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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灵殊-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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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椤椒抬起头,拿眼神问他:干什么?

    那眼神似竖起刺的小刺猬。

    阿石道:“你、你真是生来就腿瘸?”

    椤椒冷笑一声,不予回答,往他身边要闯过去,拿动作来给他放话:别噜嗦!给老娘让开!

    看中她的美色?她还不一定看得中他呢!她拿骄傲来掩饰自卑,恨恨的想:嫌我腿瘸,配不上你了?老娘还不想配你呢!

    阿石在她身后忙忙道:“你误会了,我是见过一个人跟你很像。”

    椤椒似信不信。阿石指天誓日道:“真的!”便说出某某地某某观。

    那时他刚做了伙计中的一个小头目,押货到某地,到当地的灵观中参拜。

    那灵观极清静,墙头很短,能见到墙头桃花开得正好。阿石从小门进去,也不见别的香客,但见有个出家人趺坐在廊下,默默参道,也不接待客人。阿石自己游历了一圈,看了些灵经灵宝、雕像壁画,还有小园中遍植的桃花,与人儿辉映——

    哎,等一下,哪里来的人儿?

    阿石见一女子在树下折花,身姿窈窕,脸在花中,看不真切,只隐隐见线条清丽,耳后一片皮肤尤其柔腻。阿石当时就心动神驰。

    那女子折了花,便回身走了,步伐飘逸。阿石也不敢靠近,远远看她走的方向,那溪边也没有几处人家。他估定了她进去的屋舍,想上门造访,不好意思,想丢开了,又舍不得。好在是个小头目,行程大约可以作主,便多勾留一日,从早至晚只作参拜,在那里看着,皇天不负苦心人,又见到女子出来到溪边汲水。阿石喜极,也走近溪边。这次,那女子抬头看他了,脸上却全是坑坑洼洼的麻子,眼神也很不善,问他干什么。

    阿石答不上来,支吾几句,踉踉跄跄走了。人家看他脸色不对,问他怎么了。他推说摔了一跤,又忍不住说起溪边有个人家……

    “哦,甘仔家。他们家新娶媳妇呢!赶早几天,还能吃上他们家喜糖。”人家道。

    原来是这样。你还别嫌人家脸上有麻子、口气不好。人家自己已经有老公了,还轮不上你呢!阿石失笑而退。

    直到他又见到了椤椒。

    灯光下,那面影,跟甘家媳妇好像,而且没有麻子,更见得艳光流转。

    “可惜我有病是不是?”椤椒索性自己直说了。

    阿石低头。

    “而且我口气也坏。”椤椒自己道。

    都是实话。阿石没法反驳她。

    “其实那是我姐姐。”椤椒又道。

    “呃?”阿石瞠目。

    那个某地某村、某家媳妇,“是我姐姐。”椤椒道,“我家里穷,我爹娘以前把我姐姐卖给那家作媳妇了,又把我卖在这里作丫头。听你一说我就知道了,我姐是小时候生病,没好好治,落下了一脸麻子。她脾气也坏,跟我抢东西打架,能把我打出血。”(。)

第二十一章 鱼驿寄家书() 
“哦……”阿石听了椤椒的话,呆了一会儿,“好巧。”

    这么巧,他先遇到姐姐,再遇到妹妹。

    ——可是,所以呢?

    任何巧事,如果没有一个“所以”的后续,那么巧又为了什么?

    椤椒没好气:“如果我不是瘸的、也不是臭的,你说完好巧之后,是不是就要勾搭我了?”

    水州女孩子泼辣起来,是真泼辣敢说。

    阿石看着脚尖,竟无辞反驳。

    他没有反驳,是他忠厚处。

    椤椒说的原是实话,但叫他怎么接呢?怎么接都怕伤了椤椒的心、或者怕太假了说不出口。

    椤椒至此也没话嘲他了,不知为什么倒是叹了口气,道:“你让让。没别的事,我要干活去了。”

    走了几步,她觉得大筐子变轻了,原来是阿石还跟在后面,拿灵术帮她。

    “我搬得动。”椤椒道。

    “算了,帮你省点力气。”阿石道,“你们这几天事情多。”

    这倒是真的。椤椒默然接受了。

    他帮她搬、帮她洗、帮她刷。她想,他会不会真的有一点喜欢她?

    这样想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身上温度升高了。

    温度升高的时候,她就出汗了。

    这时候出的汗,才是最臭的。跟狐骚味一样。哪怕香粉香精,都不能遮掩。

    阿石终于往外挪了挪。

    椤椒下了决心,道:“我还有个妹妹。”

    “……?”阿石的脚步停住了。

    椤椒道:“她体态就像我姐姐,脸就像我。她没有麻子、没有瘸、没有臭,脾气又温柔。”

    阿石像听故事一样听着。

    “爹娘把我们两个都卖了,留下妹妹。他们最喜欢她。”椤椒继续道,“姐姐会跟我抢东西。妹妹不用跟我们抢。爹娘会把好东西先留给她。她不用抢。爹娘跟她讲话都好声好气的。谁跟她讲话都好好的。谁都喜欢她。她说话也就是那么细声细气的,不像我们。她很温柔。”

    阿石想,真的可能吗?原来天下真有那么一个女孩子,值得他喜欢。他看到的一鳞半爪,都是她美好的预告。

    他心里好像有牙齿细细的咬过去、像有什么东西要拱破什么重压而冒出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喜欢。他问:“你妹妹在哪里?”

