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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铸皇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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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丈夫,很有男人气概呢。

    “夫人目力过人,登高而望,也不过看十里八里,而夫君我已经看了千里万里!”柳旭霍然站起,在屋内转了一圈,用慷慨激昂的语气说道:“乡间愚夫愚妇能看三五里,终日不过打柴种田,生老病死,一辈子脱不出一个生死轮回;地方缙绅能看百里,知道耕读传家,考取功名,传给后代一份家业;君王贤相能烛照千里,知道轻徭役,薄赋敛,亲君子,远小人,能开出大大一片江山——但是,‘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在我看来,都是鼠目寸光,离不开中国这片土地罢了!”

    陈氏美目中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神光,她语气微微颤抖,轻轻问道:“请问相公看到了哪里?”

    “我看到了哪里?”柳旭轻轻自问,随即大声自答:“我看到了整个寰宇万国!”没等夫人发问,他随即开口陈词:“在北边,原来的女真人和各地野人已经组成了部落集团,从原始渔猎转变成固定农耕,南边大明兵强马壮就通商互市,一旦大明制度腐朽、兵力衰弱就南下抢掠,美其名曰‘抢西边’;在西边,曾经强横无比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帝王苏莱曼大帝的带领下日趋强盛,西压西班牙,东抗萨法维,国力不比大明帝国虚弱半分;再往西,几个欧洲小国已经开始了地理大发现,探险家行舟万里,发现了比大明还大得多的土地,他们找到了南美洲、北美洲,发现了印度,攫取了无数的黄金白银,建立了比我大明水师强横百倍的舰队,眼下占据南洋、澳门、夷洲的佛郎机人就是他们的统称!”

    柳旭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慢慢走到陈氏跟前,居高临下,眼睛直视着女人的美目:“我且问你,此乃大争之世,寰宇万国都在兴兵攻伐,要开出一个大大基业,各种新鲜器物从南洋传来,争奇斗艳,目不暇给,眼见就是一个万年未有大变局,你却要我埋头科场,皓首穷经,做那书堆里面的蛀虫,皇帝手下昏官?”

    说到最后一句,柳旭语气已经极其严厉,他的话已经近乎大逆不道,如果陈氏表现出半点要告发他的意思,他绝对会抢先下手排除隐患。

    陈氏一双眸子圆瞪,她从没想过竟从丈夫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来。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平日也多留心时事,自然知道北边兵事败坏,只是没有理论指导不明白堂堂大明为何连战连败,输给一群铁器都没有的蛮夷,现在听了丈夫这些话,竟隐隐感觉有扇大门向自己敞开。

    陈氏盈盈下拜,语气里全是叹服与赞美:“妾身与相公结婚五载,竟不知相公气吞四海,是妾身之罪也!”停了停,她又感叹道:“昔日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妾身以前以为不凡之人必时时有不凡之处,怎么可能三年不鸣而不被人知,而今看来传说竟然是真!”

    柳旭暗道自然是因为哥们没有穿越过来,这傻小子当然不鸣了。不过做戏要做全套,柳旭将夫人扶起,轻轻说道:“你我夫妻同体,情比金坚,不必如此虚礼。前几年我学业未成,筹划未完,不敢轻易吐露心事,而今我有一番大计较要和你商议,能开我柳家万事基业,百年之后湛湛青史上未必没有你我名姓,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妾身愿效犬马之劳!”女人用斩钉截铁的声音回答道,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野心。

    注1:作者一向不会算干支纪日,书中时间大致是崇祯继位后十余日,若有错误请见谅!

第四章 东窗之谋() 
得到了老婆的支持,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陈氏在柳府中是王熙凤在贾府一般的地位,大小事宜往往得经过她允准才能办成。要是没有陈氏首肯,估计柳旭连银子都支不出来。

    柳旭坐在陈氏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陈氏的手心微微有汗,透出丝丝热意,显然是心旌摇动、心悦诚服。

    “女人果然是感性动物,只要能打动她,事情就好办了。”柳旭自觉得计,开始讲计划娓娓道来:“娘子可知这做大事有什么条件?”

