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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穿越红楼之冷美人-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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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钗摇头:“他应该还没提过。”

    薛彬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可难了。说实话,要真想把这份儿不知道算是什么的缘转成良缘,还是尽早定下来的好。人家那是儿子,他这是闺女,真闹出事谁吃亏?可难就难在他家这是闺女,自古都是男方主动向女方提亲,哪有女方家主动提的?一来他家宝钗还在孝期,二来他也不好主动找上王府去,更别说还不知道人家父母同不同意呢!

    ——虽然对方肯定没薛家有钱,可那毕竟是王府,谁知道看不看得上只有钱的商家!

    不过薛彬忽然又想到一个人,就是曾经跟穆梓安一起到他家坑蒙拐骗的郑泽。说实话郑长史人很客气,尤其在穆梓安女装被揭穿之后尤其客气,好几次薛彬都接收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语还休的总归是“我很心虚”的表情,还有那个叫韩蛰的侍卫,在林如海的衙门里见过几次,对他的表情也是无比复杂。当时薛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现在串起来想想——该不会那时候就已经是全家在算计他闺女了吧?

    未等薛彬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办,就听宝钗又道:“爹,我约了穆世子明天去茶楼见面,我想……是个与他说清楚的机会。”错在她,不在穆梓安,她真的不该再钓着对她一往情深的无辜之人了。

    薛彬顿时皱眉,就见闺女严肃道:“其实不全为私事。其实是凤表姐先约的我。我想,与大舅舅的死有莫大关系,或许是个突破口。”

    薛蟠可不干了,赶紧拦:“喂喂,王熙凤可是个狠的,你不怕她对你下毒手?”

    宝钗微微一笑:“往高尚了说叫‘有所为’,往实际了说,叫‘身在局中,不得不为’。”

    生命诚可贵。

    最贵在事在人为。

    王子腾死牵着史家的破事儿,史家的破事儿一日不查清楚,薛家人就一日离不得京城,这简直是连环套,每个人都被套在里面,不得脱出。

    薛彬叹了口气,终于转向薛蟠:“明日你跟你妹妹一起去。”

    薛蟠一瞬间睁大眼睛:爹,我打不过那人,那人能打死我!

    ……

    第二天卯时初,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忠靖侯府之后的茶楼接了第一单生意。

    穆梓安在雅间里坐了不到半刻,就听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兴冲冲跑出去,就见到他家雪刺猬戴着个雪白的纱帽子娉娉婷婷地走上来……身后还跟了只使劲儿拿眼睛瞪他的薛蟠。

    穆梓安顿时对宝钗撇嘴:喂喂,多一只算什么意思?

    宝钗告诉他不只多一只:“再过一个时辰,我凤表姐也会来。”

    早知道“凤表姐=王子腾的闺女”,穆梓安脑子一转,顿时嘴撇得跟吊个油瓶儿似的,满满都是不乐意:原来还是为了王子腾家的破事儿啊,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呢!

    宝钗看得直叹气,先转头对薛蟠:“哥哥,你到隔壁雅间等我。小心些,别让凤表姐发现你。”

    薛蟠顿时瞪眼睛:爹让我来就是看着你的!

    宝钗挑眉:你去是不去?

    当然……去了!还是害怕母大虫的威势,薛蟠色厉内荏,又狠狠瞪一眼穆梓安,委委屈屈地钻进隔壁房间去了。

    穆梓安这才露出一丝笑来,眨眨眼睛:怎么说也能独处一个时辰嘛!

    穆梓安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宝钗走进雅间,拿下纱帽落座,问他:“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得,这是根本不续旧情的,一上来直奔正题,一点都没有在忠靖侯府里给他倒茶时候的柔顺嘛!穆梓安又蔫了,无精打采地挥爪子:“你知道的肯定没我多,我先说吧。”说着便讲了一个仵作引发的血案。

    宝钗听完,不由沉吟:“照这么说,十年前与十年后的两宗命案,很可能是合二为一的。”

    “我也这么想——所以就更难查了!”穆梓安怎么想都无奈,“那时候我身受重伤,什么都不知道。我问阿尧,阿尧那时候也才五岁;问我爹,他说他只顾去救我压根管不着别人家;问水溶,他当时一直待在太上皇身边,也没亲眼瞧见史鼏!”

    宝钗却点了点头,微微笑:“真要是这样,那就好了。”

    穆梓安皱眉:“什么意思?”

    “十年后大舅舅一案究竟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但是十年前史鼏侯爷一案,我想,还有确凿的证据,正收在荣国府里。”

    “你确定?”穆梓安顿时蹦上椅子“什么证据?”

    宝钗问他:“你可知,史鼐侯爷刚刚为史鼏侯爷唯一的女儿史湘云订了亲?许给了荣国府的贾宝玉。”

    穆梓安想了想,顿时觉出不对了:“史鼐如果想靠这个侄女拿捏住史鼎,随便许给哪家都比许给荣国府强!果然他有什么把柄捏在贾家手里,很可能是贾家那个老太太,因为她也姓史……”琢磨琢磨,又皱眉,“等等,为什么昨天我去找史鼎的时候,他没跟我说这茬?”

