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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铁火君王-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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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西营是去年天启募集新军才建造的营寨,天启战事不断又要在修筑金陵城,没有人力和物力投入在这里,只在外设立了两层木栅栏,营内都是土房,屋顶都用的是茅草编制的席子,如果火把扔上去,很快便会燃烧。

    夜风中响起悠长的号角声。

    那声音不大,也没有惊起金戈铁马的杀气,但气息绵长,能钻入每个士卒的耳朵里。西营值守的兵士发现了他们。

    “敌袭!敌袭!”

    一座座营帐中迅速亮起灯火,从远处看去,便见瞬间营内人影憧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奔跑。

    冲在最前面的夜袭者看的清楚,心中燃起杀戮的快感。

    陈友仁挑选出来的这五千人许多都曾经是江洋大盗,手上人命没有五条也有三条。他们可能无法做到排成整齐的队列冲锋,但他们是在夜晚偷袭各自为战最合适的人选。

    看见前方那些慌乱的兵士,他们如同虎狼窥见了猎物。

    夜袭者们轻松突破了第一层栅栏,正在逼近第二次栅栏时,便听见空气中传来急促有力的“呜呜”声,巨大的弩箭从栅栏的空隙中射出来,穿过他们身体,拖拽着他们在湿滑的草地上滑行实十几步远。

    “弩箭?”

    有人惊恐的大叫,趴伏在地上。弩箭威力巨大,即使身披重甲的士卒被射中也是死路一条。它巨大的力量会摧毁前进道路上所有的东西,直到力量衰竭。

    金陵西营大多数是新兵,夜袭者都知道新兵中最弱的是弓箭手。一个弓箭手没有经过三年的训练根本无法在两军阵前起作用,所以才大胆的冲锋,没想到西营中竟然有弩箭这种东西。

    强弩分很多种,最强的床弩多半用来守城。天启军重视火器,去年把金陵城头的床弩全部换成铁炮。最大的床弩因为搬运不便已经被销毁了,余下的中型弩箭都搬运到城外的兵营。

    周顺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弩箭会成为夜袭者的麻烦。

    床弩威力巨大,但弹射后再装设弩箭需要较长的时间。

    第一波弩箭过去,几十步趴伏在地面夜袭者迅速爬起来,喊叫着相互助威,道:“杀进去,杀进去他们就完蛋了。”

    他们对自己的武技很有信心。每一场战争新兵几乎都会在面对面的厮杀中崩溃,因为见过的鲜血太少。

    忽然,空中有异象出现,亮瞎了他们的眼睛。

    在不远处陈友仁的眼中看来,西营中闪出无数火光,如同除夕日南昌城绽放的烟花一般绚丽。

    无数身穿蓝色布衣的士卒从营帐中穿梭出来,在距离第二层栅栏前半蹲下,然后把手中一个黑色的筒子斜向上指向半空中,然后用火绳点燃黑筒子后面的导火索。

    烟花绽放,羽箭带着噗嗤噗嗤的声音飞向天空。

    铁箭没有准头,它们在空中形成一道密集的箭雨,带着巨大的惯性落在夜袭者的头顶。

    百步之内,无人可以逃脱。

    陈友仁看见眼前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顺向他介绍过这种武器,天启军武器局称呼它为“穿云箭”,是用火药驱动的羽箭。他记得很清楚,周顺说穿云箭准头很差,在五十步外不能穿甲,唯有密集使用时很有威力。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他才明白周顺所说密集使用时很有威力是什么情况,但为时已晚。尤为悲惨的是,为了夜袭迅捷便利,他率领的这五千人都没穿铁甲。

    穿云箭的亮光照亮了整个夜空,很快又暗淡下去。

    西营正中的一座土房门口,郑晟按刀而立,秦飞章和于宝才分别站在他左右,张宽仁和毛大站在他身后。

    他指向刚才亮光闪亮及过的天空,淡淡的对身后诸位说:“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我为何要单独募集新兵为卫戍军了吧?”

第533章 蓝衣军() 
郑晟侃侃而谈,镇定自若,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顺的背叛,陈友谅的夜袭,操练半年的蓝衣军以火器御强敌,……。天启的一切都在证明他的神奇。如宋濂隐晦预测的那样,他才是弥勒降世对应的人。

    身后的张宽仁和毛大是他旧日的臂膀,身边于宝才和秦飞章是他提拔的新锐。他在现实告诉天启府的臣子,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穿云箭散射之后,夜袭者们退了下去,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在这片刻宁静的间隙中,军中壮士为床弩中重新装满弩箭。

    黑暗中的西营就猛兽的张开的大嘴巴在亮着獠牙。

    陈友仁呆呆的站立在草地中,刚才那发生的那一幕恰如幻境。火光消失了,空中一片漆黑,只有随风飘荡过来的硝烟气息提醒他,那一切是真实的。

    “西营军早有准备!”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西营军使用的火器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无论西营军的军纪有多么严苛,他都无法相信营中熟睡的士卒们能这么快出来迎敌。

    兵营中燃起的火把越来越多,无数士卒在来回奔走,喧闹声传到陈友仁的耳朵里,那惊恐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

    他脑子凌乱了,“西营军不知道这场偷袭?”

