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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隋唐大主宰-第346章

小说: 隋唐大主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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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三人齐齐问道。

    “老夫估计只有一个原因,她,心里有恨啊!”高士廉低沉的声音急剧穿透力的刺进了陋罗溪女的心中。

019心结() 
“她有恨关咱们什么事,凭什么恨咱们!”刘四更加不解了。

    高士廉没有说话,站起身朝着洞口出走了两步,站定道:“她恨的不是咱们,恨的是汉人!”

    “啊?”高士廉的说法一时间叫几人都有些想不通。

    “大人,他为什么要恨汉人啊,再说了,就算恨汉人也不能抓咱们啊,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咱们这不是受了无妄之灾了吗?”老仆跟着高士廉日久了,居然能说出几个成语来。

    高士廉摇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老夫其实心中也有些不解。不过老夫还是觉得那个女子不是什么坏人。你们想一个女子身处深山中,又是苗人。老夫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朝廷很少和这些蛮苗之人有接触的,那就更没有道理了。”

    高士廉背着手在洞中来回走动着道:“这样看的话,她既然对汉人这么仇恨,那就说明她身上发生过一件痛彻心扉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一定是和汉人有关的,要不老夫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大人,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啊,咱们还不是要在这里等死吗?”刘四不想再听高士廉分析了,苦兮兮的说道。

    “不,恰恰相反!”高士廉反驳道:“老夫这么分析正是要找到症结所在,说不定就能救咱们的命。”

    “啊!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刘四心中的希望又燃起来了。

    “你们想啊,她抓咱们也不过就是为了泄愤罢了,要是咱们能帮她化解了这段仇怨,不管怎么说都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好事啊!”高士廉好像说着说着自己也发现事情还真的有回转的余地,一时间声音中也有了些许的兴奋。

    “大人,还是想想能不能活着再说其他的吧,还功德无量呢,咱们活着出去才是真的功德无量呢。”刘四一听高士廉又说的跑题了,便有些不耐烦了。

    “哎,这就是老夫说你的毛病。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只有你为别人着想了,别人才会为你着想。永远没有白来的尊重和理解,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首先要去认可别人。你呀,往后的路还很长的,慢慢想想吧。”

    高士廉一番说教就这样结束了,洞中的人说真的没有谁把高士廉的话当真,但洞外的罗溪女却是有些吃惊了。听完高士廉的话,一时间仿佛梵音入耳般,一直在心头上萦绕。

    她不知道自己是咱们回去的,那种一直都是高士廉那些话。

    “永远没有白来的尊重和理解,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首先要去认可别人。”自己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为什么心中总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呢,难道自己真的错了?难道汉人不该杀吗?那为什么汉人杀害我们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想到这些。

    被困扰的难以入睡,罗溪女只能翻来覆去的想,一时间又想不通。最后罗溪女实在是心烦的要命,直接起来,走到洞外,望着星空,呆呆的等到了天明。

    天一亮,罗溪女便带着随从径直去见高士廉,她一刻都不想多等了,一定要当面问问这个汉人老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高士廉的时候,罗溪女知道人家一定是算到她会来的。高士廉一脸平静的望着她,然后很有风度的请她席地而坐道:“女头人,来找老夫,是为了心中那个解不开的结吧。也好,老夫也正想要和你好好说说,请讲吧!”

    罗溪女很清楚,自己已经不会再杀这几个人了,就冲着高士廉这样的状态,她下不去手,也不能下手,这是为高人!

    于是,罗溪女叫随从在洞外等着,她便将这五年来心中压抑的那些东西通通倒了出来,说的激动处也是泪眼婆娑,说到苗寨被焚、族人被杀时又是咬牙切齿,痛不欲生。高士廉静静的听着,没有说一句话,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无力的,苍白的,任谁经历了这些都会有恨,更不要说一个女子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午后,大家居然都没有感到饥饿,也许这就是人性中最柔弱的那部分被唤醒时的写照吧。

    故事讲完了,罗溪女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抱着双膝,蜷缩在山洞一边,靠着洞壁,将头埋在双膝间,久久没有说话。

    其他人也没有去打扰她,就连刘四心中也觉得,人家抓了自己不算做错事,换成是他说不定早就杀人了。

    一阵清风吹进了山洞,也让众人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大家不约而同的从悲情和义愤填膺中走了出来。

    高士廉微微咳嗽一下,对着罗溪女道:“头人,节哀吧,事情都过去五年了,你心中的结也该解开了。”

