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棺人-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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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催天（）
&nb董老爷子说完那句话，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
&nb“它们。。。。。。。魂飞魄散了。。。。。。。”董老爷子双眼空洞的看着我，声音很轻，似是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那种茫然感，真的很难用语言描述。
&nb“魂飞魄散。。。。。。。。”我愣愣的看着董老爷子，也如他一般，像是没缓过神来，都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魂飞魄散了？”
&nb董老爷子听见我的话，表情呆滞的点点头。
&nb“魂飞魄散了？！！”我稍微缓过来了点劲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董老爷子：“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刚才都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魂飞魄散了？！！”
&nb“我没跟你开玩笑。。。。。。。。”
&nb董老爷子愣愣的看着我，低下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nb前不久，这只手还放在黄宝山的天灵盖上，为的就是护住它魂魄保住它真身，可是现在。。。。。。。。
&nb“到底是怎么回事？！！”
&nb我忍不住大吼了起来，那种从心底冒出来的慌乱，直接让我的情绪有些失常了。
&nb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当时的心情。
&nb就像是前一秒，赵青栾他们都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跟我唠着嗑，但下一秒，他们就从这个世界彻底蒸发掉了，完全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nb那种前后变化所带来的突兀感，恐怕没人能随便承受下来。
&nb入行之后，我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够强了，可在这种事上，我真的强不起来。
&nb“刚才。。。。。。。。刚才它们一点声音都没吭出来。。。。。。。。身子忽然就炸开了。。。。。。。。连点声都没有。。。。。。。。”董老爷子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目光很是空洞，压根就没看我：“就感觉它们身子里的山河气窜了一下。。。。。。。。三魂七魄直接就散了。。。。。。。。”
&nb“三魂七魄散了？”我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nb“散了。。。。。。。。”董老爷子点点头，像是缓过了来神，抬起头看着我，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们魂魄散了。。。。。。。就那么一下。。。。。。眨个眼的功夫。。。。。。。我竟然没来得及出手救它们。。。。。。。。”
&nb董老爷子说着，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状若疯癫的从地上爬起，狂笑着，冲着遍布乌云的天空大喊道。
&nb“老天爷！！！你他娘的就爱这么玩？！！”
&nb“行！！你有本事弄死它们！！！有本事你弄死我啊！！！”
&nb“来啊！！！贼老天！！！你***不把人当人看！！！既然都心狠手辣到这个份上！！你怎么不用雷连着我一块劈了？！！”
&nb我看着董老爷子的表现，一句话都没说，心里说不出是难受还是别的什么。
&nb这三个仙家里，跟我关系最好的，当属九太爷。
&nb它是人魂修来的仙家，算是我的同族。
&nb从认识它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可它给我的感觉，却是那种至亲的长辈。。。。。。。
&nb虽然它脾气很差，表情也永远是一副死人脸，但是。。。。。。。
&nb“妈的。”我看着那几个空空荡荡，原本还有仙家盘坐的位置，忽然笑了起来。
&nb不用看都知道，我的笑容，肯定如董老爷子的笑容一般，很难看。
&nb说真的。
&nb我想哭。
&nb很想哭。
&nb可我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
&nb我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压着眼泪不让它往外流，就是单纯的哭不出来而已。
&nb妈的。。。。。。。为什么我感觉笑着比哭了还难受？？？
&nb“砰。”
&nb忽然间，一声脆响，从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nb这一声脆响，跟先前从石堆后面传来的声音完全相同。
&nb我听见这声音的时候，下意识的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
