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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三国纵横之凉州辞-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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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酒兴大发、当堂裸衣的翟郝,阎行呵然一笑,也不怪罪,反而因为翟郝的赫赫功劳,而亲自下堂给翟郝斟酒敬酒,顿时又是引得众将欢呼激动,开始新一轮的论功行酒来。

    翟郝夸功过后,后面还有杨丰、魏铉等人舞剑、投壶、斗酒,大堂上众将轮番上场、乐此不疲。一场宴会,直喝到通宵达旦,待到堂上众多将校尽数大醉,这才终于结束。

    阎行虽然到了后面,已经有意佯醉,没有去与翟郝等人斗酒,但无奈前面他被麾下的文武敬了太多次酒,故而佯装醉倒之后,酒劲发作,却是变假醉为真醉,迷迷糊糊之间也就睡过去了。

    堂上自有侍立待命的奴仆、婢女眼尖,看到阎行醉倒后,连忙搀扶送到了后室之中去。而居于后室的张蕊一听阎行醉酒的禀报,也顾不得歇息,亲自就来到阎行的身边伺候着,在婢女的帮助下,先后为醉酒的阎行清洗污秽、更换了身上的衣物。

    阎行醉酒后,这也是他入主郡府后的首次怠政。当日的政事不曾理过,阎行一觉直睡到了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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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为政伊始业之基(3)() 
午后酒醒,起身后的阎行头脑还是晕沉沉的,在张蕊的服侍下,吃了一点粥食、沐浴更衣之后,又随即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又睡到次日早晨,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的阎行抖擞精神,才开始登堂视事,府中的卫觊、裴潜、贾逵等掾史都是分曹办事,权职分明,这两日政事处理倒也是井井有条,丝毫不受阎行醉酒的影响。

    只是听闻了戏志才告病,两日未曾到幕府之后,阎行才着急起来。

    他询问了府中的吏员后得知,戏志才家中派来的告病的来人说,戏志才是醉酒后感染了风寒,才导致临时卧病在床的。

    戏志才是他的帐中的谋主、智囊人物,但一直以来的身子骨都不太好,阎行往日里也曾多次赏赐人参之类的补品给戏志才,但没想到,这一次宴会庆祝,醉酒无忌,竟然使得体弱的戏志才染病,这顿时让阎行忧心不已。

    草草分配完府中的政务后,阎行就令人备上马匹,召来府中的医师,又让鲍出带了一队亲卫,要赶往戏志才家中。

    几名郡府的吏员有心想要劝谏,可看到阎行身边诸多亲卫持矛带刀,风风火火的样子,缩了缩脖子,还是没敢出声。

    一行人就这样,策马往戏志才家中赶来。

    戏志才乃是阎行将军幕府的重要文吏,他家就在郡府附近的里中。阎行一行人这样赶到戏志才的家中,虽然不欲大张旗鼓,但还是惊动了戏志才的妻子,戏妻也亲自来到了门外,迎接拜见刚刚下了马的阎行。

    “不必多礼!”

    阎行下马之后,一看到戏妻带着两名婢女就要下拜,连忙伸手虚扶,示意她不用多礼,口中问着话,他双腿已经开始往院子中迈去。

    “志才的病情如何了?”

    “有劳明公挂念,我夫君服过汤药之后,已经有所好转了。”

    阎行点点头,看到连忙跟上的戏妻面容有些憔悴,眉间隐约也有愁绪凝结不去,心想她这两天一定也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在戏志才身边照料着,脚步也就减缓下来。

    “汝无需担忧,我这次还带来了郡府的医师,待会就让他们为志才诊病。”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了身后的鲍出等亲卫,因为担心人数过多,进入屋内后,影响到了戏志才的休养,他连忙止住了鲍出等人跟随。

    “你等都在外面院子候着。”

    “诺。”

    鲍出闻言,当即停下了脚步,瓮声应了一声。哗哗作响的甲叶声也随之消停,他挥挥手,一队亲卫当即停步在院子外,列队侍卫。

    戏妻恭谨地在前面带路,阎行带了两名郡府的医师,鱼贯步入戏志才的寝室之中。

    室内还有一股浓浓的汤药味没有散去,阎行收缩瞳孔,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之后,他看到了榻上正准备要起身的戏志才。

    “莫要起身,躺下说话。”

    阎行连忙抢先一步,来到戏志才的榻侧,让他重新躺回榻上。看着戏志才脸色苍白、面容憔悴,阎行心中也不由一恸,他掖了掖戏志才的被角之后,开始温声问道:

    “志才,身体可好些了么?”

