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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诡三国-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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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黄成肯定是故意的!

    斐潜看那几个黑黑红红、花花绿绿、白白黄黄被刨开肚皮的尸体,只觉得自己腹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实在忍不住,又吐了出来……

    “斐郎君!斐郎君没事吧……”

    “……咳咳,没……没事,多吐……两次就习惯了……”

第二五四章 前途未卜() 
就如同后世的情况一般,谷城的县尉带着二十几个兵士,姗姗来迟。

    汉代的县尉就像是地方公安局的局长,也兼工商局,税务局等等,虽然职位不大,在地方上的实权其实不小。

    来到了现场之后,县尉下了马也没急着先打招呼,而是左右扫视了一下。

    只见到一旁堆积了大概约有三四十具左右的尸首,七八个辅兵模样的人正在挖填尸体的土坑,而另外一旁大车之旁,却只有十余人似乎带了伤,已经用布条包裹着伤口,情况不是很严重的样子,而死的么,好像就三五个,看起来像是被流矢射中而死的,而且看装饰还是辅兵……

    县尉暗中啧了一声,他娘的,这是普通的运输兵么?简直跟边军差不多了!

    县尉换上了一副笑脸,低头哈腰的冲着斐潜走了过来。老油子眼睛都毒得很,大概看了看就知道这个车队里面,坐在马车之上的年轻人才是重要人物,虽然这个年轻人脸上血色尽退,似乎是吓的不轻的样子……

    斐潜不是吓的,是吐的。

    任是谁在大清早连续吐三次,吐到苦水都出来,就算原本脸色再好,也会一样变得又青又白。

    “鄙人姓杨,任谷城县尉,见过这位郎君。”杨县尉呵呵笑着,上来就是拱着双手,深深的鞠了一躬。

    “河洛斐,左署侍郎。”斐潜惜字如金的蹦出几个字,就不说了,示意让黄成跟这个杨县尉进行交涉。

    不是斐潜装腔作势,而是斐潜直到现在肠胃还在偶尔抽搐一下,实在是不能多说话,否则搞不好又吐了……

    不过这样的态度在杨县尉眼中才算是正常不过了,士族总是自持身份的,况且自己只是一个县城县尉。况且左署侍郎可是有四百石朝廷官职的人,若是眼前的这个“河洛斐家”的士子,和自己有一说一,无话不谈,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那才是不正常!

    杨县尉连声答应,便谄笑着退下了。像他这种在基层当土霸王的官吏,面皮向来说就变的,现在低声下气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之处。

    毕竟虽说这个地方是谷城的边界了,但是还是在谷城的范围之内,出了事情,怎么也脱不开干系,赔点笑脸,总比摸不清底细踢到铁板好得多。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黄成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了一张纸,交给了斐潜。

    斐潜扫了几眼,便收了起来。

    其实这张纸就是一个移交的凭据,说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由谁接手……

    斐潜关注的是在这张纸上写明了是“黄巾残匪”,斩首三十六级!最关键的是,这个县尉就只是派个人随意的去查看一下,清点了一下死的人数,其他什么都没有做,既没有试图核实清楚袭击者的身份,也没有详细询问袭击者的袭击方式,就是在黄成憨憨的笑容下,顺水推舟写上了“黄巾残匪”。

    看起来似乎是在对斐潜等恭顺无比,但是实际上却很有些问题。

    秦朝和汉初的时候,首级是重要的升级道具。

    军功爵位从公士,上造,到关内侯,彻候,每一个级别的晋升都可以用首级来铺路。

    秦朝和汉初,最容易获取首级的陷阵之士,只要一队陷阵之士合计斩首五级,即可全员升爵一等!

    当然,陷阵之士也是死的最快的一只部队,一队十八个人,往往一场战役下来能剩个几个都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到了现在,据斐潜所知,首级的计算功劳的作用已经大大的减弱,更注重的是整只部队的杀敌数。

    但是不管怎样,首级之功也好,杀敌数也罢,关键一点都是需要核对身份的!

    在后世,如果是办公室里面的收取一些办公用品的人员,什么时候最容易产生不况?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和下午快下班的时候……

    那么现在这个县尉既不是要赶去吃饭,又不是要赶着下班,为何不仔细核对死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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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枣联军大营之外,曹操和鲍信立于大营东边的一个小山坡上,二人刚刚告别了几位交好的太守,如今二人也即将分别。

