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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剑半浮生-第59章

小说: 剑半浮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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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牌位摆在一个独立出来的小房子里,几盏灯明明晃晃,这里的烛灯会一直亮着吗?或许吧,因为这里还有一个老婆婆,我不认识她,从我记事起她就只出现在这里,所以算上这一次我一共只见过她三次。

    她太老了,比我见到的所有老人都要老,但是它就像那桌子上的残烛一样,还可以发着光,依然可以让我们看清路。她依然坚持做着自己的事情。除此之外,我对她没有其他的感情。

    我弟弟上官蝉只来过这一次,他很害怕——面对这个昏暗的房子。让我难受的是他对母亲,没有什么感情,我是说他不记得那些晚上——母亲轻轻唱着摇篮曲哄他睡觉的晚上。

    他唯一知道的是我告诉他的,我对他说有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但是他似乎感受不到那种爱,这不怪他,都怪父亲!

    父亲穿着深色的衣服,假模假样地拜了拜母亲的牌位,然后他让我和弟弟出去。当然他吩咐的时候也没有看着我们。我们听到的只是冷冰冰的命令。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我记着母亲的忌日,永远忘不了,我不喜欢对着一块木头(牌位)说话,我每天都会在心里和母亲说话。

    我和弟弟出来了,他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说话的音量开始慢慢提高,给我讲着他在家里的院子里发现了多么有趣的两只蛐蛐,他还给那两只蛐蛐取了名字,我记不起来了。他是很可爱的孩子。

    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半刻钟还是一刻钟,父亲出来了,带着他毫无情感冷铁似的面容,那个老婆婆也跟着他们出来。父亲给她说了几句话,又给了她一个锦囊,我才里面是银子,呸,假仁假义。

    弟弟早就忍不住先去上了车,我也跟着上去了。父亲上来的时候依然不看着我们,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几棵树而已。

    终于可以回去了,我在想着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远离父亲,他不愿意看我我也不愿意理他。我本以为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直到那声马嘶,随之而来的是马车倾倒,它真的翻了,但没有跌到悬崖里。我的噩梦开始了。

    马车翻倒的时候我的头撞到了车壁上,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晕过去,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重影的,我甚至找不到门在哪窗户在哪。

    我头上湿湿的,滴下来水,起初我以为是水,但我用手摸了之后才发现重影了很多只的手上是红色的,我才知道为什么那么痛。

    在这个重影车厢内,我找不到父亲和弟弟,我脑子很乱,我在想他俩是不是摔进悬崖了?为什么弟弟也要跟他陪葬?(不,我们没走到悬崖,这是条路,是条两边都长满了树的路。)我的头很晕,但我逐渐清醒,弟弟大概是被父亲救走了吧,那为什么我在这!(这不是很明显吗——我被抛弃了)

    我有点想吐,我的胃肠翻搅着,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衣领,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大叫着,挣扎着,我害怕极了,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地上,手脚被人用绳子牢牢绑住。车子就在我左前方倒着,真难以想象我刚才还舒服的坐在里面,无轮着马车做工多么精致,此刻也成了废木头。马应该跑了,因为我发现绑着我手脚的正是马的缰绳。马夫呢?弟弟呢?该死的父亲呢?天地只剩下我和这一堆废木头了。

    我的头依然很痛,但是没有液体继续在我头上流动了,大概血已经干了吧。

    眼泪,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眼泪能有什么用,但我还是哭了出来,我哭着挣扎着,手腕上的绳子已经把我的皮肤磨破,越痛我哭得越大声,挣扎得也越厉害。

    后来我的脑后猛然剧痛,晕到了,我在恐惧和无助的情绪围绕下晕倒了,跌进了一片黑暗。

    当我醒来的时候依然是一片漆黑,我闻出空气里有令人作呕的腥味,就弥漫在黑暗里。

    可喜的是绑住我手脚的绳子不见了,只在我的手腕上留下血痕(我看不到,但是可以感受到疼痛)。我费劲站了起来,我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是一片漆黑,我连自己手腕上得伤痕都看不到。我只是呆在原地不动,渐渐的,熟悉的恐惧之情又向我心头袭来,它总是在我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让我防不胜防。

    我没有用眼泪,而是用大吼大叫来抵御恐惧,然而我的大吼大叫为我带来了光亮,还有恶鬼。

    没错,就是你们说的鬼面人。突然的光亮虽然赶走了黑暗,却增加了我的恐惧。那个恶鬼就是恐惧的化身。

    他慢慢走了过来,我听到自己得呼吸声和心跳声,他越走越近,那张鬼脸越来越清晰,他的眼睛似乎真的放射出骇人的绿光。他的声音很低沉,好像离我很远。他的人站在我眼前,但声音离我很远,不是从他那张鬼人面具下发出来的。

    他对我说:“不准你叫!”

