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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我要做门阀-第6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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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西域不是漠北。

    漠北全是沙漠、戈壁、高原、冻土,汉军占了也是白占,迟早得还给匈奴人。

    但西域就不一样了。

    楼兰、车师、蒲类诸国,都是半农耕半游牧地区。

    楼兰王国更是渐渐转型成为了农耕城邦王国。

    而像龟兹、尉黎、焉奢,更是西域传统的农耕地区。

    若匈奴人拱手让出这些地盘,汉家便会在这些地方落地生根,然后建立起城市、要塞、驿道,并根据山川河流的走向,修建起边墙。

    如此,匈奴的放弃,便等于将一块肥肉送进汉家嘴里。

    不亚于将整个天山北麓,拱手相让!

    若在过去,李广利若能看到这样的机会,早已经笑得牙都要掉了。

    但现在,却让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将军的战功中,开疆拓土,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斩首数!

    这是最直观、最客观的评判标准!

    像是上一代的双子星,卫青霍去病,为何世人对霍去病评价更高?

    还不是霍去病斩首数碾压了卫青?

    现在也是一般。

    李广利知道,他的竞争对手,带着不过两千的长水校尉骑兵以及飞狐军、护乌恒校尉、乌恒义从等杂兵,再封狼居胥山,斩首捕虏数万,缴获牛羊百万计,战马十余万,黄金珠玉无算。

    要稳定地位,就只有对标相当的斩首数。

    最起码,得斩首捕虏在两万以上的战功,才可能与之抗衡!

    所以,李广利不能不急,他甚至恨不得,立刻赶到轮台,然后堵住匈奴主力的逃窜之路。

    可惜,他不能!

    因为,在他身边的,就是天子派来‘督促’他的西域都护王莽。

    王莽手里,还拿着天子诏书,每天就盯着他的大军的行军速度和距离。

    这让李广利真的是无计可施,又烦躁非常,偏偏还没有办法应对!

    在汉室,没有人敢不从天子之诏,更无人敢违抗天子使者的威严。

    于是,大军只能一点点向前蹭。

    而且,除了一支数百人的斥候外,所有部队活动范围,都被限定在三百里范围内。

    大军宛如棋子,一步一动,连辎重在内十余万人,紧紧的抱成一团。

    于是,鬼神辟易,匈奴人望风而走。

    斥候报告,匈奴现在不止放弃了轮台,甚至连尉黎也可能放弃。

    这就让李广利急的都要出心脏病了。

    因为,尉黎乃是匈奴在西域的重镇,地位仅次于龟兹、焉奢,更是匈奴日逐王老巢所在的焉奢的屏障。

    若匈奴连尉黎也放弃,几乎等于宣告,他们打算在冬天来临之前,撤出整个天山北麓,只在几个关键战略要地防御。

    一旦匈奴人这么做了,李广利知道,他这一趟苦心筹谋的远征,便可能没有任何战果了。

    轮台失陷的全部罪责,都将由他本人来承担!

    令居那边的事情,也会被拉清单。

    到时候,他脑袋上恐怕会按上无数罪名。

    是死是活,就得看天子的心情与别人肯不肯放他一马了?

    李广利很讨厌这种命运不能自主的情况!

    从他的两个大兄,因罪被诛后,他就知道,必须掌握自己的命运,决不能被他人随意操纵与安排,否则,下场之惨难以想象!

    自己死了不要紧,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甚至连祖宗都被连累,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将军!”李广利的心腹李哆策马而来,翻身下马,拜道:“北地郡急报!”

    李广利伸手接过李哆送来的竹简,拆开封泥,拿出其中的纸条,看了一眼,脸色立刻骤然大变!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长水校尉、飞狐军奉命抵达北地。

    话虽然简短,但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庞大无比!

    长水校尉、飞狐军,现在谁都知道,乃是鹰扬系的人马!

    至少在目前,这两支部队的指挥权,是直属还未成形的鹰杨将军府的。

    未来,他们很可能会随那位鹰杨将军,独立建军,成为其麾下的精锐。

    就像李广利手下的那几支精锐骑兵一般,皆是从原来的北军精锐的基础上组建而成。

    换而言之,这两支部队,在现在这个微妙敏感的时间点,忽然出现在北地郡,等于告诉李广利,天子的态度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仔细想想,那位陛下也素来是这样的人。

    他的性子急,有时候急于求成!

    当年,李陵兵团兵败浚稽山,就有他不断催促、施压的缘故。

    错非如此,李陵兵团可能不会出塞,更不可能在没有战马的情况下,就孤军深入,在缺乏向导与情报支持的基础下,一头撞进了匈奴的主力重兵包围圈内。

    “陛下,真是……”李广利沉吟良久,终于叹道:“用心良苦,明见万里啊!”

