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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宋一品官-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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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那管事一道直投知府衙门去,一路上,只见街市空旷,罕见行人,半点新春的气息也没有,倒跟末日一般。

    来到府衙内宅,却不在黄堂相见,而是被直接领到后头康允之的书房里。

    算起来也就不到一个月没见,可康知府却好似老了十岁一般,那两边鬓角竟已霜白!一见他进来,便拍着案面骂道:“你这泼才!告假搬家怎不通禀我一声?嗯?”

    李昂深施一礼,沉声道:“是草民疏忽,知府相公息怒。”

    康允之一怔,听他改了自称,稍一思索立时会意,冷笑道:“怎地?还有气?你的学业考试我亲自过问,莫非是我吃撑了?以我堂堂一府之尊,难道还作不得你老师?骂不得你一句?”

    闻听此言,李昂心头一跳。

    虽说穿越过来已有半年,平时也非常“入戏”,但说到底,潜意识里仍旧把自己当成千年以后的“未来人”,因此对方一骂他便不爽了,你当官的了不起?

    现在康允之这么一说,他才省悟过来,忙告罪道:“学生心急如焚,一时无状,还请老师见谅。”

    这态度、借口、改口都恰到好处,康之允一听便气不起来,又见他穿着旧衣裳,显然不是口是心非,便缓和了语气:“罢了,坐吧。”

    李昂落座之后,见他倒一时不言语了,只呆呆地盯着书案出神。既有了师徒这层关系,自然就比从前更加亲近些,遂试探着问道:“老师,女真人已至东京?”

    康允之不答,只是闭上眼,咬了咬牙。

    其实他不说李昂也知道,此时金军东西两路想必已会师汴梁,被磁州知州宗泽劝留的赵构很快就会被任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二帝一旦蒙尘,这便是他继位的一个法理依据。

第二十一章 丁一箭() 
“荩臣。”过了许久,康允之终于开口了。

    “学生在。”

    “你几次三番劝我说东京一旦有事,地方也不太平,要早作准备。现在看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吓人?李昂心头一沉,问道:“相公,难道真来了?”

    康允之颇有些歉意地看着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年前我派员到蒙城公干,今天一早回来,说是有匪首自号‘丁一箭’引众犯境,官军不能挡。”

    蒙城?

    寿春府北面是毫州,蒙城便是其治下最南端一县,距离寿春府城下蔡不过一百多里!便是步行,也要不了两天!

    抑制住心头的惊慌,李昂略整思绪,问道:“相公,犯境是指犯毫州境,还是犯蒙县境?那丁一箭什么来路?有多少人马?”

    “据说正攻打州城谯县,至于来历和人马,暂时还不清楚。”

    听到这话李昂稍稍松口气,如果还在谯县,那就不是三五天能南下的。只是不知道来历和人马真真让人有些抓瞎。自己虽然是学历史的,可两宋交替之际的流寇集团和农民武装大大小小有两百多个,这个“丁一箭”还真没什么印象

    “不知相公打算如何应对?”

    康允之叹一声:“还没来得及召集佐吏商议,这不是想先问问你的看法么?”

    李昂差点没跳起来,问我?问得着吗!你把我当卧龙凤雏还是铁口直断?我又不懂军事!

    可郁闷归郁闷,事关寿春生死存亡,腹诽几句后便开始转动脑筋想辙。

    康允之见他不言语,也不出声打扰,便耐着性子等。短短半年时间,面前这个年轻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扶摇直上,以至于一遇上这等难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半晌过去,李昂未语先叹:“知府相公,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守城作战学生不懂,但以学生愚见,现在最要紧的便是三件事。”

    “哪三件?”

    “情报、兵力、物资。”

    康允之动了动身子,招手道:“你再说细致些。”

    “情报,主要是指这伙贼寇的动向、来历、人数,知己知彼,才不至于措手不及;兵力,学生不知相公权限,但肯定是多多益善,实在不行壮丁也上;物资,学生窃以为是重中之重。府城墙高沟深,贼寇急切间难以攻克肯定是要围困的,若粮食不够充足,后果不堪设想。”

    李昂虽不懂军事,但好在历史上守城的例子很多,虽然不能生搬硬套,但大方向不会错。

    康允之听罢,深以为然。

    他并非不懂这些道理,只是连逢剧变,一时失了分寸而已。现在经李昂一提醒,总算把头绪理了出来,思量一阵,愤然起身!东京我是管不了了,但作为守臣,保全寿春责无旁贷!

    “我这便去召府县两衙的官员商议布置,你暂且不要离开。”扔下这句话,康知府匆匆而去。

    李昂那个无奈啊,刚起床就让你给逮来,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你这一去还不知道几时能回,我就这么干等?