    罗溪女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睛看着高士廉,眼神中充满了哀怨和请求。

    高士廉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就发生了,为什么明明是好事,转眼间便成了这样的结局。”

    罗溪女还是那样望着他。

    “其实,这一切都是汉人的错!”高士廉很像抵赖,很想说这一切都是无奈的事情,但他的良心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也不该这样做。

    汉人是个很有趣的族群,当外敌来犯时,就算是生死仇家也会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但是当外敌走了之后,自己人便会互相攻击,甚至大打出手,又变成了冤家对头,不死不休。这是民族的劣根性,高士廉也不清楚。

    但这并不影响他这样有着大民族意识的文人,所以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是我见到第一个敢承认汉人做错的汉人老头儿!”罗溪女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也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五年的时间去恨,可能仅仅是需要这一句真心话吗?

    高士廉叹口气,对着罗溪女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抱拳道:“头人,死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活下去。与其活在仇恨中,不如放下,叫自己更加轻松一些。”

    罗溪女苦笑道:“放下?你一句话就叫我放下!怎么放下,死去的都是我们苗人,当中有我的父亲,有我的亲人,有我的朋友,他们都是我的族人,你说叫我放下就放下,凭什么!”

    高士廉也是苦笑道:“那在下请问头人,如何才能放下。你觉得现在这样子你活的很好吗?你觉得想你这样能杀光你见到的所有汉人吗?你觉得就算汉人真的被你杀光了,你就真的痛快了吗?”

    “死的不是你的亲人朋友,不是你的族人,你说起话来当然轻松了!”罗溪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下子又很生气,只是她忽然站起身问道:“我现在杀了你,我就解恨了,你会叫我杀你吗?”

    高士廉没有犹豫,甚至都没有眨眼,很平静的道:“会,只要你心中能放下恨,死我一人,既能让你活的轻松,又能解救无数无辜的汉人,值得!”

    大家都愣住了,眼神中明显有些不可思议。

    罗溪女张张嘴,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木的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老仆直接跑过来拉着高士廉悲愤道:“老爷,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不管怎么样,老奴是不会叫老爷有事的。”

    刘四也想上去说说话,可最终还是低着头朝着阴暗的角落走去,他忽然发现自己长这么大,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事情,现在看来真的出问题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人生了。

    只有刘二大步过来,给高士廉施礼道:“高大人是真英雄,俺佩服!要是能活着出去,俺刘二这条命就算是大人的了!”然后便去找刘四了。

    用失魂落魄来形容现在的罗溪女,一点儿都不过分。就连经常跟在她身边的几个随从都能看出来,自从头人见过那个汉人老头儿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罗溪女坐在铜镜前,自言自语。

    “大人,你要是能听到我说的话该多好啊。我抓了一个汉人,听他们说是个汉人官员,我在他身上又看到了曾经的你。”罗溪女两只手拿着喜笺,面色平静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就像对着另外一个人诉说一样。

    “他没有不像我见过的其他汉人,他不怕死,还和我说了许多话,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可我一想起你,一想起我父亲的惨死,我就难以控制我自己,我不知道该不该杀他。”

    “他是个不一样的人,但他也是汉人。汉人是苗人的仇敌,五年前我就发誓一定要杀光被我见到的汉人。可是我现在犹豫了,不知所措。他说我应该放下仇恨,轻松的活着。你能告诉我怎么办吗?”

    “是啊,这五年我是活着,但我活的生不如死。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汉人兵马再来苗寨,杀光我们所有苗人,因此我每日都小心谨慎,防备着所有汉人。可我活的真的很累。有时候我想,还不如一死了之,到了地下起码你能和我说说话,我很久都没有和你在一起时那样开心过了。”

    ……

    罗溪女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夜,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只是第二日她便叫人将高士廉四人放了出来,没有杀人,没有质问,只是平静的叫他们下山去。

