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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抗战之谍海浮生-第44章

小说: 抗战之谍海浮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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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可以说知道,也可以说不知道,不过是每个人都要过我这一关罢了。”花白胡把最后一点吐司面包塞进嘴里,从背后头掏出酒葫芦“咕嘟嘟”的灌了进去。“樽酒入愁肠,消散我心伤。三分归明月,七分落松岗。”花白胡喝的有些脸上酡红,醉醺醺地念叨了起来,一听就是他自己的内心写照,在这荒郊野岭,也就是这种心境,才能承受这世人难耐的凄凉的况味。

    日已西斜,晕染着整个山峦血色红艳,乌鸦簌簌飞过,凄厉的叫声显得整个万国公墓一片凄凉,夺人魂魄的死寂的凄凉。

    史茜妮突然想到了一句诗,“寒鸦归飞尽,簌雪点疏窗”。在这饶有诗意的氛围里,没有什么比这一句诗更贴切的描述了眼前的情景。

    明知道自己不能再次逗留太久,史茜妮说道:“老先生,我不能久留于此,叨扰您了。”

    “你走了,那个信物可就没人收了。”花白胡说道。

    史茜妮想,他是成心跟我唱对台戏,我要走,他不允许,而他又是酩酊大醉,这么着,怎么能成。天黑下来,万难脱身了。而且他一个人在这里,夜里阴风萧萧,也是极难熬过的,不如索性带他下山。

    “老先生,我带您离开这里,您要回家了。”史茜妮扯着嗓门喊道。

    “家?家?哪里是我的家,我的家早已经破碎了,就剩我一个人了。”花白胡的这句话,让人听着泫然泪下。

    “那您现在住在哪里?”

    “我就住在公墓牌坊后面的寮棚里,离这里不远,下山就到。”

    史茜妮强忍着他身上的污浊的气味,走近了些,然后掩住鼻口,搀扶着他,把他带了下去。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长长的古旧的沙漏,久了就是墙上的一抹泥印子,干了,扒在墙上,凸出了一块。

    眼见那寮棚就在不远处了,史茜妮长舒了一口气道:“老先生,就要到了。”

    “辛苦你了,小姐。”花白胡的语气里显然有些愧疚,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之点。

    在这个天色渐暗的时候,一个衣着光鲜的上流小姐,居然同一个乞丐摸样的老者待在一起,传出去都是笑谈。

    “老先生,到了。”史茜妮把他放下,寮棚里面是杂乱的一团。

    “谢谢小姐,你要去的下一个地方是虹桥路南田弄24号,那里有同志等着你。”花白胡说道。

八十九回 一语是非难分辨 千言真伪亦枉然() 
史茜妮匆匆拜别花白胡,叫了辆黄包车,来到了虹桥路南田弄24号。

    如此的布局,想必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防止被敌人窥伺到,不过这个花白胡倒是尽心尽力,史茜妮心想。

    她肚中咕咕直叫,她已经饿了,然而刚才的食物已经给了花白胡,她也没有多余的食物可以吃。

    “师傅,在旁边的小食店门口停一下。”史茜妮摆手说道。

    车夫很敏捷地把车头一拐,在地上划了个小半圆,停了下来。

    史茜妮给了车夫钱,进入小食店,对面就是南天弄。

    这里其实可以唤作是小食街,店内有十余个窗口,卖着各地的小吃,有无锡的小笼包、糖醋排骨,南京的鸭血粉丝、盐水鸭,扬州的炒饭、苏州的面食。史茜妮很少独自光顾这个地界,今日也属于万般无奈。

    她匆忙点了份鸭血粉丝,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就离开了。

    填饱了肚子,她走进了弄堂。

    华灯初上,天色暗沉。

    她三两步走到了房门口。

    “笃笃笃”,她敲响了房门。

    一个老惫的声音传来:“小姐,等你很久了。”

    这个声音耳熟,昏暗的灯光使整张脸看不分明,史茜妮极力地睁大了眼睛。

    “你是……”她忽然大叫了一声。

    是的,正是在万国公墓遇见的花白胡。

    然而,他已经洗濯一新,换上了一身新的纺绸褂,很有派头的一个人,花白胡子也剃掉了,是一个中年人,他的腿并没有残疾。自己居然被诓骗了。

    “您是?”史茜妮肃然起敬,她甘败下阵来。

    “我是你的上级,你叫我如风吧,既然是郑颐玹同志派你来的,那我们就闲话少叙,直接入正题吧。”如风说道。

    “我有关于日本协调会的最新消息要汇报。”史茜妮说。

    “那好,你说。”

    史茜妮于是把时间和地点统统说了出来。

    “坊间可是有不同的版本。”如风说道。

    “这个是从特高科的内线处传来的。”史茜妮争辩道。

    “内线?”我没有听说我们有内线。

    “是军统的内线?”

