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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匠-第4章

小说: 鬼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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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他从我手中拿过斧头,举起斧头照着那松树劈了下去,一斧头下去,整颗松树猛地晃动了几下,师兄说:“观察树木的年龄,无需用年轮去检查,只需要查看树皮上起的凹凸度,便能知道这棵树的年龄。”

    说完这话,师兄伸手朝树杆摸了过去,淡声道:“这颗松树,凹凸有致,其凹凸度成弧形,说明这株松树的年龄在二十二年。”

    我有些不相信,作为高一的学生,我深知查看树的年龄,都是依靠年轮,但师兄并没有理会我疑惑的眼光,几斧子下去,那颗松树被砍得摇摇欲坠,师兄也不急,深呼一口气,继续道:“记住,伐木的最后一下,必须用尽全身气力,唯有这样才能彻底砍断树与地面的关系,否则,很容易让地下的阴气钻入树心,从而导致树木常年湿润,打出来的东西也容易回潮。”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哐当一声,那松树应声倒地,我立马跑了过去,蹲下身一查,就发现这松树的年轮正好是二十二圈,与师兄所说的树龄二十二年完全一致。

    这让我看向师兄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一直以为师兄仅仅是个普通的棺材佬罢了,也认为打棺材仅仅是将几块木头合起即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懂得这么多。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最基本的东西,因为师兄的下一句,令我彻底叹服了,他先是将手中的斧头交给我,淡声道:“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去东南甲子位伐木,那边有颗松树。”

    我微微一怔,满腹疑惑地问了一句,“师兄,你怎么知道那个方位有松树?”

    他瞥了我一眼,顺势坐在树杆上,笑道:“这大千世界,无论人、还是植物都有自己的特性,大到每一座高山,小到每一颗灌草,都是依环境而生,我们只需要根据它们生长的特性以及距离,便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它们附近有些植物。”

    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看看这颗松树,松树的枝叶茂盛,而松树边上却没有灌草之类的气味,这说明这附近有一片石头群,根据松树的生长特性,大凡石头群附近必定有松树,最后,你再看看这松树倾斜的角度以及树叶的指向,不难判断东南甲子位有颗松树。”

    说罢,他站起身,抬手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淡声道:“川子,想当好一名鬼匠,首先你得融入到大自然中,感受大自然的一举一动,把大自然所呈现出来的万物现象,归为己用。”

    听着这话,我有点懵了,鬼匠还有这本事?还能感悟大自然?

    师兄见我愣在那,皱眉道:“愣着干吗,快去啊!”

    我回过神来,连忙点头,也不敢再犹豫,立马朝东南甲子位跑了过去,事实就如师兄猜测那般,这位置有颗松树,比先前那颗松树要大上一个号,我学着师兄的样子,先是朝松树作揖,后是举起斧头劈了一下,按照师兄先前教的凹凸度,大致上查了一下这树的树龄,约摸30年,具体树龄却不敢确定。

    估算出树龄后,我也没犹豫,倦起衣袖,举起斧头照着松树劈了下去。

    就在我刚砍下松树的那一瞬间,身后陡然传出一个声音,吓了我一大跳,回头一看,是师兄,他一脸笑意地看着我,也不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师兄的笑有点诡异。

    (本章完)

第8章 三大忌讳() 
见此,我紧张地问了一句,“师…兄,你要干嘛?”

    他微微一笑,瞥了一眼我右手食指的指甲,淡声道:“西南庚辛位,有颗松树,你过去砍了它。”

    我嗯了一声,也没敢犹豫,便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坦诚而言,我那个时候有些怕师兄,根本不敢违抗师兄的意思,他说什么,我便照着做什么。

    当我来到西南庚辛位时,跟先前一样有颗松树,这松树不大,跟第一棵松树大小差不多,令我郁闷无比的是,我这边刚举起斧头砍下去,师兄在后面直接来了一句,“川子,你是向我展示你的柔软吗?”

    我面色一红,举起斧头用力砍了下去,师兄走了过来,一掌拍在我腰间,淡声道:“砍树得腰马合一,挥臂要刚劲有力。”

    我没说话,举起斧头再次劈了下去。

    就这样的,整个上午都在师兄的喝斥声中度过,大概砍了九颗松树,按照师兄的意思是让我把那些松树的树枝给劈掉,但砍完那几棵树,我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坐在地面大口出喘气,师兄摇了摇头,从我手中拿过斧头,一边劈掉树枝,一边说他当初跟在师傅身边时是如何学艺,又说现在的年轻人懒了。

    不得不说,师兄劈树枝的整个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般,每一动作都是一气呵成,没丝毫多余的动作,甚至可以说,看师兄劈树枝,简直就是一场视觉享受。

    劈完那些树枝,时近中午,师兄在我边上坐了下来,又给我递了一根烟,问我抽烟不,我本来想说不抽,但看到师兄的脸色,我立马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口气,呛得要命,眼泪都快出来了,就听到师兄淡声道:“烟是好东西,得学,以后你上门帮人干活,烟能令你跟东家的关系更近一步。”

    我哦了一声,也没说话,闷着头抽烟。

    一支烟过后,我实在摁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就朝师兄问了一句,“师兄,那魏德珍到底要打什么棺材,为什么你一而再的拒绝她?”

