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鬼师-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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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已经死了。
在五哥他们去找瞎老板的时候，我就在照片上见过他，死得很惨。
“小王，你别这么跟老太太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眼镜男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是有点不耐烦了：“老太太，您就退一步吧，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出的底线了，如果您还是不愿意，那恐怕。。。。。。。”
“退一步什么？！”老太太的脾气似乎还挺硬，在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时，也没有丝毫的害怕：“明明是五十万！凭什么别家都拿五十万？！就给我十万？！”
“老太太，我们不是都跟您说过了吗，主要是你这套房子啊。。。。。。。。”眼镜男还想解释，但那老太太似乎已经没了听下去的兴致。
“你们走吧！”老太太指着大门：“我也不想占你们便宜，但我也不想吃亏，我要的只是普通人的待遇，别把我当孤寡老人欺负就行。”
听见这话，那群人可有点急眼了。
妈的，我们好说歹说你都不乐意，你还想咋的？！
“老不死的！我告诉你！就这两天！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其中最年轻的那个穿着衬衫的男人，指着老太太的鼻子就骂了起来：“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怎么骂人啊你？！”老太太也没害怕的意思，反着冲那人吼了起来：“再不走我可报警了！”
“来，我他妈现在就让你报！”那人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放在柜台上，指着老太太说：“你现在报！你看看警察来了是听谁的！”
老太太被这么一吼，又气又怒的看了看那人，直接将那人的手机拿起来，砸在了地上。
“妈的？！你个老不死的敢砸我手机？！！”
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这孙子就冲了上去，一巴掌抽在了老太太脸上。
这老太太也不是那种软弱的人，被抽了一嘴巴子，随后就来了脾气，一边骂着那人，一边走上去用手拽住了那人的衣服。
戴眼镜的中年人，见这里闹起来了，他也没劝架的打算，跟旁边的几个中年男人嘀咕了两句，默不作声的就从小卖铺走了出去。
这个眼镜男，还有旁边跟着他一块出去的人，都是跟着五哥去贵阳求救的客人。
也就是说。
此时此刻，待在小卖铺里面的人，在事后都已经死了。
当我看见老太太与那小年轻扭打起来，被一脚踹翻在地上的时候，我想上去帮忙，但我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动不了了。
我现在只能看，根本就没办法插手。
这个片区应该还有人住着，虽说我是站在角落里，可还是能看见一些从外面街道上经过的行人。
他们在从小卖铺外面走过的时候，只是看了几眼，也没说什么，默不作声的就走了，完美的体现出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精髓。
倒是有两个年轻姑娘，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拿出了手机，作势要拍下来，但还没来得及拍就让小年轻他们给骂走了。
“你们看什么呢？！就看着我一个人动手啊？！”那小年轻吼了起来，冲着旁边的人骂道：“要是今天不摆平她，咱们就得被摆平了！上面的都催咱们几个月了，你们不知道啊？！还想继续被扣钱是不是？！”
“是啊，都他妈怪这个老不死的，要不是她，咱也用不着被扣这么多钱！”旁边的那中年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没多想，一脚踹在了老太太肩上，看起来像是在撒气。
这时候，一个脖子上有纹身的中年男人开口了。
“打出事了咋办？”
听见这话，那小年轻直接摆了摆手，看着地上已经被打晕的老太太，说：“上头的说了，打出事了就当没事，她去医院了，这事反而还好解决了。”
“行，那咱就控制着点，别把她打死了。”那脖子上有纹身的中年男人点点头：“等她进了医院，这边就让人直接过来拆，大不了事闹大了，咱们就当一回临时工，被开除之后就去外省避避风头。”
“行！”
当我看见他们一拳一脚打在老太太身上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是愤怒？还是迷茫？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怎么狠下心，去揍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不到两分钟，这群人就停下了手，带头的小年轻看了一眼，见那老太太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全是他们皮鞋踢出来的伤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走吧，让人送她去医院。”