    在汴水之役,曹操最后被曹洪拼死所救,但是卫兹却没有那么幸运,在乱军中没能逃出来。

    其实曹操知道,卫兹其实是自己和曹洪一起害死的。因为自己在右翼被西凉骑兵突袭导致阵乱,曹洪当即就领了兵马来救,导致最后全线败退的时候,卫兹陷于军中……

    但是曹操他没办法怪曹洪,如果不是曹洪提前从左翼赶来,自己这条小命就交代在了汴水河畔。

    本来这一次募兵的费用,曹洪出了一半,另外一半的钱是卫家出的,现在不仅将兵卒全部葬送,还赔了为卫兹的性命,曹操真的没办法回陈留了,因为曹操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卫兹的家人……

    鲍信也是悲伤,他的族弟鲍韬身为前锋,就在冲入了董卓大营之后,连同前锋残余的兵卒,被火困住,被活活烧死了。

    而他自己,因为当时站位较为靠前,关键时刻被流矢所射中,才导致了将旗移动,最终一败涂地。

    而更为悲惨的是当鲍信和曹操一路收拢了些残兵逃回酸枣的时候,却差一点被刘岱直接杀了祭旗!要不是张邈、张超、桥瑁三位太守当场跟刘岱据理力争,最后连袁遗也站出来反对,说不定二人现在已经是中军大旗之下的游魂了。

    鲍信因为受伤,绑了布条,穿不了盔甲,只穿了文士的装扮,宽袍大袖,一阵风吹来,吹得袍袖在风中乱舞,“……孟德,就此别过了……”

    言毕,虽然是受伤了,但是鲍信还是忍着伤痛,在护卫的帮助下上了马匹,微微向曹操拱拱手,便双腿一夹,向东而去。虽然免除了刘岱的处罚,但是其还要向济北王刘鸾去请罪,鲍信的前途依然未卜……

    二月的的风依旧很寒冷,似乎把心中的血都吹凉下来。

    “大兄,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曹洪站在一旁问道。

    “子廉……我们……失败了……”

    曹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大声说道:“不!大兄!我们没有失败!我家里还有钱,器械没了,我们就再去购买!士兵没了,我们就再去招募!我们还活着,我们就没有失败!”

    “……活着……就还没有失败?”曹操重复着,眼眸里仿佛重新恢复了光彩,一颗被寒风吹冷的心似乎又重新跳动起来……

    “好!子廉说得好!我们……我们去扬州!”扬州刺史陈温是自己的旧交,而且扬州这一段时间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乱,在陈温的照拂下,去那边募兵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唯!”曹洪见曹操恢复了斗志,高兴的答应了一声,便转身下去整合不多的残兵,准备出发了。

    曹操回首看了一眼酸枣大营,默然良久,最终叹息一声,下了山坡,翻身上马,往南而去……

    寒风凌烈,卷过山岗,依稀的带来了几句诗词——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第二五五章 迷茫的路人(欠账月票100)() 
在黄河北岸,一个不是渡口的渡口,这个地方只有秋冬季,并且是枯水期,才有办法渡过,只要春天一下雨,水位就会猛然高涨,而且两岸的山石陡峭,加上水流也会变得湍急,就会将原本就极小的滩涂淹没,也就没办法渡河了。

    现在两个河岸的小小滩涂之间,用粗大的绳索将十几艘小船连接成为一个整体,再在其上搭上了木板,就形成了一个弯弯的临时性浮桥。

    一个雄壮的汉子,就着黄河水在岸边磨着有些小缺口的环首刀,小心翼翼的磨着,环首刀已经用了比较长的时间了,如果磨的太过,反倒会伤到刀身。

    这把刀是父亲送的,那时自己一个人第一次单独杀了一只野狼,虽然是一只离队的老狼,但是却很凶猛和狡猾。

    那时父亲非常高兴,当场就赐给他了这一把刀。

    汉朝的东西都很好,尤其是兵刃。特别是军队用的环首刀,坚固锋利,他第一次握在手里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连睡觉都连刀带鞘的抱着睡……

    可是刀用就了都会旧,都会有缺口,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父亲也像一把刚强坚固的环首刀,但是也最终老了,生锈了,被杀了。

    汉子咬着牙站起身,眯缝着眼对着光线看了看刀刃上的锋芒,然后握着环首刀,在空中一连劈了几刀,刚开始一刀是慢慢的,越来越快,最后一刀的时候竟然快只见刀光一闪而过……

    真想就这样一刀砍下杀害父亲的凶手的头颅!

    可是走不了,回不去……

    撑犁在上!我於扶罗无论如何都要亲手将仇人的头颅来祭奠我的父亲,用他的心头血来抚平我的悲伤!

