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逆天-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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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荣泰洞的洞口，边城冷冷地注视着偌大的山洞，猛然在黑光涌动中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轰——嘭——”
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从边城的落拳之处，山体开始炸裂，澎湃的黑色力量逆涌而上，陡然绽放出火光无限，无数山石被崩碎炸起，形成了一阵破坏力极强的石雨。
“轰——”又是一拳，这饱含着愤怒的一拳生生将灼证山撕裂成无数段，轰隆隆地发生了塌陷……
就这样，边城负着周仁的尸体，目光坚定，一拳又一拳地挥出，自己的身体也随着山地的陷落而下降着……
荣泰洞中巨大的血湖之上，洞壁的山石尽皆破碎，直径百余米的巨型山石从洞顶陡然砸落，落在血湖之中，先是砸碎了那张罪恶的骷髅椅，而后便掀起了滔天的恐怖血浪，带着破碎的残肢头颅，从无数岩石的缝隙中喷溅出来……
在宛如世界末日的景象中，如来和菩提两个人神情坚定，不断躲避着陨落的巨大山石，大声呼喊的师父的名字……
整个灼证山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里化作一片废墟，终于在三十秒之后停止了山体的摇晃，无数血液残肢纷乱地涂抹在地面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来。在这幕惨象之中，两道人影迅速跑来，四处搜寻着边城的身影。
当他们爬下一道深渊，落在谷底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师父。
边城身上的黑色光华已经完全退却，出拳也变得愈来愈迟缓，他那坚硬的皮肉，竟然再次开裂，拳头上面粘的，尽是砂石和鲜血。终于，在最后一次缓慢的出拳后，边城体内力量的空虚和潜能的透支终于显现出来，使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直接昏倒在地。
“师父——”
如来和菩提看着缓缓闭上双眼的边城，泪水夺眶而出。今日一战，师父实在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
“他的执念，到底还是差了一筹。”光芒璀璨的始元神界中，始元真人竟然露出了感慨的神情，“天道不公，竟然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楚。也是他心智坚韧，倘若换做别人，许是早就成了冢中枯骨。”
一旁的子恒似乎又成熟了许多，个子也几乎要撵上了始元真人，他微微摇头，问道：“夜父，我看你之前那么激动，可是和那破碎神域有关？”
“正是。”始元真人手拈须髯，叹了口气，“破碎神域，乃是九大神域中最强的神域，其中也封闭了太多的毁灭力量。此次边城凭借他独有的执念，竟然引动了破碎神域的力量，虽然仅仅是一点，但是那威力你也见到了。”
“我之前告诉过你，天地至理共有四大脉，其中最为困难的一脉便是毁灭一脉。从古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将毁灭一脉修炼成形，因为毁灭一脉的修炼本身就是毁灭一切的，最终必须将自己毁灭。可是如果将自己毁灭了，那么一切的修炼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这条路，不是一般人能够走的，边城能在用完毁灭力量后不死，已经是天地造化了。”
“边城若能承受十万执念，那么他就可以晋升到破碎神域了，破碎神域万古无人，若是这小家伙能入主其中，就有了能够抗衡其他神域的资本，到那个时候，谁还能阻碍他的脚步呢？可惜，可惜，想来他最终还是要去那乌烟瘴气的东方仙界……”
始元神界中，始元真人的声音越来越飘渺，最后在神界边界处，消失不见。
……
几日之后。
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忽然透进了一束光，刺得边城有些睁不开眼。
也许习惯了黑暗，光明也会是一种刺痛。
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却先感受到了身体的痛苦，边城只觉得浑身上下酥酥麻麻的，手指动弹一下都会引来全身的疼痛，而且还带来一种无力和虚脱。这种感觉让边城不由轻声呻吟起来。
“夫君。”耳畔传来一道温柔而熟悉的声音，让边城为之一振，他有些吃力地睁开双眼，正好瞧见身边那完美的，却带着忧愁的俏丽脸庞。
“瑾……儿。”
边城虽然清醒过来，可是脑海中却仍旧昏昏沉沉，下意识地叫出白瑾的名字后，边城继续喃喃地低声道：“水，我要喝水……”
听到边城的话，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龙娇儿急忙倒了一碗清水，递给了白瑾。
