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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立宋-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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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兵中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正在大声叫嚷,愤愤不平。

    “他们是辽人!你们护着他们干什么?这帮狗子当初杀了我们多少人,拿他们一点东西,又有何妨?你们快快让开,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那陀智没有表情的脸看着他,脚下站得很稳,半点没有退让,嘴里只吐出几个字:“制置使司有令,入城不得劫掠百姓,你们都听到狗耳朵里去了吗?”

    “他们不是大宋百姓,是辽人!”那宋兵也是倔强,怒喝道:“你才是听到狗耳朵里去了!”

    被围在中间的十来个人中,一个穿着较为得体的中年男人大着胆子站出来,有几个看上去像护院的彪悍男子护着,拱手不断地朝两边作揖:“军爷、军爷,我们虽是辽人,但入大宋经商已久,早就算是宋人百姓,这次是从江南路过来买茶叶的,怎知这里这般模样,实在是不知道”

    高大宋兵嗤笑一声,喝道:“呔!还要狡辩,这边打了几年的仗,你如何不知道?分明细作!”

    中年人苦苦辩解:“军爷说得是,但江南有人要买这里的青城山仙芝竹尖,出价很高,我们年年都过来购买,去年过来也买到了的,怎知今年这个模样,谁也料想不到,我们真的不是细作,这是大宋官府发的凭由”

    “哼,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你这凭由哪里来的?你们这么多人,又有武夫,指不定是抢了别人凭由,杀人灭口得来的。”宋兵不屑一顾,一把将中年人递过来的凭由打到一旁。

    看到这里,听了许多,长孙弘基本上明白这是这么回事了。

    他侧过头,对跟上来的王夔道:“大哥,看来你首先要做的,不是屯田啊。”

    王夔面如黑炭,显然非常恼火,在发兵过来之前,他已经言明了军纪,任何人不得借机劫掠百姓民间,不得趁火打劫。三令五申,一路上真的无人违反。

    现在看来,并不是手下这帮兵听进去了,而是路上碰到的,都是身无分文的流民饿鬼,无东西可抢,蒙古人在这边仿佛洗地一样的抢掠,早已盘空了民财。

    这帮宋兵大概憋坏了,好不容易碰上一帮从江南来的瞎眼客商,好似逮着了财主,立刻就要动手,却因为动静太大,手脚又不利索,客商又有几个手头很硬的护院,拖拖拉拉的,才被长孙弘和王夔碰上了。

    王夔把头朝边上看了看,立刻有副将上来低声道:“是广安军的人,领头是都统张翰,都是这回才拔过来的人马,老兵油子,一共有五百多人。”

    “张翰?”王夔的眉头皱了皱,他听说过这个人。

    这是彭大雅的人,听说跟他的老婆有些亲戚关系,靠着彭大雅这条线,走得顺风顺水,镇广安军好几年了,蒙古南下,广安军几乎一触即溃,逃到了恭州,这回王夔北上,手头无兵,孟珙就调配了一些溃败后重整的军马听他差遣,其中就有广安军。

    王夔略显为难,钉在原地微微筹措,显然,顾及彭大雅的面子,他要斟酌一下该怎么处理才不会伤了和气。

    正在思索的一息间,却听身边銮铃声响,抬头一看,长孙弘已经拔马上去了。

    张翰正刀尖对刀尖的跟那陀智寸步不让,蛮兵人数多,他却毫无惧色,两人身边都围着自己的兵,虎视眈眈,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身后有老资格的制置副使彭大雅撑腰,张翰并没有把这伙蛮兵放在眼里,事情闹大了,上头还会向着蛮人吗?

    川西制置副使王夔论资历哪里及得上彭大雅,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所以张翰有恃无恐,无所畏惧。

    他撇着那陀智,放肆的道:“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先来的,这伙人就该归我们,你们要想分一杯羹,门都没有,要想发财自己去找”

    话未说完,他耳朵里听到了一声“咻”的声响。

    箭矢的破空声,都是尖利的。

    几乎在听到声音的同时,他猛然抬头的瞳孔中,一根弩箭正在快速的放大,伴着尖啸,扎进了他的额头。

    宛如慢动作一般,在数百人的注视下,张翰仰头、摔倒、血从额心处飙起来。

    沉重的身子,砰然有声的仰面倒地,腾起一股烟尘。

    宋兵都呆住了。

    稍后,都把目光向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

    长孙弘白马玄甲,大氅红缨,手持一柄弩弓,勒马于蛮兵身后,弩弓上的弓弦还在嗡嗡的微颤。

    “不尊军令者,杀无赦!”

    他声音不大,却似大河咆哮,在无人作声的寂静里,滚入每个人的耳中。

第215章 杀人立威() 
张翰的死,在片刻之后掀起了巨大的波涛。

    广安军士卒在短暂的惊诧之后,爆发起来,他们是广安军,独立的一部,跟蛮兵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纵然张翰有错,也不该蛮兵蛮将来行军法。

    “这他妈是谁?敢杀我们主将!”