    “军统?”如风质问道。

    “是的,军统。军统有个内线在特高科,我是传信员,然后把这个消息再告知组织。”

    “那你可是身兼数职呀。”如风略带怀疑的目光。

    “这就是事实,上海那个人都是几层伪装。”史茜妮镇定地说道。

    两个人如是的争辩了一番,如风始终不肯相信史茜妮情报的准确性,他以前受过同志的欺骗,死里逃生,因为犯了大过失,受了连降三级的处分,所以他对于所有的情报,有着极其审慎的态度。史茜妮不明白这一切的,她太年轻,太容易感情用事,理智仍然在感情的摆布之中。

    两人的静默里,听得见上海海关大厦的钟楼当当当的敲击声,彻耳震撼,这里离的并不远,换句话说,这里是上海的中心地带。

    时间的流逝,对于史茜妮来说,是一件特别不幸的事情。

    如风被日本人布下的疑阵疑惑住了,如风的心中,有着太多的疑神疑鬼在作祟,他不够大胆,然而单是这点谨慎,就让他在上海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十余年,他是有着超常的审慎和机敏的,或许这就是郑颐玹留他在上海侦讯信息的缘故,在低气压的空气里,胆大通常是鲁莽的代名词。

    “如风同志,既然你不肯相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史茜妮说道。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这个几手倒来的情报的真实性,组织的动向是非同寻常的事情,有许多的事情,你是意料不到的。我们必须要万分小心。”如风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吧,那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也得回去了。”史茜妮出门聊了两黄包车就走了。

    她回到张爱玲的寓所,见室内灯火通明,张爱玲正在客厅的酒红色皮沙发上同一个男子侃侃而谈,张爱玲向来很少有如此的兴致愿意同外人交谈的,尤其是男子。这个人远了也看不清楚,但看得出异常的文雅、谦和,有绅士的气派。

    史茜妮蹑着脚步悄悄走进了,她竟然不敢相信,竟是那天宴会上遇着的胡兰成,他可是顶大的官了,史茜妮疑疑惑惑地步入客厅。

    “胡先生,你好。”史茜妮打了声招呼。

    “这是?”胡兰成很有礼貌地站了起来,这倒是与他的长者之风甚不相配,有着不合时宜的拙笨感,史茜妮想笑可是憋住了没笑出声来,笑声在这个氛围里太不相宜。

    事后,她问到女佣才知道,在她忙得这两三日,胡兰成总是有事没事的就过来坐着,起初的一次,张爱玲是很不愿意的,所以叫女佣回说不在家,胡兰成就留了一张名帖,记下了他的地址和电话。张爱玲给他回了个电话,寒暄了数语。没想到次日,胡兰成又登门拜访,张爱玲到底是不好意思再推脱,于是请他进来。胡兰成究竟是畅谈的,三言两语就把张爱玲的注意力吸引住了,他聊起来的故事,均是张爱玲闻所未闻的,张爱玲怀着极大的兴趣听着,聚精会神的,她素来是一身超越现实的姿态看着这个世间的炎凉世态,然而,这次她变得低低地,低到尘埃里,然而谁都瞧得出张爱玲的心里是欢喜的,否则她断然不会允许胡兰成日后再来。

    史茜妮却觉得这于张爱玲有极大的风险,毕竟,张爱玲还是一个头脑颇为幼稚的女子,在史茜妮的印象里,张爱玲似乎没有同其他的男子交往过,她所认识的男子,除了父亲和弟弟,就是单位的几个男同事。除此之外,张爱玲和其他男子一概无涉。

    然而,这毕竟是张爱玲的私人事情,她是无权利干涉的。

    但是,胡兰成这种城府极深的人,是很难揣测的,谁知道他有没有别的心思,而且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决计不可能是未婚的,离过婚的男人到底靠不住,既然第一个都能够抛弃,第二个怎么能指望长久,这倒是不能不深思的事情,人对于感情大抵都是如此,感情的忠诚度是同人婚姻的次数成反比的,经历婚姻次数多的人,再多娶一房太太不过是照章办事,如同喝白开水一般的漫不经心。

第九十回 浮夸之语盈宅邸 神来之笔书传奇() 
史茜妮推托说累了一天,要回房间休息,胡兰成方始坐下,继续同张爱玲的交谈。

    史茜妮在房间里躺着,她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可真算多,也遇到了此生未遇到的奇闻。如风同志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的大惊小怪,她不是对如风有意见,而是对委派如风的上司有怨言。她忽然想到,父亲是一个极其隐蔽的老党员,这是郑书记曾经告知于她的,也是为了打消她的顾忌和内心的苦处,不知道父亲对于如风同志,是否有耳闻。逮天悄悄和父亲私下会面,探探口风,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尽管她脑子里想着谍报的事情,外间的议论之声却不能不把她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

