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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晚唐驸马-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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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诸县太常乐人及金吾角子,皆是富饶之户,其数至多,今一身属太常金吾,一门尽免杂差役。当只放正身一人差使,茯家下并不在影庇限”

    在古代,差役也是钱,出差役的人多可以为国家省钱,所以这段话说的便是开源。

    太常寺触动的是门阀利益,因为补荫者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大多被安置在这里。

    金吾触动的则是神策军的利益,因为自从甘露寺以后,他们已经归附神策军。仇士良把控朝政,当然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忙。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至于让朝堂上变成炮战,因为李德裕触动的利益虽然有些多,但都不痛不痒。而且还有些问题已经被皇帝发现,遮掩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最让仇士良和门阀中人受不了的是下面的话。

    “高秩峻级,荣荫子孙,盖宠劳能,著存令式。近者渐寡廉朴,多补名身,不独假荫近房,兼有规求厚利。选曹既阙磨勘,长吏不闻纠绳,此弊公行,吏途太滥。自今后并须准格用荫,人数年限,不得逾越。委吏部及御史台严加觉察,据其选授官到本道本州,须审磨勘,稍疑稍滥,及察知冒卖资荫,便收禁牒报有司”

    这段话一出,无论是李固言还是崔蠡等人,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因为这段话触动了门阀的根本。

    何谓门阀?

    门第阀阅者也!

    他们的子子孙孙生来就高人一等,享受勋爵。门阀中人不问高低学浅,都可以补荫入仕,才达者为上宾,才疏者为末首。

    门阀之所以能绵延不绝,依靠的就是制度的保护,这种制度就是门荫入仕。

    这番话和前面太常寺那段一样,都是奔着门荫去的,可是前后两番话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太常寺那番话,只是说在那里当官的人,家里亲戚都跟着免徭役,恩惠的波及面未免有些太广,只是开源的一个主张,充其量就是从门阀手里弄出些钱,对于他们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害。

    可是这句话不同,这句话是在实实在在的削减门荫,而且已经削减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把可以补荫入仕的人限制在一个极其狭隘的范围。

    “六军金吾威远皇城将士,名存实亡,尽假名求食者,当撤之。复以六军金吾为本,辅以边塞忠义,义勇神锐,组建御林军。神策两军,每多粮饷空额,素餐尸位甚嚣。当彻查人数”

    “臣,诚惶诚恐,死罪死罪。”

    听到这句话,仇士良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咬牙切齿的暗骂,老匹夫,你给咱家等着!今天你敢上疏削咱家的钱粮,明天咱家有要你的命!

    不得不说仇士良恨的有道理,因为李德裕这番话对于他来说是字字珠玑,刀刀致命。

    因为御史的手伸不进去,所以神策军里确实有很多空额,这些多出来的粮饷都被他用来收买将士人心。一旦没了这部分钱,左厢将士对他的忠心必定动摇。

    至于那些拿钱不干活儿的裁撤对象,他们多是工商富豪子弟充任,为的是逃税免役混勋爵。光是从这些人身上捞的好处,就够供养一只大军。

    这些断财路的损招已经很缺德了,但却不是最缺德的招。对于仇士良来说,裁撤六军金吾威远皇城将士才是最要命的缺德招。

    六军指的是北衙六军,包含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左右神武军。自神策军崛起后,六军已经名存实亡,北衙实际上已经被宦官掌管。之所以还保留着名号,当然是为了吃六军的粮饷。一旦裁撤六军,首当其冲的人当然就是仇士良。

    至于金吾威远皇城将士,里面虽然主要是鱼弘志的人,但是仇士良的人也不少。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不仅把仇士良的军权削弱到左厢一处,更是把他说掌控的军队逐出京师。

    这样一来,皇帝对长安城形成绝对的掌控,仇士良就算是坐拥天下兵权,在长安城里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因为他的命掌握在皇帝手里。

    如果眼角的余光能杀死人,那么李德裕早就死了一万次,而且这一万次的主谋都是仇士良一人。

第174章 门阀的反击() 
作为资深反对派,无论李德裕提出什么意见,牛僧孺都会站出来反对,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李德裕话音刚落,他就微整衣衫,准备上前开喷。可惜他刚迈出一小步,就被别人抢了先,只能收回脚步等待下一个发言。

    站出来的人是尚书右仆射李让夷,他只说了三个字:“臣复议!”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让说有人都始料未及,说有人都没有想到,昨天还横眉冷对的两个人,今天居然站到了一起。

    李让夷的复议声并不能吓退牛僧孺,因为他们都是李党,是他的老对手,多一个少一个倒是无所谓。他重整气势,脚步横溢,就要上前挑起战火,却不料又一次被人抢先。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老奴复议!”