    “单于,我们真的要听那个汉人的话么?”另外一个年轻些的人说道,面容竟然与於扶罗有几分相似。

    於扶罗将刀缓缓的收入刀鞘,说道:“不然还能怎样?”语气中透露着一种无奈。

    於扶罗是南匈奴羌渠单于之子。

    中平四年之时,南匈奴受汉朝的征召讨伐妄自称为弥天安定王的张纯,於扶罗率领部队南下参与讨伐,但是不幸的是,在次年,留在南匈奴王庭的老羌渠单于,就遇到了政变,被杀,反叛者立了须卜骨都侯当新的单于。

    於扶罗原来是南匈奴的右贤王,接到消息之后自然是大为恼怒,也在部族的推选之下称“至尸逐侯单于”,并转向汉朝寻求支持。

    但是没想到恰逢汉灵帝病重,不能政事,于是就耽搁了下来,而且一耽搁就是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到现在,汉朝廷也没有给他什么正式的答复。

    数千部族虽然也可以用牛羊乳顶替一下,但是毕竟是还是需要粮草的,现在又是需要借汉朝的名义和力量帮助自己杀回南匈奴的王庭,又不能轻易和汉朝翻脸,就这样不尴不尬的拖着……

    幸好这一带还有一只黄巾残余部队白波军,所以之前於扶罗实在是没粮草的时候,也假装成白波军的样子,劫掠一番,反正只要把羊袍子脱了,在头上裹点黄布……

    不过这个事情干的多了,也就被河东当地的官员发现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发现的人既没有发文斥责,更没有派兵围剿,只是派来一个人隔一段时间就送了一点点的粮草来,既不会让於扶罗部族饿死,也不够於扶罗带着粮草回南匈奴王庭,然后说有事情的时候找他们。

    现在事情就找上门来了,让於扶罗从河东郡这一个隐秘的渡口南渡,自然有人接应。

    “我带一千人渡河,这里就交给你了……要照顾好族人……”於扶罗对着呼厨泉说道。呼厨泉是於扶罗的弟弟,既然於扶罗从右贤王即位了“至尸逐侯单于”,那么这个右贤王的位置也就让呼厨泉来担任了。

    河东郡太守原来是董卓担任,汉灵帝原来想以此来削弱董卓对于西凉兵的控制,可是没想到董卓根本不不去上任,所以河东郡太守也就不上不下虚悬着,汉灵帝也不好立刻另外派人担任。

    结果没能等汉灵帝想出什么好办法的时候,就病重不治了,而董卓又趁机进驻了洛阳,当起了相国来,于是河东郡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什么正式的太守,完全是地方官员在进行维护。

    於扶罗知道派来联系他的汉人肯定只是一个小喽罗,真正的主事者隐身在幕后,可是也仅仅能了解到如此而已,他一直试图通过这个汉人探知到究竟是谁,甚至曾经偷偷派人跟踪,但是都是毫无结果……

    这一次虽然摆明了是肯定有风险,但是同样那个汉人答应了给予大量的粮食,甚至同意再给一些兵刃和铠甲,这对于渴望回到南匈奴王庭去复仇的於扶罗来说有极大的诱惑力。

    并且,凡是战利品,也归于於扶罗。

    作为交换的是,於扶罗需要再次的充当一次黄巾贼……

    呼厨泉跪倒在地,亲吻了一下於扶罗的靴子,然后说道:“请单于放心!撑犁在上!我呼厨泉一定守护好族人,等待单于得胜归来!”

    於扶罗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便用手轻轻的拍击着刀鞘,抑扬顿挫的唱起一首匈奴的歌谣起来,歌声古朴苍凉,就像是大草原上的风在苍穹中呜咽……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南匈奴族人加入合唱,不少人眼角都闪烁起了水光,那是他们魂牵梦绕的大草原,那是他们挚爱的家乡,那里有成群的牛羊,那里有可爱的姑娘……

    现在的他们就是一群迷路的牛羊,想回到家乡却找不到方向。

    於扶罗一边唱着,脱去了羊皮袍子将其交到了呼厨泉的手中,然后将一块黄巾扎在了头上,牵了自己的马,走上了浮桥。在他身后,是他的族人,是他的背井离乡的兄弟们,他把他们带了出来,也有责任将他们都带回去。

    随后,一千名的南匈奴人也在於扶罗身后,脱去了羊皮袍子,交到了亲人好友的手中,扎上了黄巾,唱着歌牵着马,跟在於扶罗身后,渡过了河……

第二五六章 函谷关() 
受各种三国游戏影响,斐潜直以为函谷关就是个城墙,顶多就是厚些的城墙,但是到了实地才知道,其实后世游戏都把函谷关简化了,简化得只剩下小节城墙。

    实际上函谷关是座城,虽然不大,但是的确是座城池。

    函谷关的位置十分的有意思,当斐潜站在了函谷关前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若是接到攻打函谷关的命令的话,领军将领心中的那种绝望。

    函谷关刚好是黄河几字的最后个拐弯的地方,地势及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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