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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宋一品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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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便请李柏把行装原车带回,蒋缜领了李昂直入学宫。

    之所以叫学宫,是因为这时候的官学大多学庙一体,既是培养士子的学校,也是奉祀孔子的文庙。

    从“文魁”牌楼进去,便是学宫正门,中轴线上依次是夫子殿、明伦堂、藏经楼三大主体建筑,礼仪性质居多。

    东西两廊及其附属建筑才是官学日常办公教学的公值房和学舍。除此之外,还有供住校学生食宿的食堂、厨房、斋室等场所。

    蒋缜领着李昂转了一圈,便来到东廊第二间值房拜见蒋谊。

    蒋师叔态度还那样,同意了他走读,不咸不淡地叮嘱几句后便叫走人。李昂虽觉得这位师叔对自己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管是嫌弃也好,厌恶也罢,反正就是看你不爽。

    但一来对方是长辈,二来这回也确实帮了忙,便再三致谢后退了值房。

    等好一阵,不见蒋缜出来,忽然瞥见隔壁那房里坐着一个熟人,遂略整衣巾前往问候。那人便是王直学,一见他便眉开眼笑,热情得不得了。

    倒不全是因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而是真心喜欢这个会来事又懂事的学生。闲话一阵,当听说那孙宝林之事已了,越发高兴。毕竟若真闹起来,那胖子一通乱咬,他面上也不好看。

    “对了,学生还有一事,求先生成全。”

    “直说,能办的我一定给你办,不能办的我也替你想想办法。”王直学难得如此爽利。

    李昂便把走读一事说了,虽则蒋谊已经同意,但直学主管纪律考勤,他可不想还没正式入学便给人留下有恃无恐的印象。

    “我当甚要紧事!就这?”王直学好似还有些失望。“你愿走读便走读,学里还省了粮食铺位。”

    这倒是实话,学子们考县学,除读书求学之外,主要便是看重免役吃粮的优待。你既主动放弃,人家求之不得。

    正说话时,蒋缜寻来了。

    到底是一把手的儿子,比起李昂来的恭谨来,他就随意得多。大咧咧地行个礼,又应付几句,便带着小老弟出来。

    “荩臣,你别多心,我爹就那脾气。反正是他们长辈间的旧事,咱们弟兄不管。”

    听他话里有故事,李昂也不便多问,笑道:“这是自然,咱这可是比夫妻还难得的缘分。”

    “哈哈,打小我就喜欢你这浪荡!你放心,既到了学里,便是你我的地头,以后大事小事都有哥哥罩着你,只管横着走就是!”蒋缜一开心,那股子泼皮劲就出来了。无怪乎他跟李昂多年不见也这般亲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泼皮惜泼皮啊。

    说笑片刻,李昂便请他一起去吃饭。

    蒋缜也正有此意,哥俩离了学宫,到城北瓦肆勾栏云集之处寻一体面的正店,捡上好的座头坐定。点上肉线条子、姜酣生螺、炒白腰子三道硬菜,又要了一坛店里有名的“千日春”,便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蒋子丰虽年过弱冠,但这年头有条件的读书人都兴个晚婚,所以仍是单身没有拘束,再加上跟李昂脾性相投,几盏酒下去便面皮泛红,兴致高涨,胡吹海侃起来。

    喝得差不离,又要一盆炸沙鱼衬汤,雪白雪白,鲜美可口。

    吃饱喝足,李昂唤来跑堂,剔牙的蒋缜却白眼一翻:“要你多事?这么些年没见,到城里来还不该吃哥哥一顿?”

    结完账出来,蒋缜也不去学里了,直接回家睡觉。李昂则投南郊回乡,因今日只是报到,明天才正式开课。不管如何,从现在起,他便是注籍在册的官学生员了。

    其实,刚开始,读官学并不是李昂刻意为之,之前参加考试只是为了逃避劳役而已。

    可现在,他却认了真。

    因为他发现,要想在这个时代有所作为,除了读书科考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宋朝立国一百六十余年,上至庙堂之高,下至江湖之远,“崇文”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什么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就连三尺孩童都能摇头晃脑地吟诵。

    当然,也可以去当兵。从征报国,血战疆场,驱逐蛮夷,复我山河,只一想便叫人热血沸腾。但这股热乎劲过了之后,你远的想想狄青,近的想想种师道,要还想找不痛快,就再想想这时候应该已经投身行伍的岳飞

    穿越以前,李昂看小说时,总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穿越者大多都选择作官来治国安邦平天下?剩下那些选择经商贩货的,行医卖药的,甚至当师爷当家丁的,在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之外,也还要不遗余力对时局施加影响多累得慌,何不弄俩钱,买点地,以酒色自娱,作个富贵闲人?

