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魔法玄幻电子书 > 那年那蝉那把剑 >

第83章

那年那蝉那把剑-第83章

小说: 那年那蝉那把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公鱼笑道:“这话听着是他的口气,我记得那一年应该是黄龙二年,你去得不是时候,听听那时候的年号,黄龙,正是腾龙九霄之际,又岂能听你之言?如果你再等上几年,等到他把年号改为太平的时候,说不定他就信你那套说辞了。这时候的他啊,旧伤发作,生不如死,再也没有什么黄龙之志,只剩下苟且偷生之念。妄图用一个太平年号来自欺欺人,到头来天下得太平,他却是求不得太平了!”

    虽然是在说大齐的太祖皇帝,但陈公鱼的语气中却是没有多少恭敬的意思,反倒是有不少戏谑和幸灾乐祸的味道。

    此言若是落入朝廷的耳中,就算他是儒门大先生,那也是大逆不道之罪。

    老僧却是不以为意,只是摇头苦笑道:“檀越到底意欲何为?”

    陈公鱼犹豫了一下,然后盯着老僧缓缓说道:“我想戴一顶白帽子,想了六十年了。”

    即便是以老僧的心性修为,听到此言后,也有一瞬间的惊骇难言,然后连连摇头叹息,“檀越所图之大,实在出乎贫僧意料之外。”

    陈公鱼移开视线,平淡道:“不然呢?我辛苦奔波筹谋多年,难道是为了天下太平?为了百姓安康?为了普渡众生?我不是圣人,没那么大的志向。”

    老僧转过身去,面向崖壁,轻声道:“檀越请回吧,这次不管檀越何事,贫僧都无能为力。”

    陈公鱼平静道:“和尚,不敢舍,如何得?你们佛门不敢像道门那样孤注一掷,注定只能永远被道门压在头上。”

    老僧不再说话,只是长长地诵了一声佛号。

    陈公鱼一挥大袖,转身离去。

    出了塔林,一名中年儒士已经是塔林外等候多时,见到陈公鱼后,拱手行礼道:“先生。”

    陈公鱼温颜笑道:“逸箫啊,回来了。”

    中年儒士张望了下四周,小声道:“先生,可要借一步说话?”

    陈公鱼摆了摆手道:“但讲无妨,老和尚还不敢在我跟前用什么天耳通。”

    中年儒士点了点头,轻声道:“孔某奉先生之命率领船队出海,绕过风暴角,去往极西之地,中途遭遇风暴,船队损失惨重,不得已只能返航,虽然未能尽全功,造访极西之地,但先生交代之事已经略有眉目。”

    陈公鱼点了点头,温声道:“既然是风暴阻路,那便是天意如此,人力岂能胜天?你已尽力,无需自责。”

    孔逸箫微微躬身,“谢过先生。”

    陈公鱼道:“再过几天就是大报恩寺论道,论道结束之后,你去帝都拜访安定伯府。”

    孔逸箫道:“学生愚钝,请先生明示。”

    陈公鱼轻声道:“郑简文五年,西北大军入关,遇雄关高城,久攻不下,有色目女子为萧皇献计,改进投石机,射程提高一倍有余,被萧皇命名为中都炮,下令连夜赶制。数日后炮成,三百中都炮齐发,声震天地,飞石如雨,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城墙近乎坍塌,大军一拥而入,城池顷刻而下。次年,魏禁率军由蜀入湖,被杜明玉兵阻两襄,仍是以数百中都炮攻城,襄樊守将卫煌大惧,以城降,只余杜明玉坐困襄阳孤城。”

    中年儒士疑问道:“色目女子?”

    陈公鱼点头道:“对,色目女子,金发碧眼,自极西之地而来,辗转流落至中都,被林皇后看中,聘为女官,后因改进中都炮有功,黄龙元年,被萧皇封为子爵,承平二年,萧帝晋升她为忠定伯,次年三月,薨。”

    中年儒士忽然想起什么,惊讶道:“难道就是传闻中曾经做过萧帝老师的艾姓女子?不过这位艾伯爵与您要去极西之地找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陈公鱼低头看着自己的扳指,轻声道:“当年那女子来到西北时并非是孤身一人,还有一名色目男子与她同行,不过那男子返回了极西之地,临行前让女子留在中原等他,这女子一等就是一辈子,终身未嫁。”

    陈公鱼嗤笑一声,“可惜啊,也不知那男子是死在了归途中,还是已经忘了这个可怜女子,总之是再也没回来过,让这个痴心女子客死他乡。”

第五十一章 大报恩寺中论道() 
六百余年前,书圣偕亲朋好友等四十二位当时名士,于兰亭修禊后,在兰亭清溪两旁席地而坐,将盛酒之觞置于溪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九曲溪流,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谓之“曲水流觞”。

