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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立宋-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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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河街时,后面竟然汇聚了一两百人的看客。

    赵四嘴上呵斥姓张的年轻人,行动上却是对他照顾有加,眼看就要进入河街地面,他又侧头叮嘱起来。

    “小哥,等下到了,如果是普通聚众斗殴,驱散即可,如果有人受伤,真是闹出人命官司,那就要拿人了。河街码头上闹事的,都是亡命徒,你等下跟在我身后,小心着点,这里可不比你以前跟着你爹经商时那般太平,稍不留神就要挨刀子的。”赵四警告道。

    姓张的年轻人点点头,在他身侧亦步亦趋:“赵叔放心,我爹还活着时,我跟着他贩运茶叶远至大漠,土匪马贼也曾见过,手上也练过几招硬功夫,寻常泼皮近不了身。”

    “哦。”赵四没有料到自己这个远房侄子还会功夫,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觉得这个瘦瘦小小的小子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只不过干公家这行的身上无技艺防身是不行的,他会点功夫正好。

    于是赵四又说了一句跟紧点,带着一队如狼似虎的公人,闯进了河街。

    盐码头位于河街中段,是一座汉水河上最为宽大的码头,可以同时容纳五艘大船停泊,青石板筑就的漫水阶梯一直从河水里修到了河街上,一座恢弘的牌坊立在码头前方,石狮蹲于两旁,楹联绘于上头,“襄阳盐利”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这里寻常有盐监的人在此驻守,对出入襄樊的所有盐船点明数量、收取赋税,偌大的襄樊数十座码头,只有这里一处可以容盐船停靠,如果有盐商敢于在别处下货上货,一律以私盐论处。

    所以这里常年人来人往,肥头大耳的盐商迈着方步,叠着双下巴与眯着小眼睛的盐监官员勾勾搭搭,皮肤黝黑的挑夫们在盐丁们锐利的目光注视下费劲的把一车车一袋袋白花花的盐上上下下,船头的水手把跳板砰然有声的砸在青石板上,破衣烂鞋的小商贩们一窝蜂似的涌上去,对从船上下来的人群高声兜售自己那些不值钱的东西。

    种种声响混在一起,汇成大宋河运码头独有的一份乐章。

    其中混杂着怒骂和乒乒乓乓的声音,也就不那么突出了。

    在码头的牌坊底下,大群的人正堵在那里,挡住了进出码头的唯一通道,推着车子的挑夫们进不去,在外面高声喝骂,却无济于事,看热闹的人从各处涌来,里外三层的把道路堵了个结结实实,耗子也无法出入。

    捕快自然跟挑夫不一样的,他们很暴力,能动手绝不动口。赵四挥舞铁尺,毫不留力的击打在拦着去路的人群身上,嘴里怒骂着:“日你娘,堵在这里干什么?看你娘吗?都滚开!”

    一帮差役纷纷学样,拳打脚踢:“公人办事,无关人等退避!”

    人群如被狮子惊吓了的羊,个个抱头鼠窜,跑得慢的挨了拳脚棍棒,惨叫着连滚带爬的跑掉,一地鸡毛,很快的让出一条路。

    赵四哼哼有声的昂首而入,刚踏进大牌坊底下,就看到了打架的人。

    两群人正在互殴,一帮穿着麻衣布袍,个个斜眉歪眼,一看就是常年在码头上混吃喝的闲汉泼皮,其中好几个赵四还认得,都是些好勇斗狠的浪荡子,没少给自己添麻烦。

    赵四皱皱眉头,心头就不悦了,再看跟这些寻常人见了如避瘟疫的泼皮打架的另一群人,却是一群胡人。

第394章 扳指() 
这群胡人穿着与寻常宋人百姓无异,都是一色麻衣麻鞋,远看察觉不出来不是本地人物,不过赵四眼如火炬,从他们头戴的毡帽、稍有差异的相貌,依然一眼就分别了出来。

    赵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看样子,这些胡人有些像契丹人,大宋与辽人多年对峙,相互间杀戮无算,虽然很久以前辽国就被金人赶到了西边,宋辽再无瓜葛,但日积月累的夙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消融的,大宋官面上对待契丹人,依然不怎么待见。

    所以赵四本来对码头混混并无好感,这些泼皮无赖虽然寄附于各个帮派常年孝敬公门中人,对他们日常恶习衙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赵四老是觉得这帮二流子不务正业,好手好脚却与人为恶,欺负良善实在可恨。

    但泼皮打契丹人,赵四就觉得不一样了。

    这他妈是为祖宗出气啊。

    所以赵四大手一挥,半空里暴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官府办事,乱动者法办!”

    这一声中气十足,如晴空霹雳炸响在码头上,扭打在一起的二十多人同时都愣了一下,停止了动作,把眼睛朝赵四所在的位置看去。

    对这个反应,赵四很满意,趁着这个功夫,赵四下了第二个命令:“把戴毡帽的人都锁起来,其他的人驱赶到一边!”