    “张小姐,上海租界就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四不像,好像谁也管得到,实则谁也管不到,有身份的人,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人说他们的法律做主,私下里却是中国的帮规在发挥着作用。”胡兰成边说,边哈哈大笑。

    “是哈,不但是法律,就连建筑也同样如此,哪里还有本本分分的中国建筑样子,全是嫁接移植过来的,外国人的脸面上画着中国的五官,以为是中国人了,近了一看还是非吾族类。”张爱玲一向喜欢用各种比喻的,只有同她熟络或者会心者才懂张爱玲隐喻的妙处。

    ……

    “爱玲,”胡兰成忽然不称张小姐,改称爱玲,以此显示他与张爱玲的亲密度已经突破了爱慕者的一层,到了知心交底的程度,“你这件衣服倒是蛮时兴的,红橙色条纹,是生命的鲜活,两个系带,就如同仙女手中摇曳的水袖,洒下缤纷的花朵,我就在下面仰视着,接着,你的好意和真心。”

    躺在床上的史茜妮听到这几句话连连作呕,她受不了胡兰成的花言巧语,大抵一个人花言巧语惯了,是不觉得自己语言有让人恶心之处的,胡兰成的蜜语甜言不断的说着,张爱玲却沉默了,她收敛了笑声,仿佛不存在一般,偶然会嗯上两句,代表她还在听着,也不知是静心倾听还是敷衍了事。可是,胡兰成却是不管的。

    这个作为新政府宣传部副部长的胡兰成,倒是一个痴情种子,史茜妮撇撇嘴,她大概是太劳累了,翻身向内,迷迷糊糊的听着,连睡梦都睡着了。

    张爱玲的姑姑回天津的老宅办理一些事务,故而胡兰成得以避开长辈的侦讯,径直来找张爱玲谈话。如果长辈在一侧,他肯定不敢促膝谈至深夜,这大有不雅,而且传出去也不是一回事。可史茜妮就不同了,她和张爱玲不过是同事关系,压根儿没有一点亲情,仅有的一点友谊也是靠以文会友,很容易破裂的,经不起矛盾的冲击。

    然而女佣周妈却是有一些意见了,她伺候张爱玲时日不多,却知道这个小姐的怪脾气,深更半夜起来写作,白天则蒙头大睡,谁也不许打搅,日上三竿也不起床,她剩了许多的麻烦,只要下午饭做得丰丰盛盛,晚上备上几分甜点足矣。张爱玲对于佣人的用处就是洗衣做饭,其他一概无有。她素日里既无亲友关系打点,也没有苛刻的要求。而这几日,胡兰成的到来,倒使得周妈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点心要准备上多两倍不止,胡兰成并不是食量很好的样子,瘦瘪的脸颊,似乎有胃病,然而他却是真能吃,周妈的怨言与日俱增。

    “爱玲,都要到夜里十点钟了,我要走了。”胡兰成起身道别。

    “胡先生,那我就不远送了,有机会再来,还有诸多学理性的知识要向您讨教呢。”张爱玲这几句话无非是客套,她对于所有的事情都缺乏耐心,三天的会谈,让她颇有些厌烦了,她动笔写作的最佳时间是黄昏到半夜,这是她文思泉涌的关口,三天时间却被这一个闲人给霸占了,似乎他说的也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官场的气派十足,她祖上是做过大官的,她不是没见过世面。

    胡兰成却会错了意思,以为张爱玲又在邀请他多来,故而答应道:“一定,一定。”

    周妈等胡兰成离开后,门“豁朗”一声关上了,声音很大,表明她的愤怒。

    “周妈,给我泡杯茉莉和玫瑰的香茶。”张爱玲伸了个懒腰,她颇有些疲乏了,然而今天还未曾动笔,她打算写一篇关于上海的传奇故事,她初稿是香港之恋,觉得颇为流俗,因为故事的高潮部分以香港战事的爆发为导火索,日军占领香港在她看来是倾覆,是西方高雅文明在东方的一次重大挫折,于是她拟写成《倾城之恋》。男女主人公本事各怀鬼胎的人,张爱玲也不知为何,这故事拐到这个上面来,他似乎把男主人公以胡兰成为模子,善谈、能辨、绅士气息、却又看不甚分明,而女主人公,有一些是自己的气质,也有些不是,她不会寡居之人,她认为寡居之人的再醮有着非同寻常的喻比,所以联想到了她的母亲,也有一部分影子的。

    张爱玲喜欢玫瑰的弄香和茉莉清香的纠缠,人生就是在雅与俗的灵肉之间的角逐,她是雅的,她未真正接触过俗世,然而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自来水笔,她的笔下是俗世人的俗世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男欢女爱的故事,同乱世的悲欢离合互为表里的故事,更增添了几分愁绪。张爱玲喜欢这种参差的对照。

    到了夜里三点了,张爱玲仍旧在黄晕的台灯下写着,她的字同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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