我就是个标准的透明人，一直站在小卖铺的角落里，没人能看见我，但我却能看见所有人。
老太太那时候已经快没气了，但在那群人看来，这就是他们所要的最佳状态。
等这群人离开后，不过十来分钟，救护车就来了。
其实那时候我很纳闷，龁孽去哪儿了？
它那时候不是跟着老太太回家了吗？现在怎么不见了？
我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外的天色正在迅速变换，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样子，就从白天变到了黑夜。
小卖铺的门，已经在我没注意的时候，让人给关上了。
地上的血迹并没有被人清除掉，依旧留在地板上，那种红到泛黑的颜色，看起来有些刺眼。
“嘶。。。。。。。。。”
忽然间，小卖铺里响起了一阵邪龇声，这声音也让我霎时回过了神来。
只听吱嘎一声，小卖铺破烂的木质大门，冷不丁的让人给推开了。
进来的人，正是那个消失的龁孽。
“啊啊！”龁孽穿着一身寿衣，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树枝，咿咿呀呀的叫着，跑进了小卖铺里。
它原先看起来还挺开心的，就像是一个刚玩回来的孩子。
但等它发现小卖铺里没有那个熟悉的老人，吊灯也没有打开的时候，龁孽有些愣了。
“啊！！”
龁孽大声的叫着，不停在呼喊那个老太太，一边叫着，一边在屋子里四处乱跑，拼了命的在寻找那个熟悉的人。
等它发现地上那滩血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啊。。。。。。。。”
龁孽呆呆的看着那滩血迹，随后就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龁孽当时的表情。
那种又似悲伤又似迷茫的眼神，让我看着，只感觉心里堵得慌。
“啊！！！”
龁孽疯狂的吼叫了起来，在我的注视下，它冲出了小卖铺，几乎是在眨个眼的功夫，就从我的视线之中消失了。
虽然我现在已经看不见它了。
但我知道。
它是顺着血迹的味道，去找那个老太太了。
而在这时，我四周的景物又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病房之中了，但不是那个我曾经去过的病房。
老太太在这儿。
龁孽，也在这儿。
第二十四章 续命（）
病房里的灯看着有些昏暗。
由于已是深夜，走廊外面基本上都听不见脚步声了，连那些来往的护士也没了踪影，应该是去休息了。
这个病房并不是我最先去过的那间单人病房，而是个最普通的多人病房。
在这时，病房里只有老太太一个病人，其余的床位都空着。
老太太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胸前呼吸的起伏很是微弱。
而龁孽就坐在她身边，嘴里不停的低吼着，还时不时的用手去推她的身子，像是在叫老太太赶紧起床一样。
“啊啊！”龁孽不停的喊着，眼里的神色也越来越慌乱。
也不知道是龁孽的喊声起了作用，还是老太太本来就该醒了。
忽然间，老太太的身子颤抖了几下，嘴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那双浑浊的老眼，缓缓睁开了。
“小穆。。。。。。。。。”老太太的声音很细，每一个字，都像是使出了浑身力气才说出来的一样，听着无比的吃力：“你咋来了。。。。。。。”
一看老太太醒了过来，龁孽的眼神霎时就兴奋了起来，啊啊的叫个不停，都有种手舞足蹈的意思了。
没等老太太多说什么，龁孽就从床上跳了下去，急匆匆的走到饮水机旁边，笨手笨脚的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水。
“啊啊！”
龁孽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示意让她起来喝点水。
但老太太只是看了看它，笑着轻轻摇头：“奶奶不渴，奶奶想跟你说说话。”
龁孽歪着头看着老太太，似乎是在想什么，随后它便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慢慢爬上病床坐在床边。
“小穆啊，你说，奶奶如果死了，会不会变成鬼啊？”老太太笑着问了龁孽一句。
龁孽听见这个问题，皱着眉头想了想，啊啊的叫了两声，然后指着自己。
它的意思应该是，会，就像是它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
忽然间，那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变大了，整个人就像是有了力气一般，看似很轻松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靠着床头坐着。
我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僵住了。
这种事我经历过，不对，准确的说，是看见有人经历过。
从浑身无力，气若游丝，再到现在。。。。。。。。。
“这是回光返照？！！”我看着那个脸色渐渐变得红润的老太太，只感觉脑子彻底的乱了。
按理来说，只要经历过回光返照的人，那就绝对不可能活下去。
这点可不是夸张，这是事实，也是人类生命里写死的底线。
但是。。。。。。。如果她那天晚上就死了。。。。。。。我在病房里看见的是谁？！！
“可能她没死吧。。。。。。。。”
我满脸狐疑的看着老太太跟龁孽，没再出声，小心翼翼的继续看着。
当时我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怎么都猜不到的。
