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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铁火君王-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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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濂心中激荡,站起身来行礼,道:“微臣不敢。”

    郑晟道:“我自幼便有一个念头,人自来到这个世上,无论生在帝王之家,还是乡野村夫之徒,并无什么区别,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便以为什么蒙古人是第一等人、色目人是第二等人、北人是第三等人、南人是第四等人,是彻底错误的。这世上谁也不高人一等,但无相居士在【天启宗义注释】中为我解释的如此透彻。”

    众人静静听着。

    郑晟又道:“既然人生来便同具佛性,没有高下之分,所有把人分为等级的仪轨也都是错的。我禁止军中将士下跪,不许百姓对天启官员跪拜,许多人不理解,甚至私下里屡禁不绝。我想请问无相居士,众生进庙朝拜佛祖时,要下跪吗?”

    宋濂道:“众生跪拜佛像,原本是来感激佛祖给众生讲述了解脱的道理,不是求什么东西,也不是应为畏惧。跪与不跪,全凭一心。世间有人有佛祖那么大的福德,也不该逼迫众生向他下跪。因为佛即是众生,众生即是佛,与府主平等一说想通。”

    郑晟问众人:“世俗中下跪是为了什么?”

    李玮回到:“因有所求,因畏惧,因虚假的尊严,也有由心而出的感激。”

    “好,”郑晟抚掌,“从今往后,天启不禁下跪。禁便是执着于仪轨,与令下跪没什么区别。但承受跪拜者必须有与之相匹配的功德,由自心评,由世人评。”

    叶琛和刘基下笔如飞,才明白今日的论道对天启有多重要。

    郑晟道:“无相居士在【天启宗义衍义】中说,平等不仅仅是空泛的平等,而是说平等是权力。首先便是活的权力。如果人死了,平等便虚幻的。所以我等南人食不果腹时,拿刀造反是理之所在。我深以为同。”

    王中坤赞拍掌,道:“痛快,痛快,活不下去的时候,造反有理!”

    郑晟额首:“不错,造反有理!”他指着【天启宗义衍义】,道:“平等赋予人活下去的权力,便也为活而劳做的责任,不劳而获便是违背了这条宗义,是无耻的。”

    刘基一条条记载下去,拿着狼毫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是宋濂写出来的东西吗?他不相信。

    这几乎颠覆了他一生以来读过所有书中的义理,这庞大的理论全部建立在世间人皆是平等的基石上。

    平等最基本权利在于生存。所以当不是因为犯罪导致生存受到威胁时,造反是理所当然的?平等也教习百姓需劳作养活自己,不劳而享乐也是违背了这条宗义。

    郑晟又问:“世间的帝王是中受命于天吗?”

    “不是,”宋濂答道:“世间的帝王若认为自己是帝王,便失去了平等的本意。帝王受命于人,只是承担管理世间的职责。帝王做帝王的事情,但心里并不能认为自己是帝王。”

    刘基差点把笔扔在地上,“不,这绝对不是宋濂的话。”这句话听上去像是衍生自金刚经。金刚经是破一切相的佛门经典,但义理走到这一步,已是太远了。

    他偏头看叶琛,见以饱学著称的叶琛也同样呆若木鸡。

482。第482章 由心() 
这一日的论道,从上午一直延续到深夜。

    几乎是以郑晟和宋濂问答的方式进行。

    听得懂的人几乎发现了一座宝库,他们听到了与自己从前看到书上无权不一样的义理。全是**裸明白的道路,不再是虚幻的天人感应。在刘基看来如果一定要给这些思想找一个根源,便是佛理中的破相。

    破一切相,便是清除一切束缚,但这不是普遍适应的义理,因为世间需要的是秩序,虽然许多秩序是愚弄人的。佛门八万四千法门,破相只是其中之一。

    他每记一条,便觉得自己毕生所学的帝王术在天启宗义面前不值一提,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可笑。因为帝王术本就是愚弄人心的,而破一切相是直指人心,说到了人心的根源。不向外求,便无恐惧,无幻想。

    如周顺则坐如针毡,他不管什么帝王之权是授自于天,还是授自于人,他只想知道如果府主不准备继续惩治于家,朝局会朝那个方向发展?他内心深处其实很怕那个坐在府主身边,用高傲的眼神聛睨一切的女人。

    如果于家不覆灭,他无法在金陵城中睡一个安稳觉。

    “就是这样了,”在太师椅上坐了八个时辰的郑晟完全没有疲倦感。

    宋濂也是如此。

    今夜之后,宋濂知道自己将名闻天下,但他一生只希望自己能俯首在天启府主的门下。金刚经上说,佛不可以以声闻见,但又说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转轮圣王即使如来。他原本不信民间流传各种说法,但眼前这个人让他忽然相信“明王出世”的说法。

