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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鬼门当铺-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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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叔暗啧了一声,不爽地把头又回了过去。

    段淮宁只是摇了摇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不知是对黑叔的无奈,还是不同意段年刚刚的那番话,又或是都有。

    说来,秋倌得了戚五爷的喜爱,是没多少人敢去招惹的,这也正是秋倌能这么任性的缘故之一。

    只是,依仗外人,终归是不可靠的,秋倌这回惹上的可是傅家,要戚五爷为了他跟傅家为敌,怕是秋倌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人毕竟是自私的,养了只金丝雀,自然不愿意让别人碰,可要是有厉害的角色非要动他的金丝雀,难道还能为了一只宠物,跟人拼命?

    所以段淮宁料定,就算这次周芳兰是要秋倌死,五爷怕也不会出这个头。

    只是,这么一来,就太对不起他的弟弟了

    段淮宁心中郁郁,他消失了二十年,才刚出现,就因为他,害了弟弟远宁在乎的人。

    不是因为他?

    怎么可能不是因为他。

    要不是他没有早点行动,傅安妮就不会把秋倌跟傅书朗的事告诉周芳兰,秋倌也不必受周芳兰的逼迫。

    先前,段淮宁去找过秋倌,是要让秋倌断了对傅书朗的心思不假,可更多是因为早就料到,秋倌这样只会是引火烧身,倒不如早些抽身,保自己一个周全,继续做那梨花苑的名角儿,即便活得不清不明,却也算是快活的,不是吗?

    在这年头,心还能值多少钱?

    梨花苑内,依旧是咿咿呀呀的唱戏声,立秋的到来,稍稍赶走了一丝闷热,可黎塘却觉得,自打秋倌回来后,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围绕着他,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黎塘真的没有再回海棠路,甚至连提都没有再提起过,那个地方就当是一场空梦吧,他从来就是不幸的,什么时候,竟然奢求起被爱来了。

    一个知道他真正面目如何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他?怕是只会怕他、厌恶他吧,再或是像莫念凝那样,利用他仅存的一点愧疚。

    爱而不得,那是他的命,前些日子的经历,他也明白了,强扭的瓜,是苦的、涩的,也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的。

    该走的,她终归会走。

    “浅生,你看我这脸勾得怎么样?”

    秋倌穿着一身戏服,突然从屏风后冒了出来。

    已经好些天了,秋倌想着自个儿跟莫念凝的约定也该到兑现的日子了。

    黎塘只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可秋倌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可我怎么觉得这画得不够味道,少了什么似的”

    秋倌嘀嘀咕咕的,又绕了回去。

    黎塘纳闷,今儿早上,赵班主让他们晚上都在屋待着,没他的允许,谁都不准出去,这摆明了是晚上不开场子了,可秋倌这会儿又是勾脸,又是吊嗓子的做什么?

    “秋倌老板!”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秋倌老板,班主叫您过去一趟!”

    黎塘刚站起来,想去开门,秋倌就急冲冲地抢先一步,拉开门,明明是埋怨的句子,可黎塘听上去,秋倌似乎是喜滋滋的:“好了好了,别嚷嚷了,真是吵死了!告诉师傅,我马上就来!”

    说完就又把门给合上,几步跑过去,把最后的行头都给戴上了。

    临了临了,刚要出门,又折了回来,朝着黎塘交代道:“浅生,你听师傅的,待在屋里,我马上就回来了。”

    看着秋倌疾步走出去的背影,黎塘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今天晚上的一切,似乎都是安排好的,秋倌这是要去见谁?

    转念一想,能让秋倌这么急着去见的,难道是傅书朗来了?

    这么想着,黎塘就越是觉得不对劲,周芳兰前不久才来找过球馆的茬,怎么可能允许傅书朗来梨花苑见秋倌?

    房门在秋倌出去后,就被锁上了,秋倌似乎并不想他出现。

    瞄了一眼不断有夜风吹进来的窗户,黎塘一个旋身,就从窗口跃下,秋倌怕是忘了他还有这个身手了。

    整个梨花苑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黎塘落地才站稳,走出去几步,就听见了一串袅袅的丝竹声。(。)

第一百六十九章 死于对爱的徒然渴望() 
是夜,整个梨花苑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听赵班主的话,乖乖留在屋子里,连穆楼都没有一丝反抗。

    黎塘翻窗而出,落地后,刚刚站稳,才走出去几步路,就突然听见了一阵袅袅的丝竹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的引人注目。

    丝竹声?

    黎塘心里想着,难道真是傅书朗来了?