    我早就不叫了,自从他出现我就叫不出声了。

    我的腿软了,我跌倒在地上,他俯视着我,用他那双鬼眼将我全身的防备全部击碎。我已经放弃了,放弃直视他那张脸。我低下头不停的哆嗦着,我看到耳边散落垂下的头发,看到了手腕上的伤痕,仍然血淋淋的。

    我发现这是一个房子,一个密不透风的房子,虽然门打开了,但只照亮了在房子正中间的我,两边仍是黑咕隆咚的。

    我尽我所能地悄悄看过去,光照亮的那块地上有着暗红色的东西,铺满那一块儿。起初我以为那是红布,后来从门口吹进来一股风,我的头发被吹得飞舞,而那块“红布”却丝毫不动,终于我知道那是一片血迹了(为什么连风都要给我带来恐惧!),我终于知道那腥味儿来自哪里了。

    他还站在我的跟前,那双脚,穿着鞋子!我差点疯狂地笑起来,他穿着鞋子!一个恶鬼,居然穿着人的鞋子!我并没有笑出来,因为我害怕得哆嗦,连手臂都已经支撑不住我的身体,我瘫在地上。

    光没了,他走了,又是一片黑暗,可喜的是,恐惧不会再次膨胀,它恢复到最初的大小。

    终于,我开始思考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我怎么还没死?

    我不知道想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到底想了什么。我忍不住喊起了父亲,我怎么会想起他?呵呵,就是他把我扔了下来,他人呢?他死了才好!不行,他若死了弟弟是不是也会死?他什么都没做,不是他的错!我当时大概就在想这些吧,当我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的肚子也随之叫起来,我的眼皮也沉重起来,我睡着了,在一个充满血腥味的黑暗房子里。

    当我醒来的时候,又看到了光,他就站在门口,依然戴着鬼人面具,我又开始哆嗦起来,但是没有上次那么剧烈,我已经连哆嗦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手里拿着什么,光太刺眼,我看不清。我以为他提这个人头,他把那个人头向我抛了过来,但当它滚到我的面前时,我才发现那是个馒头。我毫不犹豫地捡起它吃了起来,我饿极了,以前我有过一次两天没吃饭,可今天的我比那次还要饿。一个馒头,被我几口就吃没了。

    他把其它馒头放在门口地上,又把一碗水放在门口,随后就关上了门,一阵铁链子的碰击声,他把门给锁住了。

    多此一举!

    长时间在黑暗中,我已经能看清些东西了。我像只狗一样爬到门口,像只狗一样吃着他放在那里的馒头,我看着旁边那一碗水。我端起了它,刚把它放在嘴边,我犹豫了——这一碗会不会是血?

    想到这儿,我的胃翻腾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吐出刚刚吃进去的馒头,我喝完了那一碗水,是水!我扔掉了碗!

    我没有退回去,我把全部的力气都用来哭,最后我再也哭不出来我才慢慢站起身子,慢慢走了回去。

    冷静下来之后,我开始想怎么逃出去。这是间房子,一间连光都透不进来的房子。我怎么能逃出去?我大概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不下一千遍!最后我放弃了。

    我蜷着身子,我在想母亲——如果我在这间屋子里和母亲说话,她还能听得到吗?她能救我出去吗?

    我听见了声音,铁链的声音,是母亲来救我了!当然不是,是那个恶鬼!

    这次没有光,外面也是黑的,这对早已经习惯黑暗的我是个好时机。然后我向他身后望去,我后悔了,这次的打击完全粉碎了我,那是一堵墙,一堵高墙,我甚至看不到它的顶。

    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飘过来的:“你没法逃出去的,除非我放了你。”

    我来不及想他的话,我几乎是叫喊着对他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说完之后我就后悔,后悔我问了这个没用的问题,我肯定得不到回答。

    他冷笑着,他的笑声同样很遥远,“你知道我不会回答你的。”

    我的确知道他不会回答我,然而我说出了更蠢的话,我不该对任何人说这件事,我对他说:“我爹会杀了你的!他一定会杀了你!”