    他暗地里嘲笑自己,如果他认为府主是明王,便完全违背了府主的本意。

    说话的空暇时,他偷看见两个朋友刘基和叶琛记录时瞠目结舌的样子。宋濂心中默默苦笑,这两本书哪里是他能够写出来的。帝王术中说名与器不可假手于人,可府主非要把这巨大的名声加在他头上。

    可是郑晟不像他这么想,他的道理必须经过精通儒释道三家经义的人之手写出来,才会被当今天下人接收。因为他只知道以后,不知道现在。没办法用现在人著书的方法,让他的思想流通起来。

    午夜过去,郑晟命天启府的侍卫们把天启的重臣门一个个送入家门。

    史称这一夜为“凤凰楼论辩”,刘基和叶琛记载的对话,以及宋濂执笔的这两本书在往后的几百年间,被禁了又印,印了又禁,流传下去。

    冬天的清晨来的很晚。

    他们回到住处要过近两个时辰才能太亮。

    郑晟回到内室中衣服也不脱就躺下,于凤聪坐在他身边轻轻安抚他的额头。

    “府主颠覆了世间人的看法?”她手法温柔,俾睨天下的女人只有对着唯一的雄狮低头。勇猛无敌的人只是莽夫,精于算计的人多是小人,温和淡然的人是身处幻境,唯有府主这样的人能令她拜伏在脚下。回想起来,当年与她有过一段瓜葛的张世策不过是一只猎犬。

    郑晟瞪大眼睛看着屋顶,道:“夫人过赞了,我说的不过是刻在汉人骨子里的东西。一千多年前,陈胜吴广反暴秦时,便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于凤聪咯咯笑起来。她趴在郑晟身上,饱满的胸脯挤压着郑晟的胸口,用调笑的口气问:“府主,你不要做皇帝吗?”

    “当然要,”郑晟一把搂住她,右手不安分的伸入于凤聪的衣服里,“但我不在乎皇帝的称号。如武昌城里的徐寿辉和亳州城里的韩林儿这样的皇帝,有什么好当的。”

    皇帝的称号是虚幻泡影,所谓平等其实也是个虚幻泡影,比不过老百姓吃饱饭不饿死,也比不过他怀中丰满的美人。

    于凤聪扭动柔软的腰肢,笑道:“你今天吓到他们了,也吓到我了。直到刚才,我才能确信你还是以前那个府主。”郑晟粗糙的手在她羊脂般滑腻的肌肤上蹂躏,她说话时呼吸慢慢粗重起来。还是那个好色的府主啊!

    “现在是不是更确定了?”郑晟猛然翻了个身把于凤聪压在身底下,道:“我还是我。”

    “可是,”于凤聪刚开口,便被扎人的胡须堵住了嘴。过了片刻,郑晟把嘴巴挪开时,她还想把自己刚才想到的那句话说完,“可是世间总是要有秩序的,府主让他们打破秩序,但打破后还是会建立新的持续。”

    “那就再打破,”郑晟解开裙子上的绸缎丝带,“打破了再建造,建造了再打破,不知道要多少个周期,终会涅槃觉醒。就像佛陀所说,彻底的解脱不入轮回。”

    随着郑晟两只手熟练的展开攻势,于凤聪渐渐停止了思考。那些都是很遥远的事情,都没有眼前这件事重要。

    腊月,黎明前寒冷的夜里,府主的内室里传来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

    守在外面的侍女羞红脸堵住耳朵,梨花忍不住想,夫人这是有多快乐啊。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但家里的男人从来没有让她这么由心而发的欢叫过。想一想,夫人除了不能生孩子,再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这个夜晚,大概只有郑晟自己才能如此放纵。天启府的那些重臣们会彻夜不眠在思考他说的话。

    他与宋濂论理,自己也收获颇多,人生一世不过几十年,何必作茧自缚。由着自己的本心,只要明白自己想成为怎么的人,便能天下无敌。天下和盖世的功业,无论成败,不过是本心造就的结果。

    北风轻轻的拍打着窗户,一下两下三下……,窗户有节奏的发出响声。当郑晟爬起来时,让于凤聪最傲人的部位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们都睡不着,但他们都很默契的在这个时候不谈论政事。

    “我还没有开始老吗?”于凤聪挺着胸。帝王都是纳许多妃子的,她已不再年轻,但府主好色的劲头一点也没有衰退。

    郑晟拉上被子盖上身体,凑在于凤聪耳边吹气调笑道:“现在的你是最好的时候。”

    于凤聪没有欣喜。如果现在真是最好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以后会越来越差了。

484。第483章 新年() 
春节之后,周顺奉命出使武昌,替代义父郑晟拜见天完皇帝徐寿辉。

    此行是天启在新的一年开始时表示对朝廷的态度,也是因为天启府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天完朝政正在一场争论。

