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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经济大清-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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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毓宾在两行的旧河土地周围放置了无数眼线,但每日上报都是一样,两行在翻整土地。

    按理说斥卤地治理确要翻整土地,以清理土地盐分。

    但两行真的打算把土地在手里攥五六年再出手吗?

    范毓宾是买卖大宗商品的,知道银子流动性的重要性,他同时也知道,和铜斤、贩盐比起来,钱庄票号对银两流动性的要求更高。两行现在的做法完全不符钱庄票号的经营方式。

    故而今天他特意乘车到了城外,打算亲眼看看两行的土地。

    旧河道最近处离京城不过十里,乘马车一上午即至。

    “老爷,到了。”马夫停车道。

    范毓宾从车内下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汹涌而过的浑浊河水,此时正值丰水季,浑河河水暴涨,水位离河堤不到一丈,河水浑浊,汹涌击打着河堤,然后崩腾而下,流向天边。

    河水两行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估计有两三万人在劳作,民壮们沿着河道一直蔓延开去,浩浩荡荡看不到尽头。

    河滩上,到处是繁忙景象,临时搭建的工棚屋舍鳞次栉比,每隔十余步便有士兵持长枪守卫,民壮们分布在河堤、河滩各处,有的取水煮饭,有的开挖土地,有的搬运砖石泥浆。

    在民壮只见,无数挑着扁担的妇人往来穿梭,民壮们见到妇人纷纷围上来,从妇人的担子里用瓢喝水,有些妇人扁担里装的是绿豆汤,这类妇人最受欢迎,往往走不了几步,绿豆汤便被民壮们哄抢殆尽。

    远处民壮们唱起号子来,曲调简短,词句听不真切,民壮们纷纷应和,一时间大河两岸都响起号子声,颇为震撼。

    “以往朝廷修河,满眼望去,尽是百姓之苦;而近修河却大有不同,于公改派为雇,确有裨益。”范毓宾感慨道。

    车夫指着远处道“老爷请看,那些修河堤的是朝廷民夫,而边上那些翻地的就是两行的雇工。”

    范毓宾诧异问道“两行和朝廷争抢民壮?好大的胆子!”

    车夫道“老爷,这些民壮大多是旧河一带的百姓民,将田产卖给了咱们范家,便来替两行做工。”

    范毓宾顿时冷下脸道“倒是好深的手段。”

    “老爷,下人们已经去打探过了,两行出的雇工银子略低于朝廷,但做工结束后,可以免费接送家人前往关外定居,如果留在齐齐哈尔,还可以按人头分地。因为两行在新河道一事上出力较多,朝廷也默许了两行的行径。”

    范毓宾沉吟片刻,不动声色的道“走,看看去。”说完,当先朝两行的工地走去。

    这一片河滩是离京城最近之处,刚好位于一个小河湾里,河水从工地前转个弯急流而过,对岸是一片高低不平的原野,盛夏时节,开满了五颜六色的杂花,再远处是一片连绵山峦,深青黛紫,看起来也有些韵味。

    只是这许多景色融合在一起,就显得俗不可耐。

    而此地处在河湾上,河水湍急,还是一处险地。

    常言道弯水有情,有水绕房,是为吉地,但此处的绕房之水分外凶险,不仅不能纳吉,还易酿祸生煞,哪怕是范毓宾对风水一知半解,也能看出这其中的不妥。

    范毓宾摇头苦笑,看来是他过于高估两行的人马了,选地前连风水都未看好,还谈何深远之策。

    在河滩两行工地上,范毓宾看到,工匠们正在挖坑,挖出的泥土就随意丢在一边,久而久之,竟然罗成了一人多高的小山。

    还有的民壮们穿梭小山之上,用水浇灌小山,泥汤俱下,流进坑里。

    浇灌好了的小山,比原来矮了一大截,只达到半人高,又有民壮将一些新土铲到小山之上,然后反复拍实。

    挖出的大坑此时充满泥水,干脆就引浑河水将之灌满,形成水塘。

    范毓宾知道斥卤地治理分深耕、泡田、客土等几个步骤,两行所为似乎与之相符,但处处又透着古怪。

    谁家的田地是高低不平,又是小山又有水塘的?

    要说这是在建假山水塘吧,也不会连着建成一片,这样还有何美感可言?