    怪不得秋倌从一早起来就是在打点自个儿,从没见过他这么重视过哪一次场子。

    顺着丝竹声而去,四周的院子里隐隐还有一些虫鸣声,断断续续的,反倒是更显得宁静了。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是秋倌的声音,唱的正是昆曲“游园”,黎塘还记得,当日秋倌险些跳下海去时,挂在空中,嘴里吟着的正是“游园”里的唱词。

    戏台子上,只有秋倌一人,好不寂寞!可看到台下坐着的那个人时,秋倌突然觉得,再大的寂寞,那也没什么了,被这么注视着,下一刻要面临的哪怕是万丈深渊,他也觉得值了。

    曲终人本该散,可秋倌却迟迟不走,留在台上,目光如灼地盯着台下的那个人,明眸中依稀有泪光,可嘴角却牵着。

    “傅少爷,别来无恙?”

    秋倌缓缓行了一个礼,沉寂了半天,却只是说了这样的客套话。

    他已经太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看着这个人了,心里思绪乱飞,他知道,过了这一趟,他就该真的离开了,不论傅书朗究竟是怎么看他的,他都没有办法再坚持了。

    傅书朗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是不知道秋倌的感情,只是他没办法回应,秋倌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两个男人怎么能?

    “傅少爷,这一曲‘游园’不知合不合您的心意?”见他不语,秋倌继续问道。

    戏台子下,光线晦暗,秋倌并不能看清傅书朗的表情,更没办法知道傅书朗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是在埋怨自己把他引来这边,不让他走?

    要不是没有退路了,此刻的这点疑虑就足以将秋倌自己击溃,落荒而逃。

    “你唱得很好。”

    已经不知多久没好好听秋倌唱一回戏了,傅书朗一直都在躲着秋倌,难得秋倌还记得他最爱的那一出。

    得到了回应,秋倌终是放下了心,隔着戏台子,远远地望着那个晦暗不明的身影,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正望着自己、

    也只有在这一刻,在傅书朗的眼底,是有秋倌的影子的吧?

    “傅少爷,秋倌记得你说过,你不爱虞姬的从一而终,也不爱杜十娘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爱杜丽娘的勇敢。可傅少爷知道吗?秋倌我可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杜丽娘。”

    这些话,傅书朗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跟秋倌说的了,却没想到,秋倌居然还记得。

    傅书朗确实不爱虞姬,那太过执着;也不爱杜十娘,那太过热烈。

    唯独喜欢杜丽娘。

    傅书朗不明白,既然秋倌不喜欢杜丽娘,又何必身心并具地唱这一出杜丽娘?更想不明白,为什么秋倌“一点儿都不喜欢杜丽娘”。

    “为什么?”

    整个戏园子里没了丝竹声,只有台上站着的一个戏子,在这昏暗寂静的环境下,竟有一些可怖。

    “为什么?”秋倌笑着,突然滑落一滴泪来,“因为杜丽娘不是死于爱情被破坏,而是死于对爱情的徒然渴望。就像我一样,岂不是太过可悲?”

    傅书朗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秋倌竟然对他还是那份心意,是他做得不够狠吗?

    “秋倌老板”

    “傅少爷!”像是猜到傅书朗要说什么一样,秋倌拔高了嗓子打断,“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是天之骄子,自然是看不上我这样的下九流,我也没想过要你怎么着了。今儿个,您来了,就只管听秋倌给您唱戏,出了这戏园子的大门,您继续还是做您的大少爷,至于秋倌会如何,都不会叫您操心。”

    傅书朗还想说话,丝竹声就再次响起,他只好暗暗握紧了手,盯着台上的人,眼底不知蕴藏的是歉疚,还是其他不该有的情愫。

    而角落里,黎塘静静地站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万物相生相克,而这傅书朗或许就是秋倌的那个劫,跨不跨得过去,就只有看秋倌自己的造化了。

    只是黎塘奇怪,傅书朗躲了秋倌这么久,今晚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

    戏台子上,秋倌深情唱着,就好像化作了那个杜丽娘一样,每一句都是由心而出。

    就这样,秋倌唱了一遍又一遍的杜丽娘,却都只为台下的那一个人,而那一个人究竟有没有为他有过一丝的心动,他却不得而知。

    “好了,别唱了!”傅书朗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突然就站了起来,就差没跳上台子来揪秋倌的戏服,“我走了,这戏,日后再听。”

    日后再来听

    他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可秋倌却再也没有等到他。

    “等等!等我唱完这一曲!”