    随着李让夷的话音落地,吏部尚书陈夷行,中书侍郎李绅,刑部尚书周墀,京兆尹薛元赏,奉诏回京的马植,检校中书侍郎鱼恩,右神策军中尉鱼弘志都站出来表示支持。

    这是一套组合拳,唐武宗的组合拳,目标正是那些反对者。他想造就一个大势所趋的假象,让那些游离不定的官员附和,形成更大,更有利于自己的形势,所以他一开始就亮出所有的底牌。

    一堆朝廷重臣的支持,让李德裕身后顿时气势大盛,大有摧枯拉朽的气势。唐武宗似已经被这种气势所慑服,站起身就要点头赞同。

    就在这时候,另一股更加强大的气势爆发出来,把皇帝蓄势待发的话,硬生生给震慑回去。

    “老奴异议!”

    “臣异议!”

    “臣异议!”

    “臣”

    站出来反对的人更多,多到所有人都不敢想象。因为人数众多,他们爆发出的气势远比李德裕一方强大。他们用摧枯拉朽的气势,将唐武宗的组合拳落空,断送他塑造大势所趋的意图。

    这么多人的异议,让鱼恩始料未及,也让他的脸色随之阴沉。驸马爷怎么也想不到,作为门阀中的执牛耳者,相爷居然只得到了三个人的支持。

    他知道,在这么多人反对的背景下,就算唐武宗想赞同李德裕的提议也绝不会拍板。因为一个有智慧的皇帝,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让朝臣离心离德,就算他的选择是对的也不行。

    皇帝可以掌控百官的生死,百官也可以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制约皇帝,确保皇帝不会一意孤行,或者误入歧途。这样才是一个健康的国家,才是一个蒸蒸日上的朝廷。

    如果对于百官抱团都置之不理,一意孤行的话,那么这个皇帝绝对是昏君,这个朝代绝对会走向末路。

    抱团的百官未必都是自私自利之徒,当中会有不少人出于这样或者那样的考量站在皇帝的对立面。不能说他们是错,因为他们的初衷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好。

    唐武宗会恨这些反对的人,因为他们是在葬送自己富国强兵的希望。同时他也会感激这些人,因为他们之中很多人代表着现实。

    他们未必都是为了门阀而反对,有些人反对的是操之过急,有些人反对的是削弱神策军,有些人反对的是一刀切的禁用散试官,有些人反对的是

    就算这些人都是为了门阀而反对,那他们也代表着大势。正如司徒令所说,就算是皇帝也只能因势利导,而不能逆势而为。

    鱼恩知道其中的道理,他也知道如果没有那天的谈话,今天自己也会站在反对的浪潮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声势浩大的反对声中,已经蓄势待发的唐武宗硬生生的改了一番说词。

    “既然诸卿皆有异议,不知由谁先说?”

    在这种时候,当然是比官职,谁的官大就谁先说,仇士良的发言权当然在最前面。只是护国公显然有护国公的考量,他并没有急着站出来,而是悄悄往后挪动一下,以示意自己不想先说话。

    护国公不想先说话,剩下的人就是左仆射李固言身份最高,按道理来说应该他站出来反对。可是这位左仆射也不想先说话,就如同仇士良一般悄悄往后退了一小点,把难题丢给崔蠡和崔龟从。

    关键时刻,还是大理寺卿有担当,率先打响世家门阀反击的第一枪。

    “臣以为,李中书力主革新是好事,但是所言大有不尽人意之地。”

    “自秦汉以来,亭长末吏之流多用当地望族名宿,是以百姓佛安。散试官未必全是徇私枉法之徒,其中大有可用之才,岂能尽数除之?如此一来,何人还敢再为散试官?”

    “至于职田,朝廷下放百官,犹如民间主户与客户,主户只管收租便好,何必问客户的钱粮从哪来?”

    “六军金吾威远皇城将士,世代为皇家效死力,都是皇家根本,多些门荫福泽当然是正常。各藩镇为了笼络牙兵效死,都是用门荫福泽为诱饵,将他们的利益绑做一团,天家反其道而行之,岂不是让将士心寒?”

    “先祖为大唐奉献,理应恩泽后人。况且世家子弟,自幼饱读诗书,有先天之养,本就高人一等。不然为何屡次科举,多是世家子弟得中进士?所以臣以为,偶尔寒门入仕,不过是运气好,遇到擅长的题目而已。”

    “至于拆散皇家近卫,更是无稽之谈。到时候谁来拱卫皇城?谁来拱卫长安?新建的御林军?到时候,御林军里是已经寒心的皇家近卫,边关那些居心叵测之徒,野惯了的好勇斗狠之徒。对于这些心思复杂的人,谁又能保证他们的忠心?”