    在这次曲水流觞中,有十一人各成诗两篇,十五人各成诗一篇,十六人作不出诗,各罚酒三觥。书圣将所成之诗集合起来,挥毫作序,乘兴而书,写下了举世闻名的天下第一行书。

    由此曲水流畅成为千古佳话,被各朝各代名士视为儒风雅俗,对此乐此不疲,一直留传至今。

    自前朝大郑正明三十七年以来,天下始现乱象,至大郑简文五年为止,一场波及整个天下的战乱总共历时十年。在此十年之间,无数士子为避战乱,学佛逃禅,位于江南的大报恩寺便成了江南名士们逃禅的首选之地,诸多穿儒衫的江南名士在此摇身一变,成了披袈裟的江南高僧。

    待到新朝初立,天下太平已有五十年,近十几年来江南等富庶之地又重新文风大盛,江南高僧云集的大报恩寺更是成了不少文人雅士的聚会所在,而且有两场牵动整个江南士林的盛事也选在大报恩寺举行。一场是三月初三的曲水流觞,还有一场就是五月初五的坐而论道。

    前一场曲水流觞多是青年士子登场,看重诗词小道,是年轻人的舞台,长辈们只是旁观评鉴,并不亲自下场。每年都会有几个才子在这曲水流觞上以诗词一鸣惊人,从而广受追捧,名满江南,比之科举得中会元还要风光。从这点上来说,大报恩寺的曲水流觞可谓是年轻读书人的一条终南捷径。

    至于后一场的坐而论道,则是着重于义理大道,年轻晚辈们只有旁观的份,因为成名已久的大儒名宿们都会悉数登场,在此展开义利之辨、王霸之辩、儒法之辩、名实之辩,这场坐而论道大概会持续三天,不过自古以来都是文无第一,所以一般不会分出胜负。

    听着很风雅,不过这几年因为五石散盛行,不少名士都会在论道时服食五石散,于是就有了脱衣袒身抓虱,甚至饮酒狂言妄语的名士风范。

    徐北游和张无病来到大报恩寺的时候,坐而论道已经过去两天,最为引入注目的陈朱两大学派的王霸义利之辩步入尾声,接下来是分量差上不少的儒法之辩,毕竟自从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法两家已经定下主从名分,如今再辩也不过是细枝末节。

    不过徐北游和张无病这两个名士大儒眼中的“粗蛮武夫”,理所当然地对这些所谓的论道并不感兴趣,也没有附庸风雅的想法,就算没有赶上也不觉得失望。

    两人站在大报恩寺的门前抬头望去,只见得寺门紧闭,几名看上去很是不俗气的知客僧人分列左右,既然曲水流觞和坐而论道乃是江南地界的两大盛事,那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加,举行盛会的这几日,大报恩寺通常是谢绝香客入寺礼佛,除了久负盛名的大儒名士,一些家世和名声都要稍差一点的士子,还要有寺中发出的请柬方可入内。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入场时间,按规矩来说就算有请柬也不能入内,除非是身份特别贵重之人,才能破例。

    眼前的这几位知客僧人,迎送往来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最是擅长看人,此时正是辨别来人的身份是否足够贵重。

    张无病若是肯亮明身份,无论是佛门龙王,还是朝廷病虎,都可以称得上足够贵重,不过他不想平白招惹是非,而徐北游更是不敢随意显露身份,生怕把镇魔殿的魑魅魍魉给招惹过来,所以两人想要入寺就只能用点不太光彩的手段。

    大报恩寺作为佛门圣地,自然有玄妙阵法守护,好在张无病这位佛门龙王对于佛门阵法颇有研究,而且寺中阵法也未曾完全开启,徐北游跟着他七曲八折地来到一处死角,张无病伸手在墙壁上一抹,竟是凭空出现一道门户,张无病向前一步,身形瞬间消失在门户之中,徐北游也是有样学样,迈步走进门户,只觉得眼前一片光亮,待到光亮散去,已经是来到大报恩寺内。

    地仙高人的手段果然玄奇。

    徐北游不由打趣道:“这大报恩寺的阵法摆明了要拒敌在外,就是我师父也未必能带着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可你这位佛门龙王做起来却是轻而易举,难怪总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张无病摇头苦笑,“我这次之所以能轻易离开佛门,不得不说是朝廷出了大力,如今佛门处处仰仗朝廷,所以才不敢横加阻拦,若没有朝廷,我这个掌握佛门如此多机密的龙王又岂能轻易脱身而出?如果我执意出走,恐怕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八部众的大梵天和帝释天。不过不管怎么说,终究有些对不住当年那位引我入佛门避祸的老前辈,待会儿我去寻那位前辈,你就去听听名士们坐而论道好了。”

    徐北游愕然道:“坐而论道?”