    “反了反了!这些蛮人反了!”

    “大伙儿上啊,斩了这帮龟儿子!”

    主将就死在眼前,跟蒙古人打不怎么样的广安军凶悍的跳起来,持刀弯弓的,就要朝长孙弘的方向冲过去。

    当然,那陀智是不会让他们过去的。

    石门蕃蛮兵堵住了去路,街道就那么宽,挤满人了无人能冲过去。

    虽然不是鬼卒,不过蛮兵同样一齐举起手中兵刃,列成横排,刀刃前指,抵住了广安军士兵。

    夹在中间的那伙辽人,被扯进蛮兵队列里,拖到后面。

    从长孙弘面前经过时,那个刚才说话的华服中年人朝长孙弘拱手道谢,嘴里在说着什么,因为喧哗声太大,所以听不大清楚。

    长孙弘看看他,没有理会。

    对面的广安军才是应该注意的地方,王夔从后面跑上来,满头都是汗。

    “长孙大人,二哥!你这样做太唐突了!”他急切间脸色通红,又气又急,朝长孙弘道:“张翰是统制,按军律,虽然我可以按违抗军纪杀之,但他麾下数百人,一旦营啸,可不是小事!”

    长孙弘笑笑,将手中的弩弓又扣上了一支箭矢,道:“军纪如山,大哥如果顾虑这些,如何压得住这帮打仗不行对上官却很会闹事的兵油子?这样的兵,不要又何妨?”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张翰背后,有靠山,你我初初上台,更多地方要依靠别人扶持,一时不忍就把事情闹大,很难收场。”王夔毕竟是文官出身,对官场上的道道知道得多,深知杀张翰容易,但事后一定会被人抓住小辫子。

    制置副使听起来很大的官,但同样会受到很多限制。

    “大哥不必忧心,有我在,谁能奈你何?”长孙弘端起弩弓,瞄着前方一个跳的最凶的宋兵,一扣扳机,箭矢脱弦而去:“如果朝廷敢换人,我就闹得他下不来台!”

    “到时候蒙古人不来,我就先把西川拿下,纳入大理版图,到时候这个责任,我看谁能扛得起!”

    他的话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听得王夔顿时愣住了。

    仔细一想,长孙弘好像真有这个能力!

    王夔思绪翻飞,还在愣神间,却听长孙弘大声的吼叫起来:“广安军目无军法、聚众营啸,按律皆可杀!”

    “放下兵器、跪地免死!”

    声若洪钟,音如雷鸣。

    这是石门蕃临阵最常用的一句话,喊起来顺溜无比。

    那陀智等人同声附和,一齐喊叫:“放下兵器、跪地免死!”

    其实在长孙弘射出第二箭的时候,两边的厮杀就已经开始了。

    临阵对敌,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真本事,强军和弱军,当下立判。

    跟石门蕃严整的排面、宛如一人的踏步向前的节奏比起来,广安军就像一群土匪般可笑。

    乱哄哄的群情激昂,刀枪剑戟一齐砍过去,被蛮兵们架住,一轮回击,就干翻了十来个人。

    刀锋枪刃刺进人体,惨叫声中见了血,一面倒的战况,瞬间让广安军没了激情。

    “碰!”

    站在最前列的那陀智等人齐步踏前,铁脚板踩在石板路上,发出一声响。

    脚下的尸体横七竖八,蛮兵们看都不看,就那么踩了上去。

    领头的基本上都死了,闹得最凶的也是站在最前面的,侥幸活下来就拼命的往后退。

    “狗日的真敢杀啊!”

    “太厉害了,听说他们连蒙古人都不怕。”

    “疯了疯了,他们杀自己人。”

    “他们没有王法了吗?”

    “蛮人,他们是蛮人,不讲王法的。”

    一边怂着肩,一边挤挤挨挨的退却,死亡的恐惧毕竟是真实的,谁也掩饰不了。

    广安军部卒们惶然的看着对面刀枪带血的蛮兵,顿觉手中的武器沉重无比,连跟对方拼斗的胆气都没了。

    “碰!”

    蛮兵阵列再次踏前一步,震得广安军胆儿都一齐随着脚步声颠了一颠。

    长孙弘把扣上了第三根箭矢的弩弓放下来,扭头对一脸黑线的王夔笑道:“妥了,大哥,该你出场了。”

    王夔表情僵硬,长叹一声,朝他拱拱手,低声道:“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二哥,你这一招,我学到了。”

    将马腹一踢,坐骑往前,王夔带着举着绣有“四川制置使司王”几个大字的认旗掌旗官,领一群精锐护卫,策马向前奔去。

    “王制置到!尔等停止械斗,跪地受罚!”

