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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星象天书-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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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豆”的情绪始终处于极端混乱的状态,或许它也被这场琉璃谷的无妄之灾吓得魂飞魄散。天地崩灭在即,谁都难逃一死。虽仍然很不情愿但它还是撤去了束缚林暮的星术,刹那间风雨砂石齐齐向林暮倾轧过来。林暮站起身,用不多的星力护住全身,一步步艰难走向林外,感受到“绿豆”的依恋和担忧他又回过头来,对飘摇在风雨中的“绿豆”勉力一笑:“对不起,我要食言了,不能带你去大世界了,不要怪我。”

    他不是黎氏族人,他无法出入谷口,除了随天地消亡,别无他路。而这方天地虽小,却都是真正关爱他的人,只是他们都已死去。林暮想到自己之前还在纠结要不要娶青雪,便是一阵心如刀绞。或许有些东西真是失去之后才懂珍惜,七年感情并非儿戏,早已在他心底埋下万千根须,此时方知何等心痛,尤其是一想到青雪以为是自己杀了她,他就感觉痛彻心肺。他想再在琉璃谷中走一遭,再去与青雪见一面,虽明知只能是冰冷尸体,他也要去寻她。

    一步踏出,霹雳开天。他忽然觉得星府中似有异动,那个他一直无心关注却默默旋动的黑色漩涡终于一声嗡鸣,竟爆出一道黑紫色光辉,紧接着一颗黑紫大星猝然亮起,光芒暴涨,一道道星力波澜汇聚如潮,汹涌涤荡整座星府。林暮只觉脑子忽然

    一麻,像是多出什么东西。一愣神间,脚下大地扭曲,空间崩断粉碎,琉璃谷的花草山石一刹那间湮灭虚无。只有一道绿光自身后卷来,迅速将他团团包裹,穿过空间风暴的层层剿杀,向空间裂缝之外拼命飞遁。

    棺材铺暗室之内,古老的雕像右眼突然爆裂,狂暴的能量四散冲击,砖瓦崩碎木屑飞扬,转瞬间整个大院变成一片废墟。

    这里只是一座偏僻的小镇,这座几年前搬到这儿的棺材铺也一贯冷清,老板很少与镇民往来,于是镇民们闻声赶来之后,只在废墟边缘好歹发掘了一下,见既无死人也无活物,便纷纷散去忙活自己的事情。直到第二天深夜,死寂一片的废墟中间忽然发出一阵砖瓦簌簌滚落的响声,继而钻出一个满身泥污的少年。

    少年坐在碎砖上,仰起脸对着天上的半轮明月呆呆瞧了一会儿,忽然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字,声音低到他自己都听不清楚,看那口型似乎在说:“我是苏愚。”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低下头扒开废墟仔细翻找,不一会儿找到小指大小的一节树枝。

    少年如获珍宝,捧着它跳下废墟,沿街缓缓走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章 少年无名() 
北方的春天多风,日日吹过这座无名小镇,在遍栽桃李的街头留下一地嫩白粉红。树边一竿酒旗在风里飘着,写的却是“刘记包子”字样,旗下一个不甚敞亮的小店,店门前一个不太热闹的小摊,几屉包子摆在案头,一个女人站在摊后,头上的灰头巾挂了几朵残碎落花,脸上的笑容掺了几许沧桑岁月,细着嗓子,迎风叫卖。

    这里不是什么繁华路段,只零星有几个过往的路人,每逢有人经过,她的叫卖声便高了几分,笑容也甜了几分。不过她的目光会掠过路人的脸,往他们的腰间飞快地飘一下,一旦看到一张明晃晃的腰牌挂在那里,她就会立刻止住嘴巴。像她这样的小商人是绝不喜欢接待那种客人的,他们的腰牌就是白吃白喝的凭证,因为他们是修行人,与生俱来地高人一等。

    对于修行人而言,以星气养神魂,以五谷养肉身,两者缺一不可。谷星虽名为谷,却是蕴养神魂的谷,不能替代饮食,所以修行人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他们也要吃饭喝酒。可要让他们规规矩矩地与凡人交易,却不大可能。绝对压制性的力量让一些人不屑于去遵守平等交易的商业规则,尽管大周帝国颁布的天师法一再强调修士与凡人要买卖公平,可强买强卖、巧取豪夺之事始终难以杜绝。在修士密集的地带还好,执法相对严格,商贩们也容易结交或雇佣修行人来保驾护航,一般人不敢肆意妄为。可在这种基本见不到修行人的北方小镇,偶尔跑来一个腰挂铁牌的家伙就是无法无天的存在。