    知道还是不知道?

    想到江边有好几万大军正在往这里开拔来,他愤怒的挥舞手臂下令:“突袭,杀入营内去,与他们肉搏战。”

    天快亮了,今天至少有七万大军在金陵地界登陆,张定边的援军顺江而下,下午也能够到达金陵地界。

    有些东西是摆在明处的,郑晟不可能如变戏法一样平白无故多出几万兵马。

    六万新军,这就是金陵城所有的实力。

    夜袭者们很快接到了命令,他们心中被恐惧占据,不得不冒着箭雨冲锋。

    传令兵在夜风中奔走,鼓动凶残又怯弱的夜袭者们,“冲进西营里,他们就死定了,一定要突破第二层栅栏。”

    夜袭者们开始冲刺,他们不敢再举着火把奔跑,在漆黑的夜里发动冲锋。

    他们以为不让敌人看见身影会更安全,但这么想完全是大错特错。

    弩箭的弓弦再次弹奏起雄壮的曲子,西营的弩箭都是固定在地面安顿好的,以保证射出的弩箭不至于撞上密集的木栅栏。

    无论是否能看见敌人,弩箭手都沿着固定的轨迹弹射出威力巨大的长弩。

    如果夜袭者们能早些找到这个规律,他们就不会在最后一层栅栏前堆积那么多尸体,甚至可能如陈友仁计划的那样攻入西营。因为营内士卒装填穿云箭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西营内每一个箭手配备了三个箭匣子,三轮齐射之后,如果夜袭者还继续不怕死的冲锋,这些新兵们很快便会手足无措。

    火光亮起,羽箭升空,潮湿的草地上再铺上一层插满箭支的尸体。

    夜袭者没有勇气继续冲锋了,按照现在的战场的形势,就算再多少一倍的人也突入西营内。

    黑暗的陈友仁敏感的觉察到士卒们的怯弱。这种情绪会传染,一句颤抖的声音或者一个回避的眼神都会是传递恐惧的纽带。

    他是“五王”,陈友谅的先锋,如果就这样被打败撤回去,对于刚刚上岸的几万客军是致命的打击。

    “不要怕,贼子的羽箭快要用尽了,杀入营内!”他振臂高呼,亲自指挥中军冲锋。

    天启新军操练穿云箭是秘密,周顺那样地位的人也只能知道存在穿云箭这种武器,不知道新军箭手每人配置多少这种强大的武器。

    陈友仁绝顶聪明,并不是胡乱指挥。

    弩箭和穿云箭都是威力巨大的武器。尤其是穿云箭的密集度,每个箭手一次可以射出十几支羽箭。既然西营内的弩箭需要装填时间,穿云箭一定也需要装填。他不知道装填的节奏,唯有拿人命去换。

    陈友仁还有一个想法,在漆黑的夜里,以散乱的阵型去试探出这个秘密,总比天明后几万大军被阻挡在这里强。

    中军既动,无人再敢避战,左右两翼被吓破胆的夜袭者鼓起勇气做出第三次冲锋。

    放眼大江南北,大军能在黑夜中经受了这样的打击而不溃散的势力寥寥无几。当年十几万元军南渡黄河,被刘福通率众几个夜袭就打的炸营。

    郑晟在兵营中看见这一幕暗自点头,现在看来陈友谅的能力不亚于江北朱元璋。天启府毗邻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枭雄,也就是占了先机之利,才能把此二人玩弄在股掌之上。

    被突袭了两次的夜袭者们变聪明了,他们见识了穿云箭的威力,把阵型拉的很散。这一次,等他们冲到栅栏前,竟然没有被穿云箭从头顶覆盖。

    一队手持长枪的士卒从箭手的空隙中冲出来,站在栅栏前做好与他们对刺的准备。

    终于等到白刃战,面对伸手便可以触及的对手,夜袭者的恐惧心理化作迫不及待的杀戮心。

    西营新兵的手脚僵硬,他们持有两丈长的长矛,却无法逼退身形灵活的夜袭者。但他们人数众多,相互协助,利用长兵器的优势隔着栅栏阻挡住敌人。

    战场的血腥味迅速蔓延开,令人闻而作呕。

    西营正中传来阵阵鼓声,为将士们助威。

    长矛手们双手紧紧攥住长杆,配合鼓声节奏,每每往前奋力穿刺时必然大吼一声。他们相互依靠,以整齐又拙笨的动作布置防线。

    对战双方都在围着栅栏丢失尸体,躲在黑暗中的弓箭手几乎不用瞄准,每拉开弓弦都能射中长矛手。

    但是冲到栅栏前的夜袭者太少,很快便像糖葫芦一样成为挂在长矛尖上尸体。

    也许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了,不知是哪里开始,站在百步开外畏缩的夜袭者们看着同伴惨死的模样,被激发出凶悍之气,蜂拥往西营最后的防线上扑过去。

    西营中来自亲兵卫的千户等人群都涌到近前,冷静的下达命令:“射!”

