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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树语者-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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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个我也为难。谁让你不肯给你表哥要钱呢?”黑哥面露难色,“不过管它呢,我们拿了钱大不了亡命天涯。”

    我一头冷汗“你做事就这样顾头不顾腚?”

    黑哥耸耸肩:“我只知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p!我哼哼道:“只怕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后来个穷途末路。”

    “我说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跟你说吧,这事儿是上头帮我接的私活,保密工作应该做的仔细。有人追究起来,也会跟他有关,跟我无关,况且,这老家伙跟着太太的丈夫有些交情,若是不帮,才说不过去。只不过他不方便亲自出马,才让我作为生意接下来,搞不定到时候这些钱还是那老家伙出,我得好好讹他一笔。”黑哥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狠。

    “总之,”他说,“明天呢,我要给他治病,你呢,做个气界,守着,防止有人干扰。之后,还得给他点儿阳气补补,没你这本事,我都不敢给他治,这小子太虚了,最后一口阳气被锁阳阵给镇着出不来。所以今天先给他点儿纯阳子气补补,明天还得靠你,若不是如此,我自己也不敢接这救人的生意。”

    黑哥说的堂皇,我不知道怎么回他,只觉得自己果然成了药贩子,专卖十全大补丸。以后似乎也可以靠这个发家致富。“说到底,那些疱疹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哥没有再藏着掖着,“食怨虫的卵。不知道这小子干了什么坏事儿,反正中了套了,身体吸了怨气,又被人放了虫卵。怨气消阳,本来早该呜呼了。若不是这一口阳气,虫卵早就孵化了,只怕这小子死了,灵魂也给人当食物了。”

    什么人,做事这么决绝,我心里有些寒。不过说到这食怨虫,“是巫蛊么?”虫子想到虫子就想到蛊,想到怨气就想到巫。

    “也算是一种吧。”黑哥叹口气,“被算计啦。我就知道他介绍的活都没什么好心眼儿,下次还是得找别人。”说完,似乎下了决心:“总之,明天赶紧弄完走人。早点儿离开是非之地,你不是也有要紧事儿么。”

    的确如此

    吃过算是下午饭了吧。我以为黑哥之前说要去准备东西。是真的要去准备给那小子治疗的材料。没想到他跑到会馆去蒸桑拿,蒸完还要去做马杀鸡。

    马杀鸡这种东西,表哥经常去,我从没跟着去过,没什么,不喜欢。况且,陆爽选的马杀鸡,我估摸着没那么单纯。他劝过我几次,看我意志坚定,也就不勉强了。这就跟抽烟似的,个人喜好。

    黑哥是哪种,我不知道。

    反正我说,我想出去走走,被他阻止了。

    “你最好还是跟我去一趟。”在更衣室,这货拎出刚才从店里买的衣服,从里到外换了一遍。又在会所刮了胡子,理了头发。虽然衣服不是什么西装革履,也不是什么知名品牌,但这么一换,倒也脱离了犀利哥的风格。

    而我也蒸完之后,换了新的。之前的衣服,我给服务生塞了点钱,让他送洗衣部洗完给我寄回学校。

    黑哥说我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我念旧。

    最终,我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被黑哥拖着去了马杀鸡。

    出租车穿梭在十里洋场,纸醉金迷的大街小巷。车停之后,黑哥带我进入了一个闹中取静的石库门老房子。

    门口有个打瞌睡的老头,黑哥过去,敲敲桌子。

    那人立刻就醒了,看了眼黑哥,道:“哟,您来了。”

    黑哥笑笑:“有号么?老刘。”

    那被称作老刘的人说:“有,今天刚巧还有号,老房间,您先等着,我给您叫。”

    黑哥说了声谢谢,就带我拐了几个弯,穿过几道廊,转了个楼梯,拿着老刘给的钥匙开了一间屋子的门。

    我进去一看,这屋子里摆设挺简单,两张按摩床,中间有个茶几,旁边儿是个衣架,还有个柜子。

    黑哥进去之后,就开始脱衣服脱的剩个裤衩子,拿起床上的毛巾往腰里一扎,趴床上,看我傻愣着,笑:“愣着干嘛,脱啊。”

    有种上贼船的感觉。我有点儿犹豫,然后听见门响,心里一咯噔,暗道,我是走还是不走。一转脸儿,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端了个炉子进来,看到我站那儿,说道:“爷,您赶紧换了吧,师傅后脚就到了。”说完,支上炉子就带门出去了。

    “搞半天果然是个童。”

    关你p事。我一不做二不休,脱光围了毛巾也趴下。

    炉子上熬着的东西开始散发出味道,淡淡的草药香。

    屋门再次响起,我转眼一看,进来俩老头。其实也算不上老头,跟我爸差不多岁数吧。我心里算松了口气,想着要是真进来俩比基尼,这必须得走

    两人穿的都是一套灰布衣衫,上头是盘扣开襟,下面是手纳老布鞋。两人梳的都是背头,其中有个有些谢顶。进了门儿,两人鞠了一躬,道:“两位,怎么个套路?”