    他将那张纸条直接卷起来,揉碎了,然后丢在风中。

    现在,他已陷入了囚徒困境。

    前面,匈奴的主力,有撤退的迹象。

    后面,竞争对手虎视眈眈,身边更有着天子钦使的监督。

    王莽这些天来,虽然从未干涉他的指挥,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但,李广利知道,他若是敢让大军加速,脱离天子部署,这位钦使就可能以天子诏解除他的兵权,或者将他软禁起来。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没有,王莽回京,打个小报告,他在天子那边的印象分恐怕就要跌落到谷底了!

    所以,李广利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愁苦,甚至不敢表露半点心思,以免落到王莽耳中,传到天子耳里,变成‘怨怼小人’,恃宠而骄的‘外戚’。

    这两个标签,在汉室都等于:找死!

    强行压抑住内心的狂躁之情,李广利沉声对李哆吩咐道:“去请王都护来,吾欲与都护商讨军情!”

    “诺!”李哆恭身退下。

    半个时辰后,王莽就带着常惠等人,风尘仆仆来到了李广利面前。

    “贰师将军安好!”王莽恭身行礼:“未知将军有何事唤我?”

    “都护请上前来……”李广利笑着邀请道。

    王莽走上前去,来到李广利身周。李广利则转身看向远方的南河对岸,极有感情的道:“吾在太初中率军远征大宛,过此南河,当时大军逶迤,匈奴震怖,而轮台等反汉贱种气焰嚣张,多有截我辎重,杀我使者之事!”

    “于是,吾回师之时,断然命大军渡过南河,灭轮台,破龟兹、尉黎,震慑西域!”

    那是李广利人生的高光时刻!

    两伐大宛,过程虽然曲折,但结果是光明的,汉军隔着一万多里,将一个带甲数万的大国按在地上摩擦,逼其杀王出降,出质王子,以汉天子为宗主,按时朝贡。

    更缴获大批黄金珠玉宝石,捕虏数以万计的战俘,为长安花街柳巷的繁荣昌盛,做出了卓绝贡献迄今花街柳巷之中,依然有着当年带回去的胡姬。而回师路上,更是杀鸡儆猴,屠轮台,破龟兹、尉黎,吓得西域诸国纷纷跪在地上喊爸爸,将自己的王子,送去长安,向汉天子低头。

    可惜,自那以后,李广利就开始了水逆。

    每次都是差一点,最终功亏一篑。

    天山会战、余吾水会战,算上这次已是第三次的大规模出击。

    俗语曰:事不过三。

    此番若再捞不到好处,李广利知道,不会有人肯再给他机会了!

    于是,心情自是唏嘘感慨,胸中情绪百转千回。

    王莽看着李广利的神色,明智的选择了沉默,静静的听着。

    就听李广利道:“如今,又有一个机会,出现了!”

    李广利手指着前面,道:“斥候报告,匈奴主力已经彻底撤出了轮台范围,向尉黎与龟兹两个方向撤退,虽兵法有曰:归师勿掩,然,我军精骑如云,若在此时,遣骑兵过南河,掩杀其一路,必可有所斩获!”

    他回过头,看着王莽,问道:“未知都护意下如何?”

    王莽听着,面无表情,但坚定的摇头:“天子有诏,将军进军速度,每日不可超过六十里,大军前后首尾距离不可超过三百里,此乃陛下严令,吾不敢不遵,望将军明察!”

    与李广利不一样,王莽没有任何业绩压力。

    他的使命与目的,只是为了一个事情遵守和执行天子的命令,并取得胜利。

    至于斩首多少?战果多大?

    有关系吗?

    没关系!

    况且,从情况来看,只要汉军保持下去,匈奴人就会被一点一滴的逼到死角!

    到时候,他们要嘛选择放弃整个天山北麓,包括轮台、尉黎、龟兹在内的土地,缩进西域腹地,天山以南的广阔盆地中。

    要嘛,在某个地方选择与汉军主力决战!

    而这两个选择,无论匈奴选哪一个,王莽都乐于看到。

    李广利的提议,虽然看上去不错。

    但,却可能有意外。

    意外这种东西,对王莽来说,哪怕几率再小,也要避免!

