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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树语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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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真如道长示意我在此稍等片刻。

    不多时听到道长在叫我,便进了前堂。发现真如道长已经备好了物事儿,见我进来,便微笑道:“我虽也修符箓但更偏重内丹,对画符一事也并不擅长。不过好在你身上的茅山封印只是寻常遮蔽灵识之术。现在正是子时,灵气尚足。你且退去上衣,待我直接成符于你身上罢。”

    搞半天是要我脱衣服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想来咱也不是没有光着膀子光顾过球场,更别说光着膀子从浴室晃到宿舍。主要是今天这气氛不对啊,这山顶上就一老一少俩女的若是police叔叔闯进来,铁板钉钉的流氓罪罢了罢了,牺牲色相就牺牲了吧,再说了,在人家道长眼里,貌似我这也就一臭皮囊而已。想罢,我便把身上的速干t恤利落地抹了下来,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便拿在手里。

    在我脱的时候,真如道长已经在祭告,点香了。之后我只见她嘴唇微动,却听不到声音,奇怪我这耳朵却是不灵了么?符不是还没画么??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真如道长却是转过身来,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简单说来就是从和蔼的代名词,变成了严肃的代言人。双指相并成剑,从香炉中蘸取一些香灰,来到我面前站定,顿了一下,接着便唇动手动,却没有碰触到我的皮肤,迅速挥动手指。更诡异的是,虽然没有接触到,但我经过护林员生活而若隐若现的一块腹肌之上,竟然留下了香灰的印迹,像印在上面一般。

    那些印迹像是水滴在了海绵上一般,又迅速退去。直到最后一提气贯长虹,真如道长才收了势,吐纳调息。静立了片刻,突然睁开眼,喝到:“开!”

    我只觉得耳边一声轰隆,仿佛六月天里雨中的炸雷,之后耳鸣了一会儿,也就恢复了正常。不知道风舞阳会不会因为这声老板娘的狮吼功给震醒,反正我是给震懵了。恢复之后,见到真如道长正笑嘻嘻的看着我。

    随后,真如道长便让我到右侧的房间里去休息,早上起来便可以离开了。这右厢房陈设也很简单,不过是两条长凳架了个木板,铺了张草席,再无其他。能够盖身体的也只是一床薄薄的被褥,以及一段原木做枕。

    这彻地打消了我之前想做道士的想法,就算与道有缘,我也不想过这么清苦的生活。算了,好歹是张床,我有什么可抱怨的?

    隔天一早,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真如道长已经没有了踪影,只有风舞阳在后棚煮了些菌菇汤,见到我起来,说什么都要吃压缩饼干。我俩就着菌菇汤吃着压缩饼干,味道还不错。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九九八十一难的悬天梯,一想到要下去,湿滑的苔藓绝对是要人命的不二杀手。

    像是发觉了我的为难,风舞阳银铃般的笑声简直就是嘲笑。正当我赌上尊严准备下山的时候,被她给叫住了。我们来到这个平台的另一侧,仔细看时才注意到半空中竟然有个索道。不过设施也是极其的简陋。面对我的担心,风舞阳真的是藏不住话的说了句,土包子然后跟我解释道,这可是真正的云顶蛛丝。至于云顶蛛丝是什么,她实在是懒得跟我普及了。然后帮我捆好之后,也不管我准备好没准备好,直接给我推了出去。

    我好像心惊的连闭眼都忘记了,之觉得好像有个什么大鸟从我身后飞掠了过去,差点撞上。再之后,我的双脚终于接触了陆地,才想起我还没买保险呢。再再之后,我听见一声大叫,让开!赶紧给后面那位让出路来。

    走了十几分钟我们便从茂密的林中走了出来,转到了主路上,又走了一段看到公家站牌我才发现又回到清凉涧了,一瞬间,清晨的凉爽吹散了那种若梦若幻的不真实感。我和风舞阳方向不同,就此别过,背道而驰。临别前,我把背包里剩下的压缩饼干全部倒给了她。本来想要个联系方式,毕竟承蒙她照顾。转念一想,跟小姑娘要电话号码怎么看都觉得有点那个,于是作罢。

    当我说多谢相助,以后有机会自当回报,有缘再见之时。风舞阳突然眨眨眼,神秘兮兮说,你体内不是有封印么?这封印是哪里的?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多买点饼干哈。说完就去赶车了。

    这句话说的我一愣一愣的。敢情她昨晚还是偷听了另外这封印一个未知,一个是茅山的,她那么笃定难道她跟茅山有关?

    我没有细想这些,赶回学校的路上跟老大联系了下,还好没啥大事儿,班长开会不到,学校也没追究,毕竟是毕业班了,人之将死呸呸,比喻貌似有点不恰当。

    六月底系里吃完散伙饭之后,我正准备把行李托运回家。却发现宿舍老六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对我说:“三哥,真tm不够意思,大学四年的上下铺兄弟,我咋从来没听说过你有个大款亲戚?”