    他又冷笑了一声,我彻底崩溃了,我也冷笑了,我低估着:“他才不会来救我…”。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他又把门关上了。我全身发麻,我得脑子仿佛血液凝固住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他的冷笑,那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一天(我认为的一天)他都没有出现。这次我的饥饿感帮助了我,它让我重新思考起来,让我重新决定逃出去。

    我仔细看着这间屋,这个屋不大,左右两面有六步的距离,前后两面墙有十部的距离。

    我仔细搜索着所有的角落,才发现这里空荡荡的,只有我和那地上的一摊不知道是谁的血。

    我再次跌入绝望,靠在一个墙角,已经哭不出来了,我发疯似的冷笑。

    另一个声音出现了,不是恶鬼,是救星——耗子。

    我不喜欢这个耗子,但它现在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有耗子就会有老鼠洞,这个房子并不是密不透风的!

    我趴着身子顺着墙角爬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能救命的老鼠洞。我咒骂着那只老鼠,呵呵,那只老鼠又有什么错呢?我继续呆在我当墙角,昏昏睡去。

    门再次打开了,光打了进来,我眯着眼看着门外,那个恶鬼不在!我想到了他的话——你没法逃出去的,除非我放了你。

    我顾不着饥饿就冲了出去,我没有怀疑他的话,他是对的,除非他放了我,要不我永远也逃不出去。我拼命地跑,我顾不得看沿途的风景,我只看到路,我拼命地在路上跑。

    我跑了多久?别问我,我不知道,我跑到瘫倒在地上哭,然后一个赶车人将我救起。

    回到家里的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话,更没有对何人提起我经历了什么,包括我的弟弟上官蝉。我将所有的经历都化成了恨,集中在上官云辉身上!那个将我弃之不顾还自称是我爹的男人!

    之后,我带着我弟弟离家出走了。办法很简单,我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有所精彩多有趣,我完全没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有多恐怖。他也许会恨我,但是我不想抛下他,就像当初母亲抛下我们俩一样。紧接着我们的逃跑计划失败。

    当我再一次看到弟弟的时候,他已经像变了个人一样,我猜他已经开始恨我了。而我,恨死上官云辉了。

    姑姑的出现让我暂时脱离了那个让我怨恨的男人,我爱姑姑就像我爱母亲一样。她教会我武功,同样教会我另外一件事——如果你恨一个人,就要他知道让,他明显的感觉到你对他来自地狱般的恨!要让他永远都记住!

    从此,每一晚的噩梦,都会出现那个鬼面人。他的冷笑,他那遥远的声音和他那脚上穿着的人的鞋子,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我从未逃离那间房子。

第六十二章 解毒之人() 
五人坐在桌子前,饭菜已经凉了。他们本来也没打算吃。

    沉默,总是沉默,沉默中夹杂着焦急,没人说话,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热。

    孙巧儿没有说话,默默依偎在齐英儿肩膀上。众人都知道孙巧儿的经历了,所有没有人再愿意提起那件事。

    压抑的气氛难以挥散,小二把挡门的木板撤了去,春天的太阳很温柔,它将日光伴着和煦的风轻轻洒了进来。

    小二本想去问问是不是要把饭菜热一下,但是又看众人的眉宇凝重,便也不敢再去问。

    齐英儿拿起了筷子,夹了菜,放入自己碗中。洪、秦、风三人俱都看着齐英儿的筷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英儿尝了口菜,道:“小二哥!这饭菜凉了,拿去热热吧。”

    小二一听,倒是开心起来,连忙应声,就将饭菜一一拿去让后厨给热一下。洪、秦、风三人看着小二哥跑来跑去,桌上的饭菜又变得热气腾腾了。

    齐英儿笑道:“劳烦小二哥在那一壶酒来。”

    小二似有些犹豫,看了看桌前其他人,又看了看齐英儿,说道:“客官真的要喝酒?”

    齐英儿道:“当然,为什么不能喝酒?”

    小二觉得眼前这气氛实在不好喝酒,但客人的要求有不好拒绝,便想了一想,道:“客官,咱家酒烈,我看小客官你年纪不大,怕你喝不惯我家的烈酒。”

    齐英儿笑了笑,道:“我又没说是我喝,是这几位客官要喝。”齐英儿将手摊了摊。

    小二看了看这几位脸色,又摇了摇头,道:“客官,怕是几位没心情喝酒。”

    齐英儿故作生气道:“让你拿你就拿,不要废话,快拿来,那一坛!”

    小二惊得帽子差点掉下来,道:“一,一坛?”

    齐英儿没说话,只盯着小二,小二以为齐英儿真的生气了,便不敢多言,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坛酒放在了他们桌上。齐英儿笑了笑,小二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继续站在他的柜台后面了。

    洪翰明看了看眼前的酒又抬头看了看齐英儿,微微笑道:“齐兄,这小二哥善解人意,你又何必强迫他拿来一坛酒?”

    秦平看着这一坛酒,不禁咂砸嘴,道:“这酒是香,只是我们是在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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