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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大宋风华-第102章

小说: 大宋风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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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圣人不敬?”周铨怒火腾地涌了上来。

    “正是,周衙内,听闻周知事已经出了彭城?如今彭城凋蔽,百废待兴,衙内虽是知事之子,终究名不正言不顺,钱判官乃是签书判官厅公事,如今城中品衔资历,独他最高,故此还是请钱判官权摄知州事,主持善后事宜才对!”

    “就是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周衙内,你还是……”

    噗!

    一枝毛笔狠狠塞进了正在大放阙辞的那名佐吏的嘴中。

    原本周铨还不太清楚这些官员吵嚷是为什么,现在明白了,这些家伙,根本就是来当“接收大员”的。

    所谓的有辱文庙,只是一个借口,这些人想要的是徐州的军政大权。

    “你,你,你这是何意!”

    见周铨表露出暴戾之气,这些官员明显不对劲了,还是那位卫教授,战战兢兢地问道。

    “钱判官是吧,从八品,我是宣德郎,正七品下,我才是如今彭城之中品秩最高之人!”周铨威风凛凛地道。

    彭城的这批官吏都张大了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徐处仁消息灵通,那是因为徐处仁的门生故吏旧交好友还在京中,而这批官吏则消息闭塞,只知道周铨立过功劳,却不知道,周铨如今身上还有着“宣德郎”这个寄禄官。

    虽然只是没有实权的寄禄官,可按品秩来说,确实,在现在的彭城内,没有人比他更大了。

    “这……这怎么可能,你不就是一区区衙内……”那位钱判官讶然嘟囔。

    “我总不能冒充朝廷命官,废话少说,你们既是本府官吏,这个时候就不要来添乱,多做些实事,钱判官,你立刻去附近州县,令其检点粮库,算一算能供应多少粮吧。”

    那钱判官却没有立刻应下,而是看了看卫教授。

    这神情让周铨明白,虽然钱判官品秩更高,但实际上却听这位卫教授的。他心里冷笑了一声,目光冷冷地盯在了卫教授身上。

一五四、人生在世,总得做蠢事() 
卫教授自认是个讲究之人,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此次徐州之乱,他认为他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机会,为此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

    将钱判官推出来是因为钱判官在京中多少还有些门路,同时卫教授也需要有人来试探一下周家。再拉着一批心怀不甘想要借助混乱挽回点损失的官吏,卫教授觉得,应当有资格和周家父子谈谈条件了。

    只不过他的所有谋划,被周铨简单粗暴的一笔捅了回去。

    那个被周铨塞了一嘴毛笔的官吏,牙齿被崩掉了几枚,嘴上黑的墨汁红的血,混在一起流了出来。

    但他大气也不敢喘!

    因为周铨目光冷冷地扫过他,那眼神,能杀人!

    “武人安敢如此发号施令?”有人心中默默地想。

    “怎么,诸位还不服气?”周铨扫过众一眼,又盯住了卫教授。

    “这个,既然衙内有宣德郎的官职,自然是衙内主持城内事务……只是这文庙乃是斯文之地,不可轻扰……”

    “叭!”

    周铨不想和这种只知争权夺利的文人罗嗦,因此他用一记耳光,解决了耳边的唠叨。

    “在朝廷派来安抚使之前,彭城之中,由我说了算,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违抗我之意……文庙?孔圣最重要的一个‘仁’字都忘得一干二净,你也有脸在我面前说文庙是斯文之地?你这个衣冠禽兽……拖走,好生查一查,他与前后两波贼人有没有关联,为何那么多品衔更高职权更大的都被贼人杀了,却留下了他这个蠢物!”

    卫教授挨了一记耳光,原本已经老实下来,但听得周铨后边一句话,他骇然跳起。

    天可怜见,他只不过是想借机捞权捞钱,见捞不着权钱,就用文庙之事恶心一下周铨,但是周铨不仅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颜面扫地,更是给他扣上了一个罪名帽子。

    虽然说此事周铨不可能一手遮天,但在查的过程中,周铨让他吃些苦头却是没有问题的。

    ⊥∠dǐng⊥∠点⊥∠小⊥∠说,。£。o↑s_;

    “我为朝廷教过书,我为大宋立过功,你不能这样做,我要见天子,我要见官家!”

    卫教授在一片嚎叫声中被拖了出去,因为没有得到示意,阵列少年拖走他时没有堵他的嘴,因此那杀猪般的惨叫,过了好一会儿,仍然回响在众人耳边。

    “我知道你们不服,我也不用你们服,只须要在朝廷派人来接手之前,将我安排的事情做好来,事后你们愿意如何找我麻烦,尽管来。”周铨森然的目光再度在众人面上一扫:“但是现在,只要有人胆敢敷衍应付,那么就去与这位卫教授作伴吧。”

    钱判官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地道:“不敢,不敢!”

