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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长宁帝军-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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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唤枝进门之后扫了一眼那几个杀手便失去兴致,这几个人说的好听些是陪衬,说的难听些,是炮灰。

    为了故意彰显出某个人实力超群,让事情变得自然而然,总是需要一些绿叶来衬托红花之美艳夺目,毫无疑问这里的人多数都是绿叶,红花如今在浩亭山庄里。

    韩唤枝并没有下令让人立刻把这些人都抓起来,甚至没有绑住。

    进了门韩唤枝站在门口,有廷尉快步搬了把椅子过来,他就在门口处坐下,视线在那些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狼爷身上。

    狼爷哼了一声:“鬼见愁韩唤枝,我知道你是谁,可狼爷不怕你。”

    韩唤枝沉默片刻,忽然问了一句:“裴亭山待你好不好?”

    狼爷刚要说话,韩唤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语气平淡的说道:“若是待你不错,你可以死了。”

    狼爷冷笑了几声刚要说些什么,突然就脸色一变,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韩唤枝抱拳俯身一拜:“多谢。”

    他大步过去从严老爷子的尸体上将那柄长剑抽出来,走到墙壁处猛的往前一戳,剑柄竟是戳碎了砖石卡在墙壁里,剑尖朝外,他转过身背对着墙壁面向韩唤枝:“公爷一生戎马忠心耿耿。”

    韩唤枝点了点头:“知道了,只是你蠢。”

    狼爷释然一笑,忽然向后猛的退了一步,剑从他背心刺入从胸口刺出,他低头看了看那剑尖上的血,然后抬起头看向门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朝着东边抱拳:“公爷,是属下愚蠢,属下错了。”

    韩唤枝问:“为什么要这样死?”

    狼爷凄惨一笑:“当年死的不光彩,如今死的也不光彩,可总不能再一次把脸藏起来,当兵的,哪个不是想着就算是死,也要面孔朝天。”

    说完这句话后脑袋往下一垂,就此气绝。

    韩唤枝叹了口气:“最后这几句话不蠢。”

    他起身往外走,手下人问:“剩下的几个呢?”

    “不重要。”

    韩唤枝出了门,于是廷尉将连弩举了起来,片刻之后,屋子里边再无一个活人。

    已经转移到了附近房顶上的白小洛披上黑袍遮挡住自己的白衣,趴在那看着,看到韩唤枝一个人都不带走就有些懵,这种事,韩唤枝不抓不审?

    皇宫。

    肆茅斋。

    夜已经深了,但皇帝似乎没有睡意,坐在那看着面前的棋局皱眉:“你在南疆的时候是不是请了什么了不得的师父?朕记得你棋可不是一般的臭,怎么今日下的这般精巧?”

    坐在皇帝对面的南疆大将军石元雄笑着说道:“南疆太平无事,臣也想做个雅人。”

    “你?”

    皇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雅人都很闲。”

    “闲了才会雅啊。”

    皇帝笑了笑,石元雄也笑了笑。

    “朕知道你什么心思,你以为朕把你留在长安城是因为朕不放心你?等诸军大比之后你还是老老实实滚回南疆去给朕守国门,别想着留在长安城里蹭朕的好酒好茶,朕还得在长安给你置办一所宅子,还不能小了,太亏。”

    石元雄脸色一变,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倒:“臣,谢陛下!臣真的没有。。。。。。”

    皇帝摆了摆手:“外界说什么也好,好的坏的,朕听了不少,可是有一句话在多年前朕就对你们说过,把大宁的东南西北交给你们四个是为什么?是因为朕信得过你们,大宁是朕的,也可以说朕的家,国门即家门,朕把家门交给你们,你们还不懂?”

    石元雄跪在那,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当年你和谁走动,那是当年的事。”

    皇帝指了指自己面前:“坐回来,还没下完。”

    石元雄擦了擦眼泪起身,回到座位上看着棋局,可人已经哽咽。

    “南疆还得靠你,朕不怕对你说,庄雍的水师在南边还是为练兵,终究是为了北疆一战做准备,叶开泰可文治,你武功,朕就觉得南疆稳固如山,将来亲征黑武也踏实。”

    石元雄知道这些话是皇帝的肺腑之言,越发的感动起来,那么大的一个人了,竟是哭的不能自已。

    皇帝扔过去一块手帕:“出息!”

    石元雄哭着接过手帕然后就笑起来,像个孩子。

    “朕从来不是一个多疑的人,如果疑心一个人在最初就不会用,既然用了就不会去想着自己用错了没有,凡是用了的都没错。。。。。。有人想让朕怀疑你们,那朕就把态度让所有人看看,大宁四疆,朕可失去城地,不可失去你们四个。”

    就在这时候老太监佘新楼从外边进来,走到皇帝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陛下,浩亭山庄里进了个人想杀沈冷,韩大人已经派人处理,人活捉的,已经审问过,是从西。。。。。。”

    皇帝皱眉:“韩唤枝不在浩亭山庄?”