    “几年前去姐姐家住了段时间。”椤椒道。“你看到的折花人,说不定就是她。她喜欢摘花来插瓶。她插的花挺好看的。”

    “她现在在哪里呢?”阿石鼓起勇气问。

    椤椒的目光从来没有这么温柔,温柔得像流水;也从来没有这么亮,明亮而不灼人。像是红红的夕阳融化在流水里。这样的红流其实是很绝望而凄怆的。从前那位著名诗人评价寂瞳是“落日熔波”,字面上说他艳丽风流,其实说的是他骨子里那深深的凄怆与绝望。

    寂瞳经历过太多悲惨与绝境。

    而椤椒又经历过什么呢?

    阿石站在这里,把她的目光映得凄艳如落日,而他自己甚至一点都没觉得。只听她说:“她叫梿椒。爹娘做生意,把她带在身边。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但我可以帮你去问问看。”

    阿石应该是欢喜的。这么欢喜。他不由得把手按在了椤椒的手上,又赶紧缩回来,遮掩着道:“那,她许配给别人了没有呢?你妹妹梿椒。”

    椤椒道:“应该是没有吧。我去问了就是。”

    阿石多谢椤椒,看着椤椒写了封信,着鱼驿寄走了。只是椤椒父母作游商,现在不知行踪何处,虽有个固定地址可以联系,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看到。椤椒却是很快就要随着歌舞伎离开此地。去伺候某些贵人们了。

    悉家商号坐大到现在,时不时就要以金银美色去贿赂人,阿石也是司空见惯。这次的主要礼物是歌舞伎们,椤椒不过做粗活一个小丫头。也是身有残疾,反而成全了她,她向来不用担心被贵人们非礼。光那汗臭味,已足以叫人退避三舍了。哪个贵人会发神经来强她!

    阿石就是想想她父母说家境困难,在灵州到底能困难到哪里去?略修个灵,打个猎,种个田。总不愁活不下去。还要卖儿卖女,无非觉得光是免于冻死饿死,还远远不够,非想活得再好点。才那样想要钱了。

    想钱无可厚非,但把女儿卖出去,女儿又何其可怜呢?想着自己在父母心中,竟没有钱重要了。万一在外头受买主欺凌,更怎么办?

    阿石触动自己心事,看椤椒一发可怜。他自己还算是无兄无弟。没得比较。椤椒却是跟姐姐两个都被卖,只有妹妹一个偏得父母怜惜、能长携在身边,听来自幼竟是受宠独一份的。阿石将心比心,想椤椒难免不平,但向椤椒杂谈问起,椤椒语中虽也略略泛酸,对这个妹妹梿椒却只有羡慕向往、没有嫉恨的。阿石故意拿话逗她,说梿椒或者也有不好的地方罢?椤椒立刻就要翻脸。

    日月易移,很快到了歌舞伎要启程的时候,听说悉大小姐琦的身体也好得多了。悉家开了个庆宴,不说那些往来客户们,连五鹰都来相贺,歌舞伎们也于宴前献舞。大小姐虽然身体好了些,但仍然精神不济,略略露脸,并未多谈。家主与长老们都极宝贝她,一般的问候交谈都不用她亲自交涉。她只负责坐在尊座上微微含笑就好。帘幔花卉掩映,阿石也看不真,只瞥到一眼,确实妙若天仙。

    有些悉家子弟不服悉琦这般受宠,私底下讲些怪话,避上不避下,被阿石听见,虽也理解他们心情,想想椤椒对妹妹梿椒的大度,却越发觉得难得。

    悉大小姐琦坐了不多时,到后面暂时歇息,着众人自便。歌仍歌、舞仍舞、酒仍酣、笑仍畅。宴将到尾声时,椤椒运一箱东西出去,阿石捺不住,做个眼色。梿椒会意,脚步到得外面,特意朝僻静墙巷绕一绕,听后头步响,阿石果然跟了上来。

    椤椒回头笑嗔:“你这个人!装神弄鬼,又要找我说什么?”

    阿石讷讷道:“你此去……自己当心。完了任务回来,给我个信。”

    椤椒抿了抿嘴,道:“你放心,我爹娘有信回来,我就告诉你。”

    阿石道:“万一……”

    椤椒问:“万一怎样?”

