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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上品卿相-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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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百多人中分出去一些必须照顾农事与担任侍卫,剩下的大约七十多,他考虑了良久,还是决定挑选一下。

    任何一个时代的生活状态,都是一个金字塔,上位阶层生活慵懒轻巧,下位阶层生活困苦沉重。

    平民苦,流民苦,佃农苦。

    陈泉是其中一个独特的代表,他是北方人,出身是平民,如果在和平年代,勤勤苦苦一辈子,成家立业,也足以安享晚年,但命运往往就是难以捉摸,就在他父母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准备挑个良辰吉日就完婚的时候,战争出现了,卷着狼烟的铁蹄狠狠踏破他的家门,父母率先死去,流离失所的他跟着流民群南下,混入流民帅账下前年的开春,他被王家收为佃农,一直到现在。

    对于王家,他是感激地,从小父母就告诉他,做人要心怀感恩,身为王家的佃农,生活条件却比原本做平民时要好得多,便更加卖力的表现,当做是报恩。

    原本陈泉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他虽然强壮,当兵是一把好手,但与土地打交道,更符合根植于灵魂深处的标记,他很满足。

    但这两天却有不同。

    听说大郎王玄之病重,家事就交给二郎王凝之管理,二郎的名号他是听过的,被人称赞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属于大器晚成的那种才子,平日吃饭的时候总会成为身边人的谈资,每次说起来总会引起一阵惊呼,大抵这种人本应属于那种高贵的,本应高高在上的人。

    今天他见到了这个传闻中的二郎。

    身材修长匀称,容貌清新俊逸,脸上带着微笑,是个温文尔雅的俏公子。只是这个俏公子要求他们做的事却并不雅致:背着沙袋绕着田庄尽可能地跑二人一组比赛摔跤甚至还做游戏,一群人身上绑上三种颜色的丝带,在空旷的地带没听到二郎说出一个颜色,另外两个颜色的人就必须抓住另外一种颜色的人,说是能锻炼团队协同能力等等。

    他有些不知所云,只觉得二郎应该是一时心血来潮玩这些游戏,等兴趣过了怕是会松懈下来。

    但这样的游戏,却一直持续了下来,二郎还抽时间,一个一个单独地将他们叫过去谈话,问话的内容包括身世、特长等等,到现在他还记得被二郎叫过去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还被调笑了一番。

    “你不用紧张,你看我细皮嫩肉的,打不过你,也不会吃了你。”王凝之依旧带着微笑。

    陈泉终究还是十分拘谨,他就站在二郎的身前,总觉得劳累了一天,没来及洗澡,身上浓厚的汗水味儿会熏着人家:“没,没有二郎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聊聊,比如说你的身世啊,擅长什么啊,有什么愿望”

    “愿望?”陈泉惊叫一声,觉得自己听错了。

    “没错,就是愿望,你有什么愿望,比如说以后想要过什么生活,或者要成为什么?”

    陈泉沉默了,有些明白为什么前面与二郎谈过话的人出来后会非常开心,能被一个原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关心的询问自己有什么愿望,这种在小时候连父母都不会关注的问题,偌大的一个汉子,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那一与王凝之说了很多,平日里总是默默做事的汉子,第一次向别人敞开心扉,虽然没有哭出来,却依旧显示出不符合年纪的软弱。

    “我想去个媳妇”

    在离开之前,他多少还是说出来这个难以启齿的愿望,却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嘲笑,而是见到年轻却成熟的二郎站起来,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用缓慢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定会有的。”

    他走进院子里,抬头眯眼盯着高高的太阳,很快无形的眼泪就被政法干净。

    一定会有的

第二十五章 星星之火() 
清晨,晨起的鸟儿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叫声透过木窗传进屋子中。

    黑七儿睁开眼,还有些模糊的双眼有些发怔,便不急着起床,盯着房梁,明显比原本居住的茅屋好多了的木质房梁刻画有精美的图案,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描绘的是故事,却不连贯。

    从此以后,这就是他的家了。

    栖霞观虽然只是个小道观,却也拥有属于自己的私产土地、佃农,自从被王凝之托人情送入栖霞观之后,他们迅速得到转化,变成佃农一些比较机灵的孩童却被单独挑了出来,平日里除了打扫打扫道观,给道人做饭之外,还被允许参加道观所置办的学堂,里面讲的除了蒙学课本之外,还有很多关于五斗米道的典籍,以及一些医书。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流民寨中的孩童,看起来粗野不堪,却实际上一个个精明的要死,心智也比同龄孩子成熟,知道有一个往上爬的机会,巴不得拼上老命,自然不会出现所谓的厌学之类的情绪黑七儿就是其中的一员,甚至地位更加特殊一点,是被王叔平公子亲自点名的,平日里道观的一些资源也会想他倾斜。