&nb看了这一眼，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九太爷它们会死。
&nb不对。
&nb是魂飞魄散。
&nb“老爷子，灵幡断了。”我说道，没有半点惊慌失措，也没有半点紧张，语气平静得让我自己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nb刚才那一声脆响，其实就是支撑灵幡的铜管断裂的声音。
&nb可能是因为阵局真的支撑不下去了，铜制的管子，硬是被山河脉眼逼得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切口平整得就像是有人用电锯锯开的。
&nb“灵幡断了？”董老爷子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咧开嘴笑道：“看样子我的本事还是不够啊，这回栽大了。”
&nb“没事，您歇着，剩下的交给我。”我说道。
&nb董老爷子摇了摇头，笑道：“等我把最后一步做完。”
&nb说着，董老爷子抬脚就向着石堆这边走来。
&nb在这个过程中，四周又响起了几声脆响。
&nb响了几声，灵幡就倒了几面。
&nb“其实今天这事也怨我。”
&nb董老爷子蹲在石堆旁边，用手在地上扒拉着，低声跟我说道：“要是当初我把事做绝一点，恐怕就不会被这个山河脉眼逼到这一步了。”
&nb“当初？”我问：“葛道士那事？”
&nb“不是。”董老爷子摇摇头：“我说的是当初收拾山河脉眼的时候，要是我们拼着命把这个脉眼给做掉，今天就不会。。。。。。。。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nb忽然，董老爷子侧过头来看着我，冲我笑了笑。
&nb“小袁，要是老子做完最后一步，这个脉眼还是没能被我除掉，那后面的事，都得靠你来办了。”
&nb我点点头，随嘴问他：“您说的最后一步是什么？”
&nb“催天。”董老爷子说道。
&nb我听见这个答案，不由得一愣，心说这又是什么招数？难不成这是董老爷子压箱底的绝技？
&nb不应该啊，如果这真是他的绝招，那他肯定早就用出来了。
&nb除非。。。。。。。
&nb“老爷子！！你不会是要。。。。。。。。”我刚醒转过来，正要多问几句，但董老爷子明显是不准备给我这个机会。
&nb没等我拽住他，这老头儿站起身来，猛地一窜，直接蹲在了山河脉眼之中，那个凸出来的石堆上。
&nb只见董老爷子高举起了右手，随后便是毫无预兆的一拳，砸在了石堆的顶端。
&nb不知道是董老爷子的拳头太硬，还是那个石堆比较松软。
&nb这一拳砸下去，石堆直接就将董老爷子的拳头“吞”了进去。
&nb而在这瞬间，董老爷子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耳朵眼里，霎时就往外溢出了血。
&nb血就跟止不住似的，一个劲的往外流着，颜色很深，看着不是一般的吓人。
&nb“董老爷子！！！”
&nb见我向着自己跑来，董老爷子皱着眉头，把笑容收起来，猛地吼了一声。
&nb“你给老子滚一边去！！！”
&nb我听见这话，稍微愣了愣，但没多想，依旧向着董老爷子跑去，很快就到了他身边。
&nb“老爷子！！您先别急着玩命啊！！”我手忙脚乱的劝着他，眼睛都红了：“我还没出招你就玩命！？你什么意思啊？！”
&nb“你说什么？”董老爷子似乎是听不清我说话了，用另外一只手，挠了挠头，很干脆的对我说道：“命这玩意儿不重要，用对了，这才重要，反正我就只有一年好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nb没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
&nb“你是想给九太爷它们赔命吧？”
&nb董老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这话，反正他是沉默了，眼里满是难掩的悔意。
&nb过了大概五六秒，董老爷子这才开口，只不过他是岔开了话题，没有顺着我的话说。
&nb“阵局能够借用仙家的力量。。。。。。。也能够借助阴阳的力量。。。。。。。甚至于风雨雷电。。。。。。。山河湖海。。。。。。。”董老爷子笑道：“它能够借助这么多力量。。。。。。。自然也能借助人的力量。。。。。。。可惜我只有一年寿数。。。。。。。不够它烧的。。。。。。。。要不然啊。。。。。。。。”
&nb“老爷子！您先下来！咱有话好好说！”我急忙劝道，伸出手去，就想把董老爷子拽下来。
&nb可就在那时候，我忽然发现，董老爷子陷入石堆里的那只手，其手臂上，皮肤的颜色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nb不过短短两秒钟，整只手臂都变得灰白，恍如死人那般。
&nb“阵眼其实已经废了，如果我不尽力维持阵局，拿寿数来催天，第九道雷根本就劈不下来。”董老爷子说道，抬起手，指了指天空：“你自己看，雷云是不是快散了。”
&nb我没看天空，只看着他。
&nb“可惜了。。。。。。。”
&nb董老爷子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天空，眼里似是闪过了一丝释然。
&nb“可惜了。。。。。。。”
第九十六章 石膏（）
&nb“如果这个脉眼再弱几分。。。。。。。恐怕山河气反弹得也不会这么厉害。。。。。。。。”董老爷子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低：“要是那样。。。。。。。老九它们也不会魂飞魄散了。。。。。。。。”
&nb“老爷子！这不怪你！！”我劝道：“这都是那帮度生教孙子惹的祸！跟你没关系啊！”
