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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风雨大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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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韩月娘从外面进来,站在门那里高声道:“大郎在么?县里的李官人回乡省亲,我们一起去拜一拜。举人上次发解,多亏李官人保举,与你们家里是有渊源的。”

第42章 故交() 
杜中宵急忙出来,迎了韩月娘进屋。

    韩月娘看了看书案上的几本书,笑着道:“我听说别人读书,都是选清幽地方,无人打扰,高声吟咏,便如唱歌一般。惟有大郎读书,悄无声息,还以为你不在家里呢。”

    杜中宵笑道:“读书是为了考进士,各人有各人的办法,怎么会千篇一律。你说的那样读书,我也曾经试过,甚是尴尬。惟有像现在这般,我才能真正学进去,这却强求不来。”

    月娘识字,闲时读些诗词小曲。经典该要怎么读,却是不知道,听了只是笑。

    两人坐下,杜中宵问道:“哪个李官人还乡?一时却想不起来。”

    韩月娘道:“城北李家庄的李官人啊。他新近升了员外郎,要到京城为官,顺路还乡探亲。李官人与杜举人年龄相仿,小时曾一起读书的,总角之交。前年杜举人发解,全靠李官人一纸书信保举,不然怎么会轮得到你们家里。这几年李官人一直在荆湖、福建路为官,远隔千万里,照顾不到乡里。不然,有李官人在的话,吴家又怎么敢欺负你们家里。”

    韩月娘一说,杜中宵才想这么个人来。李官人是城北李家庄的李兑,前些年中了进士,一直在外做官。他有个堂弟李先,一直跟着他,得他指点,中景佑四年张唐卿榜进士。一家出了两个进士,李家是临颖县里第一豪门,知州以下官员对他家都客客气气。只是两兄弟中了进士之后,都带了自己的亲眷跟着各地为官,本县剩下的都是稍远的亲戚,与杜家的情分慢慢淡了。

    杜家是诗书传家,家里有祖上传下来的书籍,自小就有家人教导识字,诵读经典。这样的人家乡下并不多,自然而然就会凑到一起去。李家兄弟与杜循正是这样认识的,少年时曾一起读书,互相交流。只是李家的两人早早跃龙门,中了进士之后游宦各地。杜循没有多少天分,上次发解,还是靠着李兑向本县写了一封书信,才获得了参加发解试的资格。又侥幸过了解试,到京城走了一遭。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若是杜家还是年前那样的景况,实在不好意思登李家的门,会被人误会是去打秋风的。现在获得了本州酒糟制酒的专营权,早已不是昔日悲惨样子,不但是成了本县有数的员外,还是满州人夸赞的大善人。

    善人这个名声,是杜家和韩家真金白银换来的。自开酒楼以来,施粥用的米可以堆成山了,受两家恩惠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不要小看了这个名声,现在许州城里,每有大事召集耆老商量,杜循都会位列其中。不只是在临颖,整个许州杜循凭着自己的乡贡进士都是民间的头面人物。

    发过解,成了乡贡进士,家中没钱这头衔一文不值。一旦家中有钱了,就是实打实的社会地位。社会上的很多事情,杜循出面作保就是比别人管用,这就有了人脉。包括下一次发解试,杜循是举子资格的当然保举人,籍在许州的人强过他的真没有多少。

    杜中宵已经决定专心读书做官,李兑这种关系当然要小心维护。真有中进士的一日,还要靠着李家兄弟提携呢。听了韩月娘的话,忙从纸堆里翻拣了几篇自己这几日仿写的诗赋,带在身上。

    韩月娘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口中道:“听知县官人讲,这些日子你用心科举时文,比之从前的文章可是差了不少。带着这些文章去,小心李官人看了小视于你。”

    杜中宵摇了摇头:“文章又当了饭吃,进士才是实实在在能做官的。这些是考进士的文章,正要李官人指点。这些正榜进士,自己经过科考的,才是真明白好在哪差在哪。”

    韩月娘笑着不语,在一边歪着头看杜中宵手忙脚乱。

    从带有古意的《秋声赋》,到现在学写韵律严谨的诗赋,杜中宵时常去请教知县范镇。范镇看在眼里,第一印象就是杜中宵文采比从前差了许多。文章里再没了灵气,多了匠气。只是杜中宵一心科举,现在走的路是正确的,范镇也没有说什么,一直用心指点。经过几个月的练习,杜中宵面临到了瓶颈,需要读更多的书,对韵文更深的理解才能更进一步,范镇就爱莫能助了。

    挑选好文章,杜中宵自己看了一遍,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对前人文章的仿写,而且仿写的是唐朝文人进士考试时的诗赋,自己看了也不满意。附近条件有限,找到的资料只有这么多。本朝几十次科考的优秀文章,除了传诵极广的几篇,其他的再难找到。

    看外面红日高升,杜中宵对韩月娘道:“李官人是住在县里,还是已回庄里?”

