛驴,在中国教徒的带领下,到各集演讲筹款。他筹集的第二个办法就是多收富家子弟的学费,以资助那些没有钱的穷人家的孩子。他这一手使得富人无话可说,穷人皆大欢喜。一时间,沂蒙的爱济学校越办越好,堪与和它同时期建成的周村遵道教会女校相媲美。
1927年北伐军统一了全中国。南京国民政府统一照会全国的教会学校,要求各教会学校将主办权交还中国当地的教育部门。詹姆斯积极响应,在1930年正式将爱济小学交给国民沂蒙县政府教育局,而将主要精力放在传教和布道上。詹姆斯虽然交出了主办权,但仍在师资力量及资金上一如既往地支持爱济小学。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将整个潍坊地区的英美籍传教士和他们的家属关押至昌乐的乐道集中营(其中一部分遣送回国)。当时,该集中营关押了许多著名的外国友人,如蒋介石的顾问雷振远、华北神学院院长赫士、燕京大学校务长司徒雷登、年轻时的恒安石(19811986任美驻华大使)等等。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该集中营为美空降兵解放,人质获救。但詹姆斯下落不明——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同他的父亲老詹斯一样,长眠在了中国这块土地上。
。。。。。。
我父亲和我叔叔这对捣蛋包前来就学的时候,已是国民政府将教会学校的主办权收回以后了,当时统称新派学堂。我父亲以后还常常提起他们当时的赵校长,是曲阜二师毕业的,个子很高,篮球打得很好。沂蒙县的第一场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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