    “大概是因为侯爷当时心绪大乱,根本想不了太多吧。”宝钗摇头叹息,“爹告诉我,从昨天到今天,史侯爷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叫都不理。”

    穆梓安回想,也叹气——昨天他确实把史鼎刺激得不轻。

    “当然,还可能是另一个原因,很多话史侯爷无法明说……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还是我妹妹提醒我的。”自家有一朵小白莲,堪称集聚古今宅斗之精华,“忠靖侯常年征战在外,他在南疆也有宅邸,这次回京甚至都没带夫人和孩子。我想,这座忠靖侯府对于忠靖侯来说很难是完全安全的地方。我若是保龄侯,一定会伺机派人潜入。”

    这大概也是史鼎简单粗暴地派兵看守客院的原因——关着他小侄女史湘云的那个客院。

    同时,这也解释了同样精于内宅斗争的王熙凤的来信:“凤表姐没有找忠靖侯,而是找到了我,甚至有通过我直接找你的意思。”如果她没猜错,那封信根本不是威胁,而是拉大旗作虎皮的求助。

    穆梓安啧啧两声,忽然觉得十分之好奇:“你就十分确定,王熙凤诳你出来不是为了伺机害你?”那王子腾倒霉到送命——这雪刺猬少说也要负个两分的责任!

    宝钗瞅他:“或许她真的很恨我,但她就没别的方法诳我出去?”非得扯上一个王府世子,难道还有嫌自己祸不够多的,“而且,凤表姐性烈归性烈,她却是那种能活就绝不会去死,还要用尽手段好好活的女子。”

第九十章() 
穆梓安终于没作怪,因为他家雪刺猬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正有你在,我为什么要担心?”

    这句话让小混蛋满意至极,笑眯眯真叫个阳光灿烂,也不介意隔壁房间传来的“咔嚓咔嚓”的挠墙声。

    宝钗却不想被噪音折磨耳朵,随手在墙上扣了三下,不轻也不重。

    当然,薛蟠猜不出这是谁——并不妨碍,甭管是谁敲的,一听这响动他还敢继续挠?蔫巴着收回爪子,从半掩的窗子往下瞅一眼,哼哼唧唧:“我就是想告诉他们,王熙凤来了。”

    却不知穆梓安早发现了,轻轻点着桌子:“有人往楼上来,两个。脚步轻,应该是女的。”

    因人没到齐,雅间的门半掩着,以珠帘为遮掩。隔得隐隐绰绰的,宝钗却也能确认:“是凤表姐,还有平儿。”

    比起在京郊小集镇上“偶遇”的那次,这回的王熙凤穿得一身素淡。死了爹当然要戴孝,王熙凤通身的银镯银环银抹额,只淡淡扑了些杭粉,平时明艳鬓飞的美人竟显出几分苍白来,身后又只带了平儿一个,看着是势单力孤,差点让宝钗不敢认这如火如刀的琏二奶奶。

    穆梓安用手指戳戳宝钗,确认:来的这就是?

    宝钗迟疑地点头。

    王熙凤已然先声夺人:“平儿还不赶快进去给你表姑娘磕头,表姑娘可是救过你的命!”

    平儿走过来,真的规规矩矩跪下给宝钗磕了个头,磕完又转了方向往穆梓安那边又磕了一个,倒把穆梓安惊了,赶紧再戳宝钗,眼睛睁大:这关我这什么事?你家表姐这么“热情”?

    宝钗却放松了下来,暗暗舒气,唇边勾勒出一丝笑来:就是这样才对嘛!

    平儿磕完了,赶紧站起来扶她主子,王熙凤却还是不坐,难道贞静娴熟地对着穆梓安做了个标准的福礼:“这位就是世子爷吧?”又瞅向宝钗,笑容更是热情,一点都不似身上戴着孝的,“我还记得,妹妹是正月二十一的生日,那天可是祭神女的穿天节,可不注定了妹妹天生的大造化,果然妹妹出落得比神女还漂亮,更得了如意郎君,真是好的配了更好的,啧啧,往日只是听着猜着,今日总算才见识到这么叫做‘天造地设’。。”

    宝钗不由莞尔:真是没想到,绕开金玉良缘,这“薛宝钗”身上还能说出一番大造化来。

    穆梓安很惊奇,确也不得不承认这话听得挺入耳:雪刺猬那头总算有个人肯认他了,虽然只是个表姐认他做表妹夫……可人家那话说的,比京城最有名的媒婆还动听呢!思及此,穆梓安赶紧瞥瞥雪刺猬——得降降温,别真被人忽悠了,他是想娶雪刺猬,但是绝对不想认贾琏那么个“连襟”!

