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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铁火君王-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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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将军今夜都在看着冲天的火光,没有心思睡觉。

    张世策在耐心的等候,他在战场上一向很耐心,能等到形势已经明朗,确定对手已经陷入设定的陷阱,才会发动致命一击。就像他能在广德的边境能无所事事的等候七天,当确定项普略匆忙离开芜湖才亲自率领大军出动埋伏他的必经之路上。

    天亮了,秋露落在草灰上,形成了一团团黑灰色的泥团。

    天启军士卒在离山顶三四里路的地方砍伐出一个隔离带,隔离带下是一片烧成灰色的土地,隔离带上方还有一些残草。

    官兵开始攻山,没有了树丛做障碍,他们可以直面敌人。

    秦十一亲临第一线指挥迎敌,他一会在东山坡,一会在西山坡。官兵从四面八方发动进攻,张世策指挥的步卒层层叠叠,一眼看不见尽头。

    骑士在山下举着旗帜奔走,传达各式各样的命令。

    被击倒的兵丁从山坡上滚下来,浑身被草灰包裹成黑乎乎的一团。黑色的人群在山火烧过的土地中移动,从远处看过去如一个个蠕动的虫子。

    天启军在山顶喊出口号:“……生有何欢,死有何惧,熊熊烈火,焚我残躯,……”

    只有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他们才会喊出这样的口号。这意味着官兵已经把他们逼迫到不得不殊死一搏的状况中。

    张世策比秦十一之前遇见的很多对手要强大,他也从来没有在这等劣势下战斗。不拼到必须要殊死一搏的状态不是好的诱饵,他要杀了张世策,再击败董传霄,怎么可能不冒险。

    战鼓声和呐喊声纠缠在一起,在官兵强大的压力下,秦十一不得不指挥是部下收缩防线,他想留下一些可以反击的力量。

    攻山的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天启军留下了六百多具尸体。

    秦十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官兵十倍于他,连续不断从四周进攻,当死的人越来越多,他已经无法再游刃有余。

    他想起项甲来到广州后讲述他父亲战死的经历,收起先前有些骄狂的心态。一个击败项普略然后又攻取武昌城的将军不容轻视。

第371章 碰撞(下)() 
一个夜晚,又一个白天。

    秦十一胳膊上多了两条伤口,天启大军依然望穿秋水而不见。

    他不停的为士卒们鼓气,“彭将军明后天一定会到达。”如果是明天他们还能撑得住,如果等到后天,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能不见到彭怀玉。

    山顶的羽箭已经用完了,天启军只能从石头缝里抠出一些带棱角的石头砸下山去。他们占有地形优势,但已经无力再发动冲锋。

    秦十一有种不祥的感觉,张世策发现了他的意图。

    战况激烈,官兵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死一个天启军士卒要付出三个官兵的代价,但张世策就像最苛刻的地主挥舞的皮鞭催促长工去干活一般,毫不怜惜部下的性命。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把秦十一这一队人马全部消灭在此地。

    今日官兵的攻击远没有昨日勇猛,看来他们也有疲倦的时候。

    午后,就在秦十一等着迎接鞑子再一次攻山时,却迟迟没有见官兵上山。

    山脚下官兵的旗帜在飘展移动,一队队兵马从东山脚下移动到西山脚下,如同挪动的棋子

    “官兵不会再来攻山了!”他扭头对紧随在他身边的亲兵说。

    亲兵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秦十一脸上却全是失望。

    他举起右手无奈的指向天空,“他们一定是发现彭将军的兵马了!”他愤懑的说。但山顶的部下已被攻打的精疲力尽,无法再追击张世策。

    付出了近千人的代价,鱼饵被吞食了一半,没能把鱼儿钓上来,秦十一从来打过这般难受的仗。

    一个时辰后,官兵果然扯旗远去。

    张世策对山顶上的秦十一深为忌惮,亲自率一队兵马断后。他们都从这场战斗中都发现了对方的难缠,开始对本方原来的计划抱有怀疑。

    天黑之前,张世策军撤走,山脚下不剩一面旗帜。

    秦十一派出斥候紧随官兵的脚步,确定官兵确实都走了。天启军下山,发现官兵带走了自己人尸体,他们把战死的同伴车从灰色的土坑里搬出来,再用白布包裹,埋藏在山脚下。

    两个时辰后,天色一片漆黑。亥时时分,南边天边火把飞扬,一队兵马急速行走而来。

    秦十一早就派人前去接应,彭怀玉的大军到了。

    就差这么两个时辰,看来张世策在派兵攻打他的同时,一支眼睛还在死死的盯在彭怀玉的身上。

    彭怀玉只带五千精锐几乎日夜兼程而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两人在山脚下的营寨相见,相互对视苦笑。