    “为政之谋,首在得人。”合作者的考核总是双向的,既然柳旭已经赢得了陈氏的认可,下面就是陈氏展示自己的价值了。陈氏虽然只是闺中妇人,却也是知道只有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才能在合作中得到最大的好处。是以,她抖擞精神,把自己平常思考所得讲了出来:“纵观古今欲成大事者,必先有贤人支持,然后内修政理,外用王霸,深根厚本,恩威并施,然后可以逐鹿中原,争霸天下。”

    这番话虽然也属于车轱辘话,搁在现代网络论坛得被人喷个狗血淋头,但是没有足够的阅读量也是不可能的说出来的。明末江南风气奢靡,男人爱美妾,爱娈童,爱狗马,爱古董,爱灯火,就是没有多少爱金戈铁马爱经国济世的,男人如此,女人也多半在滚滚红尘三千欲浪中沉浮,偶有几个如柳如是、董小宛一般的奇女子也是流星一闪,不可多得。这陈氏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见平日也是下过功夫的。

    柳旭暗暗点了点头,只要不是榆木脑袋总是可以造就的,这陈氏心机智力堪为上选,只要调教一番必然能成自己的贤内助。

    然而,让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陈氏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只是妾身以为,这一切都是虚的,真要争霸天下,就三样东西,银子,银子,更多的银子!”

    “你竟有如此见识?”饶是以柳旭的见识也不由得惊讶,西方有位名将就曾经说过“战争就是金钱,金钱,和更多的金钱”,没想到自家便宜老婆竟然也有如此见识。

    陈氏很享受丈夫惊讶的目光,她今天已经受了太多的冲击,昔日瞧不上眼的丈夫一鸣惊人,这让她暗自惊喜之余也急于展现自己的能力:“妾身平日负责府中开支,深知这一个大家子要运行下去,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行的,没银子就没饭吃,没银子就雇不起人,没银子就没法和上官打交道,所以妾身想,这治国平天下也是差相仿佛的。”

    “你说的很对,银子或许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银子就是国之根本,没银子就要亡国灭种。”柳旭顿了顿,觉得这样说话不够直观,开始举例子:“偌大的大明朝,每年太仓银才四百来万两,这南直地带哪个大家富户家里没埋着几十万、上百万的银子?朝廷一年正常收入才是几个大家的存银,这岂非笑话?要说打仗,其实就是打钱,兵饷粮草要银子,器械军马要银子,火药火炮要银子,三军一动,大炮一响就要银子,可朝廷每年才收入这点银子,还得给军队、百官发钱,如何能打得了仗?”

    “相公以为朝廷收钱收少了?”陈氏问道,她语气里有些不可置信,她从小收到的教育就是“轻徭薄赋,民利百倍”,好像不与民争利的朝廷才是圣王在位,众正盈朝,今天听到这种说法,让她有一种耳目顿开的感觉。

    “一是收少了,二是花多了。说收少了,国家八成收入都是田赋,可这田赋都收在小民身上,娘子你不习稼穑,不知小民谋生之艰难,太平年份还好,一遇天灾**,可能辛苦一年最后收到的粮食都不够交田赋和租子,最后只能借那驴打滚、九进十三出、羔羊贷,最后卖儿卖女都无法偿还!而贵戚勋贵、士绅大夫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却占据着两京、山东多少良田,他们却很少交过租子!长此以往,战事顺利还好,忍一忍就过去了,一旦战事迁延日久甚至丧师辱国,朝廷又要收税,到时候税越收越多,小民越过越差,不是逼死全家就是投献豪门,若是山陕那种穷地方,说不得就要扯旗造反了!”

    柳旭唾沫横飞地说完这番话,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这是上好的阳羡,哪能如此牛饮?”陈氏白了柳旭一眼,又将白釉茶杯倒满茶水,奉到柳旭手中,面带春色地继续问道:“相公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花多了如何解释?”

    “收少了还没讲完,当今衮衮朝堂、地方士绅无不高呼税收太重,小民不能支撑,可是哪怕税负最终的苏州府也不过两成税收,山东不过一成赋税,溧阳县税收还不到二十分之一(注1),如何能说税重?说税重的,不过是地方士绅盘剥过重,小民无力支撑罢了!想来真是可笑,明明银子粮食都让地方官员绅士拿去了,朝廷却要受穷受气!至于剩下的的就要涉及商税,一时半会讲不清楚,我再跟你讲花多了吧。”柳旭接过茶水,饮了一口,这次他留心一品,果然汤色纯清,香气浓厚,不禁笑道:“好茶,好茶,只是为夫不会品尝,还要娘子教我。”

    “这都是小节,还望夫君教我何谓花多了?”陈氏心知柳旭所讲都是王霸之道、治国常理,堪称帝王之学,若能习得则家族永世受用不尽,是以轻眨美目,娇声问道。

    “花多了,就是钱没花到点子上,多花一两银子都是白费的!”柳旭停了停,大声说道:“你们不知道,我却是知道,国家一年给宗室的银子高达八百多万两,而这些人于国家有何用?”