    没有被从天而降的幸福砸晕,黑七儿认为这是自己该得的,同样,他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往上爬。

    只是每当听到周围的同伴提到“王叔平”这个名字,无论在做什么,他总会放慢动作,仔细听着,王凝之地位太高,身份尊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除了一只白鹅便一无所有的少年,如果说报恩就太不自量力,只能通过独有的方式,来表示自己对这个名字的尊重。

    这样才能时刻提醒他,有一个人拯救了他这一生,以后要报答的。

    清醒一会之后,黑七儿又将昨日在道观中被老道人教导的句子在心中默背了几遍:“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句子的意思老道人悄悄告诉他,说是人不能总为自己而活着,无私者长生等等。

    确认背的滚瓜烂熟,不会忘记之后,他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属于自己的新房子:并不大,却五脏俱全,以前自己搜集过来的东西被有序的陈放在房子里,不再因为能否卖个好价钱而焦急,虽然房子有些年份,对于他来说,却依旧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起床,洗漱,麻溜地收拾好有些凌乱地房间,这才走出去。

    外面已经有不少人醒来,却是妇孺居多,看到黑七儿走了出来,急忙招呼着他过去喝粥。这可不是当日在流民寨给王凝之端过去的粗制稀粥,里面煮着红枣,闻起来香甜可口,让人食欲大开。

    大白鹅嘎嘎嘎扑腾过来,却被他一脚踢开。

    “黑七儿,今儿就不用给去田地送饭了,道观上的真人们传过话儿来,让你带着小宝他们过去一趟,看样子应该是要下山了。”一个妇人走过来说道,是虎叔的妻子,被他称作虎婶。

    将空碗放下,听到这话的黑七儿有些兴奋,感谢了几句,就跑过去联系张小宝他们这些都是流民寨中的孩子,也就是被挑选出来听课的人,多和他同龄,在流民寨中的时候,王凝之讲五斗米道时能听下去的。

    如今接受了教育之后,对五斗米道的认知更加深刻,听的是栖霞观的理论,却有有所不同,逐渐与王凝之所提到的“进化论”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理念。

    可以说,他们是郑青峰所做的实验。

    辩论会上由于王凝之的相助,拖到了下午,但终究不敌上清派道人的伶牙俐齿,栖霞观这边节节败退,最终只能认输。

    好在失败是经常的事,他们也不会因此懊恼个几天,但这次辩论之中,王凝之所提出来的理论,终究是让栖霞观道人有些意动与上清派交锋这么多年,他们所坚持的,毕竟还是跟不上时代,虽然所作所为是极好的,深得民心,理论方面却一直被压制。

    有了观主的建议,栖霞观开始小范围地出现变化这几日王凝之也过来了几次,在学堂讲学,与道人交流,将他们懵懵懂懂的“进化论”重新讲了一遍,并且相互探讨,不断的改善,然后再通过道观的学堂讲给听课的小道人以及黑七儿他们。

    道观的人并不知道这个理论的重要性与特殊性,更不知道他们所尊重的王凝之,每每想到这个理论被他随便带到这个时代之后,竟还能生根发芽,便会发笑,不知道千年后西方的生物学家们提出来这个理论,却突然发现这个理论在古老的中国中,早有流传,会是什么表情。

    或许,也不会有什么表情,经过王凝之带有自我观点并亲和这个时代的改变之后,进化论,虽仍旧是一点明亮的星火,科学性却依然丧失,也足以区分开来

    栖霞观的田产大部分都在山上,山脚下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这部分田产与邻近的村落毗邻,道观的道人除了平日里在山上修行,山下行走、治病疗伤也是功课之一。

    这就是所谓的下山。

    今天是道人们今年开春以来第一次下山,能够带着黑七儿他们,足够表明对他们的重视:这群孩子与王凝之有关系,又因为年岁尚与上了年纪的道人相比较而言,更能接受信念的突然改变。用王凝之的话来说:“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而是需要无数个愿意为了这些改变奉献身心之人的努力,他们前赴后继地用言行影响周围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有一日抬头,便可见天下尽是信徒。”

