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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九璃盏之再续前缘-第46章

小说: 九璃盏之再续前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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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布置精细,琴案上貔貅香炉里燃着上好的沉香,房中暗香浮动,薄云缭绕。二楼木窗大开,忽然夜风灌进来,吹得房中金色纱帐层层翻飞,浮香也被吹散了不少。

    层层叠叠的金色纱帐之间,宛然坐着一位绝世美人,艳红裙摆平整铺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纤纤十指在琴弦上拨弄,四周放置了一圈烛火,晃得满室灯火幽微。

    美人弹琴之余,一双剪水秋眸眼波流转,余光打量着对面同样坐在地上听琴的那人,身上披着又宽又厚的黑狗皮,将整个身体和面容都捂得严严实实,看起来脏兮兮、与这花楼格格不入的客人。

    能一掷千金买下花魁一夜的豪客,本以为是个珠光宝气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竟是如此格调的怪人。

    披着黑狗皮的客人听了一会琴,站起身走过去,伸手便要去解美人的衣服。

    琴声戛然而止,美人纤手一把握住那人欲行轻薄的手腕,款款笑得动人。

    “客官请自重,小女子卖歌卖笑,不卖身。”

    裹在黑狗皮中的客人勾起唇角,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城儿姑娘盯着在下看了那么久,不正是想与在下行那周公之礼吗?”

    城儿姑娘面上不动声色地笑,握住那人的手腕将其轻轻推开,抱琴站起身来,“小女子只是好奇,阁下本是女儿身,不待在闺中寻个好儿郎嫁了,怎的同男子一般来这花满楼找姑娘寻欢作乐?城儿不才,这一夜的身价,也足够阁下买下这楼中任何一位姑娘了。”

    那人微微一愣,又笑了起来,声音依旧低沉,“不若城儿姑娘本是男身,却来这花楼压台,想必更令人不齿吧。”

    凤连城脸色微变,微眯着眼看着面前这人,虽有宽大黑狗皮挡着,仍是有极微弱的阴气从周身散发出来,只可惜如今自己仙力尽失,若是法力尚在,定是能看见这人周身缭绕着火焰般的绿色阴气。

    自从上次从地心之谷出来之后,七海发现他竟然尚有微弱一脉,大喜之下本想带他回蓬莱岛疗养,但归隐担心他如今法力尽失,若就此回蓬莱必将人心大乱,蓬莱坞那边也一定会趁火打劫,保不住岛主之位倒是其次,毕竟只有他和长乐才知道蓬莱玉印的所在之处,却怕凤涅阳恼羞成怒逼他道出蓬莱玉印的下落,在他法力恢复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仙门中人的面前。

    这便到了人间洛阳城,他第一次发现人界还有这般有意思的地方,美人云集夜夜笙歌,比起庄严死寂的蓬莱岛不知道热闹多少倍,十分符合他高调的审美。

    虽然七海归隐颇有微词,但他还是一意孤行以花魁之名进了这花满楼,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为了瞻仰他的美丽,没有人认识他,因此也没有人会因为他喜欢男人而看不起他,甚至连他都开始觉得,就算法力不能恢复,或许一直留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有时候虽然挂出了卖艺不卖身的牌子,仍是会碰到些难缠的客人,比如现在。

    凤连城侧身抱琴而立,傲慢睥睨着那人,敷了胭脂的眼角看起来更加娇艳动人,如毒浸三分,红艳薄唇微启,“想来阁下也非人界之人,只是我同阁下素未谋面,想必也未有得罪之处。奈何阁下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恩怨未了() 
那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冷冷地笑起来,“素未谋面?看来蓬莱岛主果真是贵人多忘事。”

    凤连城皱起眉头,“阁下是……”

    那人似乎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咬牙切齿地问:“凤连城,你当真不记得我?”

    从窗外吹来的风陡然狂乱起来,伴随着那人身上阴气紊乱,房内纱帐狂乱纷飞,案上一叠宣纸被风吹起,纷纷扬扬散落满室。

    凤连城似是吃了一惊,扣着琴身的手指一紧,随即冷笑起来,“我凤连城此生作恶多端,这仇家没有上千个,少说也有几百个,阁下既不露面,就怪不得在下眼拙了。”

    “你既然知道自己作恶多端,就该知道一旦落了单,会有多少人想来杀你。”舞未央伸出苍白到透明的手指,抓住遮脸的帽子狠狠拽了下来,露出那张苍白到如同鬼魅一般的脸,没了黑狗皮的遮挡,浑身浓郁的阴气顿时便泄露了出去。

    正在二楼暗中巡视的墨子离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强烈的阴气,与昨晚在街上碰到的那人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想必那人此时正在楼中,想到昨夜的事情,怕是那人对宫千竹不利,顿时心中陡然一惊。

    “小竹!”