    范毓宾绕着工地,不经意的漫步,这一片工地足有近百亩,从河滩往外延伸了好远。

    走了半个时辰,范毓宾眼前一亮,在田地边上,建了一片村寨,现在只有地基深坑,但规划的倒也错落有致,村寨临小丘而建,处小丘阳面。

    小丘顶上,则有一大排深坑,民壮们正喊着号子,竖柱子,一道深沟从小丘顶上蔓延下来,经过村寨,一直延伸到一个坑中,村寨中每家每户,都有小坑连接到那深沟中。五六个民壮正在往沟里铺设铁管。

    从形制上看,小丘顶上的当是这片村寨的主家,小丘下的都是其佃户,一上一下,一主一仆,相得益彰。

    大清村寨房屋都是自发建立,想这般规划的鳞次栉比的倒是有少,只是那深沟的作用是什么,范毓宾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一直跟在范毓宾身后的车夫道“老爷,两行在旧河沿岸,买下了近千处这样的田产,大多是河湾处,或者背靠山川,要么就是临近古刹寺院,要么就临近温泉美景,其田地也大多在两三百亩上下,只是大部分都未动工,只有离京城最近的这一处破土了。”

    范毓宾皱眉道“这是建别院?不对!哪有同时建近千个别院的道理?况且直隶内外不缺山清水秀之地,要买别院为何一定要来这浑河险地附近?一场大水过后,不久万事皆休了吗?”

    就在范毓宾有些愣神的功夫,一男子走到他身后,拱手行礼道“久仰范大人之名,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

第四百一十四章 请帖() 
范毓宾转身,看的正是百事行大掌柜吴泽。

    “吴掌柜幸会!”范毓宾也笑着还礼,他是太仆寺卿,故吴泽称呼他为大人,而吴泽本人也是内务府主事,范毓宾却称其为掌柜,而不以主事相称,意在对他身份的轻蔑。

    吴泽笑了笑不以为意,指着工地道:“没想到范大人对农事也有兴趣,不妨吴某陪范大人视察一番如何?”

    范毓宾冷笑道:“不必了。”

    吴泽道:“也好。”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份请帖,递给范毓宾道:“浑河一号府邸完工在即,还望到时范大人能拨冗莅临。”

    范毓宾接过请帖,道:“好说。”接着与吴泽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车夫告辞了。

    走出许里之后,车夫突然跪在地上道:“老爷恕罪,原来两行也在我们身边布了眼线,小的未曾发觉,小的认罚。”

    范毓宾平淡道:“我早就料到了,两行的人也不是傻子,起来吧。”

    “谢老爷!”车夫战战兢兢的起身。

    走回马车中,范毓宾拿出了吴泽的请帖,大红封面上,写着“浑河一号府邸雅集请帖”字样,翻来之后,内里用骈体写了些华美词句,援引古人流觞曲水、吟诗作对之雅事,并隐晦的说了到时有“听湖伶人”献曲。

    所谓听湖伶人,范毓宾也有所耳闻,那是近来一个京城当红名角,仅靠一手琵琶曲,名动京城。

    据说此人一月只弹一曲,弹曲只在听湖阁,每次入阁仅限十人,这入阁名额也不是有银子就能买的,还要考察心智才学等等,简直比上科举考场还来得苛刻,搞得京城文人士子纷纷以入阁听曲为荣。

    据听说的人说,墨先生那一手《琵琶语》,如怨如诉,如歌如泣,却又哀而不伤,怨而不媚,如闻仙乐。不少京城歌姬仿照其曲,却只能学到皮毛,难得其精华。

    此番两行能此人为这个所谓的“雅集”助阵,不知下了多少血本。

    范毓宾看向下文,雅集之日就定在了八月初一,算算日子只有七十余天了,不禁微感诧异。

    再看地点,赫然就是在他刚刚见到的那个河湾之上,那一栋尚在施工中的别院。

    早在唐代就有太宗赐魏征房宅,五日建成的伟绩。所以七十余天内三班倒,完工一座别院,时间差不多。

    但要在七十天内将斥卤地全部翻整完毕,就几乎不可能了,除非到时河滩地还保持着那种小山和池塘并存的丑陋景象。

    两行既然敢把这个请帖放出来,就说明有自己的信心,范毓宾尽管心底不愿相信,还是不得不小心应对。

    “范安!”范毓宾道。

    “小的在!”车夫答道。

    “将这份请帖用快马连夜送到老四手里!叫他查查两行在搞什么花样。”范毓宾将请帖递过去道。

    “是,老爷。”车夫接过请帖道。

    范毓宾想了想道:“两行要修新河土地,会用大量银子,关外银行储蓄必然空虚,叫老二赶往关外,探探两行的虚实。”

    “是!”