    “谁又能确定神策军有空饷,有弱兵?若是贸然查起,岂不是让将士们心寒?皇家近卫心寒,神策军心寒,还有何人会为天家效死?”

    “是以,以臣之见,圣上当慎之又慎,不可听信居心叵测之徒的一面之词!”

    “臣惶恐惶恐,死罪死罪!”

    一番长篇大论,明里暗里把李德裕的建议给贬低的一文不值。最重要的是,他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谁也不能说他的担心没有道理。

    随着他话音落地,除了李宗闵和牛僧孺和少数出身寒门的人外,所有世家门阀出身的人,都站出来昂声说:“臣复议!”

第175章 鱼恩的辩才() 
“启奏圣上,臣以为崔卿所言有失偏颇”

    “启奏圣上,臣以为李仆射所言大有不妥”

    “启奏圣上,臣以为崔尚书危言耸听”

    “启奏圣上,臣以为周尚书妖言惑众”

    “启奏圣上”

    “臣启圣上”

    “臣”

    随着崔龟从的话音落地,朝堂瞬间变成一个赛场,辩论赛的赛场。有正方,有反方,我用你的观点来打你,你用我的观点来压我。

    崔龟从这边人多壮胆,大家中气十足,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嗓门大,用人多势众来形容再适合不过。

    李德裕这边虽然人少,但是大家底气足。因为他们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是皇帝,所以输人不输势,吵起来也算是有攻有守。

    就在大家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之际,鱼恩站出来,昂声说:“臣启圣上,天下之患无常处也、惟善谋国者、规天下大势之所趋是以,臣以为、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以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有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如因四朝之乱弱、而归咎其祖宗立国初制之不善、则天下岂有无弊之法哉!”

    一开始,鱼恩就引用中国最后一位状元刘春霖的文章,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因为他这番话说的不仅有理有据,还言辞优美,极尽浮夸之能。如果不论观点,光看文章,估计很多人会说一声叹服。

    话音刚落,崔蠡就挑出来反对:“启奏圣上,臣以为驸马所言有失偏颇。秦二世,隋炀帝,谁不曾有所变革?然两朝缺二世而亡,实乃不顾大局之恶果。”

    听到崔蠡这番话,唐武宗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也难怪,任谁被人比作秦二世,隋炀帝那种亡国之君也不会高兴。

    不高兴的不只是皇帝,还有鱼恩,当即略带不悦的打了句官腔:“崔尚书且慢,本宫还有话没有说完。”

    “然而,同样是变法,却有强国之法,亦有亡国之策。先秦诸侯,秦皇汉武,东晋西魏,无不以变法强国。秦二世,隋炀帝,也有变法之用,却二世而亡”

    “是以,臣以为,朝政变不变因人而异。若是圣上为大贤圣君,变通一番自然国富民强。若是圣上为亡国之君,变还不如不变,因为对于愚人来说,不变反而来的长久。”

    “就连臣这个出入朝廷的新人都明白的道理,相信诸位同僚也明白。所以臣以为,大家争论的焦点不是该不该变,而是圣上到底是个昏君还是个明君”

    声音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下面的话已经不需要鱼恩继续往下说,只要不是傻子,谁都会明白他的意思。

    实际上,众人也确实明白他的意思。他话音刚落,所有反对者都急忙跪下,惶恐的说:“臣绝无此意,望圣上明鉴!”

    所有跪下的人都心里暗骂,你这一招玩儿的毒啊!这是在逼着我们同意,谁要是不同意就是明着骂圣上是亡国之君,谁还敢不同意?

    既然人都跪下了,唐武宗还会客气?当即高声说:“既然如此,朕便准奏!朕倒要看看,朕到底是中兴之主,还是亡国之君!”

    听到这句话,鱼恩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番话到底有多凶险。

    他是在赌,赌现在皇帝的威严到底有多大。如果赌赢了,皇帝准奏,以后推行新政,大家皆大欢喜。如果赌输了,那唐武宗会多个昏君的名头,以后彻底威严扫地。

    正当他庆幸自己赢了,在心底欢呼的时候,仇士良忽然站起来,寒声威胁:“老奴启奏圣上,若是真如法炮制,将士们必然喧哗于丹凤门前!”

    赤裸裸的威胁虽然听起来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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