    “不在。”

    “所以活捉那个刺客的不是韩唤枝?”

    “不是。”

    “是谁?”

    “是禁军五品将军王全胜。”

    “叫澹台袁术进宫,带着那个王全胜。”

    皇帝说完之后看了佘新楼一眼:“你老了,少说些话,老了说话就会糊涂,糊涂了不好。”

    佘新楼立刻跪下来:“老奴知错。”

    “下去吧,从明儿开始你就多歇歇,朕看着内侍之中有个年轻人叫代放舟还算机灵,让他以后多来御书房伺候。”

    佘新楼脸色大变,不住的磕头:“陛下,老奴。。。。。。老奴。。。。。。”

    皇帝的眉头皱的更深:“别惹人厌。”

    佘新楼颤巍巍的站起来,如行尸走肉一样出了御书房的门,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叫代放舟的年轻内侍就站在外边,他狠狠瞪了代放舟一眼,突然加快脚步往外走。

    “师父。”

    身后忽然传来代放舟的声音,佘新楼肩膀猛地一颤。

    代放舟跪下来,以头触地:“多谢师父这几年来的教导,我会替师父照顾好陛下。。。。。。师父,前边的路太黑了,你慢点走,别回头。”

    佘新楼仰天大笑,回头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好,很好,你已经出师了。”

    他大步向前,出去之后才走了没几步,后面有两个人上来猛的把绳索套在他脖子上,老太监立刻挣扎起来,可只挣扎了片刻就失去了力气,那两个在暗影里的人拖着尸体走向更阴暗的地方。

第二百八十三章 荷包蛋与面() 
石元雄下意识的看了皇帝一眼,陛下对佘新楼的态度令他害怕,老太监佘新楼已经在皇帝身边伺候了近二十年,入主未央宫的那天开始他就跟着陛下了,现在这结局似乎有些凄凉。

    可是,陛下从不杀不该死之人。

    石元雄不敢问,只能低着头,因为他知道陛下让佘新楼死,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石元雄又不是蠢货,他当然能想到那唯一的可能,是的,唯一。。。。。。佘新楼从陛下刚刚是陛下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是皇后的人了,或许更早,为什么如此石元雄猜不到,佘新楼在陛下身边这二十年不动如山,为的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保皇后的命,或者。。。。。。

    石元雄低着头缓缓呼吸,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佘新楼都可以死,他当然也可以死,但是陛下之前对他推心置腹,就是在告诉他朕信得过你,而当着他的面杀佘新楼是在告诉他,朕不希望你再和皇后有什么瓜葛。

    这一刻石元雄忽然反应过来,陛下为什么不动皇后?真的是害怕伤了皇族的脸面?

    后族已经被陛下持续打压了近二十年,此时就算是陛下直接将皇后废了也不会起什么轩然大波,后族无力反抗,陛下留着皇后仅仅是因为。。。。。。没把她放在眼里。

    “继续下棋。”

    皇帝语气平淡的说道:“朕不想做的事,总是会有人逼着朕去做,烦。”

    石元雄捏起一颗棋子,可是心已经乱了,竟是不知道如何落子。

    “罢了,回去吧。”

    皇帝看了石元雄一眼,石元雄连忙垂首请罪:“臣真是年纪大了,稍稍熬夜竟是精神困顿有些走神。”

    “你先放下棋子。”

    皇帝指了指他手,石元雄反应过来,把棋子扔进盒子里。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走也要投子认输。”

    石元雄告辞离去,皇帝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觉得这已经入夏的时节夜风居然还有点凉,出肆茅斋,站在外面的内侍代放舟垂首:“陛下。”

    “人呢?”

    “送走了。”

    “就说是暴病吧,厚葬,重赏,知会他家乡的地方官府,对他家里人多照顾些。”

    皇帝紧了紧衣领,代放舟连忙取了件披风要给皇帝披上,皇帝摇了摇头:“去延福宫。”

    延福宫是皇后现在的寝宫,皇帝已经至少七八年没有踏入延福宫一步,所以当代放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立刻就激动起来,自己这是要遇上多少大事?!

    他连忙要派人去通知延福宫那边,可皇帝却不许,出了肆茅斋之后上马车,在禁军禁卫的护送下皇帝回未央宫,肆茅斋在御花园里,出了御花园往右走便是未央宫,往左则是浩亭山庄。

    “去告诉澹台袁术不用来了,就在浩亭山庄等着吧,朕过去看看。”

    皇帝忽然改变了主意:“先去山庄。”

    进入浩亭山庄之后皇帝没有让人大肆张扬,带着几个人往沈冷住的那个小院子走,想着那小家伙今天夜里怕是睡不着,伤还没好利索,夜里又进来了刺客,年纪轻轻就要经历同龄人永远都不会经历过的苦难和危险,皇帝心里微微一疼。

    他想着,那小家伙应该躺在床上发呆,他不想惊扰了沈冷,于是让人不要进去说,他直接进了院子。

    进门即愣。

    皇帝觉得受到了惊吓应该躺在床上发呆的那个家伙,蹲在门口台阶上在吃面。

    吸溜吸溜,似乎很美味的样子。

    “陛下来了,还不跪迎?!”

