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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风雨大宋-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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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中宵道:“现在货场是怎么建起来的,你们都看在眼里,就不能自己再建一处么?鞣皮那里的匠人旬日一当差,一月还有二十日闲着——”

    冷员外一拍桌子,丧气地道:“官人不要说那些工匠,一说便就气破我肚皮!明明在官府场务里能熟制成千上万的皮子,一回到自己铺子,又推说天冷,又推说人累,就是做不了什么活!我听说了,场务里的工棚温暖如春,那些匠人待得舒服了,回家便就不想做活。官府发的工钱又优厚,不缺依食,那就更加懒了。现在并州的生意做得这样大,我们卖出去的货物却并没有多多少!”

    工匠们在齐孔目那里,习惯了分工序干活,不当差的时候,重新操起从前的手艺,诸多不习惯。依着杜中宵的意思,为了补偿初时工匠轮差的辛苦,给的工钱格外优厚,很多工匠一不当差,便就懒散了起来,不想做活计。当然,大多数人还是老实做生意的,还用了从场务学来的知识,效率提高了不少,这些鞣制的毛皮其实也比从前多很多,只是满足不了本城行会的胃口。

    杜中宵道:“我已经建了一处货场在那里,你们怎么还想着像从前一样做事?若要赚钱,当与鞣皮匠人联合起来,一起新建一处鞣皮的工场。那是你们自己建起来的,怎么做生意还是不自己说了算?本来有衙门的工场在那里,一时半会不许民间再建,念你们不易,我帮你们这一次。”

    “自己建工场?行么?”冷员外转身看着其他人,一点都没有自信。

    杜中宵道:“这就看你们了。路我已经指出来了,就连人都是现成的,能不能做成,看你们自己的本事。甚至于本钱,你们若是实在不足,我也可以从货场那里挪些借给你们。”

    一众商户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习惯了以前的生意方式,杜中宵突然建了处货场起来,已经让很多人不习惯,没想到现在还让他们自己建货场。

    见大家都不说话,杜中宵道:“建这种货场,其实最要紧的,一是存货的地方。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当时之所以选在寿宁坊,便就是因为这里空地极多。第二个,就是工场。有了工场,便就有了进货卖货的商人。商人聚集,整个产业就起来了。我前面说过,其实现在并州毛皮在外面名声不显,生意其实算不上多繁华。等到名声起来,前来做生意的人必然更多,那时工场就赚钱了。”

    杜中宵的办法,其实就是他前世被用滥了的,各个地方建产业园的做法。不过在他前世,产业园过于泛滥,以至于后来不是做产业,许多成了卖地皮了。这个年代可不同,并州是第一个建毛皮产业园的大城,一下子占住了先机。而且北边有契丹的货源,南边有中原这个消费市场,天时地利人和。

    这种大型产业园,当然是产业越聚集越好,不要妄想一家垄断,不然容易把产业做死。官府握住一家工场,再让民间再建一处起来,甚至以后还会有第三家第四家,才能蒸蒸日上。

第18章 买空卖空() 
杜中宵站在屋檐下,看着满天飞扬的大雪。八月来到并州,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月,看看就要过年。城中毛皮的货场生意兴隆,永利监的土盐有了去向,甚至就连制芒硝之后的白盐,也成了并州城里的紧俏货,大户人家纷纷购买。一举解决了两个难题,夏竦非常满意。

    正在杜中宵乱想的时候,陶十七带着夏贵从外面进来,叉手道:“官人,夏主管来了。”

    杜中宵道:“数月不见,主管一向可好?”

    夏贵拱手行礼:“好,好。自永城一别数月,我还真想念签判呢。”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到了不远处的花厅里。花厅里摆了一大盆炭,烧得通红,温暖如春。

    夏贵到了炭盆前烤火,口中道:“都说下雪天不冷,怎耐并州这里风大,这话却不顶用。”

    杜中宵一起站到火盆前,烤着手,与夏贵说些闲话。

    身子热了,杜中宵才与夏贵分宾主落座,对他道:“主管此次来,不知何事?”