在得到龁孽的答复后，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伸出手将龁孽揽到了怀里，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老人，在哄着自己的孙儿一般，轻声说道。
“奶奶可能要死了。”
龁孽虽说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模样，但它的智商，却远超于七八岁的孩子。
在老太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它很清楚，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那时，龁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身子渐渐的颤抖了起来，慢慢抬起头，看了看老太太。
“啊啊。。。。。。。。”龁孽吼叫的声音颤抖不已，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我敢肯定，它当时所露出来的表现，比起我用殁孽阵吓唬它时，更加不堪。
“你爷爷当初走的时候，我就在病床旁边呢。。。。。。。。”老太太轻轻搂着龁孽，用手拍着它的背，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似是在说一个遥远且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他刚开始的时候，也跟我刚才一样，说话都没劲儿，但忽然就有劲儿了，他跟我说，那就是回光返照。。。。。。。。”
龁孽已经呆住了，目光呆滞的看着老太太。
“你爷爷说啊。。。。。。。每个人在死的时候。。。。。。。都能提前感觉到。。。。。。。。。”老太太笑呵呵的说：“奶奶我现在就有那种感觉了。。。。。。。。我好像能感觉到身子里的力气在慢慢流逝啊。。。。。。。。。”
龁孽忽然啊的叫了一声，猛地从老太太怀抱里挣脱出来。
它呆呆的坐在床边，伸出手去，紧握着老太太的双手。。。。。。。。
忽然，龁孽哭了。
它眼眶看着很干涩，可眼泪就是跟断了线的珠子那般，接连不断的顺着脸庞流下来。
看见这一幕，老太太也稍微愣了愣，随后就把右手从龁孽的手里抽出来，满脸心疼的帮它擦着眼泪。
“你这孩子。。。。。。。你哭啥啊。。。。。。。”老太太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但还是在劝着它：“啥人都有死的时候。。。。。。。对不对？奶奶死了，不也能变成鬼跟你在一起吗？”
龁孽仿佛是忽然失去了声音，张大了嘴，想要哭嚎，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没等老太太反应过来，龁孽直接就扑到了老太太怀里，眼泪不停的流着，那种包含着悲伤跟绝望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冤孽露出来的，反而像是个活人。
不。
或许它才是真正的人。
“你这孩子的嘴天生就是这样，合不拢，但看着喜庆，就是这牙齿有点吓人。”老太太笑着拍了拍龁孽的后背，声音里满是慈祥：“你既然天生就是这样，那就应该笑，绝对不能哭，知道吗？”
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龁孽还没什么反应，我却是呆住了。
应该笑。
绝对不能哭。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好像。。。。。。。。是我爷爷跟我说过的。。。。。。。。
“奶奶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活够了。。。。。。。。”老太太说着，笑容满面：“现在的人啊。。。。。。。。人心太坏。。。。。。。。你说。。。。。。。这继续活着。。。。。。。。有啥意思呢？”
“奶奶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些鬼啊。。。。。。。没见着有多坏。。。。。。。。”老太太叹了口气：“能把人逼死的。。。。。。。都是人啊。。。。。。。。。。连我这种老人都打。。。。。。。。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人遭他们的殃。。。。。。。。”
说着，老太太眨了一下眼睛，眼神几乎是在霎时间就变了。
从先前的满目神采，忽然间变得浑浊，变得死气沉沉，脸色也有了种死人般的苍白。
“奶奶要是变成鬼了，那就肯定还能照顾你，但要是阎王爷收奶奶走，以后你一个人可咋办啊。。。。。。。。”老太太笑着笑着，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了。
我站在角落里，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只感觉鼻子忽然酸了起来，但也没敢出声，一个劲的咬着牙，身子颤抖个不停。
老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害怕死，但害怕没人照顾自己的孙子，自己的儿子。
“奶奶。”
在这时，龁孽忽然字正腔圆的说了这两个字，不光是我愣住了，连老太太也愣住了。
“奶奶。。。。。。。。”龁孽又说了一遍，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
“你会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