    秋倌急着挽留,却只看见傅书朗径直离开的背影,情急之下,从台上跳了下来。

    傅书朗哪知道,于秋倌而言,没有日后了,过了今天,就再也不能为他唱曲了。

    今后,戏台子上还会有很多的“杜丽娘”,却再也不会有他秋倌了。

    “就等我唱完这一曲,就这一曲!秋倌发誓,从今往后,秋倌再也不纠缠傅少爷,这还不行吗?”

    秋倌从台上跳下来的时候,扭折了腿,只有坐倒在地,近乎哀求地喊着那个人影。

    傅书朗咬了咬牙,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只回头看了一眼秋倌:“秋倌老板,就算再多几曲,我也不可能留下来。”

    终是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了梨花苑,只留下秋倌坐在空荡荡的戏园子里,哭花了精心绘的脸。

    “回去吧?”

    黎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秋倌身后,隐隐叹了一口气,眼底透着一抹悲悯。

    秋倌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没有力气追究黎塘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只是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让我一个人静静。”(。)

第一百七十章 曲终人散() 
傅书朗还是走了,没有听完秋倌的最后一曲,也没有一丝的留恋,或许他以为秋倌还会像从前那样,好好的,唱着戏,过着任性自我的生活。

    可他不知道,不会了这世上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杜丽娘”,却唯独再也不会有他秋倌了。

    秋倌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管不顾那条扭折的腿,目光含着泪,盯着傅书朗离开的方向,没了,什么都没了,再有没有以后了。

    “回去吧?”

    黎塘站在秋倌的身后,隐隐叹了一口气,眼底有一抹悲悯闪现。

    “让我一个人静静。”

    秋倌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管黎塘为什么会在这了,他现在心如死灰,只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戏台子两侧伴奏的人皆是面面相觑了一番,有些不知所措,最终却也只是相互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所有的人都走了,曲终人散,原来就是这样的寂寞。

    外边的天色悄然破晓,东方的天际显露出一大片的鱼肚白,浅黛色的空中还嵌着几颗残星,似是不舍离开。

    秋倌一身戏服,拖着扭折了的腿,脸上的妆早就花得不成样子,轻轻推开门,清晨的空气里带着一丝丝凉意和清新。

    夜里原来是下过雨的,地上还是湿的。

    雨水涤尽了尘污,将院中的花香在微湿的空气中渲染开来,随着风儿的飘逸,钻进了每一个呼吸的毛孔里。

    秋倌深吸了一口气,朦胧的意识刹那间清醒过来,他抬起袖子来,轻轻歪着身子,在院子里,咿咿呀呀,颤着嗓子,噙着泪水,轻唱着昨夜没有唱完的曲儿,只可惜,傅书朗这辈子都听不见了。

    渐渐地,又飘起了细雨丝,淅淅沥沥,烟雨朦胧,成为了秋倌最后一场戏的背景。

    “后悔吗?”

    一个女声从他的背后传来,再抬头看时,头顶被一把油纸伞遮挡。

    秋倌苦笑着摇了摇头:“后悔?是挺后悔的,后悔当年不知好歹,后悔这么长时间来的执迷不悟,可唯独昨儿晚上,我不后悔。他来了,不是吗?”

    “可你要走了。”莫念凝于心不忍,秀眉低垂,“我再问你一遍,值得吗?”

    这时候,秋倌突然沉默了,他用他的一切,换取见傅书朗一面的机会,可傅书朗呢?连他最后的一场戏都不愿意听完。

    值吗?

    他也不知道了。

    或许是不值得吧可他并不后悔,那就够了。

    “莫小姐,我还有一个请求。”秋倌仰着头,看着油纸伞,与打在上面,出细细的声响,“这最后一程,就让我自个儿去走吧,就不麻烦你了。”

    直到现在,秋倌还是放心不下黎塘和莫念凝,他明白的,再冷漠的人,心里也会有柔软的一块。黎塘看上去不近人情,可其实比谁都要心软,要是让黎塘知道,秋倌的死跟莫念凝有关,恐怕那两人会越行越远。

    这是秋倌从一开始就不愿意看到的。

    有一个爱自己,又深得自己心意的人,已经是不易,何苦若即若离地折磨自己?

    “没关系。”莫念凝当然知道秋倌的心意,可她也唯有苦笑,“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原谅我。因果循环,这都是我的报应。”

    这会儿黎塘并不在梨花苑内,天没亮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的,只知道是朝着码头方向去的。

    秋倌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己都弄不懂感情这档子事,还有什么资格去劝别人的?

    清晨的梨花苑,就已经醒了,一大批孩子在练功场里多少年如一日地连着基本功,这里面不乏天赋异禀的,却也有很多一辈子都没办法成角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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