    夏贵笑着道:“签判知道我为相公家里做生意的,这个时候来并州,巴巴来找你,猜也能够猜得出来。最近几月,并州这里毛皮生意红火,不知多少客商云集这里。我得了消息,初时还不在意,直到自己来了亲眼看到,才知道你们如此大弄。今天我到货场转了一圈,虽然下雪,依然热闹无比。特别是中原来的客商,都是一车一车地买货,大把赚钱,看着让人好生羡慕。”

    杜中宵道:“主管本钱不缺,也可贩些毛皮,回京城售卖。”

    夏贵连连摇头:“千里贩货,辛苦不说,又能赚几个钱?依我在货场的见识,那里最好的生意,是从雁门寨贩生皮,在那里熟制。熟制之后,再运到雁门寨去,卖给契丹人。并州到雁门寨,不过两三百里路,数日时间,本小利大,时间又短。”

    杜中宵笑道:“如果做这门生意,主管就要住在并州了。”

    “当然,我已得了相公吩咐,随他住在这里。相公说签判有无数赚钱法子,跟着你总不会错的。不过,做这门生意,我一个人觉得孤单了些。签判,你也不是大户人家,家里一样缺钱使用,何不从身边抽个人出来,与我一起做呢?若是我们两家联手,有人在雁门寨,有人在并州,便就完美了。”

    听了夏贵的话,杜中宵一时愣住。他从来没想过在自己治下做生意,不想为这点蝇头小利,耽误了自己的前程。虽然朝廷只是不许在治下置办产业,并不禁止经商,杜中宵还是不想沾惹。官员因为自己家的生意,在公务上惹出麻烦来着实不少。而且一做生意,很难避免被地方势力缠上。

    见杜中宵不说话,夏贵笑道:“签判少年,一心在公事上,少考虑家务事,没想过此事吧?其实游宦四方,分外辛苦,若不做些生意,着实可惜了。我看你府上的陶十七精明伶俐,若是让他与我一起做些买卖,定然能赚些钱财来。如何?”

    杜中宵想了一会,笑着摇了摇头:“若要赚钱,何必如此辛苦?相公是知州,我是签判,并州城里随便一句话,便就有大笔银钱入账。”

    夏贵吓了一跳,忙道:“签判,做生意赚钱没有什么,若是作奸犯科,相公可不轻绕!”

    杜中宵道:“相公不轻饶,我也不会做啊。我说的是,要赚钱,有比自己经商更容易的办法。就以并州的毛皮货场来说,只要有心,极是容易。”

    夏贵听了,来了兴趣,凑上前道:“还请签判明示。”

    “现在货场生意极多,便不管生皮熟皮,价钱多少是一笔糊涂账。外面摆摊卖给本城百姓的,有行会管着,还大约有数,商人大笔买卖,却都是私下交易,外人难以知道确切。既然是货场,这样终究是不行的,难把生意做大。我在想,应该公开交易,也好抽税。以前收毛皮商人的税,都是十抽一,直接收他们贩运的毛皮。以致今年军资库里,积压了不少毛皮。公开交易之后,可以直接收钱。”

    夏贵眨了眨眼睛,道:“就是公开交易,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从哪里赚钱?”

    “主管有本钱,可以直接对价格买低卖高,连生意都不需要做了。”

    听了这话,夏贵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懂。”

    杜中宵道:“此事我还在筹划,等到做出来了,主管自然懂了。在此之前,主管只管到雁门寨去贩运毛皮就是。从那里贩生皮到并州,再从并州贩熟皮过去,这生意做得。”

    河东路是铜钱和铁钱并行的地区,钱制极其混乱,在这里做生意其实是很不方便的。现在并州的毛皮生意,是以易货贸易为主,使用的现钱不多。比如从雁门寨贩运生皮回来,不管支付鞣皮的工钱还是交纳税款,用的都是生皮。熟制的毛皮,一部分重新运回雁门寨,换更多的生皮,另一部分则卖给中原来的客商。中原客商很少用现钱购买毛皮,而是使用绢帛、茶叶、瓷器、香药之类。这种交易模式,有很大的限制,让生意很快就会遇到瓶颈。

    在杜中宵想来,要解决这个难题,无外乎两个办法。一是学习益州交子务,发行交子,用纸币代替铜钱,使商业活动中的货币充足。再一个是建立交易场所,用计价的办法,让大量商业活动不需要实物货币。交子发行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以杜中宵现在签判的身份,很难做成。退而求其次,便就是建立一个公开的交易场所,利用衙门手里大量的毛皮存货,尽量减少交易过程中的货币需求。简而言之,就是用金融手段,部分解决货币不足的问题,让毛皮生意能够快速成长起来。

    由于生皮和熟皮的加工价格,由于时间、质量以及销售地区不同,会有价格差。这个时候,在交易所就有了利用虚假交易进行套利的可能性。杜中宵对夏贵说的,便是以夏竦和杜中宵的身份,连大宗货物的价格都能操控,从交易所中利用虚假交易赚钱就像喝凉水一样容易,何必再费力去贩运毛皮。

