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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风雨大宋-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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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员外赔笑道:“小的也是本乡人氏,与钱员外一起长大,岂能不认识?他本想开炉冶铁,不想遭了这一难,家里的钱全部赔光,尤且不够。没奈何,还从我这里借了些钱,才凑足数目。”

    陶十七听了,斜眼看着何员外道:“员外好有钱!这种人,也敢借钱给他!”

    何员外陪笑道:“官人有所不知,这人与我自小相识,正好撞上,不能见死不救。再者,他家离着选好的铁监最近,家里的地,正好与铁监隔河相对。小的有心做些小生意,也要他相帮。”

    罗景一直在临颖照顾杜中宵家的家业,跟何员外熟悉,关系不错,听了道:“不知员外要做什么生意?莫不是也要开炉冶铁?”

    何员外道:“官人说笑,小的对冶铁一窍不通,如何敢做这门生意?我是开酒楼的,想着等到铁监建起来,必然匠人众多。便就想着开家酒楼,在这一带卖酒。”

    罗景听了点头:“员外,你这才是赚钱的路子!什么开炉冶铁,铁监不建也就罢了,铁监建起,还有他们赚钱的机会?衙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生意别人如何做得过!”

    十三郎道:“这位员外,才是明白人,找到了真正赚钱的生意。前些日子,我跟官人闲谈,说铁监建起来,什么最赚钱。官人跟我说了一个故事,说一个地方发现了大金矿,许多人去淘金。你猜最后赚钱的是做什么的?不是挖金子的,而是卖挖金的铲子的!员外建酒楼,有这个意思!”

    何员外听了心中欢喜,笑着连连点头。

    又喝了几杯酒,何员外道:“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这附近河里产的好鱼,最近桃花水涨,鱼儿肥美,我让庄客从河里打了几条大的来,诸位官人莫要嫌弃。”

    说着,让随从抬了几筐鱼进来,摆在旁边。

    陶十七看筐里都是几斤重的大鲤鱼,笑着对何员外道:“难得你有心。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们几个?所谓无功不受禄,没有平白得人好处的道理。”

    何员外道:“不瞒官人,小的确有事相求。酒是专榷之物,还请几位官人通融,能让小的在这附近开间酒楼。没官人相帮,此事可不易做。”

    酒楼不是想开就开的,这里热闹了,叶县城里的酒户眼巴巴地看着,怎么容别人抢食?何员外知道这里面的厉害,早早到罗景这里通关系。他们说一句话,这事就成了。

    

第69章 各有算盘() 
何员外大呼小叫,指挥着做工的搬运材料。见雨下得大了,才进了棚子里。坐在火炉边的钱员外见何员身上湿漉漉的,急忙叫过来烤一烤。

    身上暖和起来,何员外吩咐人上了酒来,又端出一盘肉,一盘毛豆,与钱员外吃着,说些闲话。

    喝了一杯酒,何员外扒着毛豆道:“这样吃食,是运判官人中进士前,在家里制出来,他家酒楼里常卖,传出来的。别看简单,吃着极有味道。”

    钱员外连连点头,也拿起几个豆荚,慢慢剥着吃。咸咸的有些味道,但若要说多好吃,实在说不上来。杜中宵现在官运亨通,家乡很多人以他为荣,他当年做的事情,很多都有了传奇色彩。当年杜中宵做过的生意,比如卖羊蹄,现在已经成了临颖的特色菜,一天到晚街上到处是卖的,生意还都不错。他当年为了酒楼生意制出来的小菜,比如煮毛豆之类的,也在家乡流传起来,被附上了很多意义。

    何员外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家乡是叶县,但多年在郾城县开酒楼,那里属于许州,生意又跟杜家有关系,有意无意地都要强调这一点。

    喝了一会酒,钱员外道:“兄弟,你不过是建处酒楼而已,怎么占了这么大的地?”

    何员外道:“哥哥,酒楼只是个招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岂能只做这一样生意?我这里不只是酒楼,还要有客栈,还要有货场,诸般生意,无所不包。”

    钱员外看着棚子外面,道:“说是要建铁监,可直到现在,外面也没多少人。等到活计做完,很多还要回家,能撑得起这么大的生意?”

    何员外大笑:“哥哥,我们做生意的,眼光要长远。你只是看到现在,我却看的是几年之后。等到秋后,这里的房舍建起来,铁监的人才会陆续到来。我找听得清楚,来的人以万计,你想多大的生意!”

    钱员外哪里肯信:“这样荒山野岭的地方,就要搬来万人?兄弟,这话哪个敢信!”

    “哼,信与不信随便你们了!我是从运判官人那里得来的消息,还会有假?信我的,到时跟着一起发财,不信的,以后莫要后悔!”