    韩月娘道:“自然是住在驿馆。他此次高升进京,自然是县里官员先要宴请庆贺,之后才回庄。”

    杜中宵点了点头:“如此,我们还是极早去拜访。李官人已是京里高官,一日不知多少访客。”

    韩月娘应承,口中道:“如此最好。你早去早回,我在这里整治几样菜蔬,等你回来吃饭。——对了,外面我带了几瓶酒来,都是陈酿,你带了去给李官人做礼物。”

    杜中宵原以为韩月娘要与自己同去,转念一想不由哑然失笑。这是什么时代,韩月娘怎么可能与自己一起去呢。别说两人还没定亲,就是结成夫妻了也不可能,她只是来给自己报消息而已。

    虽然现在有钱了,杜中宵还是原来的习惯,这处小院并无奴仆,一切都是自己动手。倒不是家里雇不起人,而是原来小门小户,找不到贴身侍奉的合适人选。再者杜中宵前世的习惯,也不想有人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隔三差五,韩月娘便就过来,帮着自己把房屋收拾一遍。

    小心收好自己的文章,杜中宵取了名刺,到了院里,提了韩月娘带来的几瓶陈酿烈酒,出了门。

    临颖不大,但正当要路。从西从南来的客人,多是在这里舍舟登陆,取道许州去开封府。自荆湖两淮来的客商,多从南面的郾城县上岸,取陆路来临颖继续北上。这里正当中原腹地,交通四通八达。历史上的郾城大捷,正是以这一带为中心展开的北伐大战。

    在交通要道上,临颖的驿站很大,在城外几十间房屋绵延一大片,每日都有官员路过。过往的官员太多,不是每一位知县都来拜见。李兑因为是本地人,此次入京以屯田员外郎为殿中侍御史,台谏官员为清要之职,范镇定好明日带本县官吏前来,李兑在驿馆中先暂住一日。

    暮春三月,杨花漫天,夹杂着粉红色的桃花纷纷扬扬,正是桃红柳绿的时候。杜中宵走在路上,看着春光,觉得心情不由舒畅了起来。

    走不多远,远处城门在望,正与从城里出来的吴克久和曹居成一行撞在一起。

第43章 不同待遇() 
一起到了驿馆门口,吴克久看着杜中宵,满眼警惕。此时到驿馆来,不用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拜见李兑。再过一年,按惯例就该再次举行发解试了,李兑这种人的态度至关重要。

    曹居成附在吴克久耳边小声道:“表弟,看这厮的样子,不用问也是来拜见李官人的。我们与他家有些不愉快,在他之前进去最好。不然,谁知道他跟官人说些什么。这厮最近正得意,不再是去年时候的样子了,一切小心为上!”

    吴克久点头称上,抢先一步上前,到驿卒面前道:“在下吴克久,是‘醉仙居’的小员外。听闻李官人回乡省亲,特来拜会。”

    驿卒摇了摇头:“却是不巧,官人要休息,吩咐了不见客。”

    吴克久哪里肯就此罢休,满脸堆笑连连拱手:“哥哥通融则个,进去知会官人一声。”

    驿卒板起脸来,喝斥道:“你这厮怎么如此不晓事!李官人是京城高官,哪个敢拂了他的意!已经吩咐了不见客,再进去呱噪,是要让我挨板子么!”

    杜中宵微微一笑,上前拱手:“在下父亲是本县乡贡进士杜举人。父亲与李官人是故交,小时一起读书,数十年的交情。官人既是回乡省亲,必然要见一见当年老友。只是父亲现如今在许州城里,一时不能够前来。未免官人怪罪,在下特意代父亲来拜见官人。”

    说着,取出自己名刺,递了上去。

    驿卒接了名刺,有些犹豫。杜循现在不比从前,在县里有些名气,以前事迹传得满县皆知。年轻的时候杜循与李兑曾经一起读书,驿卒是听说过的。李兑确实吩咐了不见客,但那针对的是无关人等,杜循是他数十年前的朋友,又自不同。

    犹豫了一会,驿卒扫了旁边的吴克久一眼,道:“小官人稍等,我进去禀报官人。”

    说完,拿着名刺径直进了驿馆,不理一边站着的吴克久和曹居成。

    看着驿卒进去的背影,吴克久大怒:“叵耐这厮如此混账,明明是我先要求见,他在这里推三阻四不去通禀。见了别人,又自进去了,真真是狗眼看人低!”

    杜中宵淡淡地道:“小员外,你跟李官人非亲非故,自然懒得理你。临颖虽小,也过万人,若是官人阿猫阿狗也见,回乡这些日子就不用干别的了。”

    吴克久看着杜中宵,恨恨地道:“你这厮近来倒是得意,不知怎么得了知县官人抬举,人模狗样起来了。不要忘了,半年之前,你在我之前狗一般的模样!”