    杜中宵清楚地知道,金融手段是经济中的魔鬼,一旦放出来,后果难以预料。几乎必然的,金融手段会不断地重复,迅速吹大一个泡泡,再迅速破灭这样一个过程。在这个体系中,大量商人一夜暴富,一夜输光,会成为常见的事情。但在这样一个时代,这种手段造成的后果,终究主要针对商人阶层。而且是会内爆伤害大宋,还是爆到境外去,也难说得很。而衙门一旦加入,就是最大的玩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经济问题。至于未来,只能用蒸汽机等带来的生产力提升填进去了。

    中了进士三年多了,还是一个幕职官,杜中宵甚至看不到主政一方的希望。他实在没有耐心,在这样一个时代按部就班,在漫漫官途上浪费掉自己的一生。现在的大宋已经死气沉沉,生机不足,这也是改革迫切的原因,用些猛药也没有什么。

第19章 牙人为主() 
冷员外看着货场门口的告示,愣了好一会,才道“毛皮置场,不许私卖,什么意思?”

    旁边的人道“听说以前商人私下买卖,多有偷逃税款的。衙门便就想出了这个办法,一切交易必须经衙门的牙人,不然不许交易。”

    杜中宵设货场的时候,并没有安排专门的牙人,以商人和商人直接交易为主。由于是现货交易,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现在要开交易所了,以前那种商业模式便就不行了,牙人的好处就显现了出来。现在的牙人,就相当于前世交易所里的经纪,由官府直接控制。

    冷员外道“我合法生意,从来偷逃税款,怎么也会遇到这种事?以后全由牙人买卖,交的税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有没有个明白说法?”

    “告示说得明白,税款不变,只是牙人要收一些佣金。”

    冷员外摇着头向货场走去,想不明白前面生意做得好好的,官府为什么突然改成这样。他以前的生意规模不大,直到不久前跟联合行会的其他人建了货场,要做大意了,却遇到这变故。

    到了货场里,正遇到鞣皮行会的洪福通,急忙拦住,问道“员外,看见货场外贴的告示了么?”

    洪福通摇头“我天天多少事情,没有闲心四处走动,哪里去看告示。”

    冷员外道“唉,不知官府想的什么,以后货场毛皮交易,全要经过牙人,还要交佣金呢。”

    洪福通听了,急忙详细问了一遍,跺脚骂道“天杀的,定然是衙门里的看见我们赚了些钱财,觉得眼红,想出这办法来折腾我们!可怜我与你们才建了这么一处作坊,好多工匠来做活。”

    冷员外愣了一下,道“不对啊,你又不买卖毛皮,改了与你们何干?”

    洪福通一拍脑袋“对啊,与我们无关啊!别人到我们这里鞣制毛皮,工钱又不会少,他们怎么卖关我们什么事!你看我,最近忙得头昏了,只管说胡话。”

    一想明白了与自己无关,洪福通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拉着冷员外道“员外,现在鞣皮的工棚已经完全建好了,都是照着衙门的那处工棚建的,一模一样。单等明日人凑得齐了,便就可接大笔生皮,过来鞣制。你上次说有十几个商户,一起到雁门寨去贩生皮,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冷员外心中有事,无心与洪福通去看工棚,口中道“这几日就要回来了,你只管准备好。既然工棚先建好了,可以接别家生意,我们到时分钱就是。”

    洪福通喜孜孜地道“这还要说,我已经接了两个商人的货了。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们这里还在建的时候,便就有外地商人在这里转来转去,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工。员外,你与我们一起建这处工场可是做对了,现在并州城里,根本不担心没有生意。”

    冷员外随口应付了几句,道“洪员外,既然工场里忙碌,你就回去盯着。我到那边寻齐孔目,问一问他,以后生意全要经牙人是个什么意思。这事情,对我可不是小事。”

    告别了洪福通,冷员外到了官府的工场里,径直找到齐孔目。

    行过礼,冷员外道“孔目,我见外面揭了榜,说是以后毛皮买卖,全部要由牙人经手,不许商户私下贩卖了。这种大事,怎么不跟我们行会商量?这样可是不好。”

    齐孔目道“商量什么?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是由知州相公定下来,只管照做就是。”

    冷员外听了不由低声埋怨“知州相公怎么会管这种事情?我刚跟几个中原来的客商谈了生意,这可如何是好?不跟他们做生意,岂不失了信眷!”

    齐孔目道“谁说不许你们做生意了?谈好的生意,只管照做,只是要经过牙人。你们买方卖方谈妥了,哪个牙人敢把生意搅黄?当衙门不管事么!”

    冷员外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就不提此事。凑到齐孔目面前,低声道“孔目,你是衙门的人,总知道些我们小民不知道的事情。且说一说,此次货场设牙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总觉得,若是官府得不到好处,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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