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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大宋风华-第393章

小说: 大宋风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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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姐妹社”,不为别的,只为女子争取一些权利。

    其实华夏虽是重男轻女,可女子地位比起那些女子完全无权的文明要强得多,比那将女子的地位与牲畜等同甚至不如牲畜的大食神教文明,更是强得不知多少倍。而且李清照还敏锐地发觉,随着机器生产的推广,大量女子也进入工厂、作坊之中,获取不亚于男子的收入报酬,实现了经济自立,她们在家中的地位正在提高,这让李清照觉得,在周铨治下,女子或许能够得到比旧时代更多的东西:受教育权、同工同酬权,甚至出仕之权!

    见自己身边的诸姐妹,被人嘲笑得有些窘迫,甚至有脆弱些的已是盈盈含泪,李清照大怒,再度扬声:“谁人不是妇人女子生出来的,我们这些姐妹,不惜抛头露面,替你母亲、祖母说几句话,你们都不许?”

    这话出来就是大杀器了,那些嘲笑之句,便有些说不出来了。

    “胡闹!”侯仲良这时回望了一眼,扔下这个评论,便与洛学诸人一起进入了求是宫。

    李清照等人随后也进去了,在她们之后,又有好几批人入内,甚至连道士、僧人,都各自组了队伍来参与。

    在求是宫顶层,周铨看到这些道士、和时,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或者这不该叫国是论战,而是该叫政协会议吧。

    然后他眼前一亮,因为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看到了穿着统一制服、个个朝气蓬勃的实学学者们。

    为首之人,乃是于汤臣。

五九二、论战() 


    实学的队伍也是相当年轻,只有于汤臣外加另外三名中年人,其余都非常年轻,而且让人吃惊的是,实学队伍之中,竟然也有两位女子。

    见此情形,原本喋喋不休的围观者,不禁沉默了。

    现在他们有些明白,为何李清照敢组织一支女子队伍入场,想来她通过某些渠道,已经知道实学这边带了女子的消息。

    或许她抢先组了支娘子军参与,也就是为了替实学分担一些讥谤。

    实学的队伍是最后一批进入求是宫者,在他们进入之后,求是宫的大门闭上了。

    “若是殿下在里面埋伏起五百刀斧手,只要一声令下,天下胡说八道的人就少了一大半。”有人轻声说道。

    “何只,我看要少九成,这伙胡说八道的家伙,自己胡说八道不讲,还带得别人胡说八道!”

    围观的闲人们意犹未尽,开始讨论求是宫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不时会有人从求是宫中跑出来,将一张张纸交给站在外边的大嗓门,那大嗓门拿着一个铁皮喇叭,高声将纸张中的东西念出来。

    求是宫中,哪一家学者说了什么,在外边看热闹的人都能听得明明白白,甚至那些文绉绉的文言,也专门有人将之改成普通百姓都能听明白的白话。

    “新学这个叫杨伦的,说得很有道理啊……”

    “不,不,我还是觉得洛学这样的胡先生说的更对!”

    “那位胡先生,我看是人如其姓,一本正经说胡话,都是些大道理,却屁都不解决!”

    “你懂什么,这全是对圣人之言的阐发,真正有学问的人,就该如此!”

    在场的闲人,一个个都发表自己的见解,最初的交锋,是新学和洛学等儒家诸派之间,他们为了争夺正统地位,彼此攻讦不止,而当道、释诸家偶尔发言之时,必然又遭到他们的联合驳斥。

    这场论战,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结束的。

    每日里求是宫中都争吵得昏天黑地,不过按照周铨定下的规矩,发表自己的意见可以,拿“君子”、“小人”这一套玩人身攻击不行,因此各方还保持着相对克制。

    当然,每日辩论回去之后,是不是在背后大骂对手的祖宗八代,那就是谁都说不清的事情了。

    不仅是大学之城的闲人在关注论战,天下读书人,无论信奉的是哪家学派,只要能识得几百个字、懂得些道理,都在关注这场论战。

    这么漫长的论战,周铨当然没有时间全程跟着,他只是在第一天亲临现场,但次日之后,每天只是看看简报罢了。若他对哪个人的学说感了兴趣,底下自然有人会将此人的全部观点都整理好,经过其人自己认可签名之后,再送到周铨面前来。

    虽然周铨对于儒家的经义不以为然,但是看了这些人的观点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儒家学说能够统治华夏思想界近两千年,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不仅如此,这些精研儒学的学者们,也确实拥有非同一般的智慧,此前没有人触动他们,所以他们只能在儒家的旧经典中固步自封,可现在被周铨以无与伦比的伟力将他们的旧框架砸碎之后,他们竟然闪烁出不少真知灼见的火花来。