    代放舟看到沈冷蹲着愣在那立刻叱责了一句,声音稍稍有些大。

    皇帝侧头看了他一眼:“滚。”

    代放舟吓得一哆嗦,连忙带着随从躬身退出小院,出门的之后心跳依然平复不下来,在心里深深刻下沈冷这个名字,警告自己要记住,要记住啊。

    皇帝走到门口低头看了看沈冷的面,清汤白面,加了两片菜叶一个金黄的荷包蛋,飘着几滴油星,而沈冷嘴里还含着半口面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伤成这样还能自己煮面?”

    “若非只有面,臣可以给自己做一桌子菜。”

    “再去煮一碗,朕也饿了。”

    沈冷立刻起身把自己的面碗放在一边,皇帝看他走了,也在门口台阶上蹲下来,告诉自己要忍住要忍住,终究还是忍不住,端起沈冷的面碗用沈冷的筷子吃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可皇帝忽然之间有些想哭。

    他把面碗放下,还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把里边的面条荷包蛋恢复原来的位置,看起来没有动过似的。

    不久之后沈冷端着一碗面出来双手递给皇帝,皇帝接过来后指了指自己身边:“蹲啊。”

    沈冷:“啊?啊。。。。。。”

    有点不适应,不是应该自己说陛下进来坐吧,陛下说蹲啊,那就蹲吧。

    沈冷端着自己的面碗蹲在皇帝身边,两个人肩并肩,吃了几口之后皇帝觉得肚子里暖和起来,这深更半夜的一碗清汤白面也吃出来不寻常的美味,其实用沈冷的话来说还不就是饿了。

    皇帝看了看自己的碗里,又看了看沈冷的,用筷子指了指沈冷碗里的荷包蛋又指了指自己碗里的荷包蛋。

    “为什么你的那个比较大?”

    沈冷叹道:“陛下,那是鸡的事,下的不一般大。”

    皇帝:“你让朕去怪鸡?”

    沈冷无言以对。

    “再去煎一个来,朕是皇帝,皇帝比你大,所以要吃两个。”

    沈冷只好又放下自己的面碗去煎了一个荷包蛋回来,皇帝看着顿时满足了许多,他大口大口的吃面,蹲在那的样子就不再像是一位皇帝,还是普天之下最强势最霸道的那位皇帝。

    “你够不够吃?”

    皇帝忽然问了一句。

    沈冷有些尴尬的笑起来:“勉强够,军中生活的久了饭量就越来而大,不过好在只是当宵夜吃。”

    皇帝问:“那你为什么不煮多一点?”

    沈冷道:“臣刚才在厨房里转了转,只有一包挂面三颗鸡蛋,所以留了多些是臣打算明天早晨煮了吃的,臣想着今天夜里出了些事,明儿一早厨师来的自然不会早,来了也会被盘查,说不定没人顾得上臣。。。。。。”

    皇帝把自己碗里的两个荷包蛋都夹起来放在沈冷碗里:“赏你了。”

    沈冷楞了一下,心里暖的有些想揉鼻子,揉眼角。

    明明是自己请皇帝吃面,明明是他煎的荷包蛋,现在需要谢恩吗?

    皇帝把面汤都喝了,看了看沈冷还傻愣着:“朕是皇帝,一言九鼎,所以朕不想做出不体面的事,你是等着朕把送给你的荷包蛋再夹回来吗?”

    沈冷连忙吃了,狼吞虎咽。

    皇帝起身进了屋子,在主位上坐下来朝着外边招手:“去弄一些茶来,让澹台袁术来这见朕,然后再派人回未央宫一趟,告诉御膳房选两个厨子过来,以后就在这院子里做饭。”

    被皇帝今夜这举动已经快吓傻了的代放舟连忙去办,怎么都不明白,陛下怎么能是这样的陛下,那少年将军怎么是那样的少年将军?陛下在沈冷面前,也太不像陛下了。

    沈冷吃完了面才进来,一脸歉疚。

    “你怎么了?”

    “臣有罪。”

    “何罪之有?”

    “欺君之罪。”

    皇帝听到这四个字后略微迟疑了一下:“那可够大的,说说吧,如何欺君了?”

    沈冷:“其实厨房里还有一颗鸡蛋,臣藏私了。”

    皇帝板着脸,板了好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哈哈哈哈哈。。。。。。瞧你那小家子气!”

    说完这句话之后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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