在白瑾的搀扶下，边城很吃力地坐起身来，在白瑾的帮助下喝下了这碗清水。
这个时候，边城才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似乎是又回到了暗夜山，他现在正躺在一间民居中，身下是厚厚的兽皮。周围的摆设倒也简单，屋里除了白瑾和龙娇儿，还站着自己的两个徒弟。
如来和菩提见边城清醒过来，面露欣喜之色，急忙拜倒在地，道：“师父。”
边城点了点头，有些虚弱地抬起手道：“你们快起来吧。”
“师父，我们去把您醒过来的好消息告诉妖王他们，您和师娘、女王大人先聊着。”说完，如来和菩提很是开心地跑了出去。
边城怔了片刻，往事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感觉有些恶心，摇了摇头，暂时压制住那些蠢动的情绪，尽量平静地问道：“其他人呢？没有受伤吧？”
听到边城的话，白瑾和龙娇儿齐齐松了一口气，只要边城不问周仁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很好回答。
“现在牛大哥正准备着平民迁徙的事情，其他人都去帮忙去了。“白瑾轻轻握住了边城受伤的手，有些心疼地强行按下他，“你透支得很厉害，静静养伤要紧。”
刚说到这里，只听大门“嘭”地一声被撞开，一团黑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问道：“听说边城兄弟醒过来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敬你 我的兄弟（）
牛魔王破门而入后没多久，如来和菩提俩人才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小屋内，心中暗自抱怨这厮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嗯，夫君他醒了。”白瑾嫣然一笑，用手轻轻抚摸着边城有些苍白的面庞说道。
“邹无衍死了吧？妖族现在可听你的话？”边城的嘴唇微微张合，问道。
牛魔王听了边城的话，暗自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问周仁的，什么都好回答。
“嗯，邹无衍那厮死在了你的手上，身体被撕裂成了无数截，就连晶核都没有剩下。尸身被压在灼证山的破碎山石下，终将化作泥土。妖族的妖兽们经过那一战，彻底吓破了胆，把之前反叛的那些罪魁祸首都给绑了起来，昨天刚刚被我处决掉了。现在妖族由回归到了我的统治下，边城兄弟功不可没，老牛在这里谢过了。”牛魔王真心地对着边城缓缓拜倒，叩了几个响头。
“快起来……咳咳。”边城稍一用力说话，只觉五脏六腑像是烧着了一样，咳嗽个不停。
牛魔王赶紧起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边城咳了一会儿，虚弱而又坚定地问道：“那么，我大哥呢？他……还活着吗？”
听了这话，在场的其他五人皆是心神巨震，难道说，边城已经忘记了周仁死去的事情了？或者说，边城失忆了？
虽然不忍，但是牛魔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边城兄弟，你大哥他……他已经死了啊。”
“死了？死了……大哥他，真的死了么？”边城怔了半晌，喃喃自语了片刻，“那……大哥已经有安息的场所了吧。”
“嗯。”牛魔王赶紧回答道，“贤弟放心，我挑了暗夜山最好的一处宝地，造了一口坚硬的石棺，让你大哥安息了。”
“谢……谢。”边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天棚，样子有些疲倦，他强行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摆了摆，叹了口气道：“好了，大家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牛魔王摇了摇头，心里也不好受，他轻轻地道了声保重，而后转身离开。如来和菩提见师父这副样子，实在不好打扰，也很懂事地离开了。只有白瑾，仍旧坐在边城的塌前，怎么也不肯离开。
龙娇儿来到白瑾的身边，轻轻地拉了拉白瑾的衣角，“瑾儿妹妹，咱们先出去吧，让他一个人好好静静。”
“龙姐姐，你不用管我，我不会出去的。”白瑾抿了抿嘴唇，心中其实很怕边城会做一些傻事。
龙娇儿望了一眼床榻上面无表情的边城，心中划过一丝轻叹，“妹妹，我就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情你要叫我。”
白瑾的眼眶有些发红，感激地望了龙娇儿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等龙娇儿转身离开了这间小屋后，小屋，便又恢复了寂静。
边城仍旧目光呆滞地望着天棚，不言不语。良久，白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她缓缓跪下身来，将螓首轻轻地靠在边城坚实的胸膛上，喃喃道：“夫君。”
“虽然我没有见到那些场面，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悲痛，不管怎样，你都告诉瑾儿，让瑾儿与你一起分担好吗？”