    等到自己穿越了才明白,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且不说追名逐利是人的本性,“官本位”的思想影响中国人尤深,也不说看到山河破碎,生灵涂炭而不施以援手是否会愧疚,单说你明知道历史走向而不加以干预的话,憋也把你憋死!

    有鉴于此,李昂决定,读官学,考功名。

    实话实说,难度不小,身边便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五过解试,四赴省试,终究还是没捞着个进士出身。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前一世是学历史的,有些国学基础。现在又进了官学,能够接受系统的教育。再加上李柏虽然没考中进士,但本身学问不浅,参考经验又丰富,当个辅导老师总绰绰有余吧?

    就这样的条件,绝对值得放手一搏。哪怕最后实在不行,也还有其他途径可以入仕,只是终究不如进士出身来得体面和正当。

第十五章 苦读() 
既然立下了这样的志向,且还需要老李的大力协助,李昂自然就不可能再瞒着。

    回到家,因为满身酒气被孟氏骂了一顿,他也不以为意,左耳进右耳出,到后面草堂子里一看,李大官人正在写字,见他进来立时放了笔,关切道:“回来了?吃饭没有?学里都办妥了?”

    李昂含糊地应付着,寻个空档,正色道:“大官人”

    “滚。”

    “爹。”

    “哎,我儿有事?”

    本来挺严肃的话题,这么一整也严肃不起来了,李昂没好气道:“禀告父亲大人,你儿子李昂,也就是我,决定投身举业,争取中个进士耍耍,不知道父亲大人有何见教?”

    李柏闻言一怔,片刻后忽然笑道:“新套路?”

    “甚么套路?我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要钱就说要钱,还中进士耍耍,你当那是小时候玩泥巴呢,那般轻巧?”

    李昂彻底无语了,你说得浑到什么地步才能让父母都不相信你?越想越郁闷,便大声嚷嚷起来:“这家没法呆了!考上县学不信,如今要考科举也不信!现在轮到我怀疑不是你们亲生的!”

    李柏凑近了盯着他,好半晌才试探着问道:“当真?”

    “这还能有假?我为什么不愿住校?就是想着白天在学里用功,晚上回来再请父亲帮着补习,看咱家祖坟上到底有没有那颗弯柏树!”

    “你不是说因着要侍奉双亲才走读的么?”

    “呃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李柏却无心追究他的言不由衷,面上表情一连几变,整个人陀螺似的原地打转,好一阵消停不下来。最终,撑着书案,背对着儿子,肩膀耸动个不停。

    李昂那个尴尬啊,心说您老都快五十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感性?刚想到这儿,便被突如其来的笑声骇得菊花一紧!

    只见李柏仰天大笑,直到一口气接不上才止住,回过头来时,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爹,你这是”

    “好!好哇!”李柏欢喜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爹等你这句话等了快二十年了!”

    “我生下来就会说话?”李昂有些不信,那不成哪吒了?

    李柏根本没听他说,自顾言道:“我儿既要求上进,我这当爹的自然全力支持。不错,你白天在学里用功,晚上我再帮你补习,我就不信,我父子二人绑作一处还考不出个进士?啊!老天有眼啊!牛头终于开窍了”

    李昂见他都有些痴了,连唤几声也没回应,得,您接着乐。

    次日正式开学,李昂拒绝父亲驾车相送,坚持步行进城,也就七八里地,当锻炼就到了。

    只是可惜,路上没遇到那货郎。

    到了学里,与那十三位新同学见了面,大家都听说他是知府相公亲自录取的,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反正面上都表现得很客气。

    到了时辰,便有人来把他们叫到夫子殿前集合,因是新生,免不了有些礼仪。

    先象征性地净下手,整衣冠,这才进到大殿内,在司仪的引领下,陪着以蒋谊为代表的学官们给“至圣文宣王”孔老夫子行三叩大礼,然后学官夫子们起,新生再向师长行礼。要不怎么说古代中国是礼仪之邦呢?

    磕完了头,学谕代学长训话,都是些诸如忠君爱国,修身齐家之类的陈腔滥调。然后直学再训,无非就是宣布一下学里纪律,这不准那不准,否则便要怎么怎么地。最后学谕又训,便是安排教学内容,作息时间之类。

    李昂起初耐心地听着,可当蒋谊宣布教学内容时,他淡定不了了。

    你说作为圣人门徒,钻研儒家经典没什么好说的,甚至于学习历代名家注解都可以接受,哪怕是还要学黄帝内经咱也只当是“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将来科举无果还可以悬壶济世,多一条出路。

    但是,御注道德经御注南华真经御注冲虚至德真经是什么鬼?一边学习一边修炼?将来考不中进士就渡劫飞升?