    确实,明朝养宗室不可谓不厚,只是这帮人在朝廷完蛋的时候却没有表现出多少气节和本事,南明诸位帝王甚至为了争夺正统自相残杀,这一点比起“你大清”都大大不如。

    好歹人家在清末的之后恋栈不去,为了保全自身身家富贵也是格杀了许多革命党的!

    “除此之外,皇家用度,极尽奢华,滥修宫殿,敕封名山,那个不是花钱的无底洞?天启七年,三殿的工价就用银五百九十五万七千五百多两,这岂不是自寻死路?”柳旭越说越来气,这大明都这熊样了还能坚持到崇祯十七年,也算是不容易了。

    “至于军费开支,冒领军饷,侵占军屯,那又是一笔糊涂账,我以后慢慢跟你讲。”

    “一言以蔽之,出必有的,入必有据,合理收税,量入为出,这才是老成谋国之道,比在朝廷上党同伐异强多了!”

    明人缺乏数字化管理的思想,虽然也只道要收税,却不知道该收多少,该作多少预算,该如何支配收入,国内更是充斥着各种短线收支,完全建立不起来一个中央财政处理中心,是以财政管理一团乱麻。在这种普遍不重视数据的精神指导下,即使如陈氏这样的知识精英也只知道“轻徭薄赋,民利百倍”,却不会从大数据角度分析国家财政。

    陈氏此时才彻底拜服,她整理了一下心绪,面色有些发白,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相公大才竟至如此,妾身今日才知何谓管、亮之才!”

    “咳咳”,柳旭干笑两声,其实这些道理搁在网上估计是个人就能说出来,只不过他口才便给又占据了一些朝廷秘而不宣的数据资料罢了,实在没什么值得夸口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被美人钦佩的感觉的确是一种享受啊。

    “佩儿”,柳旭终于想起自家老婆的小字,他握住陈佩儿的手,换了一种极其凝重的声音:“你我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么告诉我,我能相信你吗?”

    “相公放心。”陈佩儿到底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不管如何精明强干,博览群经,在现代充其量就是个女学霸,被柳旭这连敲带打的一套弄得霞飞双颊,早已不知如何是好。“妾身嫁入柳家,早就是柳家人了,相公有什么话都请说吧。”

    “好,很好。”柳旭这长篇大论为的就是此刻,“我现在要做三件事,件件都是大事。”

    “相公请讲。”

    “第一件,而今新皇继位,魏忠贤离垮台已经不远,当年魏忠贤派缇骑抓捕周公顺昌,早就闹得江南民怨沸腾,为夫要召集江南士子齐力反对魏忠贤,到时候一旦上达天听,不仅可以在天子那里留个名字,为夫在江南也能名声大噪,你一定要助我!”

    陈佩儿没想到第一桩就是这么大的事情,不禁有些惊讶,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好,又知道阉党多半蹦跶不了几天,丈夫在江南是没有性命之忧的,是以只是点了点头:“佩儿知道,待会吩咐账房给相公支取一万两银子,要做就要大做一番!”

    一万两银子!柳旭暗暗咋舌,果然这统治阶级就是残暴腐朽,按粮食购买力这一万两银子可是相当于几百万人民币。

    不过这惊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毕竟哥们也是吃过玩过见过的人物。

    “这第二件,为夫最近琢磨出几个赚钱的门道,若是能成获利能有数倍之多,你要助我完成此事。”

    陈佩儿好歹在家中就跟随长辈学习过管家理财,多少也是知道通常投资的回报率的。她一听数倍之利,先是一喜,接着露出些许怀疑神色:“虽然当年吕不韦对他父亲说‘劳作立身,其利十倍,珠玉无价,其利百倍,谋国之利,万世不竭’,但是实际上能有一分利就值得花钱了,能有三分利就人人趋之若鹜,什么门道能有数倍之利?莫非是海贸之利?可是海贸须有大船,且需要娴熟水手和船长,我们柳家向来不曾涉足海贸,如何能参与其中?”

    后世有一句被网络小说作者引用烂了的话:“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论者无不以为是马克思老人家的原话,但是可惜的是这句话并不是马克思说的,只不过是老马在资本论里面引用的一个注解而已,原文出自托?约?邓宁工联和罢工1860年伦敦版第35、36页。

    但是不论如何,这数倍之利的确是让人眼热心跳的,是以陈佩儿既有些不敢相信,又忍不住心怀希冀。

    若真有数倍之利,资金周转再快一些,几十万银子几年间就能变成数百万!

    数百万银子呐,堂堂大明一年的正税才四百万银子!

    柳旭微微一笑,哥们好歹是名牌大学化学系出身,若是不能整出点发明来岂不是白穿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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