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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我要做门阀-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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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他特意召集自己的嫡系准备介绍给张越,顺便磨合和抚平各自矛盾才开的这个宴会。

    这人都还没有到齐呢,就给他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加上经过郁夷这事后,他对于谷梁学派的众人的怨念已经是很大了。

    一个明确无误的事实是——假如郁夷之事最终酿成民变。

    他这个太子就是第一责任人和主要罪责的承担人。

    但问题是,刘据知道自己从来不清楚下面的事情。

    也就是说,假如他没有及时发现郁夷的问题,那他就是给下面的人背了黑锅了。

    自古以来,刘据只听说给臣子给君父背黑锅的。

    从未有闻君父不得不给臣子背黑锅的。

    换言之,他差点就成了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给臣子背锅的太子了。

    这太可怕了!

    也太恐怖了!

    这要成真了,他就是天字第一号笑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算是再宽厚,再宽仁,也忍不了,也不能忍了。

第三百一十节 碾压(2)() 
刘据当时就将脸拉了下去,沉声道:“以区区宾客,咆哮于国家两千石?成何体统!”

    这次郁夷之行,除了让刘据见识到了自己过去所信任的‘君子们’造成的后果之外,让他最恐惧,则莫过于整个太子系的分崩离析了。

    在以前,刘据还从未想过,自己会和现在这样无力。

    自出生以来,他就一直是一帆风顺。

    他的保护者和羽翼之多,超乎想象。

    仅仅是舅父长平烈候留下来的旧部,就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强大集团。

    但这次郁夷之行,却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力量,早已经今非昔比。

    在经过十余年的浪费和辜负后,舅父留给他的力量和党羽不断失望而去,有力之人士,几乎尽丧之!

    不仅仅是在军方,他没有任何人心。

    他的命令,甚至还不如右扶风王?的命令有效。

    地方上的将校,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怀疑。

    就连在文官系统,他的力量也已经损失殆尽。

    九卿之中,仅有一个表哥公孙敬声看似是他的人,但实则却是一个根本指望不上的纨绔子。

    而其他人,最多只是中立派。

    而像光禄勋、宗正卿、大鸿胪这样的关键位置上的臣子,竟全是看他不顺眼或者干脆敌视他的人。

    如今他这个太子,真正能掌握和影响的,竟只有区区一个博望苑和东宫以及太仆和少府的部分事务。

    就这还多亏了皇后,才勉强维系住了,守住了这些权益。

    这让他浑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冷汗。

    舅父的遗泽,已经消耗殆尽。

    而仅剩的几个依旧忠诚于他的官吏,也大都风烛残年,命不久矣。

    独有京兆尹于己衍、京辅都尉如候

    军队里,几乎没有支持和喜欢他的人了。

    朝堂上,仇敌遍地。

    管钱袋子的大司农和管律法的廷尉卿以及管人事的光禄勋,居然都是不喜欢乃至于敌视他的大臣!

    而真正支持和拥护他的,就只有一个京兆尹于己衍和一个京辅都尉如候李善以及其他十余个千石官员。

    看似风光和强大的太子系,实则已经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这让刘据感到了恐惧。

    恐惧让他不得不改变!

    而于己衍的地位,在他眼里自然是急速攀升。

    甚至已经上升到了特别重要的位置。

    而从前他所爱的文学之士的地位则飞速下降,成为了可有可无的一个群体。

    但文斌等人,却是措不及防,震惊万分。

    在过去,太子何曾对他们发过怒?

    哪怕做错了事情,也最多只是劝诫几句。

    像现在这样的指责和呵斥,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家上”文斌立刻就跪下来,战栗着说道:“臣失礼了”

    在他旁边的陈盛也跪下来说道:“家上息怒,文君大约是喝多了,故而失态”

    他抬起头,看了看于己衍,然后道:“且,京兆尹也有些过敏,这才导致了文君失仪”

    这也是他们这些文学之士的习惯了。

    将责任推卸给别人,从而令自己处于比较有利的位置。

    刘据听了,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他看向于己衍,问道:“京兆尹,究竟是何事?以至于公动怒?”

    于己衍闻言,也不客气,长身拜道:“回禀家上,臣方才落座,见两位文学士面有愠色,便多嘴问了一句谁知道”

    他是胆小老实没错,但也绝不至于被人逼到墙角,还不懂反击。

    说着他就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张越听了,真是蛋疼不已。

    “难道我有mt的潜质?”他挠了挠头,有些无奈。

    但脸上却已经是怒火沸腾,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被人说自己是佞幸,还拿来和赵高、易牙对比,若不反击,等于坐实了、承认了别人的指责。

    自己受污蔑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这个事情要是被当今天子听到了,知道了。

    那就麻烦大了!