    杜中宵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低头看了看吴克久和曹居成,冷冷地道:“小员外,数月之前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小员外数十杖之赐,一直铭记在心。世事无常,人生在世,谁知道后事会如何呢?这几个月我走运,小员外也不能够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了。只是要还你几十杖,也不能够。我们且走着瞧,是我会继续走运呢,还是小员外时来运转。若是天可怜见,让我扬眉吐气,日后必还小员外几十杖!不然,难出我胸中恶气!至于现在,小员外于我就一路人,莫要招惹我的好。”

    吴克久一声冷笑:“我就要招惹你如何?纵然你家现在生意做得大,也没有我家的家底!”

    杜中宵连连摇头:“我有多少大事要做,哪有闲心与你一个不成器的浪荡子弟淘气。现在我正少年,想的是未来的锦绣前程。什么家底,你要与我拼爹么?我爹是乡贡进士,你比不来的!”

    说完,杜中宵摆了摆手:“滚了!你要再是胡来,县里这次就不会轻轻放过了!”

    曹居成见事不好,使劲拉住吴克久,低声道:“表弟,我们且忍一时。这厮与李官人有旧,在官面上说得上话,不好向死里得罪。一年之后多半又会有科举,把县里的头面人物得罪光了,到时找不到保人可就难看。我数千里移籍到这里,此次一定要发解的,不可使气!”

    吴克久看着杜中宵,胸膛剧烈起伏,好久才平息下来。

    正在这时,驿卒从里面出来,对杜中宵拱手:“小官人,李官人请你里面相见。”

    杜中宵向驿卒拱手道谢,提了酒,回身看了吴克久一眼,随着驿卒进了驿馆。

    吴克久看见,指着杜中宵的背影,对曹居成恨恨地道:“小贼还回头瞪我!真是气死我了!就在数月之前,这厮还沿街叫卖几个羊蹄度日,在我面前像只野狗一般,现在竟然神气起来了!”

    曹居成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哪个说得准呢。说起来,也怪表弟的性子不容人。当时如果不是把他们家逼得狠了,杜举人也不会到州城去告状。州里不追查此事,也不会派范知县来代史县令。唉,自从范知县一来,这一家便时来运转了。”

    说完,曹居成有些惘然,颇有些懊悔的样子。

    吴克久听了这话,看着表哥道:“如此说来,此事还要怪我了?”

    “也可以如此说。不是表弟把杜家和韩家逼得太紧,这厮只怕还在沿街卖羊蹄,韩老儿的小脚店未必开得下去,我们依然逍遥快活。杜家是乡贡进士,你看着不起眼,时运一来,家业便就好似吹了气一般大发起来。我一直说好好读书,准备来年科考,最不济也要发解,你一直不在意。看现在的杜家,你还敢瞧不起乡贡进士么?杜家没这一个身份,哪个官员会正眼看他们!”

    听了这话,吴克久一下愣住。细细回想起来,一切竟然都是因此而起。如果那一个傍晚,自己不偶然进入韩家脚店,不是看见了韩月娘一心要纳她为妾,不是把杜中宵逼得无路可走,一切都可以避免。

    如果没有当时起的一念,哪怕后面没有把杜中宵抓进牢里,而只是用正常手段逼迫韩家,都未必会到今天的地步。乡贡进士又如何?没有官员撑腰,根本什么都不是。可偏偏就是自己把事做绝了,逼得杜循只能到州里去告状,从此一切就都变了。

    什么有钱有势,在一个官字面前什么都不是。到今天地步,不管是杜家父子,还是官府,做事都留有余地,没有仗势报复吴克久。不然,吴家会成什么样子可说不好。

    曹居成叹了口气:“表弟,这次我们只好认栽,不要再去撩拨杜家父子了。以后安心读书,平平安安发解。如果上天垂怜,到京城一举高中,到那个时候,又是另一番天地。你如果执意不肯,为兄怕你越陷越深,连未来的路都断了,那时追悔莫及!”

第44章 吾乡有人() 
杜中宵随着驿卒,进了一处清幽的小院,被引到客厅。

    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主位,想来便是李兑了。杜中宵上前,躬身行礼:“学生杜中宵,家父本县乡贡进士杜举人,拜见世伯。”

    说着,把手中的几瓶酒递上去:“家中寒酸,无甚好物孝敬。几瓶烈酒,极是有力气,是家中自己制出来的,世伯尝一尝。”

    李兑示意身边的人收了酒,看着杜中宵,不无感叹地道:“自我离乡出外为官,不觉已过十年,却不想杜兄的麟子也已长大成人。唉,你家里还好吗?我在路上听说,你父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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