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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长宁帝军-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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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终于忍不住要来羞辱我了?”

    皇后抬起头看向皇帝,慢慢的要起身。

    “跪着吧,既然你那么愿意跪。”

    皇帝看着她,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皇后哼了一声还想起身,韩唤枝伸手在她肩膀上按了一下:“陛下说让你跪着。”

    他手掌转了一下,衣袖缠住了手掌然后才按住皇后的肩膀,看似并没有发力皇后就狠狠的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在地面上,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气还是韩唤枝的力气,竟是让人生出地板被跪碎了的错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皇后眼神阴狠的看着韩唤枝:“我还是皇后,你如此不敬,该死。”

    韩唤枝松开手退回到皇帝身边站着,一言不发。

    皇帝微微俯身:“他该不该死,是朕说了算。。。。。。朕不来,是因为朕怕多见你几次会忍不住动杀念,朕说过,禅像若是能护佑你,朕的大宁就不是朕的,是禅像的,你将心境安宁寄托在西域传来的东西上,是怕大宁的道家仙人不庇佑你?可是你却忘了,西域禅宗的掌教来了见朕要跪,龙虎山上张真人见朕也要跪。”

    皇后眼神阴冷的看着皇帝,那眼神里有无尽的怨毒。

    “佘新楼,朕杀了。”

    皇帝说。

    皇后的肩膀猛的颤抖了一下,眼神里的怨毒之中逐渐出现了恐惧。

    “你还是怕的。”

    皇帝轻蔑的看着皇后。

    皇后深吸一口气:“那又如何?结局无非是你废我杀我,多年之前我就已经准备好了。”

    “废你杀你太轻易,对你来说是种解脱,朕不想让你解脱,朕只想让你这样整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总觉得自己有希望,不停的努力,不停的争取,然后朕一次一次的让你绝望,让你死是朕轻饶了你,可朕从来都没有轻饶你的心思。”

    皇帝指了指四周:“拆了。”

    于是禁卫们冲了进来,一片尘烟飞起。

    院子里跪着的人瑟瑟发抖,有的人甚至已经吓的尿了裤子。

    “朕日日自责,那滋味不好受。”

    皇帝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你得更不好受才行。”

    皇后想站起来,给自己最后的尊严,可是韩唤枝刚才那一按也不知道用的力气怎么那么奇怪,膝盖撞击在地面上太重,两条腿完全发不上力,她起不来。

    “代放舟。”

    皇帝叫了一声,代放舟连忙小跑着过来跪倒在地:“奴婢在,请陛下吩咐。”

    “传旨,皇后为南疆战事担忧,为死难者祈福,为大宁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自愿闭门于延福宫中与战地百姓同苦,延福宫里就不要供蔬菜和肉了,一切与杀生有关之物皇后都不愿意沾染,延福宫里的人每日只喝淡粥两碗,早晚各一,皇后与众人同,直到南疆战事结束为止。”

    代放舟记住每一个字,叩首:“奴婢记住了。”

    皇帝淡淡的说道:“朕始终觉得若直接折磨你是落了下乘,可朕还有很多更下乘的事可以做,如你想做的那些事一样,比如。。。。。。珍贵妃家里接连出事,你家里也可以接连出事。”

    皇帝站起来:“韩唤枝。”

    “臣在。”

    “皇后宫里失窃了些东西,带几个人回去问问看是谁手脚不干净。”

    皇帝往外走,路过皇后身边的时候停下来:“佘新楼二十年没动,是因为你想让他做最重要的那颗棋子,可七德动了他就动了,是因为当年的事有了些眉目对不对?朕可以掌控天下,难道对这宫里的掌控还不如你?朕还没玩够,你可千万别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说完之后大步离开,而皇后则软倒在地上,哪里还有什么骄傲。

    她听到了一阵阵哀嚎声和求救声,可她能做什么?邱长海被廷尉带走,韩唤枝连她都敢动还有什么不敢动的,只不过是个内侍总管而已,这些年暗地里有多少人是韩唤枝一个一个除掉的。

    皇帝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停下来,侧头看了看韩唤枝:“你看出来了?”