    秦十一摸着胳膊上的伤口,道:“张世策是个难缠的对手。”

    “那我们也要击败他!”彭怀玉振奋的挥舞拳头,“他有近两万人,我只带来了五千人,他也没有胆子与我战一场,只不过是个懦夫。”

    秦十一熟知彭怀玉,知道他从来不会在嘴巴是认输,苦笑一声不再多说。这一战他的部下精锐损失近半,天启军内部兵马调动与各路统兵的将军无关,他可以很快得到补充,但那里许多人曾经与他朝夕相处,再也回不来了。

    两路兵马合二为一,张世策军离此地不远,彭怀玉知道追击无益,派出斥候和岗哨做好防备,以防张世策杀个回马枪。

    突袭不成,就要重新回到稳扎稳打的状态中。天启大军将在随后两三日到达,彭怀玉领兵突袭后,于凤聪亲自在军中坐镇。她说是不管军中事情,但她的身份地位在纳那里,既然已经随军前行,谁又敢真的忽视她。

    军帐中,秦十一与彭怀玉对立而坐。

    他们与其说上下级,不如说是真正的朋友。他们都脱离与于家和弥勒教之外,是郑晟用来掌控军队的亲信。

    彭怀玉问:“你的伤没事吧?”

    “一点小伤,只是破了点皮,没能骗到张世策。”秦十一满脑子懊悔,还有一丝对彭怀玉歉意。他知道彭怀玉从来不服输,不甘心与张宽仁之后。张宽仁战绩显赫,但在彭怀玉看来那只是宗主给了他太多的机会。

    彭怀玉道:“没事,我们会在战场堂堂正正的击败他,……,还有董传霄。”从他嘴里从来听不到认怂服软的话。他就是这个性格,像石头般硬邦邦的,对敌人如此,有时候对自己人也是如此。

    他们都没有明说。这样就不可能在张宽仁到来南昌之前击败董传霄了。

    秦十一道:“夫人亲自来南昌战场,不知道宗主会不会来。”

    “宗主不会来的,”彭怀玉用带有一点嫉妒的语气说:“宗主说天启诸军都听张将军调遣,应该不会再亲临战场了。”

    “哦,”秦十一轻轻的答应。

    彭怀玉忽然道:“我知道夫人来这里的目的,但我的部下不会有一个会站在于家那一边。”

    他肆无忌惮的揭穿了于凤聪此行的隐藏的心思,令秦十一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下位者不可妄议上位者,何况于凤聪身份特殊。

    “我只相信宗主的话,宗主是在真正在创立一个耕者有其田的世道,我愿意以我命追随。”彭怀玉眼中闪现着敬仰的目光。

    “耕者有其田?何其难矣!”秦十一这些年在郑晟的督促下读了许多书,渐渐明白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有多难实现。

    彭怀玉不满秦十一的反应,道:“你在周家长大,不知道佃户流民之苦。我讨饭流浪走了十几年,就是快饿死的时候也没想过做强盗。但我一直在想,凭什么那些辛苦耕作的人连自己的都养不活。直到我遇见了宗主,才知道人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必须要用刀子。”他的嗓门粗重。

    天启引发的暴烈之火在大地燃烧。

    “佛教说宿命,道教说诸天神佛,原来都帮不了我们!”他拍打胸脯,“宗主说要靠自己,要靠天启。”他见惯了人间丑恶,看上去暴躁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仁心。

    秦十一点头,“我听宗主说过,当打退了这波鞑子,天启要推行禁止土地买卖。”

    “宗主看的很远,”彭怀玉点头,“但我知道有人不同意,夫人只怕会最先反对。”他与弥勒教结仇,但对于家的做法也甚为不满。

    “我们只是宗主手中的刀啊!”秦十一心中默默的感慨。这是爷爷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让他紧紧的跟着郑晟,听宗主的命令。但彭怀玉已经与他不同,一柄有了自己思想的刀,还会是永远听话的刀吗?

第372章 渡(上)() 
天启军的调动很快引起了元军的注意。

    董传霄不得不停止了对南昌城装模作样的进攻,把汉军分给张世策,命他抵挡彭怀玉从南边来的攻击,并急书向宽撤不花和丞相脱脱求援。

    他也给盘踞在荆州被张宽仁折磨的心烦意乱的答失八都鲁送去求援信,但他估计答失八都鲁会对他坐视不理。

    他私自派兵攻下武昌已经抢了答失八都鲁的功劳,丞相脱脱重用汉人,不计较这些,但蒙古人对敢于冒犯他们的汉人都很记恨。

    在于凤聪率天启大军赶到战场后,南昌南边的战事爆发。

    张世策率三万汉军依托最后的几座山口死守,绝不冒险出击。如秦十一预测的那样,他们偷袭不成后,已经失去了迅速击败董传霄的可能性。

    大战发生的第二天,张宽仁的传令兵到达大营,给彭怀玉送了一封书信。他在书信中言语谦虚,完全没有主帅的架子,请彭怀玉保持对官兵的压力,但也不要操之过急,冒着折损兵力的危险强攻。

    彭怀玉看完信件后很不高兴,把信给秦十一看后,道:“有在战场上怕死的天启吗?”