&nb“狗屁没关系。”董老爷子笑了笑，看着自己渐渐变灰的手臂，眼神里很是平静：“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
&nb“您先把手放下来好吗？”我苦口婆心的劝道：“您这样玩命！有必要吗？！”
&nb董老爷子笑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nb“我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nb我听见这话，下意识的点点头，劝他：“不管是一年还是半年，哪怕只有一天，只要你还活着，就应该好好活下去，对不对？”
&nb“这几个老朋友都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独活？”董老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小袁，你小子心软，见不得人死，这个我知道，但你能不能明白？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nb活着比死了痛苦？
&nb这个观点，我曾几何时从酒醉的瞎老板嘴里听过，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貌似还带上了方时良等人。
&nb瞎老板是因为责任，所以不能不活。
&nb但方时良呢？
&nb他从一开始，就是一心求死，可惜到了现在都没能死，依旧要死不活的活着。
&nb董老爷子说的这一番话，我多少都能理解下来。
&nb在他看来，海蓬莱，九太爷，黄宝山，胡天生，这几个仙家的死都与他有关，只不过是关系多或少罢了。
&nb海蓬莱是因为强行抵抗天雷，所以才落个身死魂散的下场。
&nb其他三位仙家，则是死在了董老爷子布下的阵局里。
&nb董老爷子很后悔。
&nb这点我能看出来。
&nb董老爷子很痛苦。
&nb这点我也能看出来。
&nb或许对他来说，活着，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nb别以为董老爷子岁数大，再加上他是上三教的掌舵之一，心境自然超凡脱俗。
&nb那他妈都是虚的。
&nb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有感情，哪怕是我师父跟葛道士这种角色，他们不一样有情有欲吗？
&nb无情则清，无欲则静，清静自然，方得大道。
&nb这种话也就是骗骗外行人，行里的人，除非是一心要修仙的，其他的那些先生们，谁都觉得这种观点极其的不靠谱。
&nb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情都没有了，那还能算是人吗？
&nb“小袁，帮我点支烟。”董老爷子说道，侧着身子，靠在石堆上坐着，砸进石堆的那只手仿佛是被黏住了，任凭董老爷子怎么动弹，都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nb“老爷子。。。。。。。。”
&nb“给老子点支烟！！快点！！！”
&nb董老爷子毫无预兆的吼了起来，听见他吼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打了个颤，随后就按照董老爷子的吩咐，拿出烟来帮他点上。
&nb在点烟之前，我还特地去把雨伞捡了回来，站在他身边，帮他挡着雨。
&nb“你别看雷云快散了，我告诉你，十分钟之内，雷就能劈下来。”
&nb董老爷子抽着烟，很平静的对我说道：“如果我的寿命再长一点，我能让它现在劈，你信不？”
&nb“信。”我忙不迭的点头：“你最牛逼你最**，这点我一直都深信不疑，老爷子，咱差不多就行了，没办法让你拿命去换这十分钟，时间太长了，容易出变故。”
&nb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完全是在动之以理。
&nb但董老爷子明显是不拿我的话当回事。
&nb或是说，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nb“别紧张。”董老爷子见我的表情很难看，便安慰了我一句：“在山河脉眼爆发的前一分钟，我能感觉到，我会提醒你的。”
&nb我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点点头没说话。
&nb董老爷子现在是软硬不吃，已经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了，一心要玩自杀式的阵。。。。。。不对！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现在已经死了。
&nb寿数献给老天爷，有拿回来的机会吗？
&nb压根就没有！
&nb“在起阵之前，我就知道，这阵局有很大的风险性，甚至于在有的情况下，会出现极其不稳定的状况。”董老爷子抽着烟，表情很是淡定，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没想到，我没死在阵局的风险里，反而死在了山河脉眼手里，他娘的，谁知道这玩意儿能这么狠啊，当初这脉眼可没这么厉害。”
&nb我嗯了一声，说，人算不如天算，咱这一行什么事都说不准。
&nb“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吧。”董老爷子叹了口气，目光之中，满是回忆的神色：“老袁头死了，老郑那个王八犊子也死了，当初东三省的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