    “是。”

    韩唤枝垂首。

    在皇后要站起来的那一刻,皇帝忍不住要动,如果皇帝动了就只能是一脚踹在她脸上,所以韩唤枝先动把皇后按了下去,韩唤枝可以背一个骂名甚至是罪名,这事宫里人终究会传出去,可皇帝若是那一脚踹在皇后脸上,无论如何对皇帝来说都不体面,皇帝不体面,那就是大宁不体面。

    韩唤枝可以不体面,皇帝不能,大宁不能。

    “朕的脾气似乎有些压不住。”

    皇帝叹了口气。

    韩唤枝有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幸好忍住。。。。。。他想说,那是因为陛下你有了在乎,新的在乎,他如果说了就是擅自揣测皇帝家事,揣测皇帝心事,沈冷是不是当年的孩子还没有定论,皇帝可以偏着他护着他,但韩唤枝这个做臣子的不能,他必须客观公正。

    “发泄一些也好。”

    皇帝道:“去做你的事吧,朕也乏了。”

    韩唤枝垂首:“臣遵旨,陛下。。。。。。保重身体。”

    皇帝想了想:“身体确实要保重,还得把丢了的骑射捡回来才行,明天下午朕要出长安去桦梨围场,你随行吧。”

    “是。”

    韩唤枝垂着头,等到皇帝离开之后才松了口气,他知道陛下直到现在为止都压着宣泄的欲望,这么多年了,陛下忍的多辛苦?可诚如陛下所说,陛下对皇后的惩罚和折磨就是让她活着,然后时不时让她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丝希望,才看到一些光明然后就被碾灭,一次一次。

    没有谁比韩唤枝更清楚,陛下从来都没有把皇后那些所谓的阴谋诡计看在眼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意义。

    浩亭山庄。

    沈冷蹲在门口看着那两个空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直到韩唤枝进门他似乎都没有察觉,依然在盯着那两个空碗看,他有些不明白,皇帝真的很喜欢吃面?以至于会忍不住吃了他碗里一口?

    他当然看见了,所以才会迷茫。

    那可是皇帝。

    而沈冷自然无法想象的出来,皇帝想尝尝他碗里的滋味,要尝的不是面的滋味。

    “想不通?”

    韩唤枝走到沈冷身前停下来,沈冷抬头看着他:“想不通。”

    “那就不要去想了。”

    韩唤枝似乎有些疲乏,在院子里石凳上坐下:“陛下当初也是在军中一战一战厮杀出来的,所以很喜欢和他性格差不多的年轻人,或许陛下觉得那是自己曾经的回忆,你不要去多想什么,只需记住,陛下是真的很在乎你们这些年轻人,如你如孟长安,亦如当年的海沙武新宇。”

    沈冷释然,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可想的了。

    “还有面吗?”

    韩唤枝问。

    沈冷摇头:“真的没有了。”

    韩唤枝从袖口里把手伸出来,手里握着一捆挂面:“我这里有。”

    沈冷:“。。。。。。”

    他起来把挂面接过去,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道:“你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寒酸的三品大员。”

    “等下。”

    韩唤枝忽然叫住他,从口袋里翻出来两颗鸡蛋递过去:“忘了这个。”

    沈冷:“请问韩大人,这深更半夜的你从哪儿找来的挂面和鸡蛋?”

    韩唤枝道:“刚才路过你隔壁孟长安住的那个院子的时候进去转了一圈。”

    沈冷:“浩亭山庄这些别院的厨房里挂面和鸡蛋是标配?”

    韩唤枝:“你能不能快些?”

    沈冷仰天长叹:“我就是来煮面的吗?”

    就在这时候刚刚得到消息说山庄出了事而赶回来的孟长安进门,看到沈冷和韩唤枝后才松了口气,他对韩唤枝抱拳施礼,然后看了看沈冷手里的挂面和鸡蛋:“饿了?我去煮。”

    韩唤枝没解释,谁煮不是煮,反正他是不会煮,世人皆说韩唤枝无所不能,可谁知道他唯独不会做饭。

    大概一炷香之后孟长安从厨房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出来递给沈冷,沈冷摇头指向韩唤枝,于是孟长安沉默了一会儿,鼓足勇气似的问了韩唤枝一句:“如果,有别的什么替代,是不是可以不吃面,比如。。。。。。一碗热粥?”

    韩唤枝倒是无所谓,接过来看了看那碗里,哪里是粥,像是一碗面糊。

    “你这粥的原料。。。。。。”

    孟长安抬头看天:“别怀疑,就是你提供的。”

    韩唤枝哦了一声,看着那碗:“难为你了。”

    孟长安依然抬头看天:“也难为你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顺序() 
卖烧饼的姚无痕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现在住的地方距离浩亭山庄并不是很远,晚上习惯性的出去在山庄附近转转的时候看到了大批禁卫,他连千米之内都没能靠近,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黑暗中的威胁,那是看不到的人,传说之中的宫廷高手。

    于是他立刻回到了那个小院里,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很久。

    是该走,还是继续冒险?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睡的他却照常出现在浩亭山庄外面没多远的地方,支起炉灶,然后他发现今天浩亭山庄外面的小贩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二。

    没关系,他不怕。

    战场上,暗道间,谁不是以命换锦衣?