    “明公,在下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戏志才在榻上努力露出一丝笑容,缓缓跟阎行说道。

    看到戏志才虚弱的样子,阎行扼腕叹息道:

    “你定河东以来,随军一路疾驰奔波,攻下安邑后,手中又有诸多繁杂事务要处理,那晚我就不该让你饮那么多酒,害的你醉酒邪侵,染了风寒,如今又卧病在床。”

    戏志才闻言动了动嘴唇,劝慰阎行说道:

    “明公无需自责,酒是性情之物,在下原本就是性情之人,那晚宴席上,看着群贤毕至,歌舞嫣然,想到明公戎马三载,如今终于取下了立足的基业,我心中兴起,索性也就放任多饮了些酒。”

    “此原本就是情之所至,就算明公当时阻挠,在下还是会多饮的。”

    阎行听了戏志才的劝慰,苦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戏志才的手,然后回头吩咐跟来的那两名郡府的医师上前,为戏志才诊治。

    阎行退到了一边,两名郡府的医师这才敢小心翼翼地上前,施展“望闻问切”的手段功夫,详细地戏志才诊断了一番。

    等到那两名医师诊断完,在一旁等了许久的阎行也忍不住开口:

    “到底如何了?”

    “司马——”

    年轻的医师被阎行这么一问,张口就要答话,那名年老的医师连忙伸手制止,使了使眼色,然后才温声向戏妻说道:

    “司马的身体无恙,还请夫人将司马服药的药方拿来我等一观!”

    戏妻闻言,看了看榻上的戏志才,尔后才颔首应声,转身出室去拿药方,年老的医师看到戏妻离开,在袖中又摆了摆手势,那年轻的医师点点头看,也就跟着他一同也走了出去。

    阎行在一旁看到两人故弄玄虚,他皱了皱眉,动了动嘴皮,但碍于戏志才还在榻上,忍住了,没有再次出声询问,而是好言抚慰了戏志才两句之后,才慢慢地走到了室外。

    在室外的角落处,戏妻已经拿来了药方,让一老一少两名郡府的医师都轮流看过了一遍。

    “药方可有问题?”

    阎行压低声音,按捺心中的烦躁,轻声问道。

    听到了阎行问话,两名医师面面相觑后,最后还是那名老医师清了清嗓子,开声应答。

    “禀府君,这药方并无问题,却只能够治戏司马感染的风寒之疾,但戏司马身躯孱弱,一早落下的疾病,却是顽疾,这汤药不能医治。”

    “既然如此,你等可另外开出药方,待戏君病好之后,再治疗顽疾。”

    “这——”

    老医师抖动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没能继续答话,一旁的年轻医师只好连忙接过话头。

    “我等不敢欺瞒府君,戏司马这顽疾,虽有药方,可想要根治,却需耗费不少时日。”

    “要多久?”

    “短则三年,长则五载,主以汤药,辅以针石,静养调息,不可操劳,或可痊愈。”

    “。。。”

    听完年轻医师的话,阎行抿嘴不语,他转头看向了戏妻,戏妻的脸容发白,但并无惊愕之色,显然之前的医者也向她说明过了。

    阎行顿时收回目光,眉头却是紧接着就皱了起来。

    戏志才乃是军中的参军司马,今后戎马跋涉定然是常事,可按照这两个郡府医师的方法,接下来几年里,却是要变成一个整日抱着药罐子的病夫,不能够随军出征、运筹帷幄,只适合待在府中静养。

    想到这里,阎行心中愈发烦躁。

    “你等在郡中皆有良医之名,故而被辟除到医曹之中,领食郡府的俸禄,可医术就如此不堪么?”

    面对阎行恼怒的质问,两名医师无奈地对视一眼。

    外人只知道他们有良医之名,可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他们被辟除到了郡府之中,医治的都是诸如太守和郡府掾史等位高权重之人,治愈了乃是职责所在,不敢居功,可要是治不好,就难免要触怒太守和郡府掾史。

    而一旦医治过程中,出了些许意外,更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故而,医曹中的自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则,其中之一,就是在为太守和府中大吏医治时,只能够采取最稳妥的方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纵然有千般本事,也不可随意施展,一旦触及顽疾、猛药之事,开方用药务必小心翼翼,以求自保为上。

    两人无言以对,犹豫了一会,只好跪地拜倒,告罪乞归。

    看到这两名医曹的医师犹豫许久,竟是如此作态,阎行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压住怒火,轻声地喝道:

    “我披坚执锐,为政河东,首要扫除的,就是郡县的苛政、庸吏,你等空食郡曹之俸,碌碌无为,莫非以为我不会以军法斩你们么?”

    阎行厉声喝问之下,身上杀气迸发,两名医师冷汗浃背,牙关战战,更是说不出话来。

    戏妻在一旁看着,暗自叹了一口气,她心中终究不忍,正想要上前劝谏求情,这个时候,门外又有了马蹄声响起。

    听到有“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阎行心生疑惑,他撇下了这两名跪地的医师,转而循声望去,院子内已有守门的士卒的跑了进来。

    “将军,是丞君派人来了!”

