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汉之魂-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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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不禁酒，禁也禁不了，黄汉只能采取杜绝酗酒的方法来管理麾下，战士们喝上二两酒基本上不去管。
围着篝火侃大山，喝上二两美酒果然能够让人心情舒畅，许多东江兵纷纷跑进“红旗军”骑士圈子讨口酒喝。
今天东江兵作战勇猛赢得了“红旗军”好感，基本上没有哪个兵丁被拒绝，他们也喝上了美酒。
深秋的月儿上林稍，快乐的明军骑兵唱起歌谣，有大明军歌、有辽东民歌……
“红旗军”总是爱出风头，他们高歌沧海一声笑立刻吸引了所有的袍泽，最后神枢营、锦衣卫、东江兵都在学唱这首歌。
刚刚脱离苦海的两千余汉人也被快乐的气氛感染，有黄汉关照，他们没有被亏待，也在喝肉汤吃炊饼，有几十个攻城时奋不顾身的汉人被憨子、顾奎、严从优他们瞧在眼里了。
这些人得到了憨子赏的酒肉，他们还被收留为随军劳役，接下来就是协助医务兵抬担架，因为毕竟有许多伤员无法走路。
在将士们吃饱了、喝足了、唱美了的时候，黄汉道：“诸位将士们，本官想征求大家意见，接下来我军是走回头路收兵去金州外大营，还是继续北上寻找建奴晦气？”
尚可义大声问道：“黄大人，是不是还要来一次举手表决啊？诸位将士们同意明天继续北上杀敌的请举手。”
放眼望去都是摇晃的手臂，貌似看不到要立刻回金州的兵将，黄汉为了确认重新道：“诸位将士们，如果谁选择回金州也会获得支持，请准备回去的将士们举手。”
打仗毕竟不是儿戏，神枢营的骑兵在破袭建奴村庄之时也出现了一些伤亡，如今有三人战死七八人负伤失去了战斗力，锦衣卫还好只有十几个人轻伤、轻微伤，目前没有人需要修养。
可是由于这段时间都有村子过夜，神枢营的人马精神反而好了许多，他们被激发了血性居然也没有一个人举手要求回去。
锦衣卫校尉都听说了草原奇袭战的故事，那些没能够坚持的人回到京师后看着曾经的伙伴升官发财，人人悔不当初，都恨自己没出息，怎么就没咬咬牙坚持下去呢？
因此这一批锦衣卫人人意志坚定，他们都打定主意不惧艰难困苦，保不准忍受几十天的折磨以后会享用一辈子呢，划得来！
简直是万众一心啊！居然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
黄汉很满意所有人的态度，主动作战的兵丁具备高度自觉性，比需要督战部队的战斗力翻倍毋庸置疑。
既然大家都一致要求继续北上，那么就初步决定再杀三五天后再来讨论何时退兵。
骑兵奔袭讲究速度，这几天跟着的牛马大车和汉民太多了成为了队伍的累赘，但是如果黄汉下达命令丢弃缴获的物资和粮食会成为众矢之的。
黄汉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粮食多么重要，物资多么宝贵，不到万不得已，他也舍不得把缴获扔了。
因势利导进行安排至关重要，既然有了一座具备防御力的小小城池，那么就把它好好利用吧！
黄汉下达命令，伤病员和大部分解救的汉人留在岫岩堡，医务兵留下一半人，选拔三百汉人男丁配发缴获的刀枪组建自卫队性质的武装守卫城池。
如果这里真的遭遇建奴攻击，三百左右伤病员中最少有一半人可以强撑着参与防御，医务兵也可以指挥自卫队参加战斗。
黄汉没有留下兵力守卫岫岩堡，就是考虑到建奴越过骑兵的侦察线出现在身后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因此没有必要浪费兵力。
岫岩堡里有军民小两千，这个城堡被攻击时没有遭受太大破坏，防御力还在，即便来了几百建奴骑兵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打得下来。除非内部有叛徒里应外合。
解救的汉人都是经过甄别的，他们身上大多数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都是瘦骨嶙峋破衣烂衫，现在吃了几顿饱肚子，寻到了好衣服穿上了身，看上去才不那么凄惨了。
东江兵好杀，他们杀汉奸也不含糊，估摸着有不少算不上是汉奸的人也被误杀了，留下的汉人应该是跟建奴苦大仇深的存在，配合建奴里应外合夺城的可能性应该不存在。
第二天三千四百骑兵再次上路，带上了会骑马的四百汉人充做随军劳役，也给他们发放了武器，几十个算得上会射箭的甚至于配发了缴获的弓箭。