    衙役捕快们吆喝着上前,将手里的锁链抖得哗哗作响,他们都是个中好手,拿人锁人堪称一绝,手腕一抖手臂一抛,如草原上套马汉子手里例无虚发的套索一般,准确的套在活人头上。

    人的脖子被铁链锁紧,是无法挣扎的,越挣扎越套得紧,铁链结实,让人气都喘不过来,身不由己的被衙役支配,任你力大无穷英雄盖世碰上这个,也很难挣脱。

    十来个契丹人自然是无法反抗,何况他们看到来人是官府捕快之后,更加没有反抗的勇气了。

    立刻有人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叫道:“大人,我们是正经商人,身上有堪合路引,冤枉啊!”

    赵四神气活现的站在牌坊底下,先恶心的朝对着自己媚笑搭讪的几个混混头目呸了一口,然后粗着嗓门吼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尔等在大街上公然寻衅斗殴,何来的冤枉?分明狡辩,来呀,把这帮目无法纪的杂碎统统锁回衙门,交由府尊发落!”

    公门高如山,未进脱层皮。这些契丹人看来深谙其道,一听要被锁进衙门,顿时鼓噪起来,纷纷抢前扑倒在地,呼叫不止。

    “大人,我们真是行商良民,押送货物来襄阳办事的。”

    “是这些泼皮无事生非,见我等是外乡人意图勒索,我等不堪侮辱才与之斗殴。”

    “大人明鉴呐,我们真是冤枉的!”

    赵四不耐烦的伸出小手指掏掏耳朵,抛出一句:“有什么话给府尊说,带回去。”

    “且慢!”

    有人大喝一声,从契丹人中站了出来,赵四眼睛一瞪,只见说话的这人身材高大,穿着与其他契丹人不同的布衣,内衣似乎还有绸缎闪烁,面相饱满,气度不凡,似乎是个头儿。

    这人就是胡商头儿乌延胡里罕,他带着手下的人来盐政码头参观,观摩刺探,想日后也在盐利上分一杯羹,却没想到大宋码头龙蛇混杂,没来由的被一帮泼皮讹上,要他们交什么买路钱,心头怨气本就深重,又见来的这个大宋捕头是非不分,先把自己这边的人锁上,对泼皮们却不闻不问,胳膊肘拐得太厉害,更是不忿,于是就忍不住想站出来分辨几句。

    乌延踏前几步,来到赵四身前,戴着脖子上的锁链拱手向赵四深深一揖,张嘴说道。

    “这位官爷,我们”

    话没说完一句,赵四一个大嘴巴子就呼了上去。

    “啪!”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乌延魁梧的身子被抽得宛如一个陀螺般旋了好几圈,一跟头栽倒在地。

    “娘的,一个胡人还敢在襄阳城里冒充大尾巴狼!”赵四半讥讽半发怒的冲地上眼冒金星的乌延吼道:“不知道爷爷的厉害是不是?!”

    乌延被打倒在地,其他契丹人呆了一息间,场面静了片刻,随后就山呼海啸般的爆发起来。

    契丹人崇尚武力,脾性暴躁,哪里能忍下这口气来?十来个契丹人发一声喊,原地暴起,不管不顾的就朝赵四冲。

    赵四站着没动,轻蔑的瞧着这些人,挥了挥手。

    捕快衙役们一拥而上,铁尺铁链劈头盖脸的一通乱砸乱打,契丹人被锁链锁住,还不了手,哪里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公人对手,只消一个照面,全都被放倒在地,头破血流,呻吟着爬都爬不起来。

    公人中以赵四新招录的那个远方侄子最为出众,他手舞铁尺,一人打倒了三个胡人,出手凶狠,打得卖力,腾挪跳跃如一头凶暴的狼,看得赵四频频点头,暗道这个小哥看来并不是像他的身形长相那般羸弱,日后还是大有栽培的潜力。

    看看都摆平了,泼皮头目又悄悄凑上来塞了几串硬邦邦的东西进赵四的衣袋里后,赵四觉得该收队了,这里毕竟是码头,血迹斑斑的弄得不好看,等下还有大盐商要来卸货呢。

    “锁上,带走!”赵四大手一挥,一行人就把倒霉催的一帮胡商像牵牲口一样用铁链连成一串,大摇大摆的朝襄阳府衙方向走。

    赵四走在头前,身后跟着一串垂头丧气的胡商,自觉街上两旁围观的百姓目光中充满了畏惧,心头更加的舒畅,昂首叠肚,愈加的得意。

    “叔,你看看这个。”

    他的那个远方侄子,从后面挤了上来,走到他身旁,神神秘秘的递给他一个东西。

    赵四斜眼一瞅,是个精钢铁圈,大小刚好可以套在人手的大拇指上,约莫两寸宽。

    这东西赵四认识,这是个扳指。

    一般弓手开弓引箭,为了防止弓弦割伤手指,才会在手指头上套个扳指,寻常军中很常见。

    这个扳指做工精良,用料也实在,看上去大概值点小钱,不过也不是很贵重,赵四瞅了侄子一眼:“从后面那伙胡人身上顺来的?”