第九章 毕业啊毕业() 
我立刻明白了,然后一头黑线。那个断了肋骨的家伙还没到一百天呢,就开着那辆破车来招摇了。

    “我看你那表情好像不稀罕我来接啊。”表哥那张脸随后便出现在宿舍门口。

    “陆哥,赶紧坐,别客气。”不得不说老六的眼力劲儿真tm好,立刻扯过我屁股下的板凳给陆爽递了过去,不知道他是真的阿谀奉承,还是在怪我没早跟他说。

    我把刚收拾好的一代行李扔到他脚下:“骨头长好没?长好就提着。”

    表哥一脸的不爽:“我开车大老远带伤来接你,你就这态度?再说了,我好歹算你半个老板。”

    我没反应,默默提起之前收拾好的另一袋行李,慢慢走过去,然后伸手:“钥匙给我。我的杯子在桌上,渴了让老六拿给你。”

    表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我,然后看着我自己提着一袋拖着一袋慢慢滚离宿舍,自己掏出烟,点上。

    “宿舍不准抽烟。”我离开宿舍的最后一刻提醒。不过我知道他不会理睬的。

    果然,表哥的声音传了出来:“都tm毕业了,别装了,没人管啦。”

    再然后是老六的“尖叫”:“g,富春山居!”

    等我把两包行李都扔到车上去,回来见到老六两眼放光地抱着一盒香烟的时候,表哥正在帮我收拾橱子里剩余的东西。见我回来,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你橱子里跟个娘们儿一样干净。”

    丫,这也成罪过了,我脑门儿上也显露青筋了。我tm愿意么,跟着俩军人出身的祖宗长大,搞不利索我不吃条竹疙瘩才怪。“收拾完了赶紧滚蛋,我饿了。”

    “三哥,下午说好了宿舍散伙饭的。”老六一脸贼笑,生怕我看不懂,或者说怕表哥看不懂。

    “吃,一定要好好吃。”表哥掐了香烟,“你们这哪里最好?”

    不等我回答,老六就接上了:“海都大酒店。”

    “就那儿,你是老六对吧。”表哥过去揽住他肩膀,“麻烦兄弟你通知一下宿舍其他的弟兄,下午就海都大酒店了,哥请客,放开了吃。”

    “陆哥,你绝对放心,我丁六办事儿,那是!”老六拍拍胸脯,之后很识趣儿的告辞,说是找兄弟们去。“你们先聊,我去叫他们。”然后把香烟藏在橱子里一溜烟儿没影了。

    “真大方。”我看了表哥一眼,继续打扫着战场,本来想着过两天再走,车票都买好了,既然他今天来了,那就明天一起走吧。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晚上那群家伙还不得喝桌子底下去。我随手打了查号台,然后跟海都大酒店订了位子,再直接从楼上订了几个标间,到时候哥几个喝趴下了,直接上楼睡得了,反正有金主儿掏钱。

    看我有条不紊的办利索事情,表哥伸出大拇指:“七年班长没白当,干脆别去林业局了,给我当助理吧。”

    “我是应届生,一没经验,二非对口专业。”我一边回答他,一边继续刚才的事业。

    “我不介意。”表哥摆摆手,“最近身边的人暗地里斗给我烦的。”

    收拾完东西,一股脑扔到了车上。我让表哥在副驾驶上等着,自己回宿舍锁门,看着住了不过才一年多的宿舍,竟然有些不舍。我知道这一刻其实我不仅仅是在告别宿舍,也是在告别一帮子兄弟,打过架拌过嘴,但是一想到离别,竟然还是如此的伤感。还有告别我这一段的青春。

    真tm煽情。我锁上门,把钥匙还给了宿管,盖章签字。思量着今晚喝完酒,明早就直接从酒店回家了,宿舍乃至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走一遭了。

    一切,随风去吧。挡不住的永远是滚滚的时间之轮。

    “还有烟没?”打开车门,我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发动之前,我转头问表哥。

    表哥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他知道我平时从不抽烟,不过还是从车里的抽屉中翻出一盒,抽了一根塞我嘴里,还很贴心的拿起点烟器给我点上。“慢点抽,别呛着。”

    呛着?我笑,不抽不代表不会抽。开玩笑不过,这烟还真有点呛,眼睛都有点迷了。

    “有种象叫猪鼻子插葱装哒,有种人叫死鸭子嘴硬活该。”表哥把靠背放低,枕着双手在那瞎咧咧。

    当天晚上大家在海都喝了个不醉不休,因为表哥身体的关系,哥几个没多让他。不过他酒量实在有够烂,没喝多少我就扶他上去睡了。我们哥几个喝完,不管醉没醉的都去旁边的ktv唱嗨。十二点的时候,没趴下的背着趴下的,都回酒店睡觉去了。