    张无病笑道:“就算听不懂也当见见世面,当年我随文公来过一次,那时候天下初定,还没有今日这般糜烂之相,不过也已经开始攀比排场,我记得谢公义出场时携带乐师歌妓舞女仆役浩浩荡荡百余人,美酒食盒、炉瓶三事、诸般乐器等物一应俱全,甚至还带了一整套编钟,那场面简直是堪比皇帝陛下了。当时文公只是孤身一人,还未开辩,就已经在阵势上输了太多。”

    徐北游惊讶道:“谢公义?就是那个说出天下才共一石,我得一斗的江左第一谢公义?!我读过他写的山居赋,的确是才华横溢。”

    张无病感慨道:“谢公义最喜欢这种名士集会,大郑年间,坐而论道还不是在大报恩寺举行,而是在江州琳琅府的圆觉寺,简文二年的圆觉寺论道,先帝结识了谢公义,也就是在谢公义和杜明师两人的鼓动策应下,先帝才决定挥军入蜀。”

    张无病摇了摇头,“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先去后寺塔林。”

    话音未落,张无病已经是消失不见。

    大报恩寺占地广阔,琉璃塔前有一广场,足以容纳近千人,坐而论道正是在此地进行,能有资格论道者不过寥寥十余人,可是旁观者却足有八百人之多,大多数人都聚集在广场上,只有少数久负盛名的硕儒名家才能登上琉璃塔。

    徐北游循着人声来到此处,没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而是站在远处旁观。

    此时正逢一名气度方正威严的老者开口论道,须发张扬,句句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在他开口之后,八百旁观之人竟是无一人发声,个个凝神静听,可见这老者定是极有地位身份之人。

    徐北游虽有做人上人的志向,却还没到治国平天下的境界,对儒家和法家都不感兴趣,他读书只为开拓眼界,并非是穷究其理,若是大儒讲解经义,兴许他还愿意去听一听,可要是这种纯粹的口舌之争,他却是半点耐心欠奉。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听自己身旁不远处传来一个朗朗声音,“儒法之争起于诸子百家时代,不仅是尚法与尚礼之争,而且两者之争的根本在于对刑律之态度。儒家主张仁爱礼治,强调从人心上入手行有教无类之事,认为刑法虽有恫吓之用,但是治标不治本,因为人们只是口服而心难服。因而儒家认为只有通过教化,把外在之行化为内在之习,以道德替代刑法,即使没有刑法也能秩序井然,这才是所谓大同。但是法家主张严刑峻法、赏罚分明,反对人治,施行法治,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的问题。”

    徐北游经过这段时间的恶补也算是略通经义,能够大概听出这份论调不俗,转头望去看到了一袭青衫。

第五十二章 久别重逢再相见() 
徐北游惊讶之后恭敬施礼道:“公鱼先生。”

    身着青衣的陈公鱼温颜道:“北游,你这一路走得不慢啊,镇魔殿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我看却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成为修行界的笑柄。”

    徐北游略微汗颜道:“还是多亏先生等诸位前辈不吝出手相助,否则以晚辈之低微修为又岂能走到江南。”

    陈公鱼摆了摆手,笑道:“年轻人还是要有些敢为人先的锐气,莫要学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谦卑暮气。”

    徐北游对这位曾经救过自己的儒门大先生很有好感,闻言后如晚辈那般点头称是。

    陈公鱼微笑道:“这次坐而论道的声势远胜往年,来的人很是不少,对你而言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不知你想先听哪个?”

    徐北游想了想后说道:“先苦才能后甜,那就先听坏消息吧。”

    陈公鱼悠悠说道:“镇魔殿排名第九的大执事南方鬼帝已经来到大报恩寺。”

    徐北游脸上表情微微一僵,继而恢复平常,轻声问道:“南方鬼帝如何知道我的行踪?”

    陈公鱼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无奈道:“年轻人只知道争风吃醋,却不知红颜祸水。”

    徐北游听得不明就里,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转而问道:“那好消息呢?”

    陈公鱼轻声笑道:“齐阳公主萧知南此时也在寺中。”

    徐北游一怔,然后恍然道:“那么端木玉肯定也在了,看来这位端木公子还是亡我之心不死。”

    陈公鱼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很是满意年轻人的悟性,说道:“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便与你明说,追踪觅迹是暗卫府的拿手好戏,你在缺月观泄露过踪迹,这一路行来,虽说也曾掩饰痕迹,但终究是有所疏漏之处,依照这些痕迹暗卫府不难推演出你们的目的地,端木玉已经去过道术坊,至于去做什么,不用我再多说。不过大报恩寺当下权贵云集,即便镇魔殿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拿人,所以南方鬼帝才会亲身入局,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跟在张无病身边,不要到处乱跑。”

    徐北游深深一拜谢过陈公鱼,然后犹豫了一下,抬头问道:“敢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