    铁牌,意味着修为在三旋之内,这是大周帝国天师处测试颁发的初级凭证。三到六旋则是铜牌,再往上还有银牌、金牌等等。当然这些牌子都经过特殊处理,绝不同于普通的金银铜铁,可以随意伪造揉捏。卖包子的女人只见过铁牌,这些年镇子上也出过几个有资质的孩子,虽然无一例外都离镇修行去了,但偶尔有回来省亲的,那时他们腰里便挂着一面天师铁牌趾高气昂招摇过镇。除此之外,做生意以来她也见过一些过路的“铁牌天师”,只是往年一年才见到一两个,如今却是一天就见到两三个,他们都是急火火赶往东南方向,这让她有些惴惴不安。她不关心他们赶去做什么,只关心自己的生意好坏。本就是小本生意没什么利润,每天送天师们几屉包子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得关门大吉。

    抬头朝街角瞧瞧,两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又在附近打转。往常她都会施舍他们一两个包子,这阵子她却舍不得了,实在是生计艰难。

    因为这一带与广阳郡毗邻,常有些十来岁的流浪儿跨过郡国边境来这边行乞。他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大周皇室要求各郡国严格限制人口,凡人不得生育超过三个子女,以避免因追求可修行的子女而过度生育的情形。东亭郡政策严苛,广阳郡却松弛许多,郡侯左氏有意让治下产生更多的修行人口,对过度生育不闻不问,导致不少凡人家庭育有十多个子女。因为父母养不起,一旦九岁时被测定没有资质,这些孩子就会被赶出来自谋生路,甚至有一些年龄更小就被家庭抛弃。东亭郡在与广阳郡交界处设了不少岗哨,禁止流浪儿入境,但终究还是有一些趁守卫疏忽偷渡过来。

    女人听一个流浪儿说起过,广阳郡内乞儿太多,大部分都讨不到饭吃,人们走在乡下路上,经常会看到饿昏饿死的孩子,与其被活活饿死,他们宁愿被边境守卫打死。女人为此难过了好些日子。实在难以想象,几十里外、一线之隔的郡国竟是这副模样。那些贪心不足的父母实在可恨,这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孩子实在可怜。然而她也有三个孩子要养,实在没有多少余力关照他们。

    尤其是现在。

    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乞儿她皱了皱眉。这个乞儿的年龄要大一些,虽然是满身满脸的泥污,但修长的身形和依稀的眉眼仍表明他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怀里抱着半个残破的瓦罐,罐里装着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土。他远远地望了一眼案上热气腾腾的包子,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显是在吞咽口水。

    女人连忙转过脸不再看他,一面因不愿施舍而愧疚,一面又担心这少年会不会饿极了过来抢包子。在她的眼角余光里,少年缓缓走到街对面坐下来,低下头瞧着手里的瓦罐,似乎在想事情。另有一个小乞儿也远远地走过来,年纪不过七八岁大,瘦得皮包骨头,一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摊位。

    女人很有一种收拾东西关门歇业的冲动。她心肠软,最看不得这个,却只能假装看不见。这时一阵马蹄声响由远而近,她就像得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扬头,笑脸一展,向马儿奔来的方向招手喊道:“客官歇歇脚,来一屉包子吧新出锅的包子。”

    喊到一半她顿了一下,声气也随之衰落下来。因为她看到一匹枣红马绝尘而至,马上的男子衣着锦绣威武不凡,腰间一面铁牌正随着马蹄起落上下摇晃。

    修行人!

    女人心念一动,极为乖觉地闭了嘴,只是已经迟了,听到叫卖声的男子看了她一眼便一勒缰绳,枣红马昂首长嘶,止住疾奔之势,踢踏着步子缓缓走到近前。男子也不下马,直接在马背上叫道:“老板娘,来一个包子尝尝!”似乎是怕女人没看出自己身份,他还刻意晃了晃那面铁制的腰牌,牌子与正午的日光相映,有十色星光斑斓旋转如同彩虹,刺入女人的瞳孔。

    修行人也不全是打秋风吃白食,但像这样把牌子挂在外面唯恐别人看不到的,毫无疑问都是打秋风的行家。可是女人没有办法,凡人生来低人一等,与修士相比简直就是另一个低贱的物种,丝毫拂逆不得。她虽然没有亲见,但也知道许多一言不合凡人便被修士打死的事情,包子再香也没有人命值钱。她连忙低眉顺眼地笑着,拿了一个包子绕过摊位给马上的男子递过去,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声:“难得天师赏光,请慢用。”

    这声音甜糯绵软,散入东风,随落红飞过街道。对面呆坐的少年忽然抬了抬头,倏忽间眸光便明亮了几分。

    马上男子接过包子,就着热气掰开来,露出油亮亮的馅料,四溢的浓香立刻飘满街头。枣红马不安分地晃了晃脑袋抬了抬蹄子。男子吃下半个包子,却将另外半只丢到了马嘴里,被枣红马一口吞下。香喷喷的肉包子喂了马,让女人不禁皱了皱眉,可她随即就想到,很可能是对方觉得味道不好,这样最好,不会白白送出更多的血汗钱。可就在她心下暗喜之时,男子却翻身跳下马来,对她说道:“先来三屉包子,一屉给我,两屉给它!”