    “钱判官,你去徐府治下诸县巡视,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内,每个县都要到,检点粮库,令各县将粮库中的余粮备好,准备运来救急,此事你可要办妥了!”周铨道。

    钱判官脸上顿时全是苦字,徐州的范围虽然不大,可是十天要跑完治下所有县,少不得他的身上的肥肉少掉几斤了。

    将钱判官赶走之后,周铨又将剩余几个有品秩的官员赶到彭城治下的诸乡,此时刚刚秋收完毕,虽然大多数粮食已经上缴国库,但民间粮商们也囤了部分粮食在乡下,或许还能从那里弄些粮来救救急。

    至于彭城之内的事情,周铨将之完全交给了阵列少年,而且不是给了那些年长的,而是九至十二岁的。自然,为了掩人耳目,名义上还是每一项都有一位来自狄丘的胥吏、差役负责,但实际上,这些胥吏差役都明白,真正说话算数的,还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小孩童。

    从统计灾民人数,到组织百姓清理废墟、掩埋尸体,到招募郎中救治伤患,再到卫生防疫、发放粥饭、组织巡防,所有事情,都有专人负责,有人监督帮助。这些少年虽然小,好在平日里多有锻炼,虽然免不了出现这样那样的错误,可人不都是在错误中成长的嘛。

    一切安排就绪之后,周铨来到了一间屋子里:“如何了?”

    这间屋子之中,王启年、叶楚、李宝等都趴在张桌子上,周围还有十余个大人。

    这些大人都是熟悉附近道路的,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地坐着,因此已经被找来好一会儿了。

    “大郎,基本确定腊山贼的行进路线了!”王启年抬头说道。

    腊山贼要返回山寨,必须经过单州、济州,然后才能到郓州。原本最方便的途径是运河,可是徐州运河的船被二曹操带去攻打狄丘,如今全都落到了周铨手中,一时之间,他们找不齐这么多船。

    “贼人有两千余,其中真贼百余人,被迫从贼者两千余人,他们行进,要携带不少粮草,他们在彭城劫掠,掳走妇人三百余名,还有大量的钱财布帛,故此贼人行进得不快。”

    “贼人要穿州过县,如今沿途各州县早得警告,闭门自守,因此贼人只能绕道,路途比起运河,要加倍还不止。”

    “老爷率军追袭贼人,贼人必定已经知情,为了避免老爷借助运河追上,他们所行道路,应当会远离运河。”

    王启年说话的时候,大伙都静静地听着,周铨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那些大人们离开。大人们出去之后,周铨再看向众人:“你们有何主意?”

    周铨并不准备在彭城坐等前方的消息。

    彭城百姓遭遇的惨状,让他极为愤怒,这些腊山贼杀戮无辜不说,还有许多人根本就是虐杀,特别是百姓传言,腊山贼中有一个黑壮大汉,名为朱魁者,连幼孩都不放过。

    仅周铨如今所知,至少有五名七岁以下孩童死于这朱魁之手,有被他用斧头劈死的,有被他生生拧断骨头的,还有被他摔在石头上的。

    此人手段残忍,穷凶极恶,但他只是腊山贼中的一员,其余腊山贼,手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跟着老爷之军,估计老爷所部应该能在沛与鱼台之间追上贼人。”王启年说道。

    跟在周傥大部之后,双方交战之时出去捡个便宜,这是王启年的计划。

    “老爷会赶我们回来!”李宝摇头。

    众人商议了一会儿,叶楚却迟迟没有开口,眼盯一直在铺着的地图上打转。

    “叶楚,你有何策?”周铨问道。

    “我在想,我们为何要追腊山贼……为何不直接去踹了腊山?”叶楚一开口,让众人眼前都霍然亮堂起来。

    他们最初时的念头,都限于为彭城百姓报仇、解救被腊山贼带走的妇人,因此只想着如何追上史鹤一伙,又如何袭击他们,可是叶楚的提议,却另辟蹊径。

    史鹤一伙敢于行此悖逆之事,无非就是倚仗腊山寨地势险要,官兵进剿不得。如果他们的老巢被端掉的话,史鹤等人只能在外流窜,又有周傥在后追袭,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史鹤此次来徐,应当是精锐尽出,他所带的百余人,都是他最死忠亲信,也是腊山寨中积年悍匪,他们被带出来,寨里的守备就会空虚!”叶楚说出自己的第二个理由。

    “继续说。”周铨见他意犹未尽,便催促道。

    “我们手中有史奉仁,还有他的手下!”叶楚看向王启年。

    王启年拿手一拍自己的脑门,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史奉仁还有他的手下,如今可都在王启年手中,在狄丘时,王启年没少拿他们练手,因此手里的口供,多得都可以编一本书了。

    “寨中情形,我等尽知,除此之外,我听启年哥哥说过,腊山寨有几条山道皆可通抵,大队人马无法展开,我们却可以以少数人马上去。我们年纪都不大,腊山贼也不会太过警惕我们……此策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少数人就算闯入寨中,不知是否可以破寨!”