    这也是他多年在朝为官,锻炼出来的心性。

    不冒险,不冒进,忠实使命,严格执行。

    而天子要的也是这个。

    李广利闻言,脸色不免阴沉下来,对王莽油盐不进的态度,感觉有些厌烦。

    但,没办法,王莽不是一般可以拿捏的人。

    他是天子钦使,而且是故执金吾,是无法命令和以地位压服的。

    

第一千零六十二节 天山(2)() 
尉黎,天山以北的小王国。

    人口不过三万,兵员不过两千。

    属于西域典型的袖珍王国,在当年的大宛战争中,尉黎王国因和轮台走的近,曾遭遇相同命运,为汉军所破,其国王遁入天山之后的盆地,才得以幸存。

    汉军建立轮台后,撤回国内,匈奴人出于监视和掣肘轮台的缘故,从而扶持尉黎王复国。

    但,复国后的尉犁,元气大伤,从此沦为匈奴的傀儡。

    领土面积更是大大缩小,只剩下了从前的三分之一不到。

    几乎就是一个城市加周围几十里的牧区、耕区。

    此时,匈奴大军,直入尉黎王都渠犁城。

    李陵亲自带人,登上城楼,登高眺远,凝视着远方的苍茫大地,心情不是太好。

    他率军在轮台,等了汉军足足二十天!

    为此,他做足了准备,设计好了好几套战略,意图在轮台地区,吃掉一两支冒进的汉军骑兵。

    结果,没想到的是,李广利居然一改从前喜欢猛打猛追的性子,变成了一个古板死硬的人。

    汉军出楼兰后,就在楼兰以北停留了足足十天。

    在这过程中,各路汉军纷纷向这一地区聚拢,然后,组成了一个密集抱团的阵势,一步步的慢慢向着轮台蹭过来。

    面对汉军这种打法,匈奴人从上到下都恶心的不行!

    因为,这已经不是战争了,而是明摆着要和匈奴拼消耗!

    偏偏,匈奴人是真的耗不起!

    先贤惮的数万骑兵以及西域仆从国联军,加起来差不多十万人,聚集于轮台一带,吃喝拉撒,每天都在消耗着匈奴在西域为数不多的积蓄。

    对此,先贤惮的贵族们,简直和吃了翔一样难受。

    要不是李陵按着,他们恐怕已经急不可耐的去主动与汉军开战了。

    纵然如此,对于匈奴人来说,目前的局势,也危险的可怕!

    “大王真的要撤离尉黎吗?”一个戴着西域地区传统的尖毡帽的男子,畏畏缩缩的走到李陵面前问道。

    这人就是尉黎国国王蝉蛰了。

    蝉蛰是音译,在焉奢…尉黎文化里的意思是‘矮王’。

    事实也是这样,蝉蛰的个子可能还不足六尺,再低一点他就可以当残疾人了。

    “不撤不行啊……”李陵叹了口气,道:“如今的局势,迫使我们不得不放弃尉黎!”

    没办法,匈奴人为了攻陷轮台,动员了整个西域的所有仆从国的力量。

    由之造成了两个结果。

    第一,庞大的军队,每天都需要大量粮草维持。而随着天气转冷,草木枯黄,牲畜的草料供应减少,由之造成了庞大的后勤压力——没有足够草料吃的牲畜,产奶量急速降低,伤病概率则不断增加。

    再在这一地区停留下去,李陵怀疑,匈奴的牲畜恐怕都得死光!

    其次,则因为战争的缘故,导致了匈奴主力抽离,从而在乌孙与匈奴的势力边界地区,造成了真空。

    乌孙人虽然不敢明目张胆介入甚至相应汉军,与汉军协同。

    但这些家伙,趁着机会,疯狂占便宜和挑衅。

    不过两个月间,乌孙人就蚕食掉了其与焉奢边界的两百多里的牧场、甚至控制了整个近海泽,更迫近了危须国的边界。

    而这些地方,是匈奴人花了四十年,才从乌孙嘴里夺下来的。

    换而言之,乌孙趁着汉匈战争,用两个月时间,毁掉了匈奴四十年的努力!

    尤其是近海泽被夺,使乌孙人从此掌握了进出焉奢、危须,窥伺西域北道、计示水流域的战略要地。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蝉蛰傻傻的问道。

    作为铁杆的亲匈奴派,蝉蛰本人的命运与匈奴是捆绑在一起的。

    因为,他清楚,匈奴若败,那么这尉黎国王肯定会换人——换成他那个在长安当质子的弟弟!

    李陵摇了摇头,道:“吾也不知!”

    汉军的战略,不止让先贤惮摸不着头脑,李陵也搞不清楚。

    汉军抱团,主力精锐一字排开,彼此呼应,步步紧逼。

    面对这种打法,别说匈奴了,李陵也无计可施!

    因为,汉军的战略,看似简单、粗暴、无脑,但却是当前局势下,对匈奴的绝杀!

    十余万大军抱团,别说是先贤惮的部队了,哪怕是漠北单于庭的主力亲临,也没有能力正面硬抗,只能不断撤退,利用广阔的纵深消耗汉军的毅力、粮草和耐心。

    然而,在这天山北麓,却没有那么多纵深可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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