    这让周铨刮目相看。

    但是,儒家学说自有其根本弱点,重伦礼而轻制度,安现状而少突破,号称“经世致用”却将之与劳动、生产相割裂……这些弊端,不遇到实学,自然会被其长处掩盖起来,对于以农业生产为基础、寻求稳定的社会足以适,可当面对大变革大动荡时,它的弱点就显露无疑。

    放在这次论战之中,儒家诸派几乎横扫其余学说,到后来释、道两家就只是象征性地出席,便是李清照带领的娘子军,也只能在儒家的范围之内,在部分枝节上与其纠缠。

    唯一能让儒家诸派忌惮的,就是实学。

    可是连接着五天,百家争辩之时,实学却只是默默旁听,数十人的阵营,却是一言不发。

    “为什么实学不开口?”

    应天府城中,一座院子之内,杨时放下老花眼镜,有些吃力地抬起头,望着胡宏。

    才过而立之年的胡宏,乃是胡安国之子,胡安国身为杨时弟子,代替他去参与论战,胡宏便替父于软禁之所照顾杨时。

    听得老头相问,胡宏有些不自信地道:“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擅长论辩吧……先生知道,实学他们会算会写,可不曾听说他们会辩。”

    “不对,不对。”杨时连连摇头,闭着眼睛沉思起来。

    周铨不会做蠢事。

    输在周铨手中之后,自己也成为阶下囚,这让杨时对周铨有了更新的认知,而周铨留下他的性命,甚至可以说善待他,让他对周铨的器量有了更新的认识。

    好一会儿之后,他睁开眼,看着胡宏:“我这老头子,在这里一时半会又不会死,你不如也去求是宫……求是宫……求是……我明白了!”

    杨时自言自语,眼睛瞪得老大,就想站起来,但他才一起身,便又坐了下去。

    老人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真想如同年轻时求学一样,哪怕是冰天雪地里,也愿意静静等候,只为了寻求至理!

    “求……是……”杨时喃喃自语了一声,然后头缓缓歪向一边。

    胡宏见此情形大惊,连忙呼唤,就在隔壁的医生迅速跑了过来,可是测了测杨时的脉搏,医生摇了摇头:“杨先生仙去了。”

    胡宏茫然失措,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杨时已经死了。

    老先生方才肯定有所得,所以才会那么激动,但他究竟想到了什么?

    若能知道老先生最后想到什么,再转告给正在求是宫中进行论战的程门诸子,或许能够有大助?

    想到这里,胡宏只能草草随杨家家人料理后事,然后借口通知程门诸子,乘上列车赶往大学新城。

    从应天府到大学新城,有一趟专门的列车,三十余里的路程,去一次只需要一个小时,价格也不算贵,只是班次略少,因此显得极为拥挤。坐在车上,胡宏心里仍然满是疑惑,他将杨时临终前的种种言行再度回忆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想明白,杨时究竟发现了什么。

    他赶到时,天色已经是傍晚,今日的论战结束,才出车站,正遇上看完论战而来的人,一个个都极是兴奋。

    “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我还道是古人的夸张,现在看来,果有其事!”

    “是啊,是啊,你们看,实学诸子一直不开口,但是今天他们一开口,便将新学驳得落花流水,洛学诸子也都给他们说得瞠目结舌,无法回答他们的问题!”

    “实学诸子中的那两位姑娘,言辞犀利,我本以为她们来参与只是好看,却不曾想,这二位姑娘竟然是实学先锋……”

    听得这样的议论,胡宏心突的一跳,看情形,今日的辩论里,实学终于开口了。

    而且他们一开口,就以横扫千军之势,将儒家各派打得落花流水。

    正如此前儒家对其余百家一样。

    带着疑问,胡宏到了洛学诸子宿处,此时天色都晚了,但这里灯火通明,时不时就有人高声谈论,胡宏的到来,让那些人都愣了一下,因为胡宏身上穿着孝衣。

    胡宏也愣了,他认出来,站在这里的,绝对不只是洛学门人。

    他甚至看到了陆宰,这位新学扛鼎之人,也出现在这儿,看起来是刚刚发生了争执,他脸色有些不悦。

    “这是小胡先生……你这模样,莫非杨先生?”有人认出胡宏,惊呼说道。

    胡宏眼中微红,点了点头,然后与陆宰匆匆见礼,走向面前的大厅。

    大厅之内,众人已经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再见他模样,胡安国大恸出声,其余诸子也是面带戚容。

    “休哭,休哭!”

