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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我要做门阀-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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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过程,根本就不像一个封建社会执掌大权的重臣,所谓的奸佞。

    反倒是像后世西方议会政治中,那些回答质疑与质询的议员先生们。

    而且与议员先生们不同,桑弘羊在盐铁会议上,没有回避任何质疑,也没有掩盖任何问题。

    这样的人,居然能被黑成奸佞,比赵高李斯还恐怖的坏蛋?

    只能说……

    这个世界啊,嘴巴长在别人身上。

第一百零二章 桑弘羊(1)() 
大司农,秦称治粟内史,汉因之,先帝后元年更为大农,今上太初元年更为大司农。

    自秦以来国家经济就由司农与少府共同掌管。

    两者的职责和权力,也分的很清楚。

    大司农主管天下钱谷,供给国家日常开销,而少府则握山泽盐池之税,服务皇室,主持宫室、陵园工程的修建,顺便兼职武器制造。

    而如今的汉大司农衙门,更是一个庞大到让你窒息的恐怖官僚机构。

    它的能量,也超乎你的想象。

    张越回溯的史料就告诉他。

    就是这个可怕的机构,在支持和支撑着大汉帝国的战争机器的运转。

    尤其是桑弘羊主持大司农后,这个机构就承担了几乎大部分的战争经费的供给。

    汉书《食货志》之中就记载:初置张掖、酒泉郡,而上郡朔方、西河、河西开田官。斥塞卒六十万人戍田之,中国缮道馈粮,远者三千里,近者千余里,皆仰给大司农。

    还说:汉连出兵三岁……费皆仰大农,大农以均输盐铁之赋助之……

    昭帝时期的丞相张敞曾经上书昭帝说:昔者先帝征四夷,兵行三十余年,百姓犹不加赋而军用足。

    虽然没有直接说,都是桑弘羊的功劳。

    但却也差不多等于承认桑弘羊和他的大司农系统的功绩。

    而当今天子更是天下闻名的散财童子。

    壮年之时,他东封泰山,北巡长城,勒兵十余万。

    一路上,到处撒钱。

    不仅仅免除所过郡县百姓当年的赋税,还大手大脚的赏赐地方百姓和官吏。

    仅仅是在元封元年,封禅泰山的路上,他就赏赐总计一百万匹布帛和数万万的五铢钱出去。

    而这些开支,统统是大司农掏钱买单。

    那么问题来了。

    大司农衙门是怎么在不加田税情况下,做到满足国家军费开支和皇帝到处撒钱的?(汉代的田税和口赋是分开的,前者归大司农,后者属于少府收入,而少府的钱就是皇帝的私房钱要拿去修宫室、帝陵的,基本上有进无出……)

    答案是宰肥羊!