    坐了一阵,起身去书架抽了两本书,死活看不进去。有心想出去吧,又觉得不合适,毕竟这是人家的内宅。偏在这时,肚子又咕咕直叫哎呀我去,早知道出门揣俩烧饼也好。

    正当此时,外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出现在书房门外。李昂看得一愣,这才发现是一张熟悉的脸。

    又等片刻,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妹儿啊,你到底进不进来?”

    “谁是你妹?”确定房里只有他一人后,那叫巧云的红衣侍女也没有进来,只站在外头看着他,嘴都快撇到后脑勺去了。

    自打第一回见她时起,李昂就挺稀罕这个萌妹子,每次来府衙只要遇见,都要跟她说几句话。不过想想还真巧,只要自己来,她就一定会出现。

    巧云等一阵,见他也不像往常那样跟自己拌嘴了,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又看他精神似乎不太好,遂问道:“你怎么啦?”

    “饿”

    “啊?你没吃早饭?哎哟,正月初一可不能开这个头!你等着啊!”连珠炮似的说出这一段后,小手一甩,扭头就跑。

    没过多久,提着个面盆大的篮子回来了。李昂一看欢喜得紧,嗬,这下等到晚上也不怕。谁知篮子一揭开,里头就一叠小点心,四个,每个约莫比铜钱大些。

    人小妹儿还在旁边提醒,你慢点吃啊,别噎着。

    李昂都快哭了,就这四个加起来还不如半块烧饼,噎得着谁?

    心头暗唱着铁窗泪,尖着指头拈起一个来往嘴里一放,只觉软糯清香,甚是可口,一问才知是梅肉饼。

    “李官人,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问。”

    “我听说,金人又打来了?”

    李昂先倒没回答她,而是问道:“怎么知府相公都不跟你们说这些事?”

    巧云频频摇头:“相公不但不说,还不许问,一问便怒。自我到府上,还从没见过相公对二娘发火呢。”

    李昂吞下最后一块点心,思索片刻后对她道:“女真人确实又发兵南侵了,且这回比上回更加凶险。不止是左右你们最近都少出门吧。”语至此处,见她一双大眼里满是惊恐,心下不忍,又故作轻松笑道“倒是也不必太担心,寿春府离得远,且有知府相公坐镇,定然是万无一失的。”

    “真的?可二娘说打翻了鸟巢蛋就全摔碎了,大宋就是那鸟巢,我们就是那鸟蛋”

    李昂听她腔调都变了,暗叹一声,便俯下身去与她视线齐平,一阵后问道:“看到什么了?”

    “官人早上没洗脸?”

    一时无语,心说自己的表演还是不够层次,没能把乐观、豁达、希望等情绪通过眼神传递出去。遂轻笑一声,宽慰道:“放心吧,事在人为,大宋不是那么容易就巢翻蛋打的。”

    巧云估计是信了他几分,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又说几句闲话,便收拾起篮子离开书房。临出门时,又听李官人道:“哦,对了,替我致声谢,就说点心很可口,就是太少了点。”

    巧云听见抿嘴一笑,又甩着小手欢快地走了。

第二十二章 好兄弟() 
巧云频频摇头:“相公不但不说,还不许问,一问便怒。自我到府上,还从没见过相公对二娘发火呢。”

    吞下最后一块点心,李昂坦诚道:“女真人确实又发兵南侵了,且这回”

    “这回怎么了?”巧云顿时紧张起来,一双双眼里满是惊慌。

    李昂见状,只能故作轻松地笑道:“虽有些麻烦,但寿春离得远,且有知府相公坐镇,想来也没甚要紧。左右,你们最近少出门就是了。”

    “真的?可二娘说打翻了鸟巢蛋就全摔碎了,大宋就是那鸟巢,我们就是那鸟蛋”

    李昂听她腔调都变了,暗叹一声,便俯下身去与她视线齐平,宽慰道:“放心吧,事在人为,大宋不是那么容易就巢翻蛋碎的。”

    巧云许是感受到了他目光中传递出来的真诚,乐观和希望,深吸一口气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些。

    然而,妹子并不知道这厮是个兼职演员,大宋的局势根本就和“乐观”不沾边。

    就在五天前,女真两路大军会师汴梁,攻破了大宋的首都。

    东京百姓同仇敌忾,不愿作亡国奴,他们打开了朝廷封藏多年的武备库,多达三十万人前来领取武器,只要赵官家一句话,就去跟女真人拼个玉石俱焚。

    奈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大宋皇帝以及朝中文武早已经被兵强马壮的女真人吓破了胆,赵桓亲自前往金军大营献上降表。就在李昂和巧云说话的这个时间,他还派济王赵栩,景王赵杞去向金军两位统帅恭贺新春。

    而宗翰宗弼两位竟还派人回贺,这让赵桓和他那位大艺术家爹爹觉得,大金怕是要留下我们作个傀儡之类的吧?