    就在众人哀哀哭泣之时,侯仲良厉声将众人安抚住。

    他年纪最长,也已见惯生死,因此还能冷静。他看着胡宏:“前几日我们曾去探望过龟山先生,彼时他身体好,怎么今日突然这般了?”

    胡宏将杨时去世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听到他说的情形之后,戚容不减,面面相觑。

    竟然因为一时激动而死了?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在儒家诸派被实学一连串问题弄得头昏眼花哑口无言之际?

    “杨公何须如此,明日再辩时,我们拿出儒学为体、实学为用之说,必可扳回一局!”良久之后,朱震轻叹了一声道。

    儒学为体、实学为用,乃是他们为决胜做的准备,若能够令儒学获取独尊地位,他们就用不着拿出来。可是现在,实学一方派出两个女子,用“圣人之言能否令水稻增产”、“道德文章可否使海宴河清”、“儒家治世千载为何摆脱不了治乱更替”这一类似是而非的问题将他们弄得狼狈不堪。

    实学不立论,只驳论,不建设,只破坏,这虽是狡辩手段,可是突然拿出来后,确实让儒家措手不及。

    他们可以谈仁义、谈心性、谈易理,但在具体实务上就有些欠缺了。

    所以,他们只能拿出儒学为体、实学为用的说法,将解决这些具体事务的事情,都反推给实学。

    原本侯仲良对这一观点是极赞赏的,可是此时,他心中却隐隐生出不安来。

    这一论点,真能压制住实学么?

五九三、呕心沥血() 


    胡安国父子回应天为杨时去办丧事,但是这边的论战却还在继续。

    在无法抹去实学对社会进步作用的情形下,朱震只能抛出儒学为体、实学为用的说法。

    在他看来,抛出这种观点,已经是儒家对实学的重大让步,若能更进一步,将实学也纳入儒家体系,那就更完美了。

    只不过,他们还是习惯性思维了。

    在他们看来神圣至尊的儒家,在实学看来,却不过如此。当他们提出儒学为体、实学为用后,对方立刻反击,既然实学可以解决的问题,儒学解决不了,而儒学能够解决的问题,实学也可以解决,那凭什么人家还把学术的正统位置让出来?

    换言之,实学完全可以不带儒学玩,就算要玩,也应当是实学为体、儒学为用,将儒学只限制在伦理道德领域,连政治领域都不允许儒学掌控。

    对朱震来说,这是致命一击。

    甚至对整个儒学诸派来说,这都是致命一击:对方完全可以撇开儒学单干!

    当夜儒家诸派又凑在了一起,开始商讨对策。

    提出儒学为体、实学为用的朱震,此时已经失魂落魄,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空。

    不仅是他,儒学其余诸子也是如此。

    外边年轻人们争论得热闹,这里边却是一片死寂。

    见此情形,侯仲良长叹了一声:“事到如今,只有启用备用计划了。”

    提到备用计划,众人神情都是惨淡,所谓备用计划,不过儒家传诸海外,避免华夏本土的过度压制罢了。但是入华夏则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他们到海外去后,如何适应当地情形,也需要众儒生一代又一代的摸索。

    哪里比得上在华夏科举制度之下,只要肯读书,就有官做有地位来得好!

    见众人如此情形,谯定皱眉道:“听胡宏所言,杨公临终之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恨杨公未来得及说出来,若能知道杨公临终前所想,或许我斯文一脉还有生机。”

    他随口一语,侯仲良听者有心,原本催促众人商议备用计划的,此时眼前却闪了闪。

    若说在座诸人中,谁最了解杨时,恐怕就是他了。

    此后洛学诸子各自提出建议,有死守善道退隐田园的,有远赴海外东渡日本的,也有赞同侯仲良的建议,参与到周铨准备的“燃烧远征”者,倒是侯仲良自己,一直冥思苦想,未曾说什么。

    众人商议之中,渐渐有了些眉目,此时座钟上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二时,众人当中许多都年长体衰精力不济,因此纷纷散去睡觉。

    谯定也要离开,却发觉侯仲良端坐冥思,迟迟未有反应。他还以为老人家倦极睡着,上前轻轻呼了声,侯仲良睁开眼,向他摆了摆手,请他自己先去休息。

    谯定见他神情肃然,应该是有大事,也不敢打搅,当下先回房去睡了。侯仲良自有门人子弟服侍,也用不着他太过担忧。

    但当数个小时之后,他起夜尿时,发觉众人议事的大客厅仍然亮着灯光,他披衣而来,就见侯仲良仍然在此,不过已经趴在案几之上奋笔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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