    它,自然指的是那匹枣红马。

    女人不自觉地“啊”了一声,随即便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低眉顺眼地去取包子,只是手有了些微微地颤抖。

    一屉给人,两屉给马。送出几屉包子她认了,可是人都吃不到的包子却要喂给马吃,她觉得痛心、难过。但她不敢问,马不是吃草料的吗?我找点草料给天师的马吃好不好?对方的口吻不容置疑,她只能无条件地服从命令,端了两屉包子给马,又端了一屉,小心翼翼地把男子领进店里,找了个干净的桌子请对方坐下。

    “给我来壶热茶,也给我的马弄点水喝。”男子又吩咐道。

    “哎!”女人答应一声,干净利落地给男子上了茶,又打了一盆水端到外面。

    马在吃包子,大嘴一张一口一个,吃得汁水四溢,浓香满街,让人不由想起“牛嚼牡丹”。那个衣衫褴褛的瘦弱乞儿已经走到近前,眼睛死死盯着正在大吃大嚼的马,一只脏兮兮的手指头含在嘴里,口水顺着手指头流出来,沿着嘴角滴下去。他正在向那匹马靠近,显然他饿坏了,迫切地想吃到包子,他要去抢马的包子。可是粗壮的马蹄子对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只要挨上一下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即便马不踢他,修行人又怎会容忍一个小乞儿去抢爱马的食物?

    小乞儿的举动把女人吓坏了。她放下水盆就跑过去拦在他面前,大叫了一声:“别,我给你吃的!”

    小乞儿也被她吓了一跳,停下来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先是慌乱,而后迅速变成了渴望。很快,两只白暄暄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他面前。他飞快地一手一个抓在手里,警惕地瞟了一眼街对面的少年,转身跑向无人的街角。

    女人叹了一口气。她不能看着这可怜的小孩子去送死,何况跟送给马吃的那两屉包子相比,送给小乞儿的这两只不仅不让她心疼还让她开心不已。都是赔本,她宁愿把包子都送给饥饿的乞儿们。

    明天就暂时关了店面吧,这些日子都让修行人把生意搅黄了,看这样子以后从这过路的修士会越来越多,实在是做不下去了。这样想着,她又从屉上拿了两个包子,转身朝对面的少年喊了一声:“来,快过来!”

    少年一直在巴巴地望着这边,眼神有一点点呆滞,透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她的喊声似乎把少年从神游中唤醒,少年眸光闪了一闪,呆滞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生动,好比春花复苏,冰湖解冻,泛起毫不张扬却令人心动的色彩。女人不由自主地一愣,随后她看到少年缓缓站起身,抱着那半只残破的瓦罐,向她走来。

    只是背后小店里忽然传出一声冷哼,吓得她手一哆嗦,包子差点掉在地上:“哼,就剩下不到三屉的包子,我和我的马都嫌不够,你还去喂这些小叫花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弱肉强食() 
这是少年从棺材铺废墟爬出来的第二天。在此之前他懵懵懂懂,乘夜打小镇中央穿过,路过一间坍塌的旧院子,在院子里翻出半只破瓦罐,用瓦罐装了些泥土将自己找到的半截树枝埋到里面,浇了些水又输了些谷神星力进去,然后倚着残破的土墙呆呆坐在天亮。

    他是个死里逃生的幸运儿。琉璃谷的空间崩溃没有将他吞没,他在绿豆的护持下逃了出来。他不知道绿豆是怎么做到的,当他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只在废墟里找到了半截树枝,看一眼他就知道,那就是如今的绿豆,原本蓬勃的生命只剩下这一段枯木。他相信若不是为了救自己,或许绿豆可以完好无损地逃出来,至少不会耗尽生机。他渴望救回它,尽自己一切手段。

    他的思绪混乱不堪,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来仔细梳理。星府中亮起了一颗黑紫色的大星,那颗星就像开启了一个久远而恢宏的封印,让他想起了许多曾被遗忘的往事。那些往事通通被打上一个标签,名为“前世”。前世醒来,以前摸不清抓不住的记忆全都历历如同昨日,一个名字也随之跳出脑海。

    他叫苏愚,这辈子是林暮上辈子是苏愚。然而在自己到底是谁的问题上他并没有纠结许久,琉璃谷的这一段经历好比一场噩梦,连林暮这个名字都成了噩梦中的狰狞鬼面,染尽了淋漓鲜血。如果可能,他宁愿把它忘记。从今以后他就叫苏愚,也只叫苏愚。林暮这个名字他就大大方方地还给林府的五少爷,他以姓林为耻。

    只是血还冷,心也还痛,恶梦初醒,记忆犹新,哀伤辗转,无法或忘。前世的闸门打开,记忆的洪流奔涌也冲不散心底的荒芜。苏愚像一只受伤的鸟,孤零零站在沙洲之畔,一点一点一片一片慢慢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当他抱着破瓦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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