    文景以来,由于执政的黄老学派政治家奉行清静无为的理念,主张小政府大社会,愿意给人民自由决定和自由发挥的空间。

    于是,天下工商业和手工业者迅速的兴盛和发展起来。

    訾产累计数万万的巨贾,几乎每一个郡都有那么几个。

    豪富的商贾们,如卓王孙、程郑婴,倾一地之人力,聚天下之财富,富比王侯。

    也有势力庞大的高利贷商人,横行于天下,驱使成千上万的狗腿子,到处放贷收账。

    但这些渣渣,却不肯交税,想尽办法,偷税漏税。

    文景之时,国家懒得管他们。

    任由他们逍遥快活。

    但,等到了今上即位,发动对匈奴的战争后,情况就变了。

    执政者从压根就不关心百姓在家里面干什么(只要他们不犯法就好了)的黄老学派,变成了商贾的死敌,儒家和法家。

    于是,一道告缗令之下,亡魂无数。

    大量的手工业者和富商豪强,瞬间灰飞烟灭。

    他们的财产、土地、生产资料,统统充公。

    钱粮充入国库,房屋土地,假与贫民。

    社会矛盾瞬间大大减少,国家收入猛增。

    虽然主持告缗的杨可如今已死,但,在当时负责分配抄没土地,假民公田的,正是如今的治粟内史桑弘羊。

    至今,桑弘羊统领的大司农衙门,依然在执行着‘假民公田’的政策。

    大司农衙门的名册里,也保留着数以百万亩的公田。

    此刻,张越就站在这大司农官邸的门口,抬头望着眼前的官衙,有些诧异。

    在他想来,这大司农衙门手握天下财帛,掌握国家经济命脉。

    不说衙门金碧辉煌,至少也得修的漂漂亮亮的吧。

    但结果……

    眼前的这个官邸,却显得有些破旧。

    虽然看上去很大,门口卫兵也多,但,衙门的围墙和大门,恐怕还比不上关中一个普通县衙的恢弘。

    刘进也是傻了眼。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就是大司农衙门?”他问着左右。

    “殿下,此地就是大司农衙门!”左右都答道。

    刘进瞬间就沉下了脸。

    长安九卿官邸,他去过好几个。

    最奢华的当属在未央宫之中的少府衙门,那气势简直就是在脑门上写了一个字:壕。

    哪怕是九卿有司之中,职权和资源最少的大鸿胪衙门,也是朱门红墙,阁楼水榭连绵。

    大鸿胪甚至给自己和官衙的僚属们,专门耗资修了一个类似未央宫的凌室一样的地窖,专门存储冰块,以供盛夏消暑之用。

    但,现在他却发现,掌握了国家财富,被无数人抨击为‘奸佞贼子’‘祸乱国家’‘罪恶滔天’的大司农衙门,却俭朴的不像话。

    “桑内史生平最服平津献候……”有人小声的道:“所以,自任官以来,例行节俭……臣曾听闻,桑内史和其家人的衣物,都是桑夫人带着下仆养蚕抽丝纺织而得的……”

    “那你以前为何不与孤说……”刘进忽然转身盯着那个人。

    对方闻言,手脚战栗,拜道:“臣死罪!”

    刘进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无力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怪此人,此人只是一个小角色,一个小喽啰。

    “起来吧……”他挥挥手,然后看向张越,道:“张侍中,我们一起去见一见桑内史吧!”

    “诺!”张越拱手拜道:“愿从君命!”

    …………………………………………………………

    大司农官衙之内,桑弘羊正在伏案处理一批公文。

    他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

    曾经连续整整一年,放弃休沐日,选择办公。

    正是这种疯狂的工作状态和超强的工作能力,使得他从元狩三年起,无论朝野政局如何变化,国家局势如何变幻。

    这大司农衙门,就是他的一言堂。

    哪怕是去年,因为他的侄子桑胜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与卫氏的子弟勾结,作奸犯科,甚至谋杀他人之事暴露后。

    天子虽然免了他的大司农职位,降级为治粟都尉。

    但,却没有任命新的大司农。

    换而言之,他虽然贬职,但地位和权力照旧。

    其实就是罚酒三杯,下不为例。

    以至于,世人称呼他都不称桑都尉,而是称为桑内史。

    其官职治粟都尉,更是直接被人称为‘治粟内史’。

    桑弘羊正思考着如何处理面前的这些公文时,忽然他的一个亲信家臣轻轻走到他身边,道:“主公,皇长孙与侍中张子重在官邸门口请见!”

    桑弘羊闻言,先是一楞,然后就跟一个要去相亲的少年一般,激动的跳了起来:“快通知官衙各署,与我出迎!”

    皇长孙啊!

    这可是皇长孙!

    桑弘羊做梦都想要见一面,与之交谈的对象。

    可惜,一直不能如愿。

    如今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了?

    太好了!

    桑弘羊有一肚子话想与对方说。

    大司农衙门的工作以及盐铁系统的事情,他都需要好好的向国家未来的至尊交个底。

    因为……

    大司农和盐铁转卖、平准均输系统决不能变动。

    一动就要出大问题!

    作为国家的钱袋子,桑弘羊太清楚,如今的汉室究竟有多么依赖盐铁收入和平准均输的商税。

    没有这些收入,光靠田税。

    汉室连俸禄都可能发不出去!

    可惜的是,太子和皇长孙,一直被谷梁学派包围。

    他想尽办法,也不能接触,更别提找个机会,好好谈谈心了。

    如今,皇长孙却亲自上门?

    这是天赐良机!

    至于那个什么侍中?

    或许比较重要……

    但比起皇长孙来,无疑就是路人甲乙丙丁,被桑弘羊直接过滤掉了。

第一百零三章 桑弘羊(2)() 
桑弘羊急急忙忙,带着官衙各署的正副手,走出官邸大门,来到在门口的张越一行面前,对着刘进就拜道:“臣治粟都尉桑弘羊,率大司农上下官佐,恭迎殿下……”

    刘进连忙上前,扶起桑弘羊,道:“桑都尉请起,诸卿请起……”

    张越则借着这个机会,打量起自己眼前的这个历史名人。

    桑弘羊大约差不多六十余岁,面色红润,脸型微胖,错非是须发皆已发白,恐怕张越根本想不到他已经六十好几了。

    作为执掌汉室财政大权,统筹规划天下经济格局的大臣。

    数十年来,他一直身居高位。

    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培养起了一股子淡淡的威势。

    但此刻,在刘进面前,他却特意收敛身上的一切威势与权威,仿佛一个邻家老翁一样和善。

    这让张越心里面,有了些底气。

    “桑弘羊可以争取!”他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虽然不知道,天子的想法和意图究竟是什么?