    你被人说是易牙、赵高,却不还口?

    是不是心里面觉得朕是晚年的齐恒公和秦始皇啊???

    朕养你这个废物有何用?养条狗都还知道,有陌生人来了,要龇牙咧嘴,吼吼几声呢!

    于是,张越立刻对刘据拜道:“臣受人诋毁,污蔑!请家上为臣做主!”

    “臣自出仕以来,自问一心为公,绝无半分私心,受命天子,辅佐长孙殿下,兢兢业业、战战兢兢,夙兴夜寐,不敢或忘,不料却遭人诋毁、污蔑!”

    “其愿家上明察之!”

    刘据闻言,看了看张越,又看了看于己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宾客文斌、陈盛,私下诽谤议论国家重臣,又咆哮两千石,凌迫京兆尹,孤实无德不能用之,其逐博望苑,去其宫籍,交付有司论罪!”

    “啊!”全场寂静,全场震惊!

    就连于己衍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太子,仿佛是第一天认识。

    没办法,过去二十多年,谁见过这个太子如此‘重责’其麾下的文学之士和君子之士了?

    曾经有人贪污受贿,败坏法纪,证据确凿,最终却是‘赠百金,以愧其心’。

    又有人打着太子的旗号,私放囚犯,责罚就更轻了,只是微不足道的‘罚铜五十斤’。

    而这一次,是博望苑中有史以来最重的惩罚——逐出博望苑,去其宫籍也就算了,还要交付有司论罪!

    文斌和陈盛更是一脸错愕和苍白。

    交付有司论罪?????

    有司是谁?廷尉!

    他们虽然不懂法律,但也明白,诽谤侍中,非议国家重臣,这本身就是大罪。

    咆哮两千石凌迫京兆尹,更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两罪相加,若是京兆尹和那个张蚩尤随便对廷尉说一句‘望明公秉公而断,缘法而裁’就可能要牵连家人。

    跟着他们一起死不至于。

    但宗族上下不得入仕为官,却是板上钉钉。

    “家上恕罪!”陈盛第一时间就磕头求饶。

    “家上饶恕!”文斌也是吓得手足无措,慌忙顿首。

    而殿中其他文学之士和谷梁学派的人,此刻也是兔死狐悲,纷纷出列,为两人求情说道:“请家上暂息雷霆之怒,从轻发落”

    甚至还有老者对张越说道:“张侍中,文斌、陈盛固然有得罪侍中之处,然他们两人本心并无恶意,只是食言而已老朽闻之,君子有宽恕之才,望侍中宽仁大度,不计前嫌”

第三百一十一节 碾压(3)() 
随着这个老者的话出口,其他人立刻纷纷附和起来。

    纷纷一口一个‘宽恕乃君子之行’,动不动就说什么‘不计前嫌,先贤之道’。

    同时,立刻就有人去通知在博望苑中休憩没有来参会的江升,希望这位太子之师能赶过来力挽狂澜。

    听着这些人的求情和劝说。

    不止刘据,连刘进也有些心软了。

    只是,张越和于己衍不松口,他们也不能轻易宽恕。

    毕竟,君子一诺千金,成王一叶封桐,作为上位者,最大的忌讳就是朝令夕改。

    “张侍中……”刘进轻轻的拉了拉张越的袖子,轻声道:“侍中不如就饶恕了这两人吧……反正他们也伤害不了侍中……”

    张越闻言,回过头看了一眼刘进,微微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对刘进道:“殿下可知道何为恕?合为仁恕?”

    “嗯?”刘进一时愣住了,就连刘据也是不明所以。

    恕、仁恕这两个词语,他们日常经常接触,书本上也多有类似的形容。

    只是,要去追本溯源,却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先贤对这两个词语的定义了。

    就听着张越说道:“子贡曾问于孔子:有一言可以行终生者乎?孔子曰: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孟子曰: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但恕的标准和要求,两位先贤皆未予以准确阐述,然臣博览百家之书,于贾长沙的著作之中看到了一个解释:恕者,以己量人而已……”

    “以臣看来,这大约是比较接近孔孟观点的解释了……”

    他看着刘进,又看着那文斌、陈盛,笑着道:“恕者以己……”他指着自己,然后又指着文斌、陈盛道:“量人……”

    “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两位做到了吗?”张越笑着道:“若两位没有做到,何求于我之恕?岂非本末倒转,令阴阳失衡,大义颠倒,长此以往,国之不国也!”