    钱员外凑上前,低声问道:“兄弟,你真认识运判官人?”

    何员外道:“我与他家里做了几年生意。他家里的罗主管,熟得不能再熟。你不知道罗主管吧?我跟你说,运判官人家里偌大家业,都是这位主管在打理,附近州县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钱员外不说话。这位何员外,拿到了在这里的酿酒的酒楼许可,这些日子口气大得很,一开口就是说要做多大的生意。问起来,便就说自己跟运判家里如何如何,好似关系多亲密一样。

    七百贯钱,掏空了钱员外的家底,从何员外那里借了三百多贯,才没有卖房卖地。何员外的钱也不是好借的,他家靠着河边的这块地,只好抵给何员外,让他起酒楼做生意。离着不远,也有外乡一些闻声而来的生意人,在荒地上搭棚子做生意。虽然这一带地势平旷,但沼泽众多,只有何员外这里是好地,只看铺下的摊子,就把别人都比下去了。

    钱员外没了现钱,只好凑在何员外这里,拉拉关系,想方设法再借些钱来。到了这个地步,冶炉不建也得建了,不然这次亏掉的七百贯钱从哪里补回来?

    聊了一会闲话,钱员外又道:“兄弟,这些日子已经在上游不远的地方,开了冶炉,还真炼了铁出来。我那里有史家三兄弟,以前是在龙兴县开冶炉的,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呢。”

    何员外美美喝了一口酒,道:“兄弟,不是我说,冶炉这生意不好做,你还是要想好了。”

    钱员外道:“有什么不好做?不过是从地里挖石头,放到炉子里就能烧出铁来,不是跟捡钱一样?”

    何员外连连摇头:“哪里这么容易!矿石从哪里挖?你看了榜文没有,澧河南岸,一律不许民户进山挖矿。现在探出来的铁矿,可都在那里。就是北岸有些小矿,你烧炉的炭从哪里来?山林在南岸,衙门连砍柴都禁了,还会允许你伐木烧炭?”

    钱员外道:“我打听得清楚,澧河南岸也有矿,而且埋藏不深,并不难挖。至于木炭,我们这一带地广人稀,多有大柳树,砍了不是烧得好炭。而且,似龙兴那里,都是用石炭烧炉。北边紫云山下,多产石炭,地里一挖就有。”

    何员外见钱员外认准了这条路,劝不回头,只是摇头不语。

    钱员外又道:“兄弟,我前些日子遭了难,被衙门罚了许多钱,手中着实没有现钱了。若你那里还有,借些与我。等到开了炉,冶出铁来,很快就还你。”

    何员外沉吟良久,才道:“哥哥,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已经借给你数百贯了,剩下的也不多了,自己这里还要做生意。你不如去寻别家,乡里大户,大多熟识。”

    钱员外叹了口气:“这里要开铁监,家家都要做生意,到处缺现钱。我问过了,都肯借我。兄弟在郾城开酒楼多年,挣了无数钱财,也不差再借我一二百贯。”

    何员外道:“依我们交情,你开了口,我也不好回绝。这样,我这里紧一些,再挪一百贯于你。再多,就真没有了。一百贯,将就着能把冶炉开起来。”

    钱员外听了大喜:“兄弟大恩大德,容后再报!”

    何员外又道:“不过,钱可以借给你,却要有田宅做保。我们明日到书铺去,写份借契,你用自己庄里的田地抵押。你开冶炉是有风险的,不如此,我可不敢借。”

    前些日子借钱,钱员外已经抵押了不少田地,也不差再多一百贯了,听了点头同意。这一带的土地价格不高,前后加起来借何员外四百多贯,半个庄子就押出去了。钱员外一直在外做漆器生意,对土地并不看重,不觉得有什么。这个年代,做生意才能赚大钱,土里刨食有什么出息?

    看外面的雨小了些,何员外出了棚子,继续看着人运材料做工。他看准了这处宝地,想的就是钱员外的地。不然,再好的交情,凭什么掏出数百贯给他排忧解难?四百多贯,钱员庄子里靠近澧河的地全部都抵押了,何员外的目的已经达到。开冶炉能赚钱?何员外根本就不相信。原料和燃料都已经被衙门控制住了,除非铁监倒闭,不然这些乡下土财主的冶炉能赚钱才怪。

    

第70章 建房筑路() 
看着澧河对岸不少人忙忙碌碌,许多房屋起来,杜中宵对苏颂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太史公此言,真是道尽世情。我们这里要起铁监,大队人马还没有来呢,河对岸就聚集了这么商家。等到拉纤厢军到来,正式开冶,这里必为一繁华市镇。”

    一边的主簿柳沆道:“河对岸本是钱员外家的地,就是前些日子在闲田下种,被追缴了七百贯欠税的那一家。他一时拿不出钱来,只好把地抵了,从另一家何员外那里借钱。现在河对岸起房屋的,就是何员外。他看准了这一带以后必然繁华,抢先占住了地方,以后只是收租一月也要不少钱。”

    杜中宵笑道:“这一家是有脑子的,活该他赚钱。其他乡下土财主,一心要开炉冶铁,以为那钱来得容易。他们还不知道铁监要如何做呢,开了炉子,哪个知道以后会不会赚钱?”