    宫千竹正在二楼另一边一间房一间房地窥视,忽然听见一声低喝,紧接着手便被人握住了,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了?”

    “跟着我。”他拉着她到长廊拐角处上楼,这花楼的楼层众多,细数下来竟有六层之高,楼梯呈螺旋状蜿蜒而上,那人应该就在最顶楼。

    宫千竹快步跟在后面,目光落在他紧紧拉着她的手上,眸色微动。

    六层阁楼中,凤连城紧紧地盯着面前那人苍白得不正常的脸,似是多年未见阳光,脸上生了些妖冶华丽的黑色花纹,眼下也有深深的乌黑,修长苍白的脖颈隐没在宽大的黑狗皮中,整个人看起来阴气甚重,似魔非人。

    “你是……”凤连城盯着她看了半天,似是在脑海中努力搜寻这个人的影子,仍是没有半点关于她的印象。

    舞未央冷冷地笑,“你自然是忘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年若不是你将我从蓬莱坞掳出来,废我功力断我筋脉,我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田地。凤连城,你看清楚了,我变成这副鬼样子,全都是拜你所赐!”

    “你……”看着她愤怒到扭曲的脸,凤连城终于从记忆中寻到一丝缥缈的影子,好像当初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早就被他忘得零零碎碎了,唯一记得那丫头亦是对长乐心怀不轨,不由得脸色一沉,“你就是那个觊觎长乐的黄毛丫头?”

    “终于想起来了,不容易。”舞未央冷冷地笑,“当初高高在上的蓬莱岛主竟然沦落到厮混风月之地,这若是传了出去,不知得给蓬莱抹上多少黑。”

    知道这丫头觊觎长乐,凤连城对其毫无好感,如今听她奚落,当即大咧咧地坐下。一个白眼翻过去,“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就算如今仙力尽失,他堂堂蓬莱正主,难不成还会怕了一个小丫头?

    舞未央也不生气,只是温吞地笑,“我自然管不着,不过你现在不知检点,以后传了出去,我怕坏了我的名声。”

    凤连城脸色一变,“什么?”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一阵杀风,危险的气息从身后压了下来,他几乎是瞬间避开,快速从长案翻下来,只听得“铛”地一声,锋利刀尖刺入檀木案面半指深,刀身嗡鸣不止。

    凤连城冷冷地笑,“这等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对付我?”

    那人握着刀柄的手青筋微露,硬生生将其从案上拔了下来,刀风过处烛火晃动,直直刺向凤连城的胸口。

    一时间红衣翻飞,刀光剑影,长案被从中劈成两半,凤连城长袖一挥击出一掌,竟忘了自己如今法力尽失,一掌落空,下一刻便被那人撂倒在地,背狠狠撞在两步木阶上,青簪落地,长发散落下来,优美的下巴高高扬起,尖利刀锋抵在他喉间。

    舞未央站在原处看着这一切,黑色的唇边勾起一个事不关己的笑,“上官哥哥,做得好。”

血溅三尺() 
凤连城脖间抵着冰凉的刀刃,一双美目愤恨地瞪着将他按倒的黑衣男子,竟然是一直跟在长乐身边的那个云寂,他竟敢同这丫头一起来对付他。

    上官寂迎着那样愤恨的目光,眼中平静无波,似是在看一处再平淡不过的风景。

    视线中黑色裙裾慢慢靠近,舞未央踩着柔软的地毯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蹲下,一张清秀的脸笑得甜美动人,“败兵之将的滋味,尝着怎么样?”

    凤连城瞪了一眼她的笑脸,用力侧过头去,“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怎么舍得杀你。”苍白纤细的手指爱抚一般地抚上了他的脸,被他厌嫌躲过,她依旧带着柔美的笑,手指缓缓上移,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用力得似是要将它揪下来,唇边仿佛开了一朵恶毒的花,“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非我拿它有其他用处,否则还真想把你送进那些富贾府内,让你尝尝当男宠的滋味呢。”

    “你说什么?”凤连城眼中终于出现一丝不易觉察的恐慌,撑着身子往后退,悄悄摸出一个玉哨,想要传唤七海。

    上官寂眼疾手快地将玉哨从他手中夺过来,一掌摧成了粉末,散落在地毯上。

    舞未央一把甩开他的头发,站起身一脚踩在他手上,重重地碾,“这就受不了了吗?这不过是我承受过的千分之一的痛,这就受不了了吗?!”

    声音太过凄厉,甚至夹杂着一丝哭腔,听得人一阵胆寒。

    凤连城疼得脸都扭曲了,紧紧咬着牙,双目遍布血丝地瞪着她,“疯女人,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他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舞未央一把抓起他的衣襟,表情似哭似笑,黑色眼泪从眼眶中落下,“我不叫疯女人,我是舞儿,我有名字,我叫舞儿!”