    “如子贡赎人,不取其金,孔子哀而叹: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之不赎人矣!取其金则不损其行,不取其金则不赎人矣,而子路拯溺得牛,孔子乐而赞之:鲁人必拯溺者矣!”

    “臣虽非儒生,亦素以为善!”

    不得不说,孔子和孟子就是个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往里面塞。

    别说什么在后世被扭曲的不成样子的所谓‘以德报怨’了。

    单单就是仁恕和宽恕这两个词语,早就被后世腐儒和犬儒们玩坏了。

    对敌人讲什么宽恕、仁恕呢?

    对外人讲什么仁义道德呢?

    若孔子真的有灵魂存在,恐怕他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

    若他真的有知,恐怕早已经从坟墓里爬出来,将他的那些不肖子孙全部怼死在墙上了。

    要知道,孔夫子和最初的儒家,嘴炮归嘴炮。

    但他们可是正儿百家的愤青啊!

    最初的中国朴素的诸夏民族主义,就是在孔子和他的门徒之中出现的。

    华夷之辨和天下观,也是儒生们最初提出和提倡的。

    哪怕是现在,公羊学派和一部分的思孟学派、谷梁学派的儒生,也依然秉持了这些观念。

    最多就是认知不同,立场不同罢了。

    张越继续说道:“至于不计前嫌,固为君子之行,然则……”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问道:“不计前嫌,典出齐恒公之用管夷吾!”

    “恒公于管夷吾不计前嫌,重用而信之,乃因管夷吾胸有天下之韬略,能佐恒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是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夏之将倾,功及万世的大贤才!”

    “臣尝读《谷梁春秋》,闻谷梁子曰:齐人者,齐侯也。其曰人,何也?爱齐侯乎山戎也。其爱之何也?桓内无因国,外无从诸侯,而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危之也。则非之乎?善之也。”

    这一刻张越化身为学霸,对于各种典故,闭着眼睛信手拈来:“而公羊春秋亦赞曰:南夷北狄交,中国不绝如线,桓公攘夷狄而救中国!”

    “故恒公不计前嫌,春秋大之,青史大之!”

    “可是……”张越笑了:“眼前两人,何德何能,可以让吾‘不计前嫌’乎?”

    “假令其佐一国,放其治,五年而观之,可能令百姓安居乐业,可能令国家风调雨顺?”张越轻声问着,又自顾自的答道:“不能!”

    “假令其治一郡,其能令境内盗匪绝境,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不能!”

    “令其治一县,可能令民安生,约束豪强,教化士民,教训士卒?”

    “不能!”

    “纵令其治一亭,其可能令百姓富足安乐,民皆温饱,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还是不能!”

    “既然如此,我岂敢对彼等‘宽恕’、‘不计前嫌’?如此岂非亵渎先贤伤人伦之道,坏社稷之法,乱先帝之制,令纲常离乱,国无宁日?”

    张越一口气说完,然后横着眼睛,看着众人,问道:“公等以为如何?”

    众人哑口无言。

    在今天以前,没有人能想到,张越居然连《谷梁春秋》也有涉猎,也熟悉无比,对于谷梁春秋的了解,居然也达到了这样的深度!

    这简直不是人!

    是大魔王!

    人人瞠目结舌,就连自以为对张越已经很了解的刘进,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张越,仿佛是第一次认识。

    “张爱卿什么时候连《谷梁春秋》的造诣也到了这个地步了?”刘进在心里暗想。

    讲老实话,张越所摘的谷梁春秋的话,其实很多人都读过,但是能像张越这样信手拈来,还不假思索的将这个理论和公羊学派的理念黏合在一起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所以,才会如此震撼。

    不止是他们,连在殿门口,刚刚走到此地的江升,也是呼吸急促,难以自抑。

    在今天以前,还从未有人尝试过,将《公羊春秋》和《谷梁春秋》的理念糅合起来表述。

    这个侍中官是第一个,至少在江升的认知中是如此。

    前所未有的震撼感袭上心头,让这个谷梁学派的巨头如遭雷击。

    连江升都是如此,其他人就更不堪了!

    若这是一个网络游戏,张越必然能看到,在面板上一片片的鲜红的数字飘起来。

    全是碾压伤害!

第三百一十二节 公无渡河(1)() 
张越望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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