    ……

    六月末,直隶各地学子进京准备乡试,乡试又叫又叫乡闱,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乡试在八月故又称秋闱,凡是直隶生员与监生皆可参考。

    为抢占京城为数不多的客栈,也为及早适应京城环境,直隶各地考生都会早早进京以做准备,故而京城客栈酒楼一时间人满为患。

    一时间,京城满大街都可以看到拿着折扇轻摇风流倜傥的文人。

    和喧闹的福满楼比起来,士子们更喜欢全聚德典雅精致,自被官府搜查一番后,菜价持续走低,原先三百两银子一只的烤鸭,现在只需五两银子,诸如佛跳墙、葱烧海参之类的昂贵菜品,也在酒楼的菜单上剔除,取而代之的是简单清淡的小菜。

    但福满楼富贵又典雅的装潢还在,普通百姓轻易不敢入内,因此此处便成了穷秀才们爱来之处

    约上三两好友,坐在临街雅间,举杯小酌,吟诗作对,往来往行人,也不失为人间乐事。

    除却读书复习之外,不少士子会选择在乡试前结伴出游,或是拜访同乡官员,这也是文人士子们拉紧关系,结交人脉的好时机。

    此时全聚德临窗雅间内,就坐着三名世子,他们桌上只有一盘花生,一盘猪耳,一盘白菜,都是些清淡的下酒之物,算上那一壶上好的朔白酒,总价也不过三两银子。

    一个年长的士子,举起杯道:“来,文兄,田兄,我敬二位一杯!”说罢三人碰杯,将酒饮下。

    三人饮酒毕,刚要讲话,就听得楼下一阵大喊:“新河道地契出售,每亩六两,欲购从速啦!”

    姓文的士子在三人之中年纪最轻,义愤的道:“京城商贾竟如此嚣张,当街喝买,待我……”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被盖过:“新河道地契出售,每亩六两,欲购从速啦!”

    姓田的士子道:“当街大声喝买确有辱斯文,好端端一个京城,被商贾们……”

    “新河道地契出售,每亩六两,欲购从速啦!”楼下喊了三声之后,又是一通敲锣打鼓,声势震天。

    年长士子已是而立之年,对此情此景已是见怪不怪,大声劝解道:“文兄,田兄,这卖地的是当今第一大皇商,我大清铜斤和长芦河东两处的盐务全系于范家,连圣上都对其有所倚重,你我人微言轻,难以撼动的!”

    文士子皱眉道:“我等读书人,最重气节!商贾不义,我等自当抨之,岂可因人微言轻而作罢!”

    田士子也道:“文兄所言不错!范家虽为当今第一皇商,但为了敛财无所不用其极!就拿此次河道之事来说,范家为获利便强买了整个新河道沿途土地,共计十余万亩,致使上万百姓流离失所,若非两行予以收留,难免又成一乱!像范家此等奸商,勾结贪官,为害乡里,待我等高中为官,自当诛之,还天下一个清平盛世!”

    文士子举杯道:“说的痛快!当浮一大白!”说罢就一饮而尽。

    田士子也举杯坐陪,年长士子也苦笑着饮酒。

    窗外锣鼓声毕,窗外又是一通大喊:“新河道地契出售,每亩六两,欲购从速啦!”

    

第四百一十五章 义商之争() 
年长士子干脆将雅间窗户关起。

    田士子看气氛不对,岔开话题道“说起义商,两行此番作为倒配得上这二字!”

    文士子大声赞道“不错!两行雄踞关外,我本以为其和范家之流别无二致,凭荼毒百姓,强取豪夺起家!但朝廷修河,两行立捐三十万两银子买地!毁家纾难,莫外如是也!此举可为忠君爱国,心怀百姓!在下之前看法实在有失偏颇,惭愧,惭愧!”

    年长士子想开口,却被田士子抢先道“范家是晋商之首,朝廷治河,却只捐十五万两银子,而两行虽不在皇商之列,捐银却是范家的两倍!有此一举,高下立判!”

    年长士子皱眉道“说是捐银有失偏颇了,我听说朝廷此番是卖地得银子,两行也趁机吞入了大量旧河斥卤之地!虽贫瘠了些,但待河道完工,也能治理如常,未必不能盈利!”

    文世子不悦道“唐兄为何满口铜臭?两行此等义举居然也能被说的居心叵测?擅自揣度他人,岂是君子之行?”

    年长士子也来了怒气,道“文兄还是年少了些,无论庙堂还是商贾,这其中利益错综复杂,不是简单的是非对错分得清的!”

    田士子赶忙劝道“士子清谈,何需动怒耶?来,喝酒,喝酒!”说罢起身给两人斟酒。

    这时,雅间门外传来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可笑,着实可笑……”

    年长士子愣了愣,起身拱手道“不是阁下哪位?莫非我等言谈中,有何疏漏引人发笑不成?”

    门外那声音道“唐兄所言均为高论,在下不敢妄自评点,在下是笑有些人空怀一腔报国之志,却好坏不明,真假不辨,是非不分,殊为可笑!”

    那人先说姓唐的士子所言为高论,又说有人是非不分,明显在讽刺文士子。

    故文士子顿时一拍桌子,怒道“偷听他人之谈,岂是君子所为?阁下究竟是谁,可敢现身一叙?”

    那人推门而入,笑吟吟道“有何不敢?”

    三个士子一看,来人做读书人打扮,可一身行头可比他们名贵太多,身上也自带一种淡然风度,让人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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