    师兄瞥了我一眼,惨笑一声,又在身上盯了一会儿,徐徐开口道:“川子,既然师傅让你跟在我身边学艺,我也不能让你白来,自然要教你一些本领,而这砍树,仅仅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教你如何识棺,打棺以及什么样的人打什么的棺材。”

    我嗯了一声,好奇地望着师兄,就听到他说:“首先,你得记住一点,我们鬼匠打棺有三个禁忌,一是恶人的棺材不能打,二是孩童的棺材不能打,三是死于新婚之人的棺材不能打,特别是这第三种棺材,万万不可打,一旦打了会折自己的阳寿不说,甚至会招来一些杀身之祸。”

    说到这里,师兄顿了顿,抬眼朝村内望了一眼,继续道:“而这魏德珍所要求的棺材,正跟第三种棺材差不多,她家男人死于大婚之日。”

    我一听,立马感觉到不对,我记得魏德珍说,她老是梦见她男人跟小孩向她诉说,而听师兄这语气,魏德珍刚结婚她男人就死了,那小孩是怎么来的?

    我把这疑惑问了出来,师兄深吸一口烟,淡声道:“当年他们二人的父母不同意这桩婚事,俩人私奔出去了,怀了六次,也不知道何故,那六个小孩还没出生便在肚里夭折了,后来俩人父母见他们可怜,便同意他们的婚事,谁曾想到,就在两人大办酒席之时,男方陡然死了。”

    “怎么死的?”我呼吸一紧,忙问。

    师兄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只闷着头抽烟,约摸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师兄站起身,朝我说了一句,“把这些树木扛回去,下午打那种棺材,你在边上看着就行了,千万别碰。”

    我想问原因,在看到师兄一脸郑重之色,也没敢问,便跟着师兄扛着那些树杆回到村子。

    我们回到村子,师兄先是将那些树杆丢进池塘,说是做棺材前,得让这些树枝吃些水,后是让魏德珍给我们做一顿中饭,本来这事没啥值得说道,但师兄对中饭的菜却有特殊要求,说是中饭的菜不能放猪油,不能放醋,不能酱油,用他的话来说,放了这些东西会影响他打棺材。

    所以,在看到我们中餐时,我跟师兄都懵了,只见,那魏德珍步履蹒跚地端了两碗白米粥摆在我们面前,说:“按照你的要求,没放猪油,没放醋,没放酱油,对了,等会再给你们弄点萝卜干。”

    本来上午干的是体力活,早已饥饿难忍,而看到这中餐,我也是无语了,就这还算了,由于师兄不敢对那魏德珍发脾气,就对我说:“愣什么愣,赶紧吃啊!”

    我心里那个委屈啊,我招惹谁了,也没说话,闷着头喝白米粥。

    中餐过后,师兄先是将放在池塘里的松树捞了出来,后是在这村子的堂屋架了两条长木凳,说是得开始打棺了,我本来想帮忙,但师兄一而再的招呼我,说是打那种棺材,我不能帮忙,一旦帮忙会害了我。

    无奈之下,我只好一直站在边上看着师兄将松树脱皮,劈成一块一块的棺材板,师兄的双手好似有魔力一般,九颗松树他仅仅用了一个小时,便将它们悉数劈成棺材板,看上去约摸四公分厚,长约二米七,宽二十八公分,我问师兄为什么劈成这样。

    他给我的解释是,一般棺材是做出五鼓三圆的效果,上盖为天,下底为地,两侧是梆,前后怀头,上下木料的比例为四六分,前后的比例为三七分,而师兄要打那种棺材,不能按照这个比例而行,说是要打出五面的效果。

    我一听立马纳闷,一般棺材都是上、下、左、右、前、后六面,五面的棺材,这有点不对劲啊,就问师兄原因。

    他一边将松木磨平,一边解释道:“只要你将心思放在这上面,没有东西不能用木头做出来,记住,有心万事通。”

    说完这话,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懂他意思,他这是怪我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真心醉了,一般长辈都希望自己后人好好学习,到了师兄这,把心思放在学习倒成了错误。