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白瑾感到一只有些冰冷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头发上，伴随着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我没有想到，我会再次失去一位亲人。”
白瑾轻轻抬起头，美眸泛红，与边城的双眼四目相对。
她震惊，因为她竟然从边城的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惶恐。
那是一种从未在边城身上出现的一种情绪。
曾经的他失去了至亲，国破家亡；曾经的他被测出灵根是最差的勉根；曾经的他在与杨冰战斗后，经脉寸断；曾经的他一心为了宗门，却惨遭紫虚升鼎，天下背叛；曾经的他血肉模糊，与死亡仅仅一线之隔——可是那些时候，边城的眼中，从未有过一丝惶恐。
可是在现在，白瑾清晰地看到了他的惶恐，他的不安。
“还记得吗？我在东紫阁里最早交下的两个朋友，就是张狂师兄和周仁师兄。”边城缓缓说道，深深地陷入了回忆中。之后的十几分钟，边城都没有再说话，可是泪水，却已经顺着他那凌厉的眼角，缓缓滑落。
良久，边城才一字一顿地轻声道：
“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是不是上天，还要从我的身边夺走更多，譬如……你。”
“我，害怕了。”边城泪眼朦胧，伸出手来奋力地捶打着墙壁，“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白瑾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将边城重重地搂入怀中，“都是意外，那些……都是意外……”
“边城，我对你发誓，你不会……失去我。”
“永远……不会。”
……
五天过后，边城在白瑾和雷浩的搀扶下，前往周仁的坟茔祭奠。
身体初愈的边城，走起路来竟然显得有些可笑。想来也是，一代修真怪杰，七宗大会的冠军，独一无二的灵兽转化者，现在走路都要人扶着。
可是没有人笑，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
暗夜山在牛魔王和众兄弟的齐力整治下，显得很是有条不紊。重新回归到牛魔王手下的妖兽们，整整齐齐地站在路边，看管着迁徙民众的秩序。而每当它们望见边城时，都会深深地为他鞠上一躬，并且投以敬畏的目光。
与邹无衍的那一战，已经让它们永生都难以忘记边城的样貌。
就这样，一行人陪着边城穿过山岭小径，终于来到了一片广阔之处。
这里若是到了春夏，定然是繁花似锦，绿树成荫，倒也适合大哥的品味。边城这样想着，脚下却缓步来到了一块石碑前。只见那石碑上光洁无比，纤尘不染，却一个字迹也无，让人无从知晓这块坟茔的主人是谁。
似乎是看出了边城的疑惑，牛魔王沉声道：“贤弟，这碑虽然立了起来，不过这碑上的文字，却要由你来刻下了。”
看着这块坟茔，边城没来由地忽然想起了寒炽山脉中师祖丘引的墓穴，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悲切。他现在没有气力，自是无法刻下什么文字，只好扑通一声，跪在了周仁的坟前。
见边城下跪，白瑾、雷浩、如来、菩提等人也急忙下跪，神色凝重。
良久，边城低声叹道：“从今天起，在这苍茫的世间，我便又少了一位兄弟。”
“你少了的那位兄弟，不知道我能不能补上呢？”跪在边城身边的牛魔王，深深地被边城与周仁的兄弟情义感动，这才在一时冲动下，说出了这样的话。
边城望了牛魔王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储物葫芦里面拿出最后一坛翠竹凝珠，往昔与张狂周仁喝酒吃肉的画面似乎还历历在目。他默然，出手拍开泥封，双手颤抖着捧起酒坛，对着喉咙咕噜噜地倒下去。
随即，边城把酒递给了牛魔王，“牛大哥，喝一口吧。”
“好。”牛魔王重重地点了点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大吼一声：“好酒！”
众兄弟轮流接过酒坛，各自饮了一口，将剩下的翠竹凝珠交给了边城。
边城怔了半晌，忽然微微一笑，将酒坛中剩余的翠竹凝珠尽皆洒在周仁的墓前，沉声道：
“敬你，我的兄弟！”
第二百九十九章 养身论道（）
云卷云舒，花落无声，静坐暗夜待天明。 念廿年佳人如梦，知音凋零，身世凄冷如浮萍。
昔年星落影凌乱，旧琴弦断有谁听。唯以轻烟一缕，苦言百万，一抔黄土敬虚名。
……
到底是铜皮铁骨的边城，又过了些时日，他便已经可以不用别人搀扶，下地走路了。虽然身体好了大半，可是由于这次战斗他透支得太厉害了，所以修为上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恢复。
在边城养身的这段时间，边城的兄弟姐妹们也会不时地陪陪他，倒不是不想一直陪着边城，实在是因为妖族和人类那边的事情太多了，他们都要去帮牛魔王治理。就连一向与边城形影不离的瑾儿，都被边城强行派出去帮忙了。
早在边城破坏灼证山之前，灼证山中所有被困的人类都跑了出来，虽然也有在那次爆炸中受伤死亡的，但是数量上并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