    秦十一笑道:“张将军如此安排必然有道理,我看张世策那厮甘愿做缩头乌龟,我们先观望一段时间也无妨,等张将军兵马到了,我们再南北夹击,岂不是事半功倍。”

    他们都明白,张宽仁在信件里语气虽然很客气,但那是命令。

    象征着宗主权威的赤刀一定在张宽仁手里。

    彭怀玉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且看张将军有何主意。”

    随后的几日,天启军持续对张世策发动进攻,但气势已经缓了下来。双方在狭窄的山路中犬牙交错的对峙,突破这最后一片天然的屏障,前面便是通往南昌城的一马平川。

    彭怀玉麾下少骑兵,真要是进入平原地带不要应付鞑子的突袭。董传霄不愿意把战场的主动权全部交出去,所以这一片山区是双方都满意的战场。

    金秋时节,天高气爽。

    广州东路和湖南路各地稻田里的谷子都已被收回家了,百姓们进入一年中最清闲的时候。驻扎在各村各寨的天启开始敲锣打鼓召集民夫。

    在郑晟决定发动南昌攻势后,这已经成为决定天启生死存亡的一战。天启在宣扬着蒙古人的残暴,以及天启战败后各村各寨的将面临的后果。他们会失去现在得到的所有,还有可能丢掉全家的性命。

    被征召的百姓热情高涨,但他们不会被派上战场,没经过训练的民夫在鞑子的长刀面前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将替代被调集走的天启军担任了各地的防备。各村各寨均设立民团加强巡逻,以防有人趁机作乱。天启征集民夫,并不是想用他们,是担心他们被各地豪强的余孽蛊惑作乱。

    郑晟悠闲的留在湘江岸边,他把所有的兵马的指挥权都交给了张宽仁。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张宽仁献出来的计策,依他对张宽仁的了解,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他绝对不会注定找自己请命。

    各地的战报都会很快发到他手里,其他没什么事情,唯有一件事令他不快——于凤聪亲自随军出征。

    广州城里发生了那么一档子的事,缘由清清楚楚,是弥勒教派系挑衅于家,看来于凤聪是被刺激到了。大战一触即发,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处罚弥勒教人。但于凤聪的举动,让郑晟明白了所有人在利益面前都不会退让,也无法退让。

    “一切在战后!”

    他摸着茶碗看向泛着碎金般波浪的湘江湖面。利益的分配决定这天下大势变化,而他不仅仅是要做一个汉人的帝王,“再亲近的人也羁绊不住我的脚步,再勇猛的敌人也挡不住我要走的路,除非我死了。”他放下茶碗,嘿嘿的笑了一声,“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他忘了这是谁说过的话,以前他觉得说这句话人很残暴,现在他明白了说这句话的人很有勇气。坐的位置不一样,对事情思考的态度果然不同。残暴到这种程度,也是令人敬佩的。

    不远处,毛三思沿着江堤脚步轻盈的赶来,到近处轻声问:“宗主,今日还去垂钓吗?”

    “去啊。”郑晟站起身来。他喜欢垂钓,心中一片空灵静静的等着鱼儿上钩。

    毛三思手里拿着一份急报,双手呈上,笑道:“张将军的船队已经离开洞庭湖了,江北的渔民中已有了传闻。”

    郑晟顺手接过来,道:“张宽仁的动作很快啊。”

    他拆开书信看,这是张宽仁进入长江水道后给他写的军报,信中详细禀告了各路兵马的调动,并请宗主放心云云。他已经答应张宽仁驻扎在长沙城外的八千赤潮骑兵可以随时上战场,但张宽仁在书信中并未提及此事。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把书信还给毛三思手中,道:“我们去钓鱼吧。”

    其实他的心里如压着一座泰山,高邮和南昌,只要有一座城池失守,义军便是大势已去。唯有钓鱼的时候,他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切。

    天启军的水师战船在蒙古人的眼皮底下驶出洞庭湖沿着长江水路向南昌方向出发。蒙古骑兵在岸边的小山坡上时隐时现,张宽仁对他们视而不见。

    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江面上如密集的蝗虫,沿途官兵的水师都缩在港口里,不敢出来阻拦。

    倪元俊把洞庭湖的水寇都带了出来,那都是穷凶恶极之徒,但他们都是汉人。这些水寇平日被官兵驱赶的东躲西藏,今日敢在宽阔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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