    高士廉却向罗溪女要了笔墨,写了一些东西,临走前交给了她,顺便告诉她:“活着不止有仇恨,更多的应该是希望。”然后带着三人大步流星,走向了山下。

    那以后,苗寨还是苗寨,没有多少改变,只是跟着罗溪女的随从偶然发现,罗溪女铜镜前那张喜笺不知去了哪里,取而代之的却是高士廉留下的那封信。

020过江() 
看到长江水的那一刹那,刘二和刘四都开心的大声叫喊起来。高士廉虽说脸上一本正经,但他心中却很不平静。

    从岭南一路往北,一路上磕磕绊绊,好几次都陷入绝境,好在逢凶化吉,还是活生生的到了这里,实在是不容易。

    再想想洞庭湖里的甘奎,现在不知道是生是死,是寻到了他的朋友,还是被后面的追兵逼入绝境,高士廉心中默默的为他担心。

    还有苗寨的罗溪女,这几日是不是已经彻底解开了心结,重新过上了正常的生活也未可知,不过他还是默默祈祷那个坚强的女子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面前就是浩瀚的江水,奔流不息,一眼望不到头。江对岸就是北国,是大隋王朝的中原腹地了。高士廉静静的站在岸边,听着江水肆意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心却早已飞过了江,飞向那生养他的土地。

    “大人,江边风大,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等明日再寻船渡江吧。”老仆走过来关心的说道。

    高士廉点点头,回身望了一下刘二刘四,招招手叫他们过来,问问前面的路怎么走。刘二低声道:“大人,咱们现在的位置,江对岸就是沔阳郡,上岸就能看到洪湖了。”

    “沔阳郡啊。”高士廉不由得又叹口气,这几日他和刘二刘四熟络起来,也说了不少话,知道朱粲的农民军已经占了沔阳郡和南郡了,一过江就是叛军的地盘儿了,也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又是什么。

    “大人,从俺们老大叫俺俩跟着你到现在,俺们还不知道大人到底是要去哪儿啊,这一路走的也是提心吊胆的,要不大人和俺们说说,俺们也好有个准备啊!”刘四小心翼翼的问道。

    高士廉看看他,有些想笑,这个家伙的心思他很清楚,也不揭穿他,直接道:“老夫准备去河南郡,那里有我的两个外甥。”

    “河南郡啊,那还要走好远啊!”刘二心里一紧,河南郡太远了,从这里走就算顺利的话,最少也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啊!这还是乘船或者坐车呢,步行的话,那就得三两月啊!

    “是远了些,要是你们不愿意跟我去了,那就到这里好了。老夫也知道你们都是江南人,虽说在这边没有什么家人了,但至少还有甘奎这样的朋友在,没必要和老夫一起受苦。”高士廉便说便叫老仆递过包袱来。

    他从里边摸出两块碎银子,这还是罗溪女送的。将银子递给刘二刘四道:“拿着银子去寻甘奎去吧,见着他就说老夫多谢他的照顾了,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河南龙门给老夫送个信儿,老夫叫高士廉。”

    刘四本来就是抱怨一下,谁知道人家当真了,一下子脸弄的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刘二直接跪倒在地,磕头到:“大人,俺刘二在苗寨就说过,今后俺就跟着大人了,求大人开恩,不要敢小的走。”

    刘四也跪下,等着高士廉发话。

    高士廉笑着扶起两人道:“两位好汉,你们的心意老夫收下了,此次回龙门,路途遥远,而且老夫也不愿你们再跟着老夫担惊受怕了,去找甘奎吧,老夫心中很担心他,不知他现在好不好,就当是你们替老夫去看看,起来吧。”

    刘四站了起来,刘二有些倔强,死死的跪在那里,就是不肯起来。高士廉也知道刘二是个直性子人,只好又说道:“刘二,难道你不听老夫的话吗?起来,明日就和刘四一起去找甘奎。”

    刘二红着眼睛望向高士廉,见高士廉说完话转过身再没有看他,知道心意已决了,只好又磕了三个头,站起身一言不发,便去找今晚住的地方。刘四跟在他后边,没一会儿就看不到影子了。

    “老爷,你干嘛叫他俩走啊,这一路上还要走很多路呢,说不定还有什么事情呢,他们在起码能帮不少忙呢。老奴老了,想替老爷操心也有些吃不住劲儿了!”老仆有些不解,也有些着急。

    “高泰啊,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辛苦你了!”高士廉微微仰着头,像是看天,又像是回忆。

    “老奴不苦,要是没有老太太收留,老奴早就不在人世了。”高泰说着便留下了泪。

    “你啊,咱们名为主仆,实际上我何时将你当做仆人了。不必哭了,我自有打算。你也知道对面就是叛军的地盘儿了,我是朝廷命官之身,虽说现在待罪,但毕竟对面的是反贼。要是一不小心被抓住了,是要命的。与其叫两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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