    “舞儿!”上官寂一把将她抱住,试图将她安抚下来,“舞儿你冷静一点,天快亮了,再不抓紧时间,点苍宫的人……”

    舞未央被他抱着,慢慢平静下来,泪水也渐渐止住,在清秀苍白的脸上留下两道黑色痕迹,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她垂下眼眸,眼底逐渐恢复冷漠,冷冰冰地将他推开。

    凤连城惊讶地看着她长身而起,五指向他伸出,一道黑色透明的仙光笼罩上他的脸,顿时脸上一片火热灼烫,伴随着强烈的瘙痒,他重重地跪倒在地,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鸣,纤细手指捂着自己的脸,脸上又痒又烫,忍不住想要去抓挠。

    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他伸手抓住床边纷扬的纱帐,克制自己想要抓脸的冲动,只听得“嘶拉”一声,薄纱被硬生生撕下。

    舞未央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他拼命挣扎。窗外天空只剩漆黑一片,孤月挂在空中,散发着微弱妖冶的血色月光。

    他一定会杀了她,他一定会杀了她……

    似乎只剩下这个念头还在支撑着他,他一遍一遍在心中念着,克制着自己不去抓脸,不知不觉中,泪水早已经流了一脸。

    当面皮开始脱落的时候,鲜血飞溅出来洒在纷纷扬扬的白纱上,犹如一首凄美的歌。他疼得凄厉惨嚎一声,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上官寂刻意不去看倒在床边血肉模糊的那个人,将那张脱落下来的完整面皮收入紫晶盒中。

    舞未央静静地看着,忽然觉得夜风有点冷,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忽然间听到一声惊叫,穿透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耳膜,舞未央木然地看去,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门口站了两个人,震惊不已地看着他们。

    宫千竹看着这血腥一幕,脸色煞白险些倒了下去,胃中一阵翻滚,她拼命捂住嘴往后退,终究还是忍不住跪倒在地,大口呕了出来。

    墨子离身子也晃了晃,很快站稳,不可置信地看着舞未央,“果然是你!”

    难怪一开始进来这里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原来这人用黑狗皮遮住了阴气,竟然在做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简直罪大恶极!

    “舞儿,快走!”舞未央还呆立在原地,一边的上官寂已经一把拉住她,利落地翻窗而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哪里走!”

    墨子离立即反应过来,当即飞身追了出去,巨大的星棋图阵翻天而下,直直震得大地晃了两晃。

罪恶深渊() 
夜空中掠过一阵狂风,树木沙沙作响,两道仙光一前一后追逐,巨大的六芒星印从夜空中浮现出来。

    上官寂被那笼罩而下的巨大星印逼下了半空,拉着舞未央跑进了城外树林中,林中漆黑茂密,树影鬼魅,几乎看不出两个人影正在林中狂奔。

    “孽障!”

    一声怒斥,墨子离随之从半空中现出形来,皱眉看着下面一片漆黑密林,双手结印,引出雷电直直劈了下去,被劈中的树木顿时焦黑一片。

    一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上官寂抱着舞未央在地上滚了一圈,方才他们所在的地面被雷电击中,已是成了一片焦土。

    “舞儿,没事吧?”他爬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怀中的舞未央。

    舞未央摇头,脸色在雷电照映下更显苍白鬼魅,看着从空中落下站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墨子离,拉着上官寂的袖子,一步一步退到了悬崖边上。

    身后便是万丈深渊,脚微微一动,碎石滚落下去,再也寻不到踪迹。

    墨子离冷冷看着他们,袖袍迎风一扬,冰蓝仙光乍现,流痕剑握于手中,一步一步朝他们逼近。

    上官寂握紧了手中冰冷的紫晶盒,将其塞到舞未央手中,若今天当真逃不过,至少他们之间活下一人。

    舞未央看着手中的盒子,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一个人跳崖逃走,却迟迟未动,纤细手指揪紧了衣领。

    她认出那人便是曾经见过一面的墨竹师父,只是当时他身上的仙气没有现在浓烈,想是那时敛了仙气,她如今虽是纯阴之体,扔掉披风便能召来无数亡灵,但只怕也招煞不住这般仙气之人。

    正想着,墨子离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流痕剑直指面首,冷声道:“还有什么话好说?”

    上官寂见舞未央迟迟不走,咬着牙看了一眼空中罩着的巨大星印,又看看底下的万丈深渊,狠了狠心,抱着舞未央纵身跃下。

    墨子离丝毫不惊讶他的举动,却也没想放他们走,当即长袖一挥,身后林中竟有树木似活了起来,挥舞着柔韧粗壮的枝蔓伸出,快速顺着陡峭崖壁追了下去。

    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骤然停止,上官寂被枝蔓缠住手臂,以极快的速度往上拖,舞未央抱着他的腰,抬头看见站在悬崖边上,冷漠俯视着他们的墨子离,眼神冰冷到可怕。

    被抓住的话,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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