    我也没敢说话,就在边上哦了一声。

    话音刚落,我眼睛的余光忽然瞥到师兄手中的那块松木居然…居然渗出殷红的液体,那液体有股说不出来的古怪,渗出的速度极快,不到片刻时间,整条松木板已经变成了血色。

    (本章完)

第9章 工师哩语() 
一看这情况,我有点懵了,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那股凉气侵蚀我身体每个细胞,令我说话都开始打结了,颤着音说:“师…兄,师兄…,那木板…。”

    师兄一听,低头瞥了一眼那木板,原本还算淡然的脸,一下子眉头紧蹙,片刻时间,他淡然一笑,“没什么,只是正常反应罢了。”

    “怎么可能是正常反应。”我呼吸一急,连忙说。

    他瞪了我一眼,说:“小孩子家家,别管那么多,站在那别动。”

    说话间,他放下手中的刨子,抬步朝堂屋最里面走了过去,这里面的位置有个神坛,上面摆着一对没点着红蜡,一个香盅以及这个村子各家各户的祖先灵牌。

    师兄走了过去,先是将那蜡烛点燃,后是掏出三柱清香,倒着插在香盅中,嘴里振振有词,“天开地辟,日吉时良,皇帝子孙,起造高堂,凶神退位,煞神潜藏,此时建寿,万代昌盛。”

    念这话的时候,师兄的声音嘹亮异常,字字如雷声般,语速也是极快。

    待他念完这些话,也不晓得是我错觉,还是咋回事,原本没风的堂屋起了一丝凉风,拂面而过,从我身边径直朝堂屋外飘了过去,与此同时,村子里传来一阵犬吠声,那犬吠声特别凄厉,吠的不少村民都钻了出来。

    “师兄…。”我壮着胆子,朝师兄走了过去。

    “干吗?”他瞪了我一眼。

    我说:“刚才是不是有…。”

    不待我说完,他面色一沉,“别乱说话,安安静静地在边上看着就行了,再说话,敲了你牙齿。”

    好吧,我也是醉了,这什么破师兄,不是你让不懂就多问问么,我这么一问,又不让我说话,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师兄是不是有神经质。

    不过,话又说回来,师兄后来还是告诉我怎么回事了。

    他说,一般打棺材,都得在堂屋内进行,因为堂屋内有祖先照顾,不在堂屋内打棺,只能拿祖师爷鲁班的画像挂在那,说是可以镇住一些脏东西。

    而师兄先前遭遇的一切,是因为那口棺材比较特殊,说白了,就是犯了打棺材的禁忌,堂屋内的祖先不想管,这才引来一些脏东西,师兄念得那些词,是鬼匠做工的特殊咒语,类似于道家的咒语,但又不同于道家的咒语。

    据我师兄所说,这门咒语叫工师哩语,倘若把中国玄学分成五术,山、医、命、卜、相,而这工师哩语算是第六术,归纳为言,而这工师哩语涉及面颇广,这里面包涵了阴阳五行、风水堪舆、宅相墓地等等。

    也正是这工师哩语的存在,把我们鬼匠跟木匠区分开来,说通俗点就是懂工师哩语的木匠可以称为鬼匠。

    扯远了,言归正传。

    我听师兄这么一说,也不敢再说话,就找了一条凳子,准备坐下来看着师兄打棺,哪里晓得,师兄说,“师兄站着,师弟坐着,你觉得这像话么?”

    我很是怀疑师兄故意跟我过不去,但却敢怒不敢言,只好伫在师兄边上,就发现他继续捣鼓那棺材板,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原本那棺材板已经被染成了血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又变回了原本的白纸色。

    我想问师兄,但不敢问,谁曾想到,师兄见我没问,他瞪了我一眼,语气一沉,“川子,你咋回事,这棺材板都变色了,你咋不问勒,你要是这样,你这辈子只能像我一样,打一辈子的棺材。”

    我…我…我真的很无语。

    我只好强忍心头的委屈,怯怯地问了一句,“师兄,这棺材板的颜色咋变回来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师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又准备找我事,好在那魏德珍碰巧给我跟师兄送糖开水,要说我师兄这人,也正是见色忘师弟,脸色立马变得一本正经,就说:“师弟啊,这个棺材板变色啊,是因为这棺材犯了忌讳,导致周边的孤魂野鬼找上门了,别看师兄刚才特轻松的给解决了,实则师兄是牺牲了自己的好几年阳寿勒!”

    坦诚说,我那个时候真信了。直到后来,我特么才算明白过来,他哪里牺牲什么阳寿,不过是耗点精气神罢了,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想撩魏德珍,想让魏德珍觉得亏欠他。

    知道真相的我,真想对我师兄说四个字,道貌岸然。

    那魏德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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