    旗牌官高声喊着,顺着石门蕃军让开的一条路,打马直入广安军前,王夔跟随在后,端着镇帅的架子,怒目横眉。

    广安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瞅瞅对方持枪握刀大有继续杀过来架势的蛮兵,乖乖的跪了下来。

    长孙弘立在后面,看着王夔立威军前,满意的点点头。

    广安军在王夔带的军队中,还不算最难搞定的,西川诸军,来源复杂,大多都是赵彦呐时代留下的骄兵悍将,各有各的背景关系,不少统制甚至在枢密院和朝廷里都有大佬站队,向来不大服制置使的统辖。

    这种情况本不应该在重文轻武的宋朝出现,但是经历过北宋灭亡、蒙古南下的多次战争后,地方武将虽然在朝堂上依旧没有地位,却在地方上有了极大的权利,他们可以自己招兵,自己买马,特别是一些有节度使衔头的镇将,甚至可以自己收取一些赋税。

    有了钱,有了兵,腰杆就要硬了许多,几十年前四川吴曦的叛乱,就是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

    而反过来的另一个典型,就是陈隆之孤军守成都,城破人亡,无人支援,调令频发却无人响应,军令不畅也是一个极重要的原因。

    都知道救成都必败,谁还会傻乎乎的过去?

    反正陈隆之死了,大家大不了挨个处分,罚点俸禄降职留用,无伤大雅。

    这就是文武权衡的一个难处,控制武将的权利,文臣当道,会造成军队战斗力不强;而削弱文臣对军队的干涉,又会令武将跋扈,令不行禁不止,严重些会养兵如养贼,自己掐自己的脖子。

    不过长孙弘不必管这么多,他现在着眼的,是帮助王夔竖起绝对的权威,在西川一言九鼎,谁不服,就灭了谁。

    一言堂无人扯后腿,集中所有的资源,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想完成的事。

    张翰和他的广安军,不过是凑巧撞上了铁板,在最需要有人来当肉垫的时候适时的冒了出来。

    不杀他杀谁?

    他看着在跪了一地的广安军军将前大声咆哮的王夔,笑了起来,看起来这个目标完成得很顺利。

    杀个鸡给猴看,这道理恒古不变啊。

第216章 连环山城() 
处理完广安军的事情,已经是三日后了。

    王夔的西川制置使司发文,将广安军整军并入永康军,所有将校打散留在成都府,听候派遣。

    永康军是王夔麾下一个原本汉州军的亲信任镇将,把广安军的将校踢出来,把兵融进去,没有挑头的,永康军很轻松的就能吃掉这几百兵。

    至于原本的广安军,成了个空壳,等待朝廷拔下军饷,重新招兵成立便是。

    一场很容易酿成兵变的乱子,王夔举手投足间就处理干净了。

    长孙弘就欣赏他这种快刀斩乱麻的作风,虽然做事时有些顾头顾尾,但逼他一下,王夔的智慧和能力是无穷的。

    这几天,两人同住在成都原本的制置使衙门里,这里大部分建筑都成了白地,连围墙都没剩下几堵,但后面还有一些房屋残余,收拾出几间有顶有墙的,权且安身。

    最大的一间,当然用来充作临时的大堂了。

    大堂极小,好像以前是个厢房,站上十来个人就有些拥挤,没奈何,王夔有时甚至要在外面的空地上摆开桌椅,跟下属们一起议事。

    不过仅有他和长孙弘两个人的时候,还是能品着茶,坐在屋子里慢慢的说话。

    石门蕃的地图很隆重的挂在屋子的一面墙上,这是长孙弘送给王夔的礼物,比大宋枢密院发下来的地图要详细许多。

    “北边的探子回来了,说蒙古人逗留在利州附近,扼守剑门关,不过人数不多,全是汉军留守,蒙古人的本队都返回和林,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两人站在地图前,盯着图上弯弯曲曲的线条和圆点,讨论着。

    说话的是长孙弘,他道:“剑门是一个门户,谁守都能占着先手,我们有了剑门,等于掐住了蒙古人南下的咽喉,逼得他们不得不绕道米仓道,那边山川复杂,多不毛之地,蒙古人要进来,先得丢半条命。”

    “如果蒙古人占有剑门,他们来成都就像串门一样轻松,剑阁与成都间没有天险,进出随意,陈隆之苦心经营成都数载,一朝破灭,就是明证。”

    王夔深有同感,点着头道:“言之有理,但是我们现在贸然攻剑阁,先不说拿不拿得下来,单论朝廷正派使者去跟蒙古议和,我们这边挑起事端,会不会影响议和的进行?蒙古人一旦动怒,又派大军入川你我如何敌之?”

    他的毛病又犯了,很难说这是缺点还是优点,虑事先虑败后虑胜,好听点这是稳妥,难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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