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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穿越红楼之冷美人-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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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点点:梅花、长顺、板凳、虎头……

    高顺自有琢磨:“大爷,您喊顺子,是想抹骨牌了吧?”

    薛蟠想——踹他下湖!

    宝钗直视薛蟠,微微勾唇:“哥哥可否赐教,这‘顺子’究竟姓什么?”

    薛蟠想咆哮:我怎么知道?

    高顺自有一套:“大爷说我姓什么,我就姓什么!”

    薛蟠晃晃悠悠站起来,立在凉石边上看眼前一潭碧汪汪的水,只觉蓝蓝的晃眼睛。他想跳湖自尽,他要被这只马屁精害死了!

    宝钗对自己身后的蓝鸢使了个眼色儿,蓝鸢得令,立即上前从高顺手里接过装玉制骨牌的箱子,“啪”得一声,重重阖上。

    薛蟠眼巴巴地看着妹子没收了自己最宝贝的一副骨牌,宝钗却笑了笑,与他道:“记不得名字有什么,问就是了。问出他姓什么,就还你。”

    真能问?

    见妹子促狭地瞧他,薛蟠赶紧瞪高顺:“你到底姓什么啊?”

    “大爷说小的姓啥,小的就——”高顺还想表忠心,眼见薛蟠一副恨不能扑过来咬死他的表情,赶紧改口,“小的姓高,步步高升的高,您夸过的,是个好姓!”

    薛蟠才不管是不是好姓呢,立即讨好地对着宝钗:“他说了,姓高!”

    宝钗点了点头,又对蓝鸢使了个眼色。蓝鸢又将骨牌盒子放在小几上,摊开:“还给大爷。”

    薛蟠简直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这、这就还我了?”这么容易?

    宝钗又抿了抿香茗,唇齿边沾了一片清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看着彻底愣住的薛蟠,宝钗摇了摇头,轻轻放下茶碗,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缓缓道:“哥哥也亲眼瞧见了,拍马屁拍得欢,却未必是真心待你好。”

    高顺立即想表一番对大爷的忠心,却听宝钗笑道:“就打个最不恰当的比方,若是这‘顺子’现在把哥哥踢进了水潭里,哥哥爬出来想报仇,可一想,你根本没记住他的名字,到哪儿找人去?”

    水池里的锦鲤摇曳着漂亮的尾巴,难得没有竞逐美人清影,而是争相去啄薛蟠倒映在水里的那张清晰的大红脸,红彤彤的,看着可暖和了,就跟天上笑眯眯的红太阳一样!

    薛蟠涨红了一张脸,憋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低声道:“那天,我被徐龄锁进牢里的时候,一路上,不少人都在起哄……我认得的,好些都是跟我在百香楼喝过酒的,还是我请的酒呢!我到现在还想打他们一顿,可就像你说的,我根本没记住他们的名字……”花天酒地时候喝得飘飘然,就记得别人吹捧的一句句“薛大爷”,一时兴起请了全楼的酒,花了不知多少银子,那帮混吃混喝的混账确实醒了酒就把人情忘脑后,比那婊|子还不如!

    宝钗不知薛蟠心中所想,只琢磨着“百香楼”三字……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宝钗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提醒:“哥哥别忘了,爹可是说过:若是哥哥再敢去那不三不四的地方,就等着被打断腿吧!”

    “不会的!”薛蟠涨红着脸保证,“我不会再去的!”

    怕宝钗不信,薛蟠结结巴巴地赌咒发誓:“娘还病着呢,爹还要经常出去……我不会、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的……”

    宝钗愣了愣,忽然勾起一抹绚烂如晨曦的笑容,却是轻轻一叹:“哥哥能如此想,我这当妹子的总算是熬出头了。”

    薛蟠再次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宝钗瞥一眼桌上的骨牌,忽然笑着邀道:“正好有牌,哥哥陪我玩几把吧?”

    “啊、啊?”

    妹子这是——跟他学赌?

    薛蟠顿时打了个寒战,要是教坏了妹子,爹非得打死他!

    宝钗已经将牌全扣了出来,一边放在桌上抚匀,一边笑念:“天地人和,梅长板斧……”

    当然不用薛蟠担心,接下来,宝钗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不会被教坏,因为她本身就会玩!

    “双梅对杂九,是我赢了呢!”

    “六加五,斧头,哥哥承让了。”

    “呦,丁三配二四──绝配。竟然让我拿到了至尊宝,哥哥是什么牌?”

    无论什么牌也没你的大啊!薛蟠将手里惨不忍睹的一副乱章全部扣了下去,惨兮兮地在心里自欺欺人寻安慰:这是不来钱的,不来钱的……要不然,裤子都要输掉了啊!

    ……

    日头快要近午,薛蟠抹了一把汗,期待着午膳来拯救他。

    蓝鸢及时替宝钗撑开了伞,正要劝“姑娘准备用膳吧”,就见周嬷嬷疾步走进,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姑娘,出事了!”

    宝钗立即扣起骨牌,清脆一声:“怎么了?”

    “一帮人穿着孝服,在文正书院哭祭徐大人!”