    黑七儿,张小宝,林长秀走在一起,他们前面是一个成年道人,名叫冯新。

    三个孩子跟着一个道人,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两边青绿色的草木点缀着大地,他们内心雀跃,四处张望,除了四处飞舞的小鸟,便是来来往往劳作的农人,驱赶着水牛去田地,这是一派祥和的乡间景象。

    “前面就要到了,切记不要乱动乱说,一切听我的。”冯新一边走一边交代,他身上带着这次下山所需要的药膏之类,这也是此次下山的目的冬季总是寒冷的,贫苦之人生病了也没办法得到治疗,请郎中的钱太贵了些,很多人只能依靠道人们的免费治疗。

    三个孩子自然答应。

    村庄里的人显然知道道人要来,在村口就有人接应,然后领着他们去那些生病之人的家中,只是行走在路上,两边很多前来感谢的平民,他们并不富裕,有些人甚至骨瘦如柴,相比于流民寨中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他们表达谢意,小果子、鸡蛋、鸭蛋,每个人尽可能会塞一点东西,不一会儿就能汇聚一个箩筐。

    黑七儿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三个来的时候要背着三个空箩筐,只是不明白,既然是免费行诊,为什么还要接受这些谢礼,每个人的谢礼虽然不多,汇聚起来却是一大堆。

    许是看出他的疑惑,有过经验的林长秀给他解释:“接受这些谢礼便是接受他们的感谢,如果不接受,那么下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患病的村民就是病死,也不会接受诊治”

    “哦。”少年依旧带着疑惑地点头,两个人无论是回答还是疑问的,只知道字面上的意思,却无法理解里面蕴藏的,有关人性的深意。

    冯新的医术应对村民中的这些疾病,也是足够了,如果真的遇到棘手的,村民多会体量,不在治疗,在医学条件底下的年代里,或许只有等死处理这些伤病员会用很长时间,午饭便在这里享用,村民们会送过来,不是上等饭食,却也不会苛待,之后便又是让人紧张地诊治阶段。

    一切处理完之后,天色就有些阴暗,已然接近黄昏了,却也不急着走,他们这次下山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信仰是需要传播的。

    村民会有信仰,只是很多人不大能分得清五斗米道与佛教的区别,甚至有人会将佛祖当做是道教的神仙。如此种种,都需要改变,在冯新的带领下,他们会将劳作一天回家的人聚集起来,讲些小故事。

    这些故事有些流传很广,有些事新近编撰出来,大多蕴藏着属于自身信仰的道理,总比单调地传播教义更难让村民吸收。

    差不多夕阳西下之后,黑七儿才听到冯新的话,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如今的他,已然清楚下山所蕴含的意味,趣味性大大缩减,却让心态发生了转变一个道观生存的根本,无非就是这些信徒,有信徒才有香火。

    “这就像火苗一样,一定会越烧越大。”

    懂得这些道理的黑七儿仿佛褪去了青涩,多了一丝成熟,内心反而更加期待下一次下山的日子,只希望能快快到来。

    兴宁二年,仲春。

    在无人注意的乡下,一点点的星火闪耀着,绽放着,并相信总有一天,它们能汇聚在一起,变成巨大无比的太阳,普照众生。

第二十六章 吻() 
“郎君,昨日母亲唤我问话,问我身体有没有动静儿”

    才起床的王凝之正穿着外衣,就听到身后依旧在床上躺着的妻子幽幽来了句,让他身子一僵,有些迟疑地转身,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说的?”

    “当然是没动静儿。”谢道韫靠在床头,双手抱着怀里的杯子,眉眼低垂,怔怔地回答,脸色并无变化,语气却透露出一丝对王凝之的不满,明明都没有动过自己,难道她还能说有动静儿,那岂不是将自己当做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王凝之话说出去就有些后悔,但下意识地询问,完全出乎于本能,现在想来却实在不妥。谢道韫与前世那些一夜风情的女人不同,这可是有着婚约在身的,实实在在的妻子,责任已然担下,再下意识地推脱责任,就显得有些混蛋。

    如今距离他来到这个时代,已一个多月,世家大族自然秉持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的教训,子嗣是一个家族最为关注的事情。大哥王玄之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子嗣,如今病成这样,何氏更不可能怀孕,这才是母亲郗璿将希望打在谢道韫身上的原因。

    但除了两个当事人,又有谁能想到,他们依旧没有圆房。

    “对不起,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穿戴好衣服,却没有急着将环儿、青娥叫进来,王凝之走过去坐到床边,对谢道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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