由于东江兵缺衣少甲，因此缴获的铁甲和棉甲都被他们穿上了身，如今基本上做到了人人有铁甲外加棉甲，因此四百随军劳役连棉甲都没有。
这些人成为劳役是黄汉看上了准备收留他们，东江镇的人多物资少，他们独占了缴获的衣甲已经很过意不去。
黄汉挑体格相对结实一些的汉人男丁随军做劳役，全部归属于“红旗军”指挥和管理，摆明了是要这些人。
黄龙以下的所有东江镇将领都没有意见，他们甚至发现某个汉人有立功表现还主动向“红旗军”骑士推荐。
跟“红旗军”战士接触了一两天，新选上的汉人劳役很快就有了归属感，许多人立刻发挥出了作用。
他们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知道建奴村庄在什么位置，知道战士们从那些方位插上去可以完成包抄。
第三百二十七章： 凤凰堡（）
有了带路党提高了打劫效率，根据将要攻取村子的大小合理使用兵力成为了可能，再也不是一拥而上杀鸡用牛刀。
当天就有十几个建奴村庄被分头行动的明军发现，一阵人喊马嘶过后建奴全部身首异处，大量汉人阿哈重获自由。
有了同样经历过为奴生涯的四百汉人跟随，再也用不着“红旗军”骑士多做解释。
同病相怜的人最容易沟通，获得解放的阿哈们恨建奴更加恨汉奸旗丁，痛恨出卖同胞向建奴主子献媚的包衣奴才。
他们见到许多旗丁和包衣故意换上破衣烂衫主动向明军诉苦，一些人还下手把前主子的孩子砍了做苦大仇深状。
愤怒的真阿哈爆发了，他们纷纷站出来揭穿汉奸的真面目，有了被欺凌的阿哈寻仇，这一天杀汉奸的准确率百分百。
奴役阿哈的建奴身首异处，欺压同胞的旗丁、包衣奴才被群殴致死，很快所有的汉人都有了从此不再受奴役苦的觉悟，他们兴致勃勃跟着明军继续前进。
有了四百劳役随军，又解救了一千几百汉人，喂马、牵牛、套车、杀羊、蒸炊饼、熬粥等等本来有许多是骑兵们轮值的工作都有汉人抢着干，现在所有的兵丁们都可以一心无二用专一杀敌。
过了中秋天气逐渐寒冷，原本有一半东江兵连被子都没有，身上还是单衣，现在这个情况大为改观，他们人人拥有两条被子，晚上睡觉时可以用一条垫背一条盖在身上。
临时征招的随军劳役也有了能够御寒的衣服，也有两条被子随身携带。
他们管理的备用马已经达到五六千匹，每一匹战马上都拖着布帛丝绸，大几百头耕牛留在了岫岩堡，才过了一天而已又有三百多头耕牛被缴获。
现在这些牛都套上了牛车装满了缴获的粮食和农具，被解救的汉人舍不得丢下东西，想尽可能多的带上。
黄汉当然不会带着牛车继续北上，派遣“红旗军”一个总旗人马护送十几个今天受伤的明军和刚刚解救的汉人赶着牛车去岫岩堡落脚。
这段时间方正化和李若琏都过足了瘾，黄汉心里认为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人不应该是路人甲，应该属于难得被打死的存在，由得他们参与厮杀根本不特意照顾这二人。
况且他们都是外穿山文甲内衬棉甲，头盔也是百炼钢打制的高级货，在一群武装到牙齿的麾下簇拥下以优势兵力冲杀不成队列、仓促迎战的建奴之时反而被敌人打死了，岂不是笑谈？
建奴确实是全民皆兵，但是也分强弱，武力值最强的是巴牙喇，次之是马甲、步甲，再次之就是余丁、披甲人、旗丁，建奴的村子里也有不少青壮年余丁由于体格和武艺太差始终选不上正兵。
神枢营和锦衣卫在骑战之时面对同样数量的建奴正规军在装备上不落下风，在战斗意志上也不会差，但是战斗力就不是差了一截。
但是在打击以建奴村庄为单位的建奴之时，在一对一厮杀的情况下锦衣卫和神枢营骑兵都未必落了下风，因为村子里的建奴各自为战气势上就弱了三分，明军有备而来气势汹汹。
因此嗜血的方正化挥舞斩马刀带头冲杀斩获丰厚，太监比较狠，虽然嘴上说杀俘虏、杀老幼妇孺有伤天和，会惹得御史、给事中弹劾，但是他自己所过之处从来没有一个建奴脑袋会留在脖子上，无论男女老幼。
每一次厮杀过后方正化都喜欢留在作案现场徘徊，浓浓的血腥味吸入鼻子里他总会觉得浑然忘我，总会觉得心情舒畅。
武进士出身的李若琏带着娄允、艾国栋、张超几个从北镇抚司几千锦衣卫中精选的一百余人都不是白给的，整体质量好于神枢营三百余兵丁。
锦衣卫校尉们装备精良武力值爆棚缺的就是临战经验，如果积累了经验跟同样数量的建奴正规军干上未必会输。
至今为止，方正化和李若琏亲手斩杀的建奴青壮年已经有了七八个，二人还时不时把硝制好的首级翻出来数一数，他们太在意这样的荣誉。
不仅仅是他们，神枢营和锦衣卫都把亲手获得的斩获当宝贝，在他们心里这些建奴青壮年的首级不仅仅是四十两银子而已。
神枢营和锦衣卫大多数是有出身的，许多都是勋贵们的门人，大部分人家境还过得去，因此他们更加注重荣誉、注重提拔的机会。