    黑哥指指我道:“他走阳,我走阴。你们看着办吧。”

    两人哎了一声。随后进来俩年轻人,一人端了个小盆儿。这俩老头把袖子挽了两扣,净手,又取了年轻人肩上的毛巾,擦干了手。两人相视一下,立刻有了分配,那谢顶的就到了我身边,问:“小哥是第一次来吧。”

    我恩了一声。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我想了想,好像没有,笑了笑,道:“您看着办。”

    那老头道了声好嘞,又说:“那我先给您通一遍。”

    我点点头,便趴下,心想,反正我也不懂,你随便弄吧。倒是黑哥那边,一句话没说,就给按上了。

    老头的手自我后脑勺开始,又揉又捏,边捶边拍,我除了偶尔感觉有些酸痛以外,到还觉得舒服。

    旁边儿给黑哥推拿的那位师傅,突然开了腔:“黑爷,许久不见,怎么想起来放松放松?”

    黑哥嘿嘿笑了两声:“之前穷的发霉了。刚有了点儿闲钱。”

    “您是哪里发财了?”

    “发财谈不上,不过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黑哥趴在枕头上,懒洋洋的道。

    “贵客临门,我这蓬荜生辉,您这话说的。有事儿您尽管开口便是。”

    黑哥笑:“别跟我说那么多冠冕话,钱我没有,今天来跟你要个消息,算我欠你个人情,这生意你做不做?”

    “您这客气的,这生意必须做。黑爷的人情比钱划算。您问就是,但凡我这儿知道的,肯定做您这生意。”

    我趴着不说话,现在才明白,黑哥这不是马杀鸡,是来找线人了。

    黑哥嘿嘿笑了两声:“哪有您不知道的。我也不瞒着,就想知道史老爷子的孙子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一说,我感觉空气中的气息一窒。

    然后听黑哥说:“手上别停啊,多大的事儿,犯不着。”

    之后,那老头的话,有些发颤:“黑爷,这生意没法做。”

    黑哥冷笑了几下:“我出的价不满意?”

    “不敢。只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黑哥沉默不再说话,过了两三分钟,才道:“行了,不难为你。我来问你两句,想回答就回答,不方便就算了。我依然欠你个人情。”

    “哎。”

    “门内的还是门外的?”

    老头沉默了下,道:“门外的。”

    停了一分钟,黑哥又问:“圈儿里的还是圈儿外的?”

    老头沉默了有三分钟,才道:“圈里的。”

    这话刚停,黑哥翻身坐了起来,抬手将枕头扔了出去,贴着老头的脑袋摔在对面的墙上,当场碎成了片儿,里面的荞麦散了一地,“mlgbz!彭华明这个王八蛋!”

178。红姐() 
我登时就睁开了眼,也坐起来,看着黑哥反常的举动。说实话,我好像还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生气。

    黑哥怒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两个老头就退了出去。

    见他那副模样,我乖乖闭嘴。这两个问题,就以我现在所知道的信息来看。第一个问题是压根儿没概念的。什么门内门外,我不知道。但第二个问题,多少有点线索。圈儿为什么黑哥听到是圈儿内的就这么生气?说到圈儿,在天山的时候,特雷根说过,那十六个人都是大圈子内的这个圈儿是同一个么?我不知道。

    但黑哥的举动,我知道,这事儿不怎么妙。

    黑哥坐床上一言不发,有十几分钟吧,这气氛我有点儿不适,只能保持不动,干脆闭上眼休息。

    然后起身对我道:“先走再说。”

    离开的时候,往门口叫号的地方,塞了点儿钱。转身离开了这片石库门巷子。

    “明天还去不去?”我终于开口问到。

    黑哥已然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笑着说:“去,干嘛不去。有钱不赚。做生意要有信用,答应了,刀架脖子上也得干。”出了小路,转到大路,天色已经很晚。黑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哟!今天忙吗?恩对,我急啊。抱歉抱歉,临时有事,下次一定预约。好嘞,我一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黑哥对我说,“走。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反正是不懂,他也不会一次性给我说明白,跟着就跟着吧。

    黑哥没跟我解释很多,叫辆出租直接给拉倒吴淞码头附近。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对这里的路这么熟悉的,就算是我,都差点儿给绕晕了,我绝对不是路痴,看一遍地图就能记脑子里。