    徐寿辉和太师邹普胜想在春天里派大军西征入川,但朝廷中有人不愿意。

    元帅倪元俊和江西右丞陈友谅都不同意皇帝的意见,他们对天启近乎割据的现象极为不满,要求郑晟前来上朝,如若不来便出师讨伐。

    周顺此行的目的很明确,便是按照郑晟的吩咐,促使天完朝廷大军西征入蜀。倪元俊和陈友谅都是虎狼之徒,在湖北不会安分守己下去,如今天下有本事起兵的枭雄都是攻城略地,他们三面都是天启的地盘,不入蜀便会周边挑起事端。

    临行前,王中坤前去拜见周顺。

    马车在湖边的宽大的宅院前停下来,王中坤走下马车便见宅院门头上已经换上了周府的招牌。他用不易察觉的气息叹了口气。以周顺府主义子的身份,住这么一处庭院也不算过分。但天启中书台正在推行节俭的生活风气,连府主本人也不穿绸缎的衣裳,周顺这么做还是有点放纵自己了。

    红漆大门敞开,周顺接到禀告后,亲自出来迎接。他对弥勒教仅存的中书参政很尊重。

    算来算去,他现在可以依靠的也只有三个人了,南征大军的副帅秦十一原是他的家奴,镇守芜湖的项甲与他亲如兄弟,但最重要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矮胖子王中坤,唯有他能在朝堂中帮助到周顺。

    管家引着马夫把马车赶到院子里,周顺引着王中坤进入内宅。

    院子里树木茂盛,周顺对打理宅院没什么兴致。这么一处精巧的院子在他眼里,也只有宽敞的好处。这里唯一不好的便是太偏僻了,离繁华的市区太远。

    两人进入书房,周顺命亲随守在外面,把房门掩上。

    王中坤坐下来,眉头轻皱,用很沉稳的口气道:“府主此番派大公子出使,事关重大,也是对大公子的考验,若是大公子立下功劳,再会回到金陵城进入中书台便是顺理成章了。”

    王中坤在这里说的话绝不空穴来风,周顺立刻变得兴奋起来,连连点头,道:“武昌还有些弥勒教的老人,我与邹普胜虽然没有交情,但都是出自彭祖师一脉。”

    王中坤见他低估此番出使的难度,心中隐隐生出担心,提醒道:“去年我曾去过武昌觐见过陛下。陛下本人对府主并无偏见,他为人宽厚,很得人心。太师邹普胜与府主没多少交情,但也断然没有与祖师弟子为敌的念头。可是朝中有人不这么想,元帅倪元俊原在荆州与右卫大将军并肩为战过,对天启既畏惧又不服气。”

    “倪元俊?”周顺笑道:“就是那个差点投靠了鞑子的元帅?”

    这也许是倪元俊永远无法洗清的耻辱了。他当年几尽覆灭,派人向鞑子求降,但最终蒙古人以为大局已定,没有接受他的投降。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蒙古人百万大军灰飞烟灭后,他这段历史常常成为义军各派首领说话时的笑柄。

    王中坤不喜欢周顺轻佻的口气,道:“你莫要轻视此人。我天启大军顺江而下,在江浙行省立下根基,武昌城就完全变成此人的天下。当年天完朝廷初立时,太师邹普胜独揽大权,但天完从鞑子手里收回武昌城后,皇帝和太师身边亲信损失殆尽,朝廷就被此人控制了。况且有陈友谅把南昌经营的如铁桶一般,此人唯倪元俊马首是瞻,内外呼应,天完朝廷早就不是彭党的天下了。”

    他掌管左辅卫,密探遍布天下,掌握的消息比周顺多得多。

    周顺听他这么一说,神情有些懵,他本以为此行武昌只是走走过场。在王中坤来这里之前,他根本不相信天完朝廷会对天启出兵。北方鞑子未灭,中原韩宋与天完也只是面和心不合,朝廷怎么会愚蠢到对天启动手?两家就算不和,也算得上是同出一脉。

    但现在听王中坤说起来,情况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王中坤指向南方,道:“天完朝廷中,镇守南昌的陈友谅野心最大,实力最强,也只有他最想与天启开战,因为他最不想离开自己的老巢入川。此人曾经对倪元俊进言,妄言天完与天启必有一战。”

    周顺已然明白自己在大牢里关了三年,对时局的认识存在许多空白。王中坤来这里就是来指点他的,低头谦逊的问:“那我去了那里该怎么做?”

    王中坤道:“按照府主的意图,我的看法是你去武昌首先要向皇帝和太师表达府主的诚意,要谦卑恭敬。对倪元俊则要不亢不卑,让他对天启又怕又恨,不敢妄动。”

    周顺点头答应。

    “你到了武昌后,我会派人给你送消息,”王中坤宽慰他,道:“左辅卫在湖广有些安排,邹普胜和赵普胜都有我们的人,此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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