北上的骑兵队伍离开岫岩堡两天后，前出侦察的骑兵回来通报一个消息，发现了前方五十里处又有一个不小的城池叫做凤凰堡。
这个堡垒比岫岩堡大了一倍，现如今有建奴驻守，人马应该不会低于一个牛录，这里也是原大明修建的城池，建奴都是拿来主义，他们没有经常维修，因此也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城池。
再破的城池它也具备防御力，对于骑兵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障碍，黄汉亲自赶去凤凰堡勘察，方正化和黄龙、李若琏都跟来了。
上一次打岫岩堡伤亡三百余，如果继续强攻这个堡垒恐怕带来的伤亡要增加两三倍。
因为凤凰堡大多了城墙也高了不少，里面的军民不会少于两三千。
驻防的一个建奴牛录应该是个上等牛录，即便不是满员三百人也不会缺额太多，况且这个牛录的家眷应该都在城里，紧急动员起来老建奴们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几十位将领都在不同方位观察凤凰堡城，明军袭扰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这里，如今的凤凰堡里风声鹤唳。
城头出现了不少军民在加固城池准备滚木擂石，瞧这个架势，明军大举来袭之时建奴应该不可能弃城而走。
估摸着凤凰堡驻军在这里驻扎的时间有了年头，城外的屯田、城里的家眷、牲口、阿哈都是辛辛苦苦积累的家当，轻易舍不得放下，死守待援是必由之路。
晚上明军将领聚在一起喝酒讨论，这一次大家都很务实，没有人叫嚣着率领本部人马主攻，连猛将尚家三兄弟都眉头紧皱。
第三百二十八章：表决也可以这样玩（）
黄龙毕竟是东江镇总兵官，按理说在坐的武官中他的职位最高。
可是他认得清自己的处境，首先这里有天使而且是御马监大太监方正化，此人应该属于监军大太监的存在，他的话才有决定权。
其次这里还有天子亲军，主将是北镇抚司佥事实授千户李若琏，他的话语权毋庸置疑。
再则就是“红旗军”主将黄汉，这一次反攻南四卫的谋划出自他，计划执行人也是他，连神枢营、锦衣卫都是天子派来配合而已。
他的决定就是军令，况且黄汉具备个人魅力，这里基本上没有哪个将领不服他的指挥。
因此黄龙把自己位置摆在第四位，他看了看方正化和李若琏见他们都看着黄汉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清了清嗓子道：
“诸位将军，凤凰堡城虽然是万历爷之时修建至今已经有了年头，但也不是岫岩堡可比，本官建议我军在外围劫掠，放弃攻打这个城堡。”
黄汉举手附和道：“本官同意黄总兵的意见，还有谁同意请举手。”
诸将都不是纸上谈兵之人，都有实战经验，大家都亲自去看过了凤凰堡城防，知道难以速战速决，骑兵突袭也做不到。大家都举手表决放弃夺城。
黄汉又道：“现在我军面临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退兵回金州营地，第二个选择就是绕过凤凰堡向东北挺进，那个方向居住的建奴不少，我军花三四天时间可以杀到宽奠五堡一带，估摸着斩获、缴获会倍增。”
这是实情，明军都感觉到了越往北，越接近沈阳方向建奴的村落越密集，有可能这里已经是后金认为的内地、后方的缘故。
又是举手表决，这一次分歧很大，以沈世魁、李惟鸾为首的十几员东江镇将领认为见好就收是时候回去了，他们支持退兵，尚可喜三兄弟还没杀过瘾、抢够数，他们竭力反对回去。
大哥尚可义作为代表发言道：“诸位将军，东江镇人马这几年被建奴打得损兵折将、追得无处躲藏，最后万不得已躲在海岛上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苟延残喘。”
东江镇将领都想起了过往，人人点头称是，许多人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一些人开始发牢骚吐槽袁崇焕如何作践东江镇。
大家都认为唯有跟着毛大帅的早几年东江镇有义州屯田还可以走私高丽参、熊掌、东珠等等辽东特产，日子还算过得去。
自从袁崇焕经略辽东，东江镇就糟了灾，最后导致许多人饿死或是为了一口吃食死于自相残杀。
尚可义见自己的发言引起袍泽的共鸣接着道：“现在是咱们登陆辽南报仇雪恨的时候，我东江镇人马这段日子过得多滋润，每天小酒喝着、牛羊肉吃着、白面炊饼管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