    事实证明,女真人后来封赵佶赵桓爷俩为“昏德公”“重昏侯”,虽然本意是侮辱,却也瞎说了一回大实话

    正月十五,上元节。

    与隆重的除夕,肃穆的中元相比,上元节称得上是宋代由官方至民间最热闹的节日。

    每年到了这一天,但凡条件稍好的州县城市,都无一例外地要举办灯会。上至皇帝,下至地方主政官员,不但要与民同乐,还要派发红包。

    老百姓更是一连五天流连于灯市,买花灯、猜灯谜、看焰火,花样繁多,乐此不疲。而妇女在节日期间也不必受礼教束缚,“出游街巷,自夜达旦,男女混淆”,自然也就少不了一些风花雪月,郎情妾意的故事。

    可是,靖康二年的寿春府城里,上元节这一天没有花灯,没有焰火,也没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取而代之的,是街市上往来巡逻的军汉,以及门缝窗沿里惊恐的眼神。

    据报,巨盗“丁一箭”已攻破了毫州,目下正率大军直扑寿春而来。今天最新消息显示,贼寇已过了阙团镇,距离府城不到四十里!

    城门楼上,李昂挤在一群夹枪带棒的军汉中间,朝城外张望着。

    虽说早在十几天前,寿春知府康允之便下文各县镇,命集结壮丁、疏散村落、屯积物资,以防贼寇犯境。

    可那些居住在乡间的农民哪里舍得家中的盆盆罐罐,鸡鸭牛羊?直到今天,一听贼寇说话就到,才不得不扶老携幼,拽猪牵牛投城里来避难。

    现在进城这些人大多都是住在近郊,那偏远乡村的,只怕是来不及

    心中暗叹,又转头打量城上的守卒,竟没看见一套盔甲,士兵仅穿皂绸棉披袄,头戴范阳帽。器械也是五花八门,有抱杆枪的,拖条棍的,最威风的便是站在他身边那军汉,手执一柄六尺余长的掩月刀。

    可是大哥,咱能不能先把锈磨了再拿出来?你这弄得跟出土文物似的,唬得住谁?

    怕再看下去会影响信心,李昂正打算下城,突然瞥见城下人潮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心说他怎么跑到城外去了?

    疾步下得城来,跟门洞口等着,不一会儿,便见那人愁眉苦脸,忧心忡忡地走进来了。

    “子丰兄。”

    “荩臣?”那人正是蒋缜,一见李昂脸上情不自禁地便露出喜色,但立马又敛了去,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埋怨。“你说说你,搬家也不通知一声?害我白跑一趟也就罢了,我明明记得那是你家宅子,大咧咧地直抵中庭一声吆喝,结果冲出来个大胖汉子,二话不说就要动粗!吓得我你看看,鞋都跑掉一支!”

    李昂顾不得跟他解释,而是问道:“兄长找我有事?”

    “我这不是想着贼寇要来了么?便让家里收拾了两间房出来,就等伯父伯母和你进城来住。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来,没奈何,我只能出城去请了。谁知嗨!”

    见他一脸晦气的模样,李昂心头阵阵说不上来的感觉。

    其实李柏和蒋谊这师兄弟两个关系并不太融洽,若非为了帮儿子讨张浮票逃役,李大官人已经好些年不跟蒋学谕来往了。

    可蒋缜却丝毫不受长辈恩怨的影响,仍把李昂当成自家人一般。在学里时,三天两头便要来找他耍乐,如今危难之际,他还能冒险出城

    当下,李昂千恩万谢,又赔尽了不是,蒋缜这才道:“那走吧,带我去认个门。”

    “不瞒兄长说,现在家里住满了前来投奔的乡亲,昨晚上我就跟两个抠脚大汉睡了一宿,那滋你笑容怎这般暧昧?”

    “你懂我。”蒋缜挑了挑眉。

    “跟你就没法正经说话!”李昂怒了。“回吧,你这出门该有大半天了,师叔婶婶想必也是担心。”

    提起这个,蒋缜也不再玩笑,叮嘱小老弟几句后便走了。

    “哦,对了,记得代我向师叔和婶婶道声谢,就说好意心领了!改日一定登门致意!”

    “知道了!”

    见对方光着一支脚,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人群里,李昂着实有些感动。来这也有半年了,结识的人应该说不少,甚至还有康允之这样的朝廷官员。

    可真要说朋友,兄弟,却只有蒋缜一个。

    感慨一阵,城门口越发拥挤混乱了,李昂看着那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庞,又望望城上徒有其表的守卒,心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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