    “是。”侄子道。

    赵四舒坦的哼了一声,心头更加高兴了,这小子得了好处不私吞,懂得孝敬,很不错,日后看来更有必要培养培养。

    “你自己留着吧,赏你了。”赵四大度的道,脚步迈得大大的。

    侄子见他没有弄懂自己说话的意思,有些急了,赶紧道:“叔,你仔细看看这个扳指上的纹路。”

    纹路?

    赵四有点烦躁,觉得一个扳指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侄子说得郑重,莫非这个扳指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价值不成,这玩意儿良萎不齐,很难说会不会有好东西。

    于是他接过扳指在手,放在眼前仔细的看。

    看来看去,这还是个黑色的铁扳指,毫无出奇之处,黯淡无光,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上面刻有一个类似火焰的纹路,下面有一个圆圈图样。

    赵四翻来覆去的看,不知道这个纹路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他的侄子凑上来,在他耳边悄声的道:“叔,这个纹路我跟着父亲去漠南贩马的时候见过,这是蒙古人的纹路,是他们成吉思汗家族的图章。”

第395章 大鱼() 
赵四听了,不以为然,扬了扬眉毛,跟听到城外某个财主的名謂一样毫不在意。

    成吉思汗?那是什么东西?

    嘴里“哦”了一声,赵四继续往前走,不过走了两步之后,他额头上的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蒙古人!

    仿佛被戳到了痛处的兔子一般,赵四猛地朝街边跳了一步,整个人浑身都绷成了一张弓,惶恐的眼神从瞪得溜圆的眼睛里惊慌的朝跟在后头的一群人堆里望,双手紧紧抓住别在腰里的铁尺把,好像那不是一把铁尺,而是一把大刀。

    “谁!?谁是蒙古人?”赵四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好笑,尖利得如同一个太监。

    “嘘!”他的侄子赶紧安抚他:“小声点,叔,那家伙还不知道我识破他了,我撸走这个扳指时并没有揭穿他,这帮胡人个个都是悍勇之辈,一旦破釜沉舟要跟我们拼命,在这大街上也不是个好地方,容易引起乱子。”

    “那,怎么办?”赵四心神不宁,四处张望:“万一他们还有同党可如何是好?”

    这也不能怪他胆小,因为此刻正是战时,蒙古南侵的消息天天都有,从河南逃过来的难民带来了无数骇人听闻的故事,在传闻中,蒙古人被描绘成三头六臂、茹毛饮血、力大无穷的怪兽,个个能以一当十,杀人如拾草芥,听在南方这些久不经刀兵的人耳朵里,自然是很恐怖的事。

    赵四虽然平日里表现得很强悍,在平头百姓和市井无赖们眼里是金刚一样的强大,但其实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他是个横人,碰上不要命的却就怂了,此刻听到蒙古人这个三个字,立马就冒出无数虚汗来。

    “都锁上了,不用怕。真有同党,早就跳出来救他们了。”他的侄子倒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走南闯北行商出身历练出的眼界和胆识在此刻令他表现得比赵四更像一个捕头,他出主意道:“不如我先回去一步,禀明府尊,在府衙中设下稳妥的布置,等叔叔领他们回去,就来个瓮中捉鳖。你看可好?”

    他二人突然跑到路边嘀嘀咕咕,已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奇奇怪怪的朝他俩看过来,赵四已经没了主意,一听大喜,连忙点头,他的侄子就一溜烟的先跑了。

    而赵四则强做镇定,其实内心战战兢兢的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带着人往回走,一路担惊受怕,唯恐从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跳出一群大如猩猩的蒙古细作来,喊着听不多懂的蛮话乱砍乱杀。

    好在一路无事,顺顺利利的到了府衙,一进大门,那两扇重若千钧的门扇砰的一声就关了个严实,从照壁后、回廊边,涌出无数的军士,一个个持刀拿枪、弯弓搭箭,把这群从外面押解回来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四机灵的闪到一边,冲站在兵丁们后面高高台阶上的襄阳知府大声喊道:“府尊、府尊,蒙古细作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他这一声喊如一个发令枪,如临大敌的兵丁们立刻刀枪齐举,雪亮的兵刃对着一伙胡人就逼了过去,把莫名其妙的乌延等人抵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长枪的枪刃就抵在乌延胡里罕的喉结上,再往前一寸就能刺个通透。

    乌延汗都下来了,怎么,在大宋打个架就要被弄死?

    他赶紧招呼自己的伙计们统统跪下,自己跪在前面一个劲的叩头:“误会、误会,大人,我们是契丹客商,是契丹客商,不是蒙古人,误会,我有堪合,有路引,在这里”

    乌延还没有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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