    光是哭祭徐龄肯定不值得周嬷嬷如此如临大敌,宝钗凝眸急问:“可与林大人的改政有关?”

    周嬷嬷大喘口气,点头:“没错,他们一边哭徐大人,一边骂林大人,说林大人是趁虚而入、小人得志,目无祖宗也无国法,擅改朝廷根本之盐政,端的是为国为民的表象,其实不过是个趁机窃取留都城的脏污蠡贼!”

    “还有!”周嬷嬷极为愤慨,“还带上了咱们家,说咱们老爷第一个过去给林大人送米,是哗众取宠……说林大人和咱们老爷是官商勾结,一起蒙骗大皇子……”

    “荒谬!”宝钗冷笑,“真是清贵!不就是害得他们赚不了钱了么?”

    厉声问周嬷嬷:“去哭灵的都是些什么人?可是文正书院的学生?”

    “有学生,好些学生就趴在碑亭前头写祭文,都是骂林大人的……也有一些官老爷,据说官位都不高”

    宝钗一字一顿问道:“可有方士升?”

    据说不知所踪的留都国子监祭酒,教出一个心思阴毒、仗势欺人的“少东家”。

    周嬷嬷摇头:“方士升哪敢露面,要是有他在里头,早一起被抓起来了!倒是、倒是……”顿了顿,周嬷嬷才摇头道,“倒是还有一些进城避难的灾民……”

    宝钗皱眉:“林大人又不是不给灾民米粮,他们有什么可哭的?”

    周嬷嬷咬牙,一脸忿然:“您也知道,徐大人生前,对于这帮人……几乎是白养着的!现在林大人来了,限了米价盐价,但还是要钱的!没钱也行,老弱妇孺可以照领东西,但若是青壮劳力,就得去修堤坝修房子,拿劳力换铜板……”

    宝钗不由沉默,她想起了初来时所见的、住在薛家外院的那些“刁民”。

    用个不恰当的典故,人之初、性本善,那些“刁民”……多半,也是被徐龄纵出来的。

    “原先徐大人赈灾的时候,一味从府库掏银掏粮,应天府库都快被搬光了吧?”

    “是呢。”周嬷嬷低声回答,“据说还亏空了不少,寅吃卯粮的……林大人接手这一摊,实在不容易,幸亏朝廷及时拨下了钱粮,要不然……”

    要不然,灾没赈完,朝廷先破了产。

    宝钗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岂止是不容易,林如海如今简直是腹背受敌。前有贪婪的官商乡绅不满限制物价不给他们赚银子,后有好吃懒做的刁民抱怨府尹大人不愿意再白养着他们。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果然不错。”宝钗猛然睁开眼睛,眸中一片寒色,“一片良心都喂了狗了!”

    见妹子不说话了,薛蟠赶紧抓着周嬷嬷问:“爹呢?”

    周嬷嬷更为焦急:“老爷在府衙里,今天早上刚去送的米,刚刚去瞧了,府衙已经整个被围了起来,不是秦少监,而是禁军!”

    “什么,爹不会有事吧?”薛蟠急得就要冲出去。

    “哥哥莫急!”宝钗紧紧皱眉,与周嬷嬷确认,“确定是禁军,不是皇陵卫?”

    周嬷嬷点头:“肯定是禁军!”

    “那么,爹目前定是安全的。”宝钗镇定道,“只有大皇子能调动禁军,包围府衙,定是出于保卫。大皇子是站在林大人这边的。”

    薛蟠却急:“那大皇子干嘛不让禁军拿下那帮丧气的哭灵的?”

    “哥哥,这世间,悠悠之口最难堵,尤其是文人的。就算是大皇子,也不能毫不顾忌。”宝钗挑起一抹冷笑,“对付文人,要名比要命更切入咽喉。幕后如有主使,真是对文人的酸腐本性摸得透彻呢。”

    就算没有方士升的身影,也绝对有他在幕后操纵。

    吕陶被押送上京,方清铎则被夺了举人功名,与王子衡一道判了个秋后问斩——当爹的是急了呢!

第四十五章() 
“大姑娘,现在该怎么办?”

    “妹子,这事不能不管,都带上爹了!”

    薛蟠与周嬷嬷一起焦急地等着宝钗决断,宝钗沉吟片刻,忽然又问周嬷嬷:“去哭灵的一共有多少人?”

    周嬷嬷紧紧皱眉:“有上百人!”

    “都穿着孝衣?”

    “是呢,都披麻戴孝的!”

    “那么,假设有一百人。”宝钗蹙眉计算着,“谨慎点算,一个人做一身孝服要五尺布,一共要五百尺。赶紧让咱们的人出去打听,这些天,有哪些铺子进出过大量的白麻布,又有哪家的衣坊接过这么大笔晦气的单子!”

    薛蟠赶紧问:“妹子,那些孝衣会是现买现做的?”

    “不是现买现做,怎么可能那么整齐!”宝钗冷笑一声,“现在城里最缺的就是吃的和穿的,就算是咱们家,也没备着几百尺的白麻,更别说还做成了衣服!徐大人殉城那日,城中无论官商士民皆结伴去城门处相迎,城门上白幡飘扬,但城下有几个穿着白衣裳的?”