    阿石局促的低了低眼眉:“万一不行,你也别害怕不告诉我。”

    椤椒咽了一小口唾沫,方道:“知道了!我怕你什么?就不告诉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噜嗦。”

    阿石道:“咦,你怎么哭了。”

    椤椒果然眼中泪花乱晃,用手一抹,就抹下一手湿,还不肯认帐,硬道:“我哪里哭了!”

    阿石未见过这样能睁眼说瞎话的人,竟无辞以对。

    椤椒脸红眼红的又问:“你怎么能站得离我这么近?不怕我臭?”

    阿石老实道:“我闭息了。”

    水灵居民,闭个息,固属寻常事。其实一闭息,就闻不到她的臭味了。她这个小毛病,就他看来,很好克服,不是什么决定性的大事。

    椤椒一愕:“你说这话就不怕得罪我了?”

    阿石想想也是,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椤椒一跺脚,指着他道:“你呀——”

    还没说出你怎么样呢,就听几声怪腔怪调的笑声:“瘸子也有情郎追呀——臭花也有苍蝇采!”竟唱起来。

    原来是悉家的几个少年,并他们的伴当,发现阿石跟椤椒很亲密,当笑话看,正好撞破他们在这里,就过来嘲笑。

    椤椒一急,头面涨得通红,汗出得更多,味道也更重了。少年们避得远远的,还在拍手笑,笑得更大声了。

    椤椒想辩解,指着阿石道:“他并不是——”又说不出来他不是什么。

    阿石已扬声道:“若是等我真给椤椒姑娘下茶礼时,诸位肯来唱歌,那是求之不得。如今却何必献丑?”

    原来下聘时水灵风俗,喜欢唱喜歌,或是亲朋好友善于此道的,或是外头请人。阿石直言相认,这些少年们倒面面相觑了。阿石已经飞快又道:“不知日后如何,总要留下个相见的余地,诸位说是不是?”

    悉家重实力。没本事的悉家子女多了去了,没有当权的掌柜们吃得开。就算是有实权的悉家人,对于能干的掌柜,也是客客气气的笼络。阿石已经是掌柜,干得也不算坏,确实何必得罪狠了呢?

    再说,他一力维护椤椒,竟好像是认真的。如果他真娶了椤椒,那这一双两对就是夫妻,得罪得狠了,天长地久,生意日常往来,怎么碰面?

    少年们嘴里像塞了块臭石头,支吾两句,蔫蔫的去了。

    椤椒又是欢喜,又是诧异,对阿石道:“你呀!你,怎么不跟他们讲,你不过是为我妹妹才跟我说话?”

    阿石挠挠头道:“也没什么,何必跟他们多解释。对了,你这箱子里是什么,耽搁了一会儿,会不会晚?”

    椤椒“哎呀”一声,就忙忙的搬箱子去了。

    灵民搬东西,一般不是直接用傻力气,而是用灵力,所以椤椒这样的小姑娘也能搬个大箱子。(。)

第二十二章 郡王还是家奴() 
就算有灵力,椤椒一个小姑娘家,东西搬得太大太多,到底累。阿石就在背后加个灵力帮椤椒搬箱子。这些日子他已经干得熟极而流了,信手而出。

    椤椒也没回头,侧身把箱子微抬一抬,受了他这个力。两个人配合得这样熟练,她看也没看他一眼。

    阿石想自己是怎么把她得罪到这么厉害呢?都要分开了,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正这么想着,椤椒回过头来了。

    真是一眼。

    她真是就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闪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点亮了,又熄灭了。

    她走了。

    然后宴终了、人散了、歌舞伎上路了、阿石也回到自己原来岗位上工作了。

    再然后他就听说了一个消息,有个小丫头出事故死了。

    但他的级别甚至探听不到是哪个小丫头。

    再后来,长老就把他叫回去问话了。

    据说是一个项目询问他意见,说不定还可能抽调他去协助。这是高升的预兆。同事们向他道恭喜。他晕乎乎的回本部去。出乎他意料,不但家主本人出面,悉大小姐琦也在旁边作陪。都说悉家有意把悉琦培养为下一任家主,空穴来风并非无因。

    阿石这时才知道,死掉的就是椤椒。

    听说是一起事故。事故的细节,悉家也在查。其中涉及某些重要秘密,所以并不能告诉阿石。

    长老们召阿石来,是向阿石问情况的,不是向阿石报告情况的。

    阿石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向悉家要求追查真相与追究凶手,但他要求了!

    他说完他知道的关于椤椒的所有细节之后,就握着拳,一字一字要求了!

    长老们对视一眼,家主面露不满。阿石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请罪,为他的失态道歉。但是悉大小姐琦倾身向他,饶有兴趣的问:“你很关心她吗?”

    阿石感觉到她眼里流露出那么多的了解与关切。

    他点点头。

    悉大小姐琦又问:“你很爱她吗?”

    阿石立刻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爱那个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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