    睡觉之前,寻摸着明天肯定还是我开车,表哥那身子骨现在还经不起长途折腾,便去楼下的小店儿买了些罐头和酸奶,分了小伙伴们一些之后,剩下的基本上都被我消灭,然后也倒头睡去。

    早上是被尿憋醒的,表哥正在冲淋。见我醒了,让我也赶紧冲冲,一会就走吧,要开很久的车。我看了一眼时间,才不到七点。

    冲凉完毕,我俩到赠送的早餐去吃饭。因为是在房卡中配的餐券,便问了下服务生,哥几个有么有下来吃饭,答案是没有。估计都睡死了。我昨晚说了要开车,大家很义气的也没灌我多少。走的时候,我没去敲门告别,发了条短信,说哥已经在路上了,别了,司徒雷登。

    到现在我还记得老大在送完最后一个趴下的之后,在酒店过道里揽着我肩膀说的话:“有事儿尽管打电话,没事儿自己好好过,联系不联系的无所谓,知道大家都忙。”我当了四年的班长,唱了四年的白脸儿,他当了四年的书记,当足了四年的黑脸儿。反了,谢了。

    “来一根儿?”表哥拿包香烟。

    若在平时,我必定阻止他了,年纪轻轻烟瘾这么大。不过今天算了,“来根儿。”

    沉默了半晌,我从感伤中回来。想想目前该做的事儿。

    这业是毕了。7月份差不多就要分配岗位了,不知道是去局里,还是去下面护林所。不管哪样,工作定了之后,我就要去找人问问我体内那个活物的事儿。从何问起呢?方觉?真如道长说茅山宗的符箓更强。而凤舞阳也神秘兮兮的。话说回来,她讲的也有道理。虽然我不知道第二个封印是个神马东东,但是我真的是知道第一个封印是茅山的几率最大。所以,有时间真的该去茅山问问看了。

    “今天特别沉默。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多愁善感。”表哥掐灭烟蒂,觉得无趣,决定跟我聊天。

    我灵机一动,不管怎么说,表哥比我大着两三岁。体内的茅山封印,我是没什么印象了,但是表哥不一定不知道啊。“哥,我小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儿?”

    表哥被我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觉得对他也没什么 好掖着的:“比如撞邪啊什么的。”

    经我这么一提醒,表哥表情掠过一丝惊慌,但是非常短暂一瞬而逝,随即大笑:“我说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还跟毛头小子一样心存幻想啊?”

    “你慌什么?”我从反光镜看到了他的一丝惊慌,揶揄道。

    表哥摆明了不认账你又奈我何的土匪嘴脸:“我哪有,年纪轻轻别胡思乱想了,干点正事儿要紧。”

    我苦笑,丫好像我就一混混似的,不知道我俩谁才更像混混儿:“跟你说个事儿,但是你要保密。不准让第三个人知道。”这种话其实表哥也经常说,他憋屈的时候也会跟我来聊聊,反正这个第三人主要是指的家里人罢了。不过,我这里的第三个人,可真的就是指的第三个人了。

    “想说就说呗,是不是被甩了?”表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切,我倒是想被甩,那得先有了才能说甩啊。“我最近遇到那种事儿了。”

    那种事儿?表哥不明白我指的什么,但是突然想到我之前问他的话,顿时睁大了眼睛:“撞邪?”

    高速上一路畅通,我便把103的事儿和护林所行夜路听见鬼声的事儿,大体跟他说了说。但没提狗血的悬天梯和那个过百还长得跟徐娘半老的道长,正常人估计没人信。本以为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指不定会怎么嘲笑我,但是没有,表哥听我讲完,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根儿烟,给自己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在这之前,我只见过一次这个表情,那是他大学毕业回来,准备创业之前跟我二姑父闹翻的时候,临时住在我家,我刚好大一升大二的暑假,天天陪他置办东西,往下面村子里跑着找房子。有一天晚上,我俩在空荡荡的乡下平房里喝酒吃买来的鸡翅,他冷不丁拿出根儿烟狠命抽了一口。就跟现在一德行,彻底损坏了他学霸小王子的形象。

    所以,我百分之百的肯定,这里面有事儿。但是我没有开口,让他自己决定说不说。

    表哥只狠命了吸了一口,然后就眯起眼慢慢享受后面的半根儿,等他抽完掐灭了烟头,才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跟我说:“跟你说个事儿。”

    “说吧。”

    “这事儿,我是被下了禁口令的。我爸跟我聊了半宿的重要性,不过我觉得你都这么大了,该有知情权了。”

    我点点头,因为在开车所以没去看他。

    “这事儿跟你有关,估计你是没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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