    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穿云箭腾空而起,铺天盖地覆盖在栅栏前的空地上。侥幸活下来的夜袭者们红了眼,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搏杀。

    天渐渐亮了。

    东风掀开了西营中军后营帐,露出赤红色的旗帜和扎着红色头巾的骑士,那是赤潮骑兵的标志。

第534章 五王意气() 
郑晟站在兵营中最高的土坡上,往四周了望。唯有一身白衣的张宽仁站在郑晟身后,两人身边一个侍卫也没有。

    天亮后,他们在这里把整个战场的形势一览无余。

    秦飞章和于宝才已经离去。

    他二人一直在观察战场,于宝才刚才指挥西营兵士应对夜袭者最后飞蛾扑火般的冲锋,成熟稳重,很有忍耐力,可称得上是大将之材。

    草坡后百步开外,毛大站在一匹大黑马身边,后背背着许久没有见到的牛角弓,轻轻抚摸战马长长的鬃毛,以安抚它企图冲刺的**。

    “来者是陈友谅的五王陈友仁,”郑晟指向西方退去的旗帜,“此人与张定边并称为陈友谅的左膀右臂,当真很凶悍,从昨夜到现在折损了大概快有两千人了吧。”

    夜晚的战斗雷声大雨点小,穿云箭看上去威势逼人,将由于夜袭者散乱的队形,真正杀死的人并不多。

    即便如此,也已让陈友谅的先锋军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张宽仁瞪大眼睛远眺,忽然西边的天边出现了无数旗帜。他脸上忍不住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指向那里,道:“陈友谅的援军来了。”

    在金陵城被养了一年多,在中书台每日算计兵马粮草,检查武器局和兵仗局的成果,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位想跃马沙场的将军。

    地平线上旗帜招展,蜂拥而来的兵马就像长江中汹涌而来的潮水,一眼看不到尽头。

    有好几万人啊,郑晟也禁不住卷起胳膊上的袖子,道:“来了。”他朝身后百步之外的毛大打了个手势,轻松的调侃:“不要急,就快到你们出马的时候了。”

    西营士卒正在四周紧锣密鼓的布置防御。

    西营是前往金陵城的必经之路,也是郑晟选中阻击陈友谅的战场。这里没有险要的地形,很容易被人轻视,但郑晟在这座蓝衣军新营里布置的武器何止床弩和穿云箭。

    在他南边和北边各有一块空地,上面间隙着被白色的油毡布覆盖。如果掀开这些油毡布,便立刻可以看见仿佛会吞噬人心的铁炮炮口。

    藏在后营的五千赤潮骑兵是郑晟的杀手锏,将会彻底打败陈友谅,浇灭他的黄粱美梦。

    张宽仁看着正奔来的大军,心中暗自生出一点怜悯,在他眼中那些人就像是扑向炙热灯火的飞蛾。

    “来了,来了!”

    秦飞章在东边的高台上打出旗帜。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一队士卒排着整齐的队列走入炮兵阵地,六人一队站在油毡布旁边,等着最终的命令。

    清晨,东风依旧。

    无雾,朝露如下过的一场小雨。

    五里外的陈友仁看不见西营中的隐藏的威胁。

    他正坦露上身坐在道边,胳膊上有好几道伤口,好在只留下几道血痕,没有受伤。天启士卒的长矛没能伤到他,那些伤痕是被田野中荆棘划破的。

    周顺正默默坐在他身边,不敢说话。

    虽然夜袭失败,陈友仁恼怒交加,但锐气不减,怒气冲冲呵斥周顺:“你联络的人有消息没有?一点忙也帮不上,都是些三心二意之辈。”

    周顺苦着脸,他赶到战场时,偷袭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夜袭者久攻不下,营内兵士们重新装填好穿云箭,他们很快被驱赶退下来。凶悍的杀气只能维持一时,当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不怕死的精神也就慢慢消失了。

    周顺很害怕,他不止一次见识过陈友谅兄弟的手段,如果此番集结重兵攻打金陵没能取胜,一定会杀了他泄愤。

    他强做镇定,摇头为自己辩护道:“我联络的义士都在金陵城里,如果我们不能攻打到城下,他们不敢妄动。金陵卫戍的蓝衣军和赤衣军都是去年新募集的新军,枢密院专门挑选不信奉弥勒教的人,我安插不了人手。”

    陈友仁吐了一口吐沫,回想昨夜的战斗就像是一场噩梦。五千精兵夜袭突破不了两万新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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