    与此同时,廷尉府。

    新的廷尉府衙门还在建造之中,不过之前的房屋也能住能用,扩建归扩建,该运转的地方还得运转。

    古乐推开门,光线一下子洒进屋子里,里边闭着眼睛的沙斋都被晃了一下,有些恼火,她睁开眼睛往外看了看,一个浑身上下都被阳光画了一圈金边的男人缓步走进来,而那个折磨了她半夜的千办跟在那人身后,她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鬼见愁韩唤枝。

    古乐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韩唤枝就在沙斋对面坐下,接过来卷宗翻开看:“杀三寨,羌人。。。。。。你在西地杀了很多人,称得上逍遥法外,西地也是大宁的疆域之内,只是有些时候我觉得羌人和羌人之间的事,不管是地方官府还是军方都不愿意插手,廷尉府也不愿意插手。”

    沙斋冷哼了一声:“最阴险的就是你们宁人。”

    韩唤枝摇头:“你错了,宁人从不阴险,想做什么都在明面上。”

    他将另一份卷宗翻开:“把你请来的人叫狼爷对吧,这个人不止请了你还请了很多人,你想不想知道最终幕后的那位东主是谁?想不想知道你弟弟为什么会死?”

    沙斋的眼睛骤然睁大:“是谁!”

    韩唤枝抬起手指了指她:“松开吧。”

    古乐上去把沙斋身上的绳索解开,被挂在墙壁上的沙斋立刻跌落下来,摔的很重,可却拼了命的挣扎起来要冲向韩唤枝,古乐一脚踹在她腿弯处,她便只能跪着。

    韩唤枝把其中一份卷宗仍在地上:“自己看吧。”

    说完之后起身离开:“给她踅摸一套干净衣服,再给她一些路费,大气些。”

    古乐点头,吩咐人去办,跟着韩唤枝出了房门:“大人,已经查清楚了?”

    “没有。”

    “那卷宗?”

    “我写的。”

    韩唤枝一边走一边说道:“一个疯了的女人我留着也没有用,谁是幕后的人根本不用查也知道,只是没证据,沙斋是狼爷联络的,狼爷和那个人之间的线却还不知道是谁牵着,索性就让沙斋出去闹一闹。”

    古乐在心里记下来,做法,用途,目标,韩唤枝这么做是想逼着对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都去想了一遍。

    “最近流云会的人分派出去很多,我怀疑有人会趁机对叶流云下手,你多盯着些。”

    “流云会高手如云,什么重要的事以至于让他们把人都分派出去?”

    “你不该问。”

    韩唤枝看了古乐一眼,一边走一边自己想着。。。。。。宫里有个人出宫,沉寂七年突然动起来还不是因为当年的事,陛下没有让廷尉府的人跟上去,只是让叶流云派人跟着,流云会精锐尽出,最主要的是沈小松也离开了雁塔书院。

    七德是珍贵妃那边的人韩唤枝早就知道,可六七年来七德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一个宫廷侍卫,珍贵妃没有什么想做的七德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七德出宫,就说明珍贵妃那边出了问题,沈小松说过。。。。。。当年未必是皇后一个人的事。

    韩唤枝微微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再去想就会忍不住插手,可陛下不许。

    古乐问:“沙斋她真的敢去?”

    “她什么都没了,还怕什么?”

    韩唤枝上了那辆黑色马车:“我要随陛下去桦梨围场,长安城里的事你们几个斟酌着办,但记住一点,沈冷那边的事你不要去管。”

    古乐点头:“属下记住了。”

    他去管,就会乱。

    书院不远处有座酒楼在长安城里名气很大,酒楼的东主很神秘,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来头必然不小,前几年的时候有个书院的弟子一身是血拎着人头进来订饭,顺天府没管,刑部没管。

    就算是经常来这酒楼里吃饭的人也没几个见到过东主,有传闻说他是都城暗道里一手遮天的大人物。

    叶流云自然知道这些传闻,可他有什么需要在意的?

    开这家酒楼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他好吃,而且吃的必须精致,他对食物非常的挑剔,在长安城里找不到一家酒楼能满意,所以就自己开一家。

    第二,是因为方便见人。

    他总不能经常去雁塔书院,就只好以这样的方式请那位同样好吃的老院长过来。

    老院长好吃出了名,朝廷内外无人不知。

    包房里,老院长只顾着吃,似乎雁塔书院的厨师委屈了他一样,这么大年纪了饭量却一点都没有减,况且老院长从来都不是一个虚伪的人,他当然可以吃的很斯文,雁塔书院里的斯文都是他教的,可他不喜欢,吃就要有个吃的样子,现在太多的饭局都不是为了吃而凑在一起。

    “你怎么不吃?”

    老院长问。

    叶流云回答:“这是我家的。”

    老院长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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