    这要冒一次大险!

    周铨思忖了好一会儿,从史奉仁的口供中,他知道这腊山寨中约有三百余户、近千人口。加上附近听其号令的渔村、山庄,聚拢数百青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是此次他们在彭城掳走的青壮也加入其中,附近的几个县,恐怕都有可能被其攻破。

    “我们若从小道过去,不惊动贼人,那么要面对的就只是主寨中的贼人。这其中最精悍最能打的,大多跟史鹤来到了徐州,必须要绕远道,不能及时回去。这么算来,寨中不过一两百可战者,我们以有心算无心,倒未必不能胜。”叶楚看着周铨,眼中满是兴奋。

    他对这一战极为期待!

    但是叶楚很明白,事关阵列少年生死之事,唯有周铨才能拿主意做决断。

    周铨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断然道:“召集众人!”

    片刻之后,阵列少年中可以出战的三十余人全部集中起来,这些人多少知道一点聚集的原因,一个个都双眼闪动着,看着周铨。

    “你们都知道此次聚集的原因,大伙也都看到了,腊山贼将彭城摧残成什么模样了!”

    “实话实说,最初之时,得知彭城之乱后,我心里还暗自窃喜,大伙都知道,我们在利国监正缺人手,民乱之后肯定有大批人员流离失所,正好可以给我们充作人手。”

    “但入彭城之后,我所见所闻,让我不得不思忖,是不是该为这些无辜死难者做点什么!”

    “我知道,这一步迈出去,要冒极大的危险,我也知道,此时我最该做的,其实是冷静下来坐等朝廷剿灭腊山贼,最聪明的做法便是乘乱发财……但那些无辜死难者的鲜血,那些受害者亲人的悲泣,让我实在坐不住!”

    “去他娘的该死的冷静,人生在世,总得做那么几件蠢事,我如今就准备去做上一件……你们,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去做?”

一五五、我家公子可是姓赵() 
腊山寨一直是半民半匪,附近官府对这山民控制力不足,因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让史鹤当了保长。人有亲疏远近,史鹤这位山寨之主,少不得也在安排人手时,也有亲疏之别。

    此次徐州之行,虽然要冒点险,可能与官府有冲突,但按照那卢进义的说法,事后能得到天大的好处,雪糖、水泥,甚至那自行车,无论得到哪一样,都是一场泼天的富贵。因此,史鹤派出去的,都是他的亲信。

    如同卢进义一样,这些年来,史鹤也特意结交四方“英豪”,收容各处亡命,在带出百余人后,他寨中还留下了两百多寨丁。

    说是寨丁,其实就是些山民,平日里耕作打猎樵伐捕鱼,只是战时才会集中起来。

    不过为了防备官兵偷袭,这些山民还要兼顾眼线、探子的作用。

    骆桩便是其中之一,他背着一捆柴,腰里还别着斧头、弓箭,正贴着泺旁山道走着,却见两艘不起眼的小船缓缓划了过来。

    “少爷,这边,这边有人!”船上有人望见骆桩,大声叫道。

    骆桩放下背上的柴,一手执弓,一手抓着斧头:“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做甚?”

    “我家公子游历四方,听闻梁山泺中有观音堂,堂内有一口古钟与东平府内大钟乃是同根而生,只要敲此钟,东平府中的大钟也会响,故此特来游赏,这位大哥可知观音堂在何处?”

    骆桩听得这话,又看到两艘船上尽是僮仆小厮,连个大人都没有,他放松了警惕:“观音堂不在此处,在泺中岛上!”

    船上众人愕然,相互看了看,方才说话者凑到一个少年面前道:“少爷,这当如何是好?”

    “无妨,无妨,当年苏子由来此,曾写‘更须月出波光净,卧听渔家荡桨歌’,我今日来此,没有见到观音堂中的古钟,能见此地风景,也是不错,或者我诗兴大发,亦留诗一首,供后人赏玩助兴!”那少年从船上站起身来,徐徐说道。

    骆桩看了这少年一眼,只觉眼前一♂dǐng♂点♂小♂说,。↖。o≧s_;亮:好个风流少年郎!

    这少年身上着丝绸长裳,头戴文士巾,手执折扇,腰间悬着一柄装饰用的剑,唇红齿白,双眸如星,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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