    宝钗摇头轻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睁眼说瞎话,这才是凤姐儿。

    当然,表姐都如此热情了,当表妹的哪能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宝钗拿帕子捂了捂脸,赶紧起身绕了半个桌子亲自扶了凤姐坐下,带着央告转移话题:“表姐别取笑我了!对了,表姐今日约我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

    王熙凤顺势攥住宝钗的手,紧紧不肯松,大颗大颗的眼泪说掉就掉,声声哽咽:“薛大妹妹,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在那府里就快待不下去了!表姐知道你心善人好,救了平儿,平儿也告诉我你还派人去救大姐儿……表姐承你这份儿情!表姐不拿你当外人,才想约你出来说说话,我家那没出息的还在留都,我爹也没了,我现在真是没得着落没得靠,还带累了大姐儿。大姐儿还那么小,就几次三番地挨了她那黑心祖婆婆的磋磨……”

    穆梓安听得不由想“啧啧”,心道这凤表姐真是不忌讳,当着他的面提王子腾,话说她真不知道王子腾也算是他跟卓尧一起坑死的?

    宝钗的手还被凤姐紧紧攥着,她也不急,一边帮哭得不住哽咽的王熙凤拍背,一边悄悄对穆梓安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且继续听着。

    王熙凤似是哭够了,平儿赶紧递上帕子:“二奶奶擦擦,别皴了脸。”

    王熙凤终于松开宝钗,两手捏帕子往眼角下擦,凤目微润,明华般的眸光一直流转在宝钗的身上,端得是决断之意:“受欺负,受磋磨,我也认了,谁让我死了爹,谁让大姐儿没了外祖父?往日我常说王家往地缝里扫扫,都能摆出三个贾家的摆场,眼睛比天高自是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们都来落井下石了,我也认——这都是命,有什么好说的。”

    一抬眼睛,又深深看着宝钗:“不瞒你,表姐我以前是从不信命,从不信什么阴司报应。可现在我信了,不瞒你,之前我家里投奔来了个刘姥姥,我拿她当猴儿逗,给她银子请她当戏子,她竟承了我的恩,这次也是她往王家报信,才救出了大姐儿;还有平儿,遇见你是她的造化,要不她一早就没了命!我作得孽比卖的好多,现今活该受这番罪;我爹也是,用外头天桥下说的相声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这当闺女的还有不清楚的?他算不上好人,为了钱为了权,卖女儿不够还要卖外甥女……要不是他,我何以嫁给那么个下流胚子!”

    穆梓安二拍惊奇——当然没真拍,只有又对宝钗挤眉弄眼:呦,这是大义灭亲?

    宝钗回了一个“别打岔”的眼神,拍着凤姐儿的手轻声安慰,同时有意引导着话题:“表姐也说这是命里一劫,那得赶紧向前看啊!好好护着大姐儿,等琏二哥回来,一切就都好了……”

    “等不到她回来我们娘俩就就没命了!”王熙凤忽然哭了一声,又歪倒在宝钗怀里,“我爹没了,不只我,二太太也昂不起头来,可老太太还在!见天地逼着我们娘俩,逼着我们去给二房舔裤子舔鞋子,逼我把命赔给那一房!可恨老爷虽是将军,在家却一点说不上话,婆婆又是个胆小怕事的,就靠我和平儿苦苦支撑,对了,还有个二妹妹,十六岁了还没说亲,全家都跟忘了她似的!”

    说道这里,王熙凤忽然又坐直,攥紧帕子满眼皆是愤恨:“我真恨老天不公,明明人人都该遭报应,偏有那最忘恩负义的最逍遥!”

    宝钗蹙眉,端出十分的惊愕来:“这又怎么说?”

    凤姐连珠炮似的:“我承认我爹不是好人,落得这个下场是他自找的。可是,这些年,我爹对他史家哪里不好?仗着有保龄侯撑腰,老太太这样逼我,我爹又有哪里对不住保龄侯?这哪是过河拆桥啊,这叫翻脸不认人,这也该遭报应!”

    这头哭诉得声声带恨,那头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穆梓安还在心里理逻辑:这就转到史家了?啧啧,一串说下来竟真是水到渠成。

    宝钗警告地瞪他一眼,继续拍着凤姐的肩膀,沉吟半刻方摇了摇头:“是呢,大舅舅尸骨未寒,保龄侯便趁火打劫,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

    王熙凤忽然冷笑一声:“哪里是趁火打劫,他这是心虚,做了亏心事最怕鬼敲门,花钱花人情给老太太来买心安!”

    “这又怎么说?”

    凤姐忽然离了座位,一撩裙子跪在穆梓安跟前,身后的平儿也顺势跟着跪下,凤姐如决然般直直盯着被她跪得全身不对劲的小世子:“不瞒世子爷,我知道现在是您在查我爹的死。所以我才求您,我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死得实在冤枉!”

    亲眼见识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穆梓安搓着全身的鸡皮疙瘩,好容易挑起眉毛发问:“照夫人之意,难道与保龄侯史鼐有关?”

    “没错。”王熙凤笃定,“就是史鼐那个混账害了我爹!”

    穆梓安瞥了宝钗一眼,接到“继续问”的暗示,便翘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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