    但毋庸置疑的,他的小命与前途,现在已经跟刘进捆绑在一起了。

    换言之,也基本上与太子据的沉浮捆绑在了一起。

    若巫蛊之祸依旧爆发,太子据gg。

    作为其长子,刘进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

    撑死了也就是一个临江哀王的结局。

    而临江哀王当年的辅佐大臣们,除了窦婴因为姓窦外,其他人可都是被彻底打落尘埃。

    所以,张越知道,自己必须尽一切可能,为刘进争取和团结朝中大臣。

    尤其是像桑弘羊这样的手握重权,举足轻重的大臣。

    张越也无法想象,汉室离开了桑弘羊的大司农系统后,还怎么正常运转。

    这样想着,张越就适时上前,对着桑弘羊和他身后的数十位大司农官吏拜道:“晚辈末学后进张子重拜见桑公及诸位明公!”

    桑弘羊这才抬头,看了张越一眼,拱手答礼:“张侍中客气了……”

    然后,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对张越问道:“吾听说张侍中有珠算之法,能决数术之算?”

    这是他偶然听自己的家人谈起的事情,说是这位新进的侍中,颇通算术,发明了珠算之法,效率远胜算筹。

    连许商的儿子许恢,都甘拜下风。

    许商这个人,哪怕桑弘羊也是久仰大名了。

    他的著作《许商算经》,桑弘羊也拜读过,确实很精妙。

    这张子重能败许商的儿子,那么数学之道的造诣应该不错了。

    这样想着,桑弘羊就对张越高看了几眼。

    张越听了,笑道:“不敢瞒桑都尉,晚辈此来,就特地准备了珠算口诀,以献都尉一观,若都尉不弃,愿给大司农诸官,以助大司农诸官经略财帛……”

    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一份布帛,呈递给桑弘羊。

    桑弘羊接过来,收入怀里,笑着道:“张侍中有心了……”

    这些年来,确实有很多晚辈后世,曾经在他面前敬献自己的文章、策论。

    但年轻人嘛,能写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十之八九,都只是抄袭他人之说,或者旧瓶装新酒。

    但,他还是决定抽个时间,好好看一看张越所献的所谓珠算之法。

    毕竟,这是一种新的算术之法。

    万一有用呢?

    那就赚大了!

    大司农衙门,每年有一半以上的人力物力,是花费在计算和整理数据上面的。

    南至交趾,北到朔方、轮台,西至滇僰。

    帝国辽阔的疆土,每时每刻都需要进行物资的调配,资源的分配。

    天下郡国,数十上百万的无地贫民,亟需等待大司农的授田。

    数万乃至于数十万的刑徒、赘婿,需要从各地押送至轮台、酒泉以及九原戍边屯垦。

    如此复杂而繁琐的事务上,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数学进步,也足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

    作为贾谊贾长沙和北平候张苍的脑残粉,桑弘羊在十三岁那年,就已经深信一个真理——这个世界上没有数学无法解决的事情。

    假如有,那一定是数学水平不过关。

    在桑弘羊的引领下,张越与刘进,走进大司农官邸内。

    一进大门,张越立刻就观察到了,整个大司农衙门内,人来人往,异常的繁忙。

    而这些官吏之中,大部分人都是戴着皂巾而非进贤冠。

    这说明,他们不是儒生。

    “据说大司农衙门上下官吏,主要任用商贾子弟、匠人之后为吏,其次则是从地方选拔能吏……”张越在心里想着:“难怪儒生们要对桑弘羊喊打喊杀了……”

    大约在儒生们眼中,桑弘羊就是天字第一号异端了。

    但汉家的大司农衙门,早在桑弘羊之前,就已经是商贾为政了。

    开启了盐铁官营政策的孔仅,就是大商人。

    跟着桑弘羊一路前行,来到了大司农官邸的正厅。

    “长孙殿下请上座……”桑弘羊首先恭敬的将刘进请到主座,然后又对张越道:“侍中请……”将之请到侧坐。

    然后自己才坐到刘进的下首,挥挥手,吩咐道:“诸官都坐吧……”

    哗啦啦,数十名大司农的各级官吏,这才纷纷按次序坐下来。

    “殿下今日屈尊降贵,来臣的官邸,未知有何吩咐?”桑弘羊轻声问道:“若有差遣,臣自当效死!”

    刘进听了看,看向张越,道:“孤此来,乃是与张侍中一起来向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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