    实际上,那日的白幡都是紧急凑的。留都商人敬徐龄壮烈殉城,纷纷打开库房取白麻送去了城头。

    也因此,现在各个商铺里所剩的白麻都不多了,想要凑够五百尺,只怕、要跑好几家。

    “只要能找出卖布的铺子、或者做衣服的人家,就可以试着顺藤摸瓜。就算对方做的干净没有留下踪迹,可也能大概确定个地方。做亏心事都是怕见人的,幕后之人定然躲在离那些布铺衣坊不远的地方,买了东西就急忙偷偷摸摸地藏回去。”

    “无论是哪里的鬼魅,我总要把他给揪出来!”

    宝钗的眸中一片清寒,赫然一片决意。

    怎能不管?一来牵扯上了自家,二来父亲已经明确站在大皇子那边,三来嘛——

    这世间总有些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账,且直冲到了她的眼前,那她就非得治一治。

    不管原主是否是隐居世外的山中高士晶莹雪,穿越大神横跨了几百年硬是将她的灵魂揪了过来,附赠一副健康的身体,还有一个家,她怎么都该出山入红尘,尽己所能。

    一套算账的理论,薛蟠听得心服口服,周嬷嬷却踟蹰:“照姑娘说的,这么找,要不少人手呢。”

    宝钗手腕一翻,一枚鲜红的印章捻在如雪的玉指间,绚烂如白雪红梅:“我有爹的印鉴,多找些靠谱的家人、信得过的伙计,加紧打听。”

    丫鬟取了笔墨来,流畅的小字落于洁白的纸笺上,宝钗最后落下鸡血石的印章,递于周嬷嬷:“去账上支些银子,凡能办了事的,都有赏;能最快、打探的最清楚的,重重有赏。”

    “是。”周嬷嬷恭敬接过,将纸笺卷起小心塞进袖子里,随即快步离开,替宝钗办这桩差事。

    宝钗又嘱咐一句:“也派人盯着文正书院,若形式有变化,立即来报我。”

    “大姑娘放心。”

    正午艳阳高照,不仅热还晃眼睛,薛蟠不由更急:“妹子,咱们就等着。”

    “先等着。”宝钗瞧他一眼,不由揶揄,“哥哥刚刚不是还说,不会再把我一个人扔家里?”

    “这……”薛蟠一时语结,只能讪讪着抓头。

    绚烂璀璨的阳光于半空中任性挥洒,刺眼非常,宝钗与薛蟠皆避到了屋里。丫鬟婆子赶紧送帕子递点心,薛蟠端起一个冰碗刚想舀勺子,一眼看到宝钗额上薄薄的汗珠,赶紧双手捧着送过去:“妹子,你先吃。”

    “哥哥自己吃吧。”宝钗并无胃口,只劝了一句,“还没用午膳,别吃太多冰的。”

    宝钗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院门,看着姑娘毫无用膳的意思,小丫鬟们也忧心不已。蓝鸢又出去跑一圈,端回来两大盘点心,琥珀西瓜球、山药香芋卷之类,别出心裁地“秀色可餐”:点心旁边插了朵明艳艳的花儿,被掐断的根茎处溢着清新的芳草馨香,十分之新鲜——刚从园子里掐下来的呢!

    宝钗终于被逗笑,弯弯的眼儿瞅着蓝鸢:“敢掐我的花儿,不怕我扣你们的月钱?”

    “花是青鸾掐的。”蓝鸢立即撇干净,又把点心盘子往宝钗手边一放,“不劳姑娘教训,您赶紧把吃点心,我给您去掐她报仇!”

    “别掐她了。”宝钗终于捻起一个山药卷,小小咬一口,只觉唇齿间一片滑腻的甜香,不由笑道,“也难为你们了,变着法子哄我吃东西。”

    又把盘子往旁边推了推:“哥哥别光顾吃冰的。”

    小丫鬟以“辣手摧花”来劝诫,满院子花草扑扑簌簌,宝钗与薛蟠听着风声叶声,居然一起干掉了三大盘点心,而时辰才刚刚过了二刻。

    周嬷嬷再次疾步走来,袖子揣的满当当的。

    见了宝钗,周嬷嬷先福了福,又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是留都城的平面图,摊在桌上,与宝钗兄妹道:“大爷,大姑娘,已经打听到了。白麻是从城西头莫家和成家的几个铺子卖出去的,每家都只卖了十几匹,凑一起却足足六十匹;做针线的也是城西的,不是大绣户,而是花梭子巷里头那些针线妇做的。”

    地图上,莫家、成家的布铺与花梭子巷恰形成一个三角,已经被人用朱砂圈了一个显眼的红框框。

    花梭子巷也是个诨名儿,里头结伴住着不少绣娘,贯以“花”字是因为她们大都做过花娘。秦淮风月地,青楼楚馆尤其多,曼花蒲柳更新换代得极快。这些花娘们或是年老色衰、或是攒够了赎身钱,便离了风月地;找不着好人家,她们便凑一块儿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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