    道君皇帝把国家祸害成这模样,自己都退位当太上皇了,还学他这经那经有毛用?不如给本**经咱研究研究房中术呢。

    在腹诽中完成所有仪式后,李昂和其他新生便被带到学舍里,正式开始官学生涯。

    巧的是,给他们这批新生授业的,便是当日强行推荐他的那位老夫子。两人相视一眼,南极仙翁般的夫子微微一笑后,便正色道:“你等既能考进县学,那蒙学基础自然都是极扎实的,不必多提。圣人云,不学诗,无以言。今日,咱们便开讲诗经。”

    不多时,新生学舍里便传出朗朗读书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吧,官学开学第一天,夫子就教学生们泡妞。

    自此,李昂李荩臣每日天不见亮就离家,跑步进城入学。中午在学里吃一顿营养午餐,下午散学后又跑步回家。吃过晚饭,由李柏辅导,除温书外,尤其注重练字。一直要学到三更时分才能休息,每日只睡两个多时辰。

    这般日复一日,转眼过去月余。

    本来还担心儿子只是一时兴起的李柏十分感动,同时又很心痛,儿子是自己的,看他每日用功读书练字之外,还要受那奔走之苦,便打算再买一头驴给李昂代步。

    哪知李昂抵死不从,骑马就算了,骑驴?不是张果老就是阿凡提!

    这一日到了八月底,学里按例旬休。

    照制度说,哪怕是旬休,生员也不得离校,要到射厅习射。但本朝崇文抑武,没谁会把除书本以外的东西当回事。到了旬休这日,有钱的自去吃酒耍乐,没钱的也回家帮忙,或者仍旧留在学里,苦读之余,顺便再蹭一天的饭吃。

    李昂因与蒋缜约好去城里东禅寺耍,说是每月这日到寺里上香的小娘子极多,所以还是只比往常稍晚一些进了城。

    还没到学宫,老远便望见蒋缜领着几个衣着讲究的年轻人在牌楼外头街边上嘻嘻哈哈,等走近些才发现,蒋子丰头上还别着一朵花。

    “来了来了,诸位,这便是我那小老弟,李昂李荩臣。”见他过来,蒋缜兴高采烈地介绍道。

    “诸位仁兄。”李昂作个四方揖,笑容满面。

    本来,蒋缜那些伙伴家中都是非富即贵,等这半天早有些不耐了,心说不就是个乡巴佬么?还让咱们等?

    现在一看,却见这厮身材长大,五官俊秀,衣着冠带也还算体面,得,把你当个人看吧。

    “荩臣,花呢?你怎么不戴花?没花哪来的浪劲?”蒋缜发现了异常,顿时咋呼起来。合着,这簪花一支还是调戏小娘子们的标配?

    李昂尚不及回答,背后就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小官人,可算找着你了!”

第十六章 惊变() 
来的人灰衫小帽,腿上绑着行缠,不是旁人,正是康知府跟前的周散从。

    李昂见他好似刚打捞出水一般,赶紧甩开折纸扇给摇上,一边问道:“怎么了这是?”

    周散从作个揖,感激地望他一眼,喘息道:“相公召见,小官人请吧。”

    见他急成这般模样,李昂心知有事,也不多问,回头对众人揖个手:“诸位,对不住了,咱们改日再聚。”

    “无妨,你只管去。”蒋缜点了点头,毕竟是官员子弟,猜也猜得到是哪位相公召见。

    李昂与周散从走后,那些簪花少年们便抱怨起来,说这厮好大的架子,咱们等他半天,人一句对不住直接就走了。什么相公这么不得了?

    “姓康那位相公。”蒋缜只这一句,便把所有人震住。

    寿春府衙在城北,如果不是因为拥有两个人的记忆,李昂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一方守牧的官邸。钉门呢?石狮呢?如狼似虎的差役呢?

    没来得及多看,周散从就驾着车拐到府衙侧门停住,早有个小厮在那候着,领着李昂直投内宅而去。

    对于堂堂知府相公日常起居之所,李昂只有一句评价,表里如一,外头是什么模样,里头就是什么光景。非要比的话,也就比自己家好些。

    来到内宅主厅“黄堂”外,小厮让他候着,进去通禀了一声才让进。到这,才算感受到了一点点官府衙门的威仪。

    康允之坐在主位上,与那日在学宫相见时的紫袍金带不同,就一领直裰加双布鞋,头上是软裹小样,要有多休闲有多休闲。李昂的注意力却在他满脸阴沉上,匆匆几步过去,长揖到底。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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