    说着,连连摇头。这里是杜中宵规划的冶铁中心,向北辅射两京,向南辐射荆襄,怎么会允许小冶户搞乱市场?为了防止出现乱象,澧河山岸从地上的山林到地下的矿产全部封了,不许民间开采。前些日子什么山中放蚕,或者有什么祖坟之类,全部查清,无一例外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自从罚了钱员外家里七百贯,再没有人虚名冒占,想从衙门这里赚便宜了。

    看看身后的山,又看看眼前的澧河,杜中宵道:“这些日子烧了不少砖瓦,该动手盖房屋了。对面那个何员外是有眼光的,选的这里地势开阔,河水平缓,正好建立村镇。河对岸这里,便做为以后铁监工匠的住地。趁着这一段时间农闲,从附近村庄征些差役来,把这一段平整一番,准备建造房屋。”

    柳涚犹豫一会,才道:“运判,本县人户不多,因为要建铁监,今年差役已经不少。若是再征,只怕百姓有怨言。不如等一等,拉纤厢军来了再动手?”

    杜中宵道:“及早动手得好,最好他们到了就有房屋住,全心开矿建炉。这样,你算一下治下民户服过的差役,按一年一丁二十日。如果超过的,就不征了,不足的则征。”

    柳涚道:“属下记提,本县大多人户已经超过此事。不足的,多是在偏远山区,派差不便。”

    这倒出乎杜中宵的意外,想了一会,道:“如此说来,今年的差役着实是多了些。这样吧,你贴出榜文去,差还是要征的,不过除了衙门管饭之外,超出一年二十日的丁口,若来服役,计日发钱。”

    一年二十日或者三十日,是朝廷法定的差役数额,各地略有不同。对于农业社会来说,差役与赋税一起,是农民沉重的负担。除了这一个月左右的差役,还有其他如地方修桥铺路,治渠修堤等劳作,并不计算在内。这是朝廷摊派下来的无偿劳动,农民必须负担的。

    农民基本不从事商业活动,缺少货币,朝廷摊在他们身上的,主要是实用税赋,还有无偿劳动。这是支撑政权的基础,别说这个年代,后世工业发展起来还延续了很长时间。农村负担沉重的时候,义务工与提留一起,都是农民的沉重负担。义务工,就是差役换了名字而已。

    对于差役,衙门有两种做法。一是规定一个最低限额,如果达不到最低限额,则征缴罚款。一年工程量超出最低限额的时候,多出的劳作没有补偿,对农民进行过度剥削。还有一种是规定最高限额,达不到限额,不进行处罚,相当于社会尽量不开展大工程,就是常说的轻徭薄赋。如果超出最高限额,再征用民力则给工钱,由无偿劳动变为有偿劳动。

    数千年来,第一种最常见,第二种则非常罕见。这个年代部分官方工程的和雇,其实就是第二种的变种,不过并没有形成制度。

    农业生产的特点就是一年忙闲不均,有大量农闲时间,这也是差役制度的基础。只要不进行过度剥削,进行适当补偿,相当于给农闲时的农民找工作,并不会造成负担沉重。

    商业经济不发达的时候,农民获得货币的途径极少,农村贸易实际以实物贸易为主。不要说这个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就是几千年后,经济不发达的地区依然如此。给参加工程的农民直接发放货币,其实对经济有促进作用,不保是农民增收,还可以促进相关行业的发展。

    柳涚低头默算了一下,道:“本县六千余户,若是真能发下钱来,征壮丁三千余人不难。一两个月时间,起造房屋,修筑道路,应该尽够了。只是每日发多少钱?钱从哪里来?”

    杜中宵道:“按着市价,乡下地方一人每日三十文,应该尽够了。就按两个月算,营田务拿出八千贯钱来,剩下的钱算作材料,把工匠住的地方尽快建起来。”

    柳涚拱手:“三十文虽然不多,只要是现钱,百姓必然欣喜,征人不难!”

    杜中宵点了点头,明白柳涚的意思。一人一天三十文,还有两种发法。一种是真给钱,还有一种是记账,等到收秋税的时候抵扣。以这个时代吏人差役支移折变惯了的性子,只怕到了时候,不只是一文钱发不到做工的百姓手里,就连抵扣也指望不上。

    发现钱对农民的诱惑极大,六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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