    阎行听到亲卫士卒的禀报,愣了一下,随即又拍了拍额头,懊恼自己差点就忘记了此事。

    自己已经上表举荐严师为河东郡丞,并派人将严师从北境接到安邑来。严师接受了郡府的檄文后,将北境的安民、屯田等政事妥善安排,这才一路南下,赶赴安邑上任。

    计算行程时日,严师却是忧心河东政事,赶早了一日。而自己昨日接到快马禀报后,还打算今日在府中迎接严师,不料一场酒宴,引发了戏志才这桩病情来,扰得自己心中烦躁,差点就忘记了此事。

    而眼下既然是刚刚赶到郡府的严师派人前来,料想定有大事商议,阎行念及如此,不得不抚慰戏志才夫妇一番后,又匆匆离开,带人策马赶回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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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为政伊始业之基(4)() 
赶回郡府,阎行入到堂中,严授已经和府中的卫觊、裴潜、贾逵以及其他各曹的掾史一一见礼过了,对于这位相貌清癯、举止庄严的河东郡丞,郡府的掾史们都不敢怠慢,心知此人乃是阎行的左膀右臂。

    待到诸多吏员散去,各回本曹办公后,阎行才和严授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了厢房之中。

    阎行看到严师此时的脸色有些不豫,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简单地向严师说明了自己轻装离府的缘由。

    听说了戏志才染病的事情后,严师的脸色多了一份凝重,他自身通晓歧黄之术,当即唤来了那两名待罪的医曹医师,细细询问过戏志才的病情后,才挥手让两个医师退了下去。

    阎行耐心等到严师询问过后,才慢慢开声问道:

    “志才的病?”

    “戏司马的顽疾,确实不是庸医能够医治的!”

    听到严授这么说,阎行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道:

    “那严师可知,河东一地,还有良医能够医治此等顽疾么?”

    在他看来,严授云游州郡,又在河东北境多时,本人又是精通药理之人,既然询问此事,后续定有良医、良方推荐。

    阎行是真心希望,他能够给自己推荐几位良医,辟除进入郡府医曹,也能够给手下的文武医治疾病。

    严授听到阎行的询问,他清癯的脸庞上不乏凝重,颌下的长须飘飘,看着阎行的脸色,想着一路走来的见闻,眼中光芒闪烁,他叹了一口气,抚须缓缓说道:

    “此病,有一个人能治!”

    “何人?”

    “枚乘。”

    “枚乘?”

    念着从严师口中说出的这个名字,阎行皱了皱眉头,他思索了许久,也没想起对这个人的印象,但料想既然是严师口中的良医,那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了,他不由问道:

    “此人何在?”

    “枚乘乃是前汉孝景帝时的人,府君现下却是找不到他了!”

    听到枚乘是汉景帝时期的人,阎行的脸色微变,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看着严师脸上的不苟言笑,他眉头稍展,沉声问道:

    “严师此言何意?”

    “枚乘的《七发》有言,今夫贵人之子,饮食则温淳甘膬,脭醲肥厚;衣裳则杂遝曼暖,燂烁热暑。虽有金石之坚,犹将销铄而挺解也,况其在筋骨之间乎哉?”

    “纵耳目之欲,恣支体之安者,伤血脉之和。且夫出舆入辇,命曰蹶痿之机;洞房清官,命曰寒热之媒;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脓,命曰腐肠之药。”

    “有此数毒,安能不病?”

    严师的话掷地有声,阎行闻言虽然呼吸急促了一阵,但终究没有恼怒,戏志才的顽疾,确实有大半是以往他在阳城时放浪形骸、穷困潦倒落下的病根。

    但是严师的话,还不只只是指戏志才的病情,言外之意,还在讽刺阎行前番作长夜之饮,纵欲无度。

    阎行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严师笑道:

    “严师此言,深意我已知晓。只是将士们连番鏖战,攻取了河东之地,劳苦而功高。我与麾下文武同贺,也是取与民同乐之义啊!”

    “人情得足,苦于放纵,快须臾之欲,忘居安之危。古时帝辛作长夜之饮,七日七夜不息,终至亡国。府君夜宴,以夜继昼,君醉酒误政,臣多饮伤身,犹自不知悔改,托言与民同乐,不亦谬哉!”

    严师对于阎行的托词,还是不依不饶。阎行听了严师严厉的指责,四目相对之下,脸色变幻了一阵,他近来得胜气盛,终究没再忍住心中的怒气,冷笑问道:

    “公既然用商纣亡国的故事来面刺我,那我也想要问问,我若是快须臾之欲,忘居安之危之人,那为何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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