    在一个粉色灯光的门店里我没说错。这附近都是些平房,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大多是些外地在码头务工的,这家门店在一个巷子的头上,大门是一扇玻璃门,中间的部分贴着磨砂窗贴,上面的部分露着粉色的顶灯,下面的部分露着些许美腿。

    我心里那个汗心道是,马杀鸡刚完这又入了花街。

    黑哥看了我一眼,居然没揶揄我,径直推开屋门。

    我俩一进去,里面几个妹子就站了起来,黑哥道:“我找老板娘。”说完,推开挡着的那个,往里面走。

    姑娘们被黑哥推开,又朝我扑来侧身让开,我对几个妹子客气的笑笑,跟上黑哥。出来谋生都不容易,我不想唾弃谁,但也没法做她们生意。想必,在那几个姑娘看来,我俩指不定被认为是收保护费的了。

    黑哥走到里边儿,敲敲门,便听到里面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然后有人姗姗开门,只开了一道缝,露出个女人的脸,和半个香艳的肩,看到黑哥,那女人一脸的不耐烦:“不说一个小时么,这才半小时。”

    黑哥笑:“迟到被骂,我这提早了,也要被埋怨?”

    那女人有些不乐意,道:“等着,老娘生意还没做完!”说完,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我不说话,咱没见过世面,就老实靠墙上等着。

    黑哥吃了闭门羹,也没见他发脾气,靠在我对面的墙上,从口袋里掏出盒烟,问我要不,见我摆摆手,就自己点上了。

    我俩沉默。

    门里面没什么大动静。

    一颗烟的功夫,门开了。里面出来个年轻男人,头也没抬,从我俩中间穿过,仓皇而去。

    那女人梳着头发,对黑哥道:“进来吧。”

    黑哥掐了烟,转身进了去。

    我刚要过去,黑哥转身把我拦住,道:“你先等会儿。”说完,把门关了。

    里面很安静,我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外面的妹子时不时伸伸头,看我还在过道里傻站着,几个人边笑边说着悄悄话,只是我耳朵太好使,心里各种类型的马,四面八放的奔。

    过了几分钟,门开了。是那女的开门,对我说:“进来吧。”

    我进门一看,里面居然没有黑哥的影儿。

    “他呢?”我问。

    那女的看了看我,开始翻箱倒柜,漫不经心说到:“他走了。你今晚就睡我这儿,明天早上我会告诉你去哪儿找他。”

    啥米?我愣了愣神儿。

    然后那女咂咂嘴道:“别跟木头似的杵着,坐那儿。黑三儿个死人,老给我出难题,整天往我这里带生人,我一个弱女子,讨口饭吃容易么我”说着,开始往我对面的桌上放东西。不一会儿堆了满满一桌子的瓶瓶罐罐。

    “这是”我看她忙来忙去,终于忍不住问到。

    女人看了我一眼:“黑三儿什么都没跟你说?哼,那我也懒得跟你解释。老实儿呆着。”

    这我咽了咽,终于看到她拿着一次性注射器走过来。然后对我道:“有点儿疼,是男人就忍者。”说完往我嘴里塞了个湿毛巾。黑哥你什么都不解释我

    疼我看着那女人把注射器从我下巴的皮下组织捅进去,心里阵阵发毛疼的厉害,也没敢吭声。只想着,黑哥之前发火的场面记忆犹新,虽然之后他表现的与平常无异,但我知道,他心里必定心急如焚,怕是哪里踩雷了。

    虽然眼前的状况,我无法解释,但肯定有他的道理。

    给我脸上扎针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无从得知。这里的人都叫她红姐。四十岁上下的年纪。

    红姐早年是做裸模出身的,后来怎么沦落到这里,我不能臆断。红姐和黑哥的关系,我也不知道缘起。但,就此刻而言,我觉得,黑哥是信得过红姐的。

    我没开灵识,但灵觉告诉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微妙。更或许是我道行太浅,感觉不到。

    虽然黑哥和红姐都没跟我解释。但是,十几针下去之后,我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便很清楚的知道,黑哥这是打算给我整容。

    “睡一觉就好了,”红姐弄完之后,我并没有变帅,相反,有些地方肿了起来,但模样还是看得出一些,“肉毒素,玻尿酸,吸收时间长短,因人而异,最短一个月,最长三四个月吧。不能保证你这张脸维持一种状态,会慢慢变。所以这段时间不要去办证件,没用。”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她用千分位电子称,称量瓶瓶罐罐的药粉,勾兑,然后再往我脸